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一個人卻反而希望他們並不要那麼快的離開。
「涅利閣下,還是先來喝杯酒吧。」
柯瑞柯特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叫住了本來打算趁勢一起離開的涅利。
不過,說是「趁勢一起離開」也有些錯誤,因為涅利其實反而蠻想在這里喝一些酒的,酒那種東西他在哈亞倫也喝過幾次,每一次都不怎麼適應,本來說起來的話,應該是不怎麼願意喝才對,但是現在卻反而想和柯瑞柯特來喝點。
這也許是因為之前蘿婭的那番話讓他有了一些想要喝酒的情緒,也可能是因為柯瑞柯特給人一種很親和的感覺。雖然實際上說柯瑞柯特僅僅是與之前耶路加羅的感覺很相似而已,不過即使如此,這種感覺,也容易讓氣氛變得「勞累」或者說是「慵懶」起來。
但是,現在卻有很多需要他去做的事。
所艾斯的操縱方法、針對窺視者的計劃、前往伊甸園的路線、甚至是躲藏的方法,這些都完全沒有任何著落,無論如何,也至少應該先將所艾斯的秘密問出來才行,否則難道下一次還要依靠珂夏來幫他嗎?
「晚安。」
忽然,蘿婭的聲音從身旁響起。
她的聲音像是在故意提示著什麼,不過實際上她自己卻沒有任何要表達的意義,在涅利看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向里屋的方向走了過去——那個名叫可莉兒的老板明顯很知趣,雖然奇怪涅利為什麼沒有一起跟來,但還是搶在蘿婭之前向屋子里帶起了路。
相比于這些,反倒是有更值得注意的事情。
「所艾斯沒有什麼特殊的秘密。」
在涅利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時,黎亞話中的「所艾斯」這個詞匯,突然讓他的精神集中了起來。
「生命力是柴的話,所艾斯就是唯一生柴的火。」
黎亞忽然說出了莫名其妙的話。
這也是黎亞對所艾斯唯一的解釋,涅利下意識的就猜測到了,這是黎亞對「所艾斯的使用方法」的解釋,而且,這種解釋也是她唯一能夠說的。
這種難以理解的話卻讓涅利一時間沒辦法清楚的得知所艾斯的運用方法。只是,黎亞卻明顯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了︰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與法拉爾巫師交談下,沒有重要的事的話,請不要來打擾我們。」
黎亞說完這句話後,也同樣緊跟在蘿婭的身後走向了庭院中。
但是……等等?她剛剛說什麼?
「法拉爾巫師」?
這種稱呼怎麼听起來這麼令人奇怪……不,這種稱呼本身並沒什麼奇怪的,奇怪的是說出這種稱呼的人。
——黎亞。千年前泰坦勒森巴的唯一賢者「泰坦之新星」黎亞。即使在幾千年前,也是無數巫師所敬仰的頂點,說實話,涅利甚至懷疑她可以把耶路加羅叫做「小巫師」,實際上也沒有見過她對別人怎麼客氣,包括對待希爾迪拉,也並不能說是絕對的客氣。但是,現在的黎亞卻對蘿婭以這麼正式的稱呼。
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說黎亞和蘿婭是舊識嗎?雖然這麼說更加的令人覺得奇怪,但他實在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解釋了。
還是說,每一個能成為「賢者」或者「天才」的人,都注定會有一個奇怪的癖好?不過這也實在不能算是什麼癖好吧……話說回來,如果蘿婭真的是黎亞的舊識的話,那現在她不也已經有了近千年的壽命了嗎……難道說這位「蘿婭」也並不是人類嗎?
——算了。
現在值得注意的事情太多了,涅利也實在沒有閑工夫來管這些事了,現在更重要的,明顯是先弄清楚所艾斯的秘密。
而且,看黎亞的那種態度,她大概也不會耐心過來跟他多說了,只好在這里慢慢的從那句「生命力是柴,所艾斯是唯一生柴的火。」中猜測了。其實這應該算是一條很重要的主線了吧……
他頭腦有點空白的坐在了椅子上,與此同時,忽然發現自己的胸前仿佛多了什麼東西。
涅利下意識的向胸前看了一眼,是一個盛滿了紅色果酒的酒杯。
「想什麼呢……先喝一杯吧,這種安靜的氣氛,也不知道在咱的生命中能夠經歷幾次,別浪費嘛。」
柯瑞柯特用一種仿佛是將要死去的人的聲音來說著。
然而,這種聲音卻出奇的一點違和感都沒有,讓涅利覺得十分的奇怪,順帶一提,他注意到了柯瑞柯特的一個與蘿婭很相似的特點
那就是——眼楮。
他一直都沒有完全將眼楮睜開,蘿婭也一樣,蘿婭僅僅只是在之前與涅利對峙的時候才完全的將眼楮睜開,而在那時,他也因為心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懷疑而沒有太過注意。
現在想起來,不知為何,甚至有一種害怕的情感。
蘿婭將眼楮全部睜開的時候,她竟然有了一絲與「祈禱者」希爾迪拉甚至是「塞納斯特」相似的內在。
即使那一絲甚至要比希爾迪拉也小上無數倍,而且也明顯與那種內在背道而馳,僅僅是造成的後果相似,但也很令人驚訝了。
「誒?你怎麼了?」
仿佛是注意到了涅利的不對勁,柯瑞柯特仿佛有點擔心的問道。
「不……沒什麼……」
涅利連忙將胸前的酒杯接了過來,然後一口氣飲盡。
這杯果酒給人一種很清涼的感覺,完全與那些帶有明顯的酒勁的烈酒不同,不但不能讓人的意識變得模糊,甚至讓人更清醒了一些。
——沒錯……現在應該是休息的時間……先不要想那麼多了。
所艾斯的事情之後再去想吧,或者這樣很不負責任,不過連黎亞都沒有任何負責任的意思,一個人的努力很難造成什麼大的結果的。
「這是用野果子釀造的酒,是咱最喜歡喝的酒呢……平常即使不是晚上,也會在旅行的時候帶上一些的,怎麼樣,很好喝吧?」
相比之下,柯瑞柯特給人的感覺,反而由之前的沉重而變得輕松了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給涅利手中那變得空了的酒杯中倒滿了果酒。
「嗯……很好喝,比我以前喝的那些酒好喝得多了……不過,你是旅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