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o章愛,是無法征服的!(求月票!
山一樣的加藤正站在我面前,身上的那股殺氣,令我全身一顫。我要啊手打
這*,估計不知道殺過多少人,那種陰狠,讓人不寒而栗。
「我這個人,一直很貪心,吃不了的,一定會兜著走。虎頭,送客」我昂著頭,看著加藤正的那一雙灰褐色
的眼楮,笑道。
「請」虎頭叉著腰,指了指門外。
「慕白,你這是干麼什麼……有事好商量嘛,好商量……」何豐林過來打圓場。
「何督,對不住了,這電影,我一定要拍下去,不但拍下去,我還會放映出來這,是我的自由!任何人無權干
涉」盡管何豐林位高權重,可惹了老子的虎須,老子也不怵你
「哼」小林昭二知道談判無望,扭頭就走,來到三船野夫跟前,這家伙停了下來,盯著三船的老臉︰「三船
君,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感到羞恥,我建議,你還是剖月復謝罪吧」
「要剖月復的話我會的,用不著你們管。」三船呵呵一笑。
「還有一件事情,蔣慕白,雄一的死,我們不會放過的,等結果出來,我會親自砍掉你的腦袋」小林昭二怒
道。
「那得你們有證據才行我的這個腦袋,可不好砍,你以為是冬瓜呢」我沖小林昭二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
滾蛋。
林昭二再也沒說話,帶著日本軍人呼啦啦走來了,何豐林更是急得要命,追出去,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說了
什麼。
「蔣君,你的電影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看來以後說不定有煩。」看著遠去的那一幫人,三船臉色沉凝
如水,很是擔心。
別看我剛才義正言辭,其實心里也在打鼓,日本人和嚴老九不一樣,嚴老九再狠,也不過是個青幫黑道,日本
人的手段,連政府都怕,我一個小小的導演又算得了什麼。
「三船君,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你的安危。」我低聲道。
三船野夫的為人,他的胸懷,讓我深為敬佩,而他的表現,對于小林昭二和加藤正這樣的軍國主義分子是斷然
不能接受的,相比之下,三船野夫比我更危險。
「我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什麼事情都遇到過,什麼好吃的也吃過,沒什麼遺憾了。不怕,不怕。」三船哈哈大
笑,搖搖晃晃走出去了。
「虎頭,告訴嘉棠他們,讓他們在片場周圍增加人手,嚴密防護,此外,多派人保護三船先生等人,一定要確
保他的安全,還有,告訴劇組里的人,沒事不要出去亂跑。」我把虎頭叫過來,吩咐了一番。
生了這樣的事情,安全問題現在儼然成為了劇組的最大問題。
林昭二一行人的到來,給原本熱鬧的劇組灌了一陣冷空氣,氣氛也變得壓抑了起來,不時可以看到有人竊竊
私語,大家都知道日本人不好惹,但是拍攝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退縮,更沒有一個人因為危險而向我提出撂挑子不干了
一場罕有的薄雪,讓新年的氣氛越來越濃。《》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時候,片場一片歡騰。
農歷新年逐漸臨近,上海的街頭更是熱鬧非凡,而劇組的人,則被我拉到了上海縣南的郊區,在那里拍攝外景
戲。
到了1月1o號左右,電影已經拍攝過半了,陳真擊敗了芥川龍一,藤田剛殺了芥川龍一之後誣陷陳真,陳真被
庭審,光子營救,歸來,精武門卻不接受光子,陳真只能帶著光子搬到了霍元甲的墳墓邊,替師父守墓。
正在拍攝的一場大戲,就是陳真和船越文夫在霍元甲墓前的比武。
這場戲,是電影中的第二個極為重要。而對于三船野夫來說,這場戲,顯然是他的最後一場戲,也是
最為重大的一場戲。
老頭子為了這場戲,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用他的話來說,這場戲,不單單是他拍的電影,而是他要把他一生
