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听張雯的話,因為我知道只要我下去了,也許就會沒勇氣第二次站到窗台上來。時間真的不等人了,按照張芸的性格,她真的可能會選擇默默的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我如果能早一點發現她,就有可能早一點挽救她的性命。況且,雖然我爬窗的動作看似比較危險,但我還是有自信的。因為在我中學時代,這樣的行為不知發生過多少次,從來都沒有失敗過。只要我集中注意力,保持頭腦的清醒,我相信可以成功的跳過去進入張芸的家。
于是,我沒有理會身後張雯的叫喊。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氣,看準了方位,貼著牆壁縱身一躍。伴隨著身後張雯啊的一聲驚叫,我準確的落在了下面的空調外掛上。雙腳一踏上外掛機,發出了 的一聲大響。不過還好,顯然這台外掛安裝得比較牢固,我這一百多斤加上從上而下落下的沖力,也沒有讓它有絲毫的晃動。
接著,我迅速站起身,雙手趕緊攀到了張芸家的窗台上。手掌牢牢的搭住床沿,總算穩固住了我的身體。
「戴勇,小心點!」
「小子,身手不減當年嘛,注意一點安全啊!」
我得意的轉頭看著隔壁的窗台,卻見張雯和趙老師都把頭探出窗外,緊張萬分的注視著我。我伸出一只手,沖他們做了一個o的手勢,表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趙老師笑了,遙遙的沖我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佩服我地膽量和勇氣。但張雯卻是緊繃著臉,表情絲毫都沒有輕松起來。不過,我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對我的關切之意。這說明她雖然不同意我去冒險,但對我為了救她姐姐而這麼拼死的行為,還是頗為感激的。
不過,此時此刻,我也沒工夫去考慮張雯的心情了。小說整理發布于6再次抓緊了窗台,抬頭仔細觀察張芸家的窗戶。哈!真是天助我也!由于這里是四樓,現在雖然是十月份了。可還處在炎熱的季節。張芸家的窗戶居然沒有關緊,只是用紗窗合攏了而已。
我當即踮起腳尖,盡力伸長了手去撥開紗窗,然後抓住里面地窗沿,用力一蕩,右腳已經先搭到窗台上了。接下來的動作就更是簡單,我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終于進入了張芸的家。
房間里黑漆漆的,我也看不清張芸到底在不在。為了節省時間。我先沒有查找,而是直接奔出了房間,來到大門口先去開門。這里張雯比我熟悉,讓她進來,至少她知道家里的電燈開關在哪兒,不用我去模索了。
模到了大門的扶手上,一轉動,門就開了,我看到張雯和趙老師剛好從對面的門里出來。張雯首先問了一句︰「怎麼樣?我姐在嗎?」
我道︰「不知道,你先開燈!」
張雯一進家門。馬上模到了門邊牆壁上。啪的一聲後,客廳里的燈光頓時亮了起來。接著張雯立刻朝一間房間奔去,口中叫著︰「姐!姐!」
我也趕緊奔向另一個房間,推開房門一看,似乎這里是廚房,地方不大。掃了一眼。就知道根本沒人。等我轉身回來時,看到張雯已經從房間了出來了,又直接推開了我剛才爬進去的房間,打開電燈。不到一分鐘後,張雯姐姐地家幾乎每一處都已經被我們察看過。得出的結論讓人既放下了點心,又產生了擔憂。
很顯然,張芸沒有選擇在家里靜靜的自殺,可這都快半夜了。她還沒有回來。此時此刻。她到底在哪兒呢?
