更新時間︰2009-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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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財停下腳步，看著我說道︰「強哥，這麼晚了，你要和我一起去？」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再叫幾個兄弟，我們開大吉普車去。」
發財把豐田大吉普開出來，又叫來了三剛，五莊子，趙勇等幾個人。這幾個人看見我坐在車里，一起對我說道︰「強哥，你好！」
我說道︰「上車吧，我們出去一趟。」
我們出城往北行駛了大約一小時四十分鐘的車程，已經到了城鄉結合部。這里已經見不到高樓大廈的身影，伴之而來的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發財一邊開車一邊對我說道︰「強哥，據可靠的消息，黑頭現在就在張莊的一處民房內。」
功夫不大，我們的吉普車駛進張莊，在村中間一處民居前，發財把車子停下來。三剛先跳下車，為我打開車門，我走了下去。發財對大家說道︰「大家注意了，黑頭現在就在房子中。這小子如果看到我們來了，很可能會狗雞跳牆，對強哥不利，大伙無論如何都要保證強哥的安全，听到了嗎？」
幾個人齊聲說道︰「听到了，發財哥。」
發財吩咐完畢，帥先向民房走去。這是一間磚瓦結構的民居，中間開門，東面的一間屋中一片漆黑，西面亮著燈。
發財站到門前，在門上敲了幾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里面的傳了出來︰「誰啊？」
發財故意壓低了嗓門，沉聲說道︰「我是村上的電工，來抄一下電表。」
只听屋里的男聲輕聲嘀咕了一句︰「天都黑了，你還抄的哪門子電表啊？」
發財說道︰「你快開門吧，我抄一下就走，又不是只抄你一家。」
「好了，我來了。」聲音一落，房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發財哥？」屋門一開，屋里的男人似乎已經看到了發財，驚叫了一聲，想要把門關上，但是發財一個閃身已經竄進了屋中。
我也隨後跟進屋去。黑頭看到我，頭一下子低了下去，輕聲說道︰「強哥。您來了！」
我看著發財，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只听一個老太太的聲音在里屋傳了出來。「黑頭，你是不是來朋友了？怎麼在門口呢，快請朋友到屋里坐啊！」
黑頭說道︰「娘，您先睡吧，我來了幾位朋友。」
那老太太說道︰「黑頭，是不是你常常和我提起的那位強哥啊？你可得好好招呼人家啊！」
黑頭說道︰「我知道了，娘，你先睡吧。」
「黑頭，真的是那位好心的強哥來了嗎？那我可得好好看一看他啊。」
聲音一落，一個頭發蒼白的老太太手拄拐杖，顫顫微微從里屋走了出來。黑頭急忙迎了上去，扶住老太太，說道︰「娘，不是讓你先睡嗎？您怎麼出來了。」
「黑頭，你說什麼話呢？娘的大恩人來了，我怎麼能不起來看一看呢。」
說著，黑頭已經扶著那老太太來到我的面前。看到老太太來到我的面前，我才知道，她的所謂看，只不過是用手在我的身上模模而已，這是一個已經雙目失明的老太太。
老太太用手在我的身上模著，嘴上說道︰「好人啊，好人，讓我‘看看’你……」
我用右手握著老太太的手，說道︰「老人家，您好！我來看一看黑頭，說幾句話我們就走，您還是先去算睡吧，祝你早日康復。」我說著，用右手在老人的手上輕輕拍了兩下，我看到一股淡淡的不為人所查的白色光芒在我右手腕的白色印跡上面緩緩升了起來。
「強哥，你真是個好人啊？你的手讓我知道你一定是個好人，因為只有好人的手才會這麼熱啊。」
我笑了，我是好人嗎？我從來不這麼認為，至少在敵人眼里，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
這時候，發財跨上一步，剛要對黑頭開口說話，我對他一擺手，說道︰「黑頭，你扶你娘進屋去睡覺，然後我們出來說話。」
黑頭充滿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扶著老太太走進了里屋。
我邁步來到院中，剛在院中站定，黑頭也從屋里走了出來。看到黑頭走出來，三剛和五莊子立刻把院子里的大門把住了。
黑頭幾步走到我的面前，膝蓋一彎，似乎想要對我跪下，我一伸左手，把他扶住，說道︰「黑頭，你以前是我的兄弟，可是現在我已經不把你當兄弟，所以也不會接受你的下跪，因為我不會原諒你。」
黑頭說道︰「強哥……」
我一擺手，說道︰「黑頭，你明明有機會跑，為什麼沒有跑呢？」
黑頭說道︰「我放心不下我娘。」
我說道︰「那是不是，今晚我們如果不來。明天你就會和你娘走了呢？」
黑頭說道︰「是的，強哥，如果你們今晚不來，明天你們就再也不會找到我了……」
黑頭老老實實的回答讓我楞了一下，我甚至開始懷疑黑頭是不是那個騙走我六萬塊錢的人，因為在我的心中，騙子絕不會這麼坦白。難道……我停止了臆想，我今天來這里是為黑頭，確切的說，也是為所有保安來立規矩的，黑頭被我抓住，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倒霉。想到這里，我決定不在對任何人心慈手軟。