的人生經驗,在這場戲中說出來。
空曠的地上,早已經被劇組精心布置,雖然現實是冬天,但是在電影中的季節卻是秋天,看著穿著單薄衣服
在冷風中的三船野夫,我心里一陣的感動。
「葉問,來來來,先陪我老人家過過招,咱們熱熱身。」三船野夫笑著沖葉問招了招手,葉問樂呵呵過去了。
這段時間以來,朝朝暮暮的相處,三船野夫的為人深得整個劇組的尊敬般人眼里,他是一個寬厚的和氣
的長者,而在那幫武人眼里,他是博學、謙遜、友愛的前輩。更重要的是,老頭子絲毫沒有什麼國別之類的偏見,拍攝的
空隙,將自己對于武術的理解以及自己的武學,傾囊相授給葉問這樣的年輕人,這樣的舉動,讓人感動。
這一場戲,拍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八點多才結束,葉問都累得快要虛月兌了,而早已經上了年紀的三船野夫
是累得氣喘如牛,不停咳嗽。
天氣,的確是極為寒冷,我們這些人都要穿上棉襖,老頭子卻穿著單衣在寒風中站一整天,看得我都覺得心疼
吃完了熱乎乎的晚飯,我坐在野地上休息,獨自想著一些事情。
「慕白,今天拍完了,我可就沒戲咯。」熱完身,老頭子走到我跟前,坐了下來。
「怎麼,沒過癮?」我樂道。
三船野夫嘿嘿一笑,指了指夜空︰「多好,讓我想起故鄉了。」
夜空璀璨,藍得像沉在水里的琉璃一樣,一塵不染,一顆顆鑽石一樣的星星瓖嵌在夜幕上,那麼美麗。
「我小時候,家里窮,就被送到山上當小沙彌,吃不飽穿不暖,和尚讓我不停地干活,干不好就打。那個時候
,我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樂趣,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跑到後山去看星星。不管多餓,不管多累星星,就什麼都忘記
了。想一想,這世界什麼樣的事情都有,但是與這樣的星光相比,什麼都不重要了。」
三船野夫入神地看著夜空,星光之下,那張老臉,那麼親切。
「後來,我逃出來到了一家武館當下人。師父覺得我不錯,就收了我做了弟子,十七歲的時候,我已經打遍九
州無敵手了。那個時候,道場旁邊有個小酒館,里面有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姑娘,啊,很漂亮,就像月下的櫻花一樣讓人流
連忘返」
起這個,老頭一臉的羞澀,讓我覺得很好玩。
「你們相愛了?」我樂道。
「相愛?哈哈。」三船野夫撓著頭︰「應該是相愛,對,相愛了。」
「後來呢?」我笑道。據我所知,三船終身未婚,既然相愛了,為什麼不娶了人家,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
三船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盯著那星光。
「她叫星子。」三船眯起了眼楮,話語溫情︰「我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每天她做完了活,我帶著她到河邊
星星,那年櫻花如海,紛紛揚揚。我告訴她,等我參加全國的武術比賽,得了冠軍之後,就回來娶她。」
「你不會沒贏吧?」我笑道。
三船也笑︰「那是不可能的,我到東京,打了二十四場,每場都贏,一直贏到最後。當我抱著賜狀興沖沖地回
來的時候……」
到這,三船低下頭,聲音有些顫抖了。
「怎麼了?星子不願意了?」
「不。星子……星子死了……」三船抬起頭,眼眶中淚光閃現。
震驚之下,我一時說不出話來。
「當地的一個豪族家頭看上了她,跑來糾纏,一天晚上,星子做完工出門的時候,被他們圍在了巷子後面,那
個家伙要她,星子性格貞烈,撞牆自殺了。」
三船攥緊了拳頭,這是我第一次從他身上感覺到那種憤怒的殺氣。
我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個老頭,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是會一生痛到骨子里。
