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冷霧的手機劇烈地響了起來,一接通,那邊的費德妮急慌慌地說︰「你跑到哪里去了,趕快給我回來,又出事了!」
「出事了?!」剛剛松弛下來的冷霧一驚,不由地喊道。
「快回來,鄭上楷要變性,怎麼辦?」悌
「什麼?他不是已經被安撫下來了,怎麼……他不是失蹤了嗎?又回來了,還說什麼……天啊!」
葉軒宸趕緊提醒︰「在電話里說不清楚,還是趕緊回去再說!」諛
他們風風火火地趕回了費德妮的辦公室,她正在里面等著,一見了他們就說︰「天大的事,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林飛儒的手術推給了同事做了!」悌
冷霧心里一涼,知道那個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她也顧不得這些,忙著問︰「有什麼事?那個鄭上楷呢?」
「在下面做檢查去了,這是他的申請表,你們看看!」費德妮遞給他們一張表格,上面果然是鄭上楷的親筆填寫的內容。
葉軒宸急道︰「他身邊不是有個公子嗎?他怎麼不勸說一下!」
「他在玩失蹤,我們都找不到他,等找到了她,他就這樣了!」費德妮說明了鄭上楷這段時間的去向,又說,「至于那個人,知道了哥們要變性,你猜猜看他是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他們不自然地問。諛
「好啊,你變成了女娃,我一定娶你!」
「哎!」三人嘆了一口氣,冷霧突然叫著︰「不對,那個馨兒不是還沒有做嗎。他怎麼會提前做呢!」
「別說了!」費德妮一臉的黯然︰「他就是得知了馨兒要變了,他才做的決定,而且是誰也無法阻止!」
「什麼,馨兒變了?你不是在找她嗎?她在哪里?」冷霧只覺得一陣陣冷氣直透心底,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誰知道她在哪里,她馬上就要動手術了,是下午三點的時間!」
「那只有一個小時了,現在是下午兩點了!她說不定已經在準備了!」冷霧簡直想哭了,她沖著費德妮吼道,「那個窩囊廢的男人鄭上楷了,他在哪里?」
冷霧只覺得手心腳掌一片冰涼,她不能坐視這樣的人間慘劇發生。
「他在那里!」費德妮王里面一指,冷霧果然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那個男人似乎在抽煙。
她一看,果然是萎靡的不能形容的鄭上楷,他一邊吐出煙圈,一邊狠狠地像個神經失常的人一般地說︰「我不想做男人了,我不想……我不能讓你這樣,我一定要跟著你,一輩子,永不改變!」
冷霧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沖上去,狠狠地拔掉他斜叼在嘴里的煙蒂,丟到地上,用腳狠狠地踩滅,罵道︰「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事到臨頭了,就知道唉聲嘆氣,你就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我有辦法!」他居然還能笑起來,「既然她不願意做女人要做男人,我就滿足她,我來做女人好了!」
冷霧幾乎想扇他幾個耳光才解心頭之恨,不過她忍了。她沒有時間了!只有一個小時了,馨兒就要進入手術室!
這個傻丫頭,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非要這樣作踐自己!