張雯最後只能無力的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抱著萬一的心情。無奈的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姐姐的手機。但很顯然,張芸的手機,還是聯系不上。
我和趙老師站在一邊,面對此情況也是束手無策。趙老師輕聲對我道︰「小子,這是你女朋友?」
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習慣性地伸手掏出了我的煙,抽出一根遞給我中學時代的老師,道︰「不是,只是一個朋友。趙老師,來一根?」
趙老師也是習慣性的眼楮一瞪,就想下意識的訓斥我兩句。可是馬上想到我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不是當年在校的學生了。只好笑著搖了下頭,伸手接過我遞給他地香煙,道︰「你小子,當年就是抽煙喝酒打架樣樣都會,過了這麼多年,我看你是一點沒變。對了,現在已經工作了吧?在哪里上班?你們那批同學,現在還有聯系嗎?」
我又掏出打火機,恭敬地為趙老師點燃,道︰「是,我現在在一家投資公司工作。那些同學,除了孫東,其他的已經很少有聯系了。」
趙老師慢悠悠的吸了口煙,道︰「孫東啊!那小子,還是風流成性嗎?」
我笑道︰「趙老師,怎麼您也知道孫東風流的嗎?」
趙老師笑道︰「我雖然不是你們的班主任,但教了你們三年歷史,對你們這批學生還是比較了解的。特別是你這個全校有名的搗蛋鬼,當年你班主任邢老師和我們這些教員,哪個看到你不是搖頭啊?」
我的臉又是一紅,只好趕緊叼起一根煙點燃了吸著,借此掩飾自己地尷尬。當年地我年少輕狂,叛逆乖張,沒少干那些幼稚和無聊的事。老師們都基本放棄了對我地期望,對我打架逃學等等行為,都不聞不問不管了。當然,我的班主任邢老師不一樣,她是被我傷透了心,才放棄對我管教的。
想起了邢老師,對她的愧疚,多年後再一次讓我感到了不安。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煙,道︰「趙老師,邢老師現在還好嗎?」
「哦,她呀?唉,一言難盡啊!」
我心里微微一愣,從趙老師的話里,我听出似乎邢老師現在過得並不怎麼樣。正想仔細的詢問一下時,卻見張雯向我走了過來,認真的看著我道︰「戴勇,不能再猶豫了,我決定報警,讓警察來尋找我姐,你看怎麼樣?」
我想了一下,除此之外,似乎真的沒有別的好辦法了。雖說人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還夠不上報案的條件。但此刻張芸音訊全無,不知去向。我們既然不知道該去哪里找她,那也只有報警,尋求警察的幫助。
于是,我點了點頭,道︰「好吧,也只能報警了。」
張雯見我同意,便再次拿起手機,剛要撥打報警電話時,忽听門外的樓梯間,傳來了一陣女式高跟鞋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對我來說還沒什麼感覺,但張雯卻是渾身一震。呆了一秒鐘後,突然大叫一聲︰「姐!」然後飛快的沖出房門,直接下樓去了。
我一呆,也急忙來到了門口,馬上听到張雯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叫喊著道︰「姐!真的是你?你去那里了呀,我都擔心半天了!」
接著,我熟悉的張芸的聲音傳了過來,只听她驚訝的道︰「怎麼啦?你哭什麼呀?」
听到這個聲音,我也全身一松,心想太好了,張芸總算沒發生什麼事。我和張雯緊張了半天,看來是虛驚一場了。
我幾步走下樓梯,就在三樓和四樓的轉角處,看到張雯撲在姐姐的懷抱里,正在後怕的哇哇大哭。而張芸則又是好笑,又是不解的摟著妹妹,一付不明所以的樣子。
看到我的出現,張芸這才反應了過來。看著我,有些生氣的道︰「是你?你不會……把我的事告訴我妹妹了吧?」
我正要解釋,張雯已經替我答道︰「還要誰告訴我啊?我是你親妹妹,這麼大的事你居然還想瞞著我?今天我都找了你一整天了,要不是姐夫……不,那個姓吳的告訴我已經和你離婚,我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呢!姐,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我和戴勇為了找你,都差點要報警了!」
張芸愣了一下,這才嘆了一口氣道︰「哦,原來是吳立人告訴你的。我好好的,干嘛要找我?」
「你好好的?那你干嘛手機關機?我打你電話聯系不上,你又不知在哪里,我能不找你嗎?」
張芸只好苦笑了一聲,道︰「我就是一個人在外面逛了逛而已,手機早上出來時,沒多久就沒電了。好了好了,先到家里去再說吧。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哭鼻子,羞不羞啊?」
看到姐姐安然無事,張雯也開心了起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撒嬌似的挽著姐姐的胳膊,道︰「今晚我就住你這里了,這幾天我天天看住你,防止你想不開,干傻事!」
張芸拖著妹妹向樓上走來,聞言笑道︰「想不開干傻事?我說……你姐姐我不至于吧?」經過我身邊時,張芸還瞪了我一眼,目光似乎在說︰你是不是對我妹妹說什麼了?要不然她怎麼會說這種話?
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家大開的房門,里面的燈光大亮著。她站住了腳,驚奇的道︰「咦?你們誰把門打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