「六萬塊錢的事，你怎麼說？」我盯住黑頭的眼楮，說道。
黑頭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忽然抬起頭，說道︰「強哥，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因為我現在拿不出那六萬塊錢。而且，我也的確想和我娘離開這里，到一個強哥你永遠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所以，現在被你抓住，我真的無話可說。強哥要殺要剮，黑頭絕無半點怨言。」
黑頭說完，淡淡一笑，把雙手伸到我的面前。
我冷冷一笑，說道︰「好的，你這話說得還象一條漢子。」我嘴上說著，左手一用力，黑頭痛苦的悶哼一聲，左手已經被我生生折斷。
我看著黑頭，繼續說道︰「我強哥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也看得出你黑頭是一條漢子，也很孝心，但不是不管什麼原因。你都不應該拿著我的錢一聲不響的離開。六萬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就是六十萬，只要是我的兄弟，我都會眼楮不眨把錢給他，但前提是你一定要守規矩！」
我說著，左手在黑頭前臂上一撫，他的前臂又已經被我折斷。這一次，黑頭卻連哼都沒哼一聲，但是，臉上的汗已經止不住流了下來。
「我寧可把你的雙手折斷，我寧可再出六萬養著你，我也絕不會讓你一聲不響的拿走我一分錢。」我看著黑頭，繼續說道。
再黑頭沒有說話，我對發財說道︰「一會兒，你再給黑頭扔下六萬。黑頭的死活我可以不管，但是，只要黑頭的老娘活上一天，我們就要管上一天。」
我說完，又看了一眼黑頭，對發財他人一揮手，說道︰「我們走……」
黑頭忽然開口說道︰「強哥，謝謝你，謝謝你沒有讓我在老娘面前丟臉……」黑頭說到這里，忽然不好意思的一笑，說道︰「在老娘的眼里，我可還是一個好孩子……」
「好孩子？」我忽然覺得心突地的一跳，難道我做錯了嗎？不，我沒有做錯，我暗暗的想。對我忠心的人，我會讓他上天堂，對我不忠的人，我會讓他下地獄。這就是我的原則。
回來的路上，車中的氣氛有些壓抑。眾人的臉上雖然都堆著笑，但是我知道那種擠出來的笑並不能反映一個人的內心活動。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為了六萬塊錢，我是不是做得狠了點兒？但是很快我就搖了搖頭，無論什麼時候，規矩都不能壞，為了立規矩，就算狠了點兒，也只能怪觸犯規矩的人倒霉，我想。
「大家都怎麼了，一個個都象戴著面具似的。不如，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似乎是為了緩合車內的氣氛，發財故意裝做輕松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你講吧。」
于是，伴著車內cd發出的輕音樂，發財的聲音在車中響了起來。
「那時候，我剛剛在賭場混，有一次，也可能是實來運轉。我一下子贏了很多錢。贏了錢之後，我就買了一輛很喜歡的名牌越野車，然後，約了幾個朋友去湖上打野鴨，因為湖上已經結了冰，所以我們必需要在湖面上打出洞來。于是，我們找來了炸藥，我們用的那種炸藥在點燃導火索之後，二十秒就會爆炸，如果讓一個人去點燃炸藥，再跑回岸邊的話，如果不慎滑倒，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所以，我就想到了先將炸藥點燃，然後再把炸藥扔出去，因為我的力氣最大，所以這一任務就交給我來完成。」
「但是當我點燃炸藥向湖面扔去的時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帶來的那只獵狗見我把炸藥扔出去，忽然閃電般竄了出去，在炸藥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向空中一竄，已經把用嘴叨住了那捆炸藥，向我們幾個人跑了過來。」
「我平時總是把食物丟向空中，讓狗去叨住，並且它叨的食物越多，就會得到我更多的獎勵。現在這獵狗一定以為我丟出去的是食物，所以便用嘴叨住，向我們跑了過來。大概是想從我這里得到獎勵。我們看到這一幕，嚇得大驚失色，對著狗又是擺手勢又是大聲呼喊︰「快放下，快放下……」然後我的獵狗不但沒有放下炸藥，反面跑得越發的快了。
「我萬般無奈，只好舉起獵槍，向獵狗瞄準，獵狗突然看到我舉起獵槍，嘴上叨著炸藥，似乎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湖面一片空曠，根本就沒有地方可躲，這時，獵狗一下子看到我停在岸邊的名牌越野車，便毫不猶豫的躲到了車底下。」發財說到這里，只听三剛忽然大聲叫道︰「我靠，發財哥，你的名牌越野車……」
「不錯，就這樣，我的車完了，當然還有那條狗……」發財幽幽的說道。
「還有那條狗？」我的心驀然一動，沖著發財大聲吼道︰「快，快掉頭，我們馬上回張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