「她在哪里,哪個樓層!」冷霧急得叫著。
「在隔壁的A7018室,就在斜對面!」費德妮頭也不抬地。
冷霧一听,趕緊就要去,費德妮悶聲道︰「冷霧,你要干什麼?你要英雄救美嗎?可是你是個美人哇!」
冷霧罵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樣……我哪願意做什麼英雄,只是這個時候英雄都睡死了,我不去怎麼辦呢?」
「你去了也是白搭!」費德妮還是能夠冷靜下來。
「你在說什麼,難道你是要我就這樣放棄算了!」
「當然是這樣!」費德妮終于抬起頭,還走了過來,「我的傻妹妹,你也不想一想,她能听你的話嗎?她的心早已死了,她的心堅定的很,是勸不過來了。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玩失蹤?不就是不想讓我們勸阻嗎?算了,也不是你的什麼特別重要的人,你就節哀順變吧!」
「你在放屁,!」冷霧怒不可遏,「你就是醫生?這就是你的醫者父母心?還是你巴不得生意上門好多拿些鈔票?你可知道你們做的什麼個事,這是斷子絕孫的缺德事!」
「你在胡說什麼,我又不是強迫他們,我是在為他們服務,你這個混蛋!」費德妮動起怒來,不過她還是憨笑著看著她的姐妹。
「我不管,我一定要阻止他,因為他們還有戲,我都能看得出來,難道你都不知道嗎?」冷霧氣的緋紅的臉上有了淚水滲出來。
「我們快去呀!」葉軒宸在一旁低吼著,冷霧馬上拉起鄭上楷要跑,他居然望著他呆呆地笑著︰「你要我往哪里去,我哪里都不去,我就在這里變成女人等著他來愛我!」
冷霧氣得放下她,飛奔出去,葉軒宸也緊跟著出去。
「哎!一對痴男怨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費德妮望著他們的背影感嘆地說,她又在玩弄著手頭的筆,納悶地,「那個紫若雪呢,她不會勸勸她?她不是她的好姐妹嗎?」
這時,在離他們不遠的隔壁A7018室里,一位女子正坐在一個白大褂的對面。
白大褂是個中年婦女,她抬起略顯疲倦的眼楮,盯著對面
的女孩看了足足有一分鐘︰這是一個長得不太漂亮,甚至可以說第一眼給人有些不舒服的女孩。不過,這女孩這個時候眼神迷離的樣子讓她的心里不由得一酸。
「你叫什麼名字?」
「馨兒!」
她不由得又拿起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張身份證,仔細地比對了一下說︰「你和這照片上的好像不大一樣!」
那女人淒慘地一笑︰「我要是和照片上一樣,我還需要這樣嗎?不就是因為我生完了孩子體重飛漲,變得再也沒有原來的好看,不然的話,也不需要這樣!」
「哎!」那白大褂搖了搖頭,「孩子,你可要想好了,這是不可以逆轉的事,一旦確定,你可不要後悔啊!」她很有耐心地勸說。
「我主意已定,醫生,你就幫幫我,讓我月兌胎換骨重新做一回人吧。我這樣實在是生不如死,我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我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一年前就有了,只是我沒有足夠的錢,現在我好不容易攢足了錢,你可不能把我拒之門外啊!」女孩說的很淒慘,這讓白大褂心里更是不安。不過,她還是狠了狠心說,「好吧,你就在這上面簽名吧!」
說著,旁邊的護士趕緊遞來了一張表格,女孩看都沒有看,直接下上了兩個字︰馨兒。然後微笑著問︰「我可以開始了嗎?」
白大褂點點頭,又突然問︰「你一個人嗎?誰來照顧你呢?」
女人微微一怔,馬上笑著說︰「‘我請了一個義工,他很快就要來!」
「你丈夫呢?為什麼……」她突然主停了,她知道這樣問實在是低級錯誤。她揚了揚手說︰「你就去那邊準備吧!」
護士忙領著她出去,到了一個充滿了藥味的小房間里。
這個女人也許是生來就怕這樣的味道,她不由得捂著鼻子。
護士是個很年輕的女孩,她望了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微笑著,心里卻有些別的感覺︰「小姐,你可以躺上去了!」
她回頭一看,果然有個白色的擔架,擔架下是四個滑輪,看樣子是要她躺上去,然後被人推上電梯,直接進手術室了。
她突然間有了一些猶豫,不過又很快地咬了咬嘴唇,還是躺了上去。護士拿出了一套整潔雪白的上面印著紅紅的醫院名稱的手術服,對她說︰「你把這一套換好,我們就要上去了!」然後,護士轉身出門。
她坐在擔架上,笑著,慢慢地褪下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嘴里在不停地念叨︰「對,換下女裝,出來以後我就是一個男人,再也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她把月兌下來的衣服恨恨地丟在一邊,眼淚卻像是斷線的珠子掉了下來。
「應該高興啊,你哭什麼?對,這是高興的眼淚!」她笑著,月兌下了所有的衣裳。她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一堆堆贅肉積聚的地方,那是肥胖者最好的歡樂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