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啼繼續宣布道︰「第二局開始。關門,放鳥。」話音剛落,鐵牛便把牆角里的一個黑簍子打開,撲撲楞楞的飛出了十幾只麻雀般大小的鳥兒。
它們有的落在藤蔓上,驚恐地望著眾人;有的則在高處盤旋,似乎在尋找出口;還有幾只縮著身子躲進了樹枝後面,只听得到嘰嘰咕咕的叫聲。
夜啼把一紅一綠兩只鏢囊放到桌上,繼續道︰「你們各有五枚柳葉鏢,看誰在一炷香的時間里射下的飛鳥最多。現在開始。」說完,竟真的燃起了一根香。
殷離又是率先行動。她一把抓過那只紅色的鏢囊,還嘿嘿道︰「我喜歡這顏色,喜慶,代表勝利。」說著,便從里面抽出飛鏢開始找鳥瞄準了。
趙敏撅了撅嘴,無所謂的拿過了那只綠色鏢囊。
張無忌怕她不高興,忙討好道︰「其實綠色也不錯,顯得多有精氣神兒。我就有頂那顏色的帽子,戴上可漂亮了……」說完才發現戴綠帽子不是什麼好詞兒,趕緊住了嘴。
殷離的輕功雖然有點不給力,但發暗器的手法還真是有水平。只見她凝目,屏息,握鏢,揮手,然後便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只傻不拉幾蹲在藤蔓上的鳥兒應聲而落,鐵牛樂得依依呀呀的去撿戰利品了。
一比零,殷離暫時領先。
趙敏冷哼了聲,隨便模出一支鏢便向空中打去。她似乎為了向殷離示威,所以沒有打靜止的目標,而是選擇了個移動的靶子。但見白光一閃,有只鳥兒也慘叫著落了下來。
張無忌興奮道︰「小敏好棒,看來今晚上有烤麻雀吃了。」可還沒等他走過去拾起來呢,那鳥兒卻抖了抖翅膀,竟把鏢給抖掉了,然後往前小跳兩下,又飛回了空中。
王大夏不禁一驚,心說這是只啥鳥啊,咋跟穿了防彈衣似的。
張無忌跑過去把飛鏢撿了起來,細看之下卻臉色大變,他跑回來把那鏢遞給趙敏,哀嘆道︰「完了,被人陰了,你看看這是啥玩意兒,怪不得連那鳥都瞧不起咱。」趙敏這才發現鏢尖不知叫誰給折去了。她把余下的飛鏢拿出來一看,也都是如此。
殷離則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著,仿佛這一局的勝利已非她莫屬。
看著殷離又射下一只鳥,張無忌安慰道︰「小敏,這局輸就輸了,大不了決勝局再干他丫的。」
趙敏卻冷笑一聲,道︰「哪能這麼容易便宜了她。」說著,將那鏢囊往地上一扔,卻從頭上拔下四根簪子來,朝著金花道︰「金花姐,你們的暗器我使著不順手,就用我自己的好了。」話音剛落,竟朝著對面牆上連發三下,就見一排鳥兒跟玩跳水似的,依次跌落了下來。
金花暗贊一聲「漂亮」,然後扭轉頭問道︰「你能看出什麼?」
一旁的夜啼緩緩道︰「第一鏢是武當派的芙蓉金針,第二鏢是昆侖派的雨打飛花,第三鏢則是青城派的青蜂釘,而且這三鏢是用唐門的滿天花雨手法打出,由此可見,這丫頭的來歷絕不簡單。」
而此時的殷離手中還剩一枚飛鏢,見到趙敏如此高水平的發揮,她很有些受影響,心神不寧的瞄了半天竟沒有打中,這也就意味著趙敏仍有追平的可能。
千鈞一發之際,夜啼忽然道︰「香已燃盡,這一局小離勝。」
什麼?一炷香這麼快就點完了?肯定是夜啼施了什麼手腳,簡直就是變相的偏袒嘛,張無忌不滿的嘟囔道。
殷離似乎也有些臉紅,低頭返回了座位上。
金花笑道︰「既然前兩局打了個