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之際,哥們當然不能听她的吩咐︰「哥們,能不能把咱那雙高貴的**放下,這樣是不是有礙觀瞻之嫌,也影響咱易小姐的光輝形象不是?」
易雪茜听出調侃之意,也自感不雅,慌亂地把腿入下,並把雙膝並在一起,擺出了淑女的架勢,嘴里卻不肯服軟︰「切,誰跟你哥們,人家可是不折不扣的女生。」
她這口氣里還真有了一絲女性的嫵媚。常言說要痛打落水狗,這麼好的機會哪能放棄?
我嘴一張,正想繼續,蔣婷婷回過頭來,手里的抹布丟在桌上,笑得捧起肚子︰
「好了,你們兩個,一人小說兩句吧。逸誠你也真是的,干嘛總跟雪茜過不去。」
這句話,我已經听過了不知道多少遍,偏她就愛做這和事佬,而且每次都幫易雪說話,害我失去了痛打落水狗的絕佳時機。
「好,去打電話了,請尊貴的女士們紆尊降貴,光臨我的飯局。」
「嗯,這才有風度嘛!」婷婷也不吝嗇她的表揚。
放你一馬!回頭掃了易雪茜一眼,得到口頭支援的她心中得意,本已規規矩矩的腿又差點翹起,目光對視之下,又迅速地回復原位。
想享受勝利者的快意?我偏不讓她如意,走到薛雨萍的房間里拿起電話,還把房門關上。
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讓那幫小子弄得麻煩。羅嗦了半天,好不容易跟大可等人把條件談妥。
等回到客廳,兩女已經蹤影不見,探頭之間,發現都堆到了我的臥室里。
而易雪茜的表現也挺優秀,居然知道拿著拖把幫著擦地,真是孺子可教也。
婷婷的表現卻讓我心中微有不安,她正在認真地收拾我的床鋪,本來堆成一團的被子已被掛到了陽台上。
我不由想起了一位老前輩的話︰家里沒個女人還真不行。
男人的臥室通常是比較亂的,讓兩個漂亮的女孩子幫著打掃,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看來我的臉皮也沒厚到足夠的程度嘛!一抬腳,就準備進去謙虛一番,然後自己完成剩下的光榮任務。
「婷婷,就這堆破爛的你也幫他收拾?要這樣下去會把他慣壞的,男人不能太縱容的。」
這都叫什麼話,不是教唆犯的行徑,毒害有為女子嘛。內容倒不好反駁,尤其最近比較忙,這床上已經很久沒好好收拾過了,雖然我現在比較注重個人衛生,但重點還是放在穿著上,睡眠質量還是不太講究。
蔣婷婷一笑︰「哎呀,逸誠這人就是比較大咧的,很少注重細節,一點不會照顧自己,屋子里能進來人就不錯。」
這話讓我心里頭一熱,隔著一堵牆,也能想象到她說這話時的溫柔表情,婷婷真是個好姑娘。
只是沒想到她會這麼想我,其實本人多數時候比較注意市容的。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我比較邋遢,她又怎能有這麼多的活可干。
我為自己的懶惰找了個不錯的理由。
「切,這樣的狗窩,也虧他能住得下去。」隨著易雪茜的牢騷,堆在床邊的一團衣服也被扔到了房間外,正好丟在我的腳下,給嚇了一跳。
象極了一個大背摔,看這「惡毒」的手法,也就易雪茜能做得出來。剛才形容她為落水狗,自己的棲身之地就迅速地被形容為了狗窩,真是「報應」啊。
我豈容她如此囂張︰「喂,易雪茜,不要這麼糟踐一個偉人的住所吧。」
「就你,還偉人呢,橋底下偉人用報紙鋪就的宮殿也比這兒氣派多了。」易雪茜反唇相譏。
「好了、好了,你們又來了,逸誠快把你床單、被罩都扔洗衣機去。」
對婷婷自然不能發火,何況我的床上已被她改造地「不成樣子」,失去了原來的「風采」,也沒法再謙虛下去。
那一堆亂七八糟的衣物放在這兒也實在不成體統,只能暫時忍受易雪茜把我下榻之處形容得乞丐窩不如,把「大伙」都收集起來,準備開動洗衣機。
可巧里面還有薛雨萍放進的一堆東西,只好先幫她洗了。哎,公寓里唯一的女性,居然還得替她打工,何其苦也。
易雪茜走來涮拖把,看著池子里的黑水,很不屑地說道︰「域先生,你那床下至少有三年不拖了吧?」
听著說話的口氣倒是蠻客氣,態度似乎也比較端正,怎麼听起來就那麼不是味兒?
