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正是裴紀元和他的小女人。
如雪跪倒在地上,任憑著男人帶著妖艷的女人離去了,她似乎還听到了他們在車子里的調笑聲。悌
「姑娘,你走吧,不要到這里來了!」那個保安在關門時給她丟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話。悌
如雪不由得嚎啕大哭,她好像除了哭叫沒有別的辦法。
她不停地哭著︰「我這個天殺的東西,我找的好苦啊,你就這樣對我!你這個不是個東西的東西!……你不得好死!」
她斷斷續續地罵個沒完沒了,門衛也不搭理他。這樣過去了很長的時間,她的情緒才漸漸地好了些,她又撲在鐵門上問里面的保安︰「裴紀元的家在哪里,他這是要到哪里去?」
她大聲地喊著,卻沒有人搭理她。那個保安只是專心致志地看他的報紙。
這樣到了快天黑的時候,她也只有離去。
她蹣跚在街頭,流離失所的樣子。天上的星星還沒有出來照亮她的路,而太陽早就下山了,月亮也在偷懶遲遲地不肯上來安慰受傷的女孩。
她像個失了魂落了迫的人,腳步踉蹌,毫無方向感。她就這樣不知不覺中走出了繁華的都市,竟然進入了一片森林(後來她才知道那是森林公園,不過那個時候她卻不是這樣想的)。諛
她也許是被突然而至的黑暗驚動了,不由得停住了腳步。諛
「這是哪里?好幽暗的森林啊!……管它是哪里,其實這里真的是個好地方……我累了,不想再走了,就在這里回家吧!」
「對,回家!可是我的家在哪里,我還能回去嗎?回去了還要忍受多少的折磨,還要接受多少人的鄙夷的目光——這些難道都是因為我長得丑陋嗎?我長得丑是我的罪過嗎?我有罪嗎?我沒有,要是有,那也是上一輩子的事……」
「可是,真的沒有必要回家了,就在這里吧!」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漂亮的裙帶,那是緋紅色的,中間還打著個漂亮的蝴蝶結。那是裴紀元熱戀她的時候送給她的第一套裙子。
那個時候離現在有多久了?不就是三年前嗎?怎麼我感覺到的是上一輩子的事?還有他的俏皮可愛的話語不也還在耳邊蕩漾嗎?怎麼變化的這麼快?
那是快結婚的時候,她很猶豫,裴紀元可是個標準的帥哥,和這樣的男人結婚既是她夢寐以求又使她感到沒有安全感。可是她不舍得放棄這樣的美男子。
那天黃昏,也是在這樣的樹林里,他們有了一段對話。
「你真的愛我?」
「當然,瞧你說的好可笑的話!」他眨巴著好看的讓她著迷得眼楮,憨笑著放出電來,那個瞬間她似乎被他迷得一塌糊涂。
「真的?」她還是不放心,「我不漂亮,你也不在乎?」
「我的新娘,我的寶貝,我愛的是你的心,又不是你的外表,再美的外表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消失殆盡的,唯有我們相愛的真心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她動情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幸福,她猛地撲過去捧著男人的頭熱吻起來……
時光並不遠啊,可是今天居然會是這樣!紫若雪的淚眼迷蒙,他又看了看裙帶,這就是那個曾經心愛的男人送給她的。是他給了自己的愛,就讓他送給她的裙帶結束他們之間的愛吧!