「我當晚就帶上刀,準備血洗那個家伙一家」三船牙關緊要︰「出門的時候,師父攔住了我,他不允許我這
麼干。師父說,人間有黑暗,就有怨仇,殺戮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解決之道,是愛。」
「師父說,星子因為那個家伙而死,我要殺他,本無可厚非,但是其他人是無辜的。師父說,我如果這樣殺了
他一家,我也會沒命。師父還說,如果我活著,愛就在,星子會一輩子活在我的心里。」
殺戮解決不了問題,解決之道,是愛。
三船的這句話,如同重錘敲擊在我的心坎上,是呀,如果人家只有愛的話,那將是多麼美好的一個世界。
「師父說服了我,當晚我親手把星子埋在了我們經常去看星星的地方,埋在了櫻花樹下,第二天一早,我找到
了那個家伙,當著所有人的面,遞出了決斗書」
「他答應了?」我問道。
「他再混蛋,也是一個武士,沒有選擇的余地。在酒館的巷子里,光子自殺的地方,我勝了他,所有人以為我
會當場砍下他腦袋的時候,我收起了刀。」
「你沒殺他?三船,星子可是他逼死的」我怒了起來。
「是的,星子是被他逼死的。我應該殺了他,可我當我舉刀的時候,我看見他的妻子讓我心碎的眼神,他的妻
子在他身邊,還有他的六七個孩子我殺了他,那個家就徹底墜入地獄了。」三船笑了笑。
「那一刀,如果落下,我的確報了仇,但同樣,也把愛斬殺了。」三船長出了一口氣︰「我告訴他,人活著
是靠愛,而不是其他,然後就離開了。只听見身後傳來悔恨的哭聲,一個男人的哭聲。」
「那家伙後來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仗勢欺人,不在魚肉鄉里,後來因為拒絕主人向下民征收稅賦自殺了。死
前,我給他介錯,這是他的請求。」
介錯,是日本武士自殺時擔任執行的人,武術劃開肚子的瞬間,介錯之人一刀斬下武士首級,這樣的人,往往
都是自殺者最親近的人。
「他死了之後,我照顧了他一家,他最小的女兒,你也認識。」
「難道是安伊?」我睜大了眼楮。
「呵呵。所以,造化就是這樣的弄人」三船站起來,拍了拍上的雪︰「蔣君,你雖然很年輕,但是做的
事情讓我很敬佩。我老了,這世界也亂了,沒有了愛,只有野心和暴力,但是我相信,不管什麼時候,光明總會來的,因
為,愛,是無法征服的。」
三船說完,哈哈大笑,搖搖晃晃走向了曠野。
「你干嗎去?」我大聲喊道。
「我老人家吃得有些飽,散散步你不用讓人跟著我,我還指望踫到個小姑娘呢」三船沖我搖搖手,吊兒郎
當地走開了。
這老頭子正經的時候讓人落淚,不正經的時候,讓人哭笑不得,掐死他的心都有
看著他微駝的背影,我笑著搖了搖頭。
笑歸笑,三船的一番話,讓我心里波瀾起伏。我相信,這些話,他很少會對別人說,因為這段往事,是他內心
最深處的記憶。
回到了木屋里,我一邊看著明天的拍攝計劃,一邊對著稿紙發呆。
外面風逐漸大了起來,冷風倒灌,很是冷。
我起身就要關門的時候,人影一閃,一身粉色和服的安伊走了進來。
「怎麼晚了,還不睡?」我笑道。
「給你送點茶來。」安伊指了指手里的茶壺。
「好冷哦,喝點熱茶。」安伊熟練地給我倒上茶。
喝了一口,全身熱乎乎的。
「你看什麼?」安伊見我盯著她,微微一笑。
或許因為三船說的那段往事,我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生出了一絲憐意。
「這段時間,辛苦了。」我笑道。
「沒什麼,我很開心。實際上,拍電影這事情很好玩。比在青蓮閣好多了。」安伊搓了搓手,那神情,如同
個小孩子一般。
「父親呢?」安伊問我。
「出去散步了,應該回來了吧,這麼晚了。」
「沒有呀,我剛才去他那里,沒人呀。」安伊愣道。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的一聲,虎頭撞了進來。
「怎麼了?」
「三船……三船先生出事了」
第二更送上小張現在到了那曲,到了西藏的地界了,一切都好,雖然有不適感,不過不算太強烈。謝謝大大們的支持,還請多收藏訂閱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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