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精武門》殺青!
上海的大電影院,雖然大部分都在租界,但是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二等以及三等電影院在上海縣城,何豐林禁止我的電影在租界以外的地方放映,無異于是挖了我的根子,更要命的是,上海人都看得出來何豐林成心要和我過不去,他這麼一搞,誰還敢去看電影?
「怎麼辦?」面對何豐林的這招殺手 ,公司里的人都束手無策。我要啊全文字
「明天,《精武門》就要殺青了吧。」我兀自念叨了一句。
「師父,明天最後一場戲,拍完了就結束。」卜萬蒼看了一下手中的場記本。
「你們通知一下史量才以及全上海的媒體,就說明天電影殺青之後,我要舉行新聞發布會。」我揉著太陽穴道。
「新聞發布會?」一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我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
「就這麼辦吧。我累了。」我揮了揮手,走進了臥室。
論實力,我搞不過何豐林,現在唯一能夠給何豐林壓力的,就是輿論了,輿論力量越大,對于我們越有利。
晚上,下了點雨。月黑風高。
我悄悄叫上虎頭,開著車直奔英國領事館。
「怎麼現在才來?」早就等得著急的查爾斯一見我,立馬把我拽到了屋里。
屋里,蕾絲和查理都在。
「這種事情,出來得早了,不適合。」我摘掉帽子,指著蕾絲和查理︰「怎麼,他們兩個也去」
「你這段日子鬧騰的事情可真不少,蔣,你就是潘多拉,一打開什麼壞事都往外面蹦。蕾絲每天都擔心你,擔心你被人殺了,擔心你被人剮了,你們中國人呀,事情就是多……」查爾斯戴上帽子,垮上了手槍。
「我也去。」見我和查爾斯就要往外面走,蕾絲追了上來。
「我們是去撈人,你跟去做什麼,一個女人家。」我搖了搖頭。
「女人總有女人的用處。」蕾絲拎著小包,挽著我的胳膊走向門外。
大英監獄,位于英領事館的西面,一條街走下去,盡頭就是,那里原來是外國人的墓地,監獄就修在墓地旁邊,高大,陰冷。
有查爾斯和蕾絲,我們進去得很是順利,也不知道轉了多少彎,在一個牢房跟前停了下來。
「人準備好了?」查爾斯轉臉對身邊的一個英國警察道。
「好了。」
「可靠嗎?」
「像加利福尼亞的陽光一樣可靠。」那人嘿嘿笑了起來。
時候不大,一個尸體被帶了過來,頂包的。《》
「為了找個容貌跟你哥哥差不多的,我可沒少費工夫,租界的監獄都被我模了一遍樂,才找到這樣的一個。」查爾斯嘴里嘟囔著,讓獄警開了門。
牢房里面陰暗無比,雖然獄警拿著蠟燭進了去,但是還是看不清楚東西。
「去見你的好哥哥吧。他可真算得上男人,听說沖突里干掉了對方七八個人,被抓住之後,受到了拷問,全身是傷,肋骨都斷了三根,什麼都沒說。」查爾斯對四哥十分的敬佩。
「四哥」看著拐角的那個人,我叫了一聲。
這地方,查爾斯顯然是特殊照顧的,屋子里不僅有床,還有一個小火爐,足夠溫暖。
那人移動了一體,艱難地坐了起來,或許是因為疼痛的原因,悶悶哼了一聲。
身上穿著黑色的中山裝,已經有些血污了,頭發很短,幾乎是個平頭,臉上稜角分明,那模樣,讓我想起了後世的一個叫文章的娛樂明星。很像。
「小五?你怎麼會在這里?」四哥看見我,很是驚詫。
「廢話,你不是讓人去找我了麼。」我在他身邊坐下,看了看他的月復部︰「听說你干掉了人家七八個人?」
「和你比,還差一點。」四哥嗤嗤笑起來,看著我︰「有煙麼?」
四哥年紀雖然沒比我大多少,在一般人眼里,也就是個小青年,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沉穩老練的氣息,我是自愧不如。這,或許就是經過腥風血雨歷練出來的者吧。
「有。」我抽出一根煙遞給四哥,替他點上。
四哥抽了兩口,咳嗽起來,手捂著肋骨,皺起了眉頭。
「斷了三根肋骨,好受不?」我微微一笑。
「你朋友?」四哥看了看查爾斯。
「是。」
「他們幫我請了個醫生,好多了。」四哥笑笑︰「小五,給你添麻煩了,四哥這事情,你幫不上忙,能見上你一面,我就心滿意足了。好了,煙也抽了,面也見了,趕緊滾蛋。」
「四哥,你這說的什麼話。」四哥的脾氣,果然和大哥、二哥都不一樣,讓我啼笑皆非。
「我的那個人,你好好保護,有能力的話就把他送出去,他身上有重要的情報,這也是我要見你的一個重要原因。四哥的事,你不懂,你也管不了。我加入黨的時候,就已經把這條命交給了,不管什麼結果,我都無所謂。只是不能給家里添麻煩。」四哥把煙丟在地上,嘿嘿一笑。
看著這家伙,我也笑。還別說,倒是挺看得開。
「爹……還好麼?」四哥沉默了一句,徐徐地說了一句話,一邊說還一邊撓了撓頭。
「喲,還想起爹了。當年你不是和爹斷絕父子關系麼。」我樂道。
「你小子是不是欠揍呀」四哥瞪了我一眼,笑。
