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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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的手下把我一路帶著來到了一個碼頭的出口，這里停著一艘白色的大游艇。船身有兩層，原本船身上應該粉刷番號的地方卻是空著的，兩個壯碩的男子正提著一大桶油漆在船身上粉刷著什麼圖案。
「上去吧。」
老爺子的手下只是簡單的對我交待了一下，便離開了。
我邁步進入船艙，踏入船艙的第一步，我就看見了老爺子那張略微帶著一絲冷峻的臉孔，他的眼神很深邃，似乎在思索著一個什麼難題。不過看見我進來，老爺子還是略微笑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依然是那麼冷峻，不過，他的語氣也卻很平和舒緩。
「年輕人，你回來了？」
「嗯。」
我放下包，站在老爺子的面前。
「坐吧。」
我注意到，船艙里的桌子上，放著幾個杯子，每個杯子里都有殘留的茶水，而甚至有兩個杯子里的茶水一滴都沒動過。顯然這里剛剛在我來之前不久，來過很多位客人。
老爺子隨後隨手擺弄了一下自己面前的茶具，那是一套很高檔的功夫茶具，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洗杯泡茶，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悲喜來，只是猶如一灘平靜的水，波瀾不驚。最後給了我一只小茶杯。
我雙手接過，喝了一口。
「怎麼樣？」他看了我一眼。
「嗯。很好。」
「你能喝出來？」
「喝不出來。」我笑了笑，神色很從容︰「老實說，我對這些茶道幾乎一竅不通，對于茶葉的好壞也分不出來，我也不太會喝茶……只是，您用的茶葉，肯定是好東西，您用的東西肯定差不了。」
老爺子突然笑了，他眯起眼楮看著我，說道︰「你很誠實。」
「不算誠實。」我淡淡道︰「我也會說假話——這世界上很少有人不說假話的。只是我覺得這種問題沒必要撒謊。」
「你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老爺子笑了笑，說道︰「我和他們通過電話了，就在你來之前……」
我知道，老爺子嘴中的他們一定是老王和老李，從老爺子的語氣來看，這兩個人一定在電話中沒少為我美言。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說道。
「你這句話一定也是你的心里話。」老爺子說道，忽然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年輕人，你說的對，這世界上沒有誰是一輩子都不撒謊的……」
他說到這里，手在面前的茶具上虛掃了一下，笑道︰「這套茶具是高檔貨，價值十幾萬，而且還是出自名家之手！這罐茶葉，五千六百多人民幣一兩……算是很貴吧，自然是很好的東西了。可是，實話說吧……其實，我也和你一樣。根本喝不出這五千六百塊一兩的茶葉到底好在哪里……」他失笑道︰「其實在我嘴巴里，這東西和當年在部隊里喝的大碗涼茶也差不了多少。」
我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茶道象征著身份，而且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必須要做一些合乎我身份的事情。所以，我必須擺這個譜。我必須像模像樣地在這里擺足全套的架勢。甚至我還向茶道專家專門學習了品功夫茶的必備程序……而這一切都只是因為需要！」
我听老爺子說到這里，不禁啞然失笑，看來，老爺子表面冷峻，其實也著實有著可愛的一面。
「年輕人……」
看到老爺子開口說話，我輕聲說道︰「老爺子，我可以提個要求嗎？」
「哦？」老爺子望著我，說道︰「你說？」
我說道︰「如果老爺子您真不拿我當外人，以後就不要總叫我年輕人了，您可以直接叫我海洋好了。」
老爺子眼楮一亮，說道︰「年輕人，啊，不，海洋，想不到你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誠實。」
我心中楞了一下，隨即明白，看樣神通廣大的老爺子大概早就已經知道我的真名了。他所以一直都叫我年輕人，就是想看一看我什麼時候才能對他說實話。
「海洋，不錯的名字，看樣你很喜歡海嗎？」
「是的，老爺子，我的家鄉就在大海的邊上。」我說道。
「海洋……」老爺子看著我的眼楮，說道︰「最近幾年，我很少能見到一個讓我欣賞的年輕人了。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你算一個！」