我住這兒才不到兩年,還三年沒拖,這表揚的有點過分了。以前心情好的時候,我是經常會打掃的,曾經有時收拾地也很干淨,不過最近事比較多,睡眠上花的時間相對短缺,對床的關注少了些而已。
看在她幫我整理內務的份上,我也不與之計較,難得沒有應戰,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到那一堆衣物上。
易雪茜顯然把沉默當成了更嚴重的挑釁,要不就是覺得我此時軟弱可欺︰「喂,人家問你話呢,怎麼這麼沒禮貌!」
真是得寸進尺,有什麼法律規定在受到調侃時一定要回應。
「易大小姐,我最近沒開罪你吧,不要總這麼咄咄逼人,讓人覺得我跟個女的一般見識,會有**份的。」
「就你,還身份,別以為有人叫過域總就了不起了?」她用力地甩著拖把,似乎手里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個正在接受虐待的活人。
男人的尊嚴不容小覷,我這域總可是貨真價實,怎麼一放到她高貴的小嘴里就全變了味道︰「易大少,我們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至于非要做敵人吧,你在這兒幫著收拾,不也顯得挺有女人味,干嘛總得裝成個假小子的樣兒?」
「假小子怎麼啦,我喜歡。」易雪茜賭氣地丟下拖把,「我還不幫你干了呢,好心當成驢肝肺。」
「好了啦,你們又怎麼了,沒一次不吵的,真服了你們。」婷婷這個魯仲連及時現身,拿起了易雪茜丟在一邊的拖把。
「好了,我來吧,別累著了。」我本來就沒什麼氣,接過蔣婷婷手里的家伙,自己動起手來。
我對蔣婷婷的溫柔,與對她的橫眉冷對明顯不成正比,易雪茜心里更加不滿,氣鼓鼓地坐到了沙發上不說話。
「逸誠,你是個男的,怎麼總跟女孩子鬧別扭,你多讓著點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要跟易雪茜攪到一起,總沒個順心的時候。我雖然有點小氣,但也不至于這樣。听她這一勸,就有點心虛氣短,準備端正一下自己的態度。
「哼,我才不要他讓呢,什麼了不起,也叫男人就是了。」易雪茜坐在沙發上小聲說道,深不以為然的口吻,讓我的火氣又稍稍有些抬頭。
居然反復對我的性別提出置疑,不管我算不算男人,也不用她來進行評判吧︰「某人也就叫女孩子就是了。」
易雪茜終于爆發,蓄謀已久的鞋子終于向我飛了過來。
一低頭閃了過去,拖鞋「?」的一聲擊到牆上,又反彈回地面,回歸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我不由慶幸自己的英明決策,幸好沒在外面惹毛了她,否則飛過來的就是那重重的運動鞋了。
蔣婷婷不再參加勞動,改為了坐過去安慰易雪茜。
看易雪茜氣惱的樣子,我的心火也突然沒了,沒來由惹她這麼大的火,確實有失風度。
到飲水機前倒了兩杯水,分別送到兩女面前。蔣婷婷一笑接過,易雪茜卻是別過腦袋不理。
既然到了這一步,就做會小丑又何妨,反正也沒別人看見。見易雪茜緊緊地盯著地面︰「雪茜,不用看了,你的小腳丫真漂亮。」
易雪茜雖然強勢,此時卻也害羞地把那只光腳縮了回去,蔣婷婷笑著橫了我一眼,替她把那只兩地分居的拖鞋撿了回去。
易雪茜不好再板著臉,說了聲「無賴。」之後,面色也就好看了許多。
「逸誠,還沒問你呢,聯系的怎麼樣了?玲玉他們什麼時候過來?」蔣婷婷見烏雲散去,又提起了關心的問題。
「哎呀,忘向領導匯報了。」我趕緊笑著道。
「少貧嘴了。」婷婷笑了,笑得很燦爛。
易雪茜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不過,大可和玲玉還在外面,中午趕不回來,曹宇和雨萍公司的事情也沒辦妥,看來咱們中午的聚會要泡湯了?」
見婷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我又接著說道︰「不過不要緊,他們晚上都能來了。」
「嗯,那也不錯,晚上大家還能一起多說會兒話呢,反正明天沒事兒,玲玉還可以在我們那兒住一晚。」
「可是現在都快中午了呀。」易雪茜火消得差不多了,插言道。
「那咱們先小聚一下好了。」我提議。
「好哇,這個主意也不錯。」蔣婷婷表示同意。
易雪茜卻似乎在猶豫,沒有馬上答應。
「如果有人不願意就算了,咱們兩個一起吃好了。反正大家又不是很熟。」我故意氣易雪茜。
一句話玩笑話,卻不想她的反應之激烈,超乎我的想象。
易雪茜竟然「嗚」的一聲哭起來,沒有慣常的針鋒相對,而是直接站起,一腳踢開房門就跑了出去。
「你呀,真是的。」蔣婷婷怪了一句,就起身去追。
「雪茜,等等我呀,他跟你開玩笑的。」
听著蔣婷婷的叫聲從外面傳來,我不由苦笑一聲,真是自己找罪受,沒勁又去招惹她干什麼。
看來我高估了易雪茜的承受能力,她也是個女孩子嘛。而且今天的表現也很不錯,還肯主動幫我收拾房間,顯然有和解的意向嘛。
哎,一個不慎,又把事情搞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