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曉茹扶著費家輝慢慢下山,那位在遠處等待的小陳,我估計就是費家輝的司機,他遠遠的看到我們過來,便馬上先跑下山去,開了一輛豪華賓利車到陵園的台階前等著。
等我們走到車前後,湯曉茹就伸手打開了後門,扶著費家輝坐進去,同時道︰「費總,以後如果不是必要,您就不要經常出來了。好好在家里靜養,這樣身體才會康復得快,知道沒?」
費家輝哼了一聲,似乎是很不以為然。這時候,他的目光卻注視到了站在後面的我。忽然,他就向我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有話要問你。」
我一呆,便只好走了過去,恭敬的道︰「費先生。」
因為湯曉茹不承認費家輝是父親,我這聲叔叔,就好像不應該叫。如果換了是以前,或許我還能稱呼他為費總。但現在我已經不是飛騰集團的員工了,這一聲費總,也有點叫不出口。無奈之下,我就只能選擇叫他費先生,表示了我的尊重。
費家輝點點頭,目光又上下打量了我一會兒,道︰「蕾娜已經回來了,你知道了嗎?」
我就據實回答,道︰「知道的,前兩天,我還和她見了一面。」
費家輝一听,倒是有點驚訝了起來,不由就轉頭看了湯曉茹一眼。湯曉茹就哼了一聲,不滿的道︰「費總,您什麼意思呢?」
我和費蕾娜見面的事,湯曉茹是知道的。那天晚上,後來我和湯曉茹在一起的時候,由于心情不佳,就沒有和她親熱。湯曉茹反倒說我不正常,便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自然不能把陸菲要誘惑我的事告訴她,免得讓她無謂的擔心。于是,就選擇說意外見到了費蕾娜。
因為,費蕾娜已經不再愛我了。無論我和她見不見面,都不會再發生感情上的糾葛。湯曉茹听我說了和費蕾娜見面的經過後,果然放心了很多,之前存在的擔心,都已經一掃而空。
費家輝看了女兒一眼後,又把目光轉向了我,道︰「你已經和蕾娜見過面了?她怎麼說?」
我道︰「也沒怎麼說,就是聊了聊分開這幾年大家各自的生活,然後就道別回家了。」
費家輝奇道︰「是嗎?就這麼簡單?」
我剛要點頭,一旁的湯曉茹就插嘴道︰「那還能多復雜?現在戴勇已經和我在一起了,難道還會對蕾娜念念不忘嗎?」
費家輝皺了皺眉,居然揮了揮手道︰「我在和你男人說話,你們女人不要插嘴。」
說著,他就仔細的看著我的眼楮,似乎是在判斷,又似乎實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他道︰「你和小茹在一起的事,蕾娜知道了嗎?」
我當然也沒必要隱瞞,就點頭道︰「知道了,那天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和她說過。」
費家輝頓時瞪大了眼,道︰「她知道了?那她……是什麼反應?」
我就只好苦笑,道︰「還能是什麼反應?您女兒一直以為您和小茹是……她當然是很不理解,很意外了。」
費家輝就只好嘆息,同樣很不滿的轉頭瞪了湯曉茹一眼。湯曉茹就撇了撇小嘴哼道︰「看我干什麼?誰讓您拋棄我們母女的?」
費家輝頓時神色黯然了下來,再次長長嘆息,道︰「小茹,我都已經解釋很多遍了,當初我離開你母親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已經懷有了你。否則,我怎麼可能硬得下心來不管你們母女?」
湯曉茹根本就不吃他這一套,又是哼了一聲,鼻孔朝天的道︰「不管我媽有沒有懷孕,您拋棄她,就是您的不對!」
費家輝只好無語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道︰「你媽的姓格太要強,太剛烈,眼楮里,容不得一點沙子,我和她在一起,真的很辛苦。離開她,也是很無奈的選擇。小茹,你和你媽生活了這麼多年,應該很清楚的。」
湯曉茹就反駁道︰「您少來,我媽怎麼啦?姓格要強不好嗎?看看您現在的妻子,她就比我媽好?這些年來她是怎麼對待我的,您難道就不知道?」
費家輝默然了一會兒,卻嘆了一聲道︰「冰蘭的確是個心眼很小的女人,但她愛我超過愛這世上所有的一切。就算我犯了錯,最終她還是選擇會原諒我的,不像你媽,一點點小錯誤,她就會記住一輩子。而且就算死了,也要報復我,讓我不得安寧。」
「哼!你是她老公,她當然會原諒你了。可你這位妻子,什麼時候原諒過我?這些年來她報復我的手段,你都是親眼見到的,心腸這麼歹毒的女人,怎麼可以和我媽相比?」
費家輝只好再次頓足,道︰「所以說我和你的關系不能瞞著她嘛,這世上哪有不吃醋的女人?只要解釋清楚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對你恨之入骨?小茹,你難道就願意看著我背負著這種無謂的冤屈,明明可以解釋清楚地,卻只能對我的妻子和親人保持沉默,忍受這種有苦說不出的痛苦嗎?」
湯曉茹卻一點都不為所動,道︰「絕不可以!這件事,是我在我媽臨終前最後的囑托。除非是我的丈夫,否則我和你的關系,不允許讓任何人知道。費總,如果您對我母親還有一點歉疚,就請尊重她最後這一點意願吧!」
費家輝只好慨然長嘆,黯然無語。過了很久,才把目光又轉到了我臉上,注視了半天後,忽然道︰「當年你和蕾娜的感情,我是知道一點的。對我妻子強拆你們的做法,雖然我並不是很贊同,可是由于我心里對她有所虧欠,所以就不好很明確的反對。在這里,我得向你說聲對不起,委屈你了。可是,既然事情已經這樣,說得再多,也無法去挽回什麼。如今三年多過去,相信你也不那麼痛苦了。當然,今天知道你和小茹在一起了,我是有點吃驚。我就問你,現在,你真的已經把和蕾娜的感情整理清楚了嗎?你能保證,對她不再有一點懷念,此後只對小茹一心一意了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