她微微地一笑,解下了裙帶,那是一條好看的緋紅的裙帶,那顏色就像裴紀元第一次見到她時微紅的俊俏的臉。
她就是在那一刻愛上了他。
從此不能自拔。
她長嘆了一口氣,一揚手,那裙帶就掛在了頭頂歪脖子樹的樹杈上。
她笑著,聲音越來越大,在笑聲中,她的手在顫抖地打著死結,甚至還用力地試一試,那個死結是不是結實可靠。
「不錯,的確很牢靠!」她說著,開始踮起腳,把頭伸了進去……
「若雪,你干什麼!?」突然背後一陣嬌喘,緊接著一個人影飛一般地撲了過來。她一把拽住若雪往後面一拖,若雪不經意後面突然有人,她竟被生拉活拽了下來。她頭頂的蝴蝶結在黑暗的風中晃動著,而她整個人跟著來的人一起跌坐在地上。
「咳咳咳……」她死命地捂著喉嚨咳得厲害,她被來的人用力過猛傷著了。
來的那個人急了︰「若雪,你沒事吧,你怎麼會做這樣的傻事?我就是擔心你,你走了以後我是坐立不安,還是一路跟來了……我看你進了樹林,我還以為你是來透透氣,這里環境真的很好,卻沒有想到你會這樣!」
若雪這時才听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她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馨兒姐,我真的不想活了。他太不是人了,他外面有了女人……他不要我了,我還能活下去嗎?嗚嗚嗚……」
來的那人正是馨兒,她含著淚輕撫著在懷里的妹妹,心里更不是滋味。
黑夜頓時襲來,把兩個女人和整個森林都包含在黑暗中。
都市的繁華讓兩個從小城市里過來的妹子並不感到一絲的驚喜,它的喧鬧反而加重了她們負荷極重的心。
在一間小房間里,這時紫若雪還是呆呆地,像個沒有了思想的人。她望著外面不遠處的車水馬龍。她的身邊是一位美麗的女人︰她的馨兒姐。
「吃點東西吧,不然會餓壞身體的!」馨兒在一旁小聲地
勸道。
「餓壞了也沒關系,反正沒人疼沒人愛的!」
「若雪!」馨兒頓時嚴厲起來,「我們疼我們自己就行了,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你還能指望誰來疼?指望那些男人?哼,真是個笑話!他們只顧自己的快活,還會管的著你?」
馨兒本來沒有一滴眼淚,不過這麼動情地一說,似乎又是那一番往事涌上了心頭,眼眶里竟然又是淚花布滿了。
「不,你的那個和我的不一樣,他是愛你的!」若雪幾乎沒有思考就說了。
「算了,不用說我,只說你!」馨兒被戳到了疼錯,她很粗暴地喊著。
「說我的有什麼意思,我的那個就是個月復黑男,算我倒霉了,我的這輩子已經完了!」若雪很悲哀地。
「不,我們都不會完!若雪,我們不會因為那個臭男人把我們甩了,我們的生活就沒有了精彩!這是多麼荒謬的說法,這樣的思想就是我們悲哀命運的源泉!」
若雪驚訝地看著馨兒,她沒有想到和她在一個窩里睡覺的她突然間說出了這樣很有見地的話語。
「不錯,是這樣!」
「我們不是為了男人活著而活著的,我們的幸福也不是男人給我們的。我們的幸福要自己去爭取去創造,我們不能像乞丐一樣求乞著男人的施予,我們的生命同樣可以綻放美麗的花朵!」
「對,是這樣的!」
「所以,我的妹妹,你不能沉淪下去,一個男人的心根本不在你的身上,他的離開是讓你可以更好地更幸福地生活,這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從此以後,你不必為了他苦守著自己良心上的不安!放開自己,想怎樣活就怎樣活吧!」
「對,我們一定要活得比他們還要精彩!」
兩個姐妹的手掌疊放在一起,然後一起使勁地捏著,心里暗暗地喊著︰「加油,我們一定要活著比你好!」
兩個人突然一松手相視笑著,滾入了床上,互相呵著癢,打鬧著,倒也開心極了。
若雪哪有一點看得出是個剛剛自殺未遂的女人?
鬧了很久,若雪突然安靜下來,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還是放不下你的那個……呸呸!」
「呸呸!你這個烏鴉嘴,再也不準你提這個人的名字!我早就把他丟進了上個世紀的垃圾桶里去了。倒是有一個人還在我腦子里縈繞。忘不了,也不能淡忘啊!」
「那個是誰?」初夏來了興趣。
「說了你不準不給面子!」若雪有些小心地說。
「切,別提他了,我也一樣的把他丟到垃圾桶里去了!」
馨兒立即明白了那個人是誰了。
「不,不能啊,「若雪忙說,「丟進垃圾桶里的應該都是些廢物,可是你的那個鄭上楷還是可以有利用價值的!」
「屁!」馨兒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