「好不好,你回去就知道了。查爾斯,動手吧。」我小聲道。
查爾斯一點頭,獄警把那尸體弄了進來,馬上開始給四哥換衣服,把二哥身上的中山裝套到了那具尸體上。
「你們這是……」四哥有些迷糊。
「走。」搞定之後,查爾斯在前,我和蕾絲在後,架著四哥,走出監獄。
剛上車,就听見里面警笛聲聲,極為刺耳,隨即就是一陣槍響。
「明天報紙上就會說監獄里有人逃獄,慌不擇路逃入油庫,被當場擊殺,燒成焦尸。」听著院子里的槍響,查爾斯吹了一聲口哨。
到了公司,已經深夜。
一家人都沒睡,在客廳里等得心急火燎。
「小四」二哥一見到四哥,大喜過望,一把拽住了四哥。
四哥疼得一咧嘴︰「二哥,有傷,有傷。」
「還知道疼?」老爹站在旁邊,冷哼了一聲,滿屋子的人都不吱聲了。
「你說你鬧那個什麼圖個啥?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好麼?」老爹話還沒說完,就被四哥頂回去了。
「爹,這事情咱們之間談不到一塊去。」四哥回道。
「我不是你爹你是我爹!」爹怒了起來︰「要不是五兒,你這條命,我們才不稀罕呢」
四哥听了這話,轉身就往外走。
「四哥」我和二哥一左一右,把四哥給架了回來。
「小五,你晚上給我安排安排,我馬上離開上海。」四哥一坐在地上。
「這麼急?你身上還有傷呢」我睜大眼楮。
「讓他走,趕緊走」爹擺了擺手,大步流星出去了。
這爺倆,絕對是針尖對麥芒,一點緩和的余地也沒有。
「我看就這麼辦吧,他留在這里,多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這是我去辦。」二哥拍了拍四哥的肩膀,走掉了。
辦公室里,上了一桌子菜,我和二哥邊喝酒邊談。
「小五,你這段日子折騰的事情,我都听說了,不錯嘛,連中山先生都給你題字了,混得比我強。」四哥喝了口酒,嘖了一下,十足一個酒鬼的模樣。
「四哥,我沒你和三哥有本事,我也只能這麼搞了,這個家,總得照顧吧。」我苦笑道。
四哥放下酒杯,長嘆了一聲︰「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小五,別學三哥和我,這個家,以後全靠你了。」
「明白。」我點了點頭。
一通酒喝到了後半夜,二哥回來了,已經安排好了出上海的船。
二哥也不含糊,收拾了一番,和他的那個手下,背著包裹出了院子。
「二哥,小五,家里就拜托給你們了,咱們這一別,也許就是永訣。」四哥轉過身,笑了起來。
「瞎說什麼有時間給家里來信,別整天忙著你的,不管什麼時候,家還是需要的」二哥白了四哥一眼。
「好。」四哥點頭,走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臉︰「小五,爹比前幾年老多了,他脾氣不好,身體更不好,多照顧照顧。」
四哥的聲音很小,說話的時候,眼眶都濕潤了。
兩個人不管鬧騰到什麼時候,畢竟還是血濃于水。
「這邊你就別操心了,倒是你自己,當心點。」三個人來了個熊抱,哈哈大笑。
「走了!」四哥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二哥,我倒是挺羨慕四哥這麼瀟灑的。」看著四哥的背影,我轉過臉,卻發現二哥站在後面抹眼淚。
送走了四哥,回到了大廳,看見爹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沙發上。
「走了?」見我們進來,爹趕緊模了一把眼淚。
「走了。」
「那個……他身上帶錢了麼?」爹小聲問道。他那認真的樣子,像個孩童。
爹明顯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四哥再惹他生氣,到底是他的兒子。
「帶了,好多呢。」我笑道。
「哦,帶錢就好。那個……不會有危險吧。」爹又問道。
「爹放心吧,我親自安排的船,絕對不會有危險。」二哥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爹站起來,顫顫巍巍地來到門口,看著碼頭的方向,久久凝望。
第二天.《精武門》片場。
「cut」當「陳真」坐進一輛小車駛遠的時候,我大喊了一聲,整個片場掌聲雷動
《精武門》,經過了幾個月的拍攝,總算是殺青了
片場內外,劇組的人激動地又抱又跳。
「虎頭,新聞發布會布置好了嗎?」與其他人相比,我卻一點高興的勁頭都沒有。
「早好了,記者們都到了。」虎頭點頭道。
「叫上劇組的人,帶上三船的骨灰壇,去新聞發布會」我咬了咬牙。
娘的,何豐林呀何豐林,老子這一次就不相信搞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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