「我真的很高興，你能在這個時候加入我們。至于你的選擇是對是錯，我不想多說什麼了。因為我相信時間最終一定會給出你滿意的答案。在這里，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你加入了我們，就一切都要遵從這個圈子里的規矩！」
「我明白。」
「雖然我很欣賞你，而且，我也很想關照你，可是這個圈子自然有這個圈子的規矩，所以我必須先對你說明！」
「老爺子，您說吧。」
「好。」他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了︰「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一個組織！雖然我們表現都從事著正當的行業，衣冠楚楚就象紳士一樣，但是，實際，我們全都是黑的！」
「我明白。」
老爺子飛快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在我們這個組織里，你所知道的布海，布文，還有現在和我做對的司徒火，這些人都處在這個組織的金字塔頂峰，可以坦白的告訴你，在這個組織里，除了我，他們的勢力最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心里卻有些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沒有提到謝松南和易可欣的名字。
可是隨即我又明白了，是了，可欣和謝松南都是老爺子的家人，老爺子身在黑社會的權利中心，自然知道黑社會的險惡，所以他並不想家人進入黑社會。
「可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因為，組織中最大的權利已經不在我這里了。有些人說我老了，說我應該讓位了。我承認我的老，但是我不認為老了就應該讓位，假如我讓位的人連我都不如，這種位讓著還有什麼意義？」老爺子接著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看著老爺子，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我說過，如果我願意，我可以交出我手中的所有權利，但是如果不願意，別人卻硬要從我手中搶走這些權利，我就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老爺子加重了語氣，說道。
「有的人，我一輩子都不會把權利交給他，有的人，雖然只有幾面之緣，我卻甘願把所有的權利都交給他……」老爺子說著，目光落到我的臉上。
我的心一顫，搖了搖頭，說道︰「老爺子，我不要權利，但我卻會幫你奪回你曾經的權利。」
老爺子說道︰「不，你現在還做不到這一點，因為你還沒有處在組織權利的核心！」
老爺子頓了一下，說道︰「我雖然很欣賞你，但是你要真正的進入組織，達到權利的核心，你就你必須做出一件讓組織里的兄弟們服氣的事情來！」八爺眯起眼楮，緩緩說道︰「你听說過投名狀的事情嗎？」
我微微一怔，說道︰「你想讓我做林沖？」
老爺了笑著說道︰「不，你不是林沖，我也不是嫉賢妒能的白衣秀士王倫，我們的組織也不是水泊梁山……但是有一樣東西卻是一樣的！」
「那我該怎麼做？」我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爺子沒有再和我廢話，他把手對著桌面上的那些杯子一指︰「看見這個杯子了麼？」
「嗯。」
「海外軍團在和司徒火的交戰中，吃了一個很大的虧。而在交戰之前我們得到的線報，我們本來不但不應該吃虧，還應該佔有很大比例的勝算。」
「您的意思是說，有第三方勢力幫助了司徒火？」
老爺子露出了贊許的目光看著我，說道︰「是的，經過我們的調查，我們發現一個組織在戰斗決定勝負的時候，出手幫助了司徒火。」
老爺子淡淡的說道︰「其實這個組織的老大和我還有過數面之緣，當初他成立的時候，如果不是我點頭，他也不會存在下來。這個小組織為了尋求發展，曾經和我訂立了互不發生戰斗的條約。也正因為這樣，它才能存活下來。」
我心想，以老爺子當初的實力，踩死這個小組織大概就象踩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後來。這個組織慢慢壯大，組織里的有些人便和我說，把他們滅了，要不然，以後，很可能會威脅到我們，但是我卻沒有同意，因為我們已經簽署了協議，那就是立下了規矩，出來混的，什麼都可以不遵守，但就是不能不守規矩！」
「但是這一次，他們卻把事情做過了頭，他們竟然撕毀協議去幫助司徒火。如果它們當初不和簽署協議，而去幫助司徒火，就算把我滅了，我也毫無怨言，可是現在他們卻被信棄義，出這種壞規矩的事情……
老爺子說到這里，眼神里閃過一絲煞氣！
他一指桌上地這些茶杯，說道︰「原本我今天約了他們的人來談判。讓他給我一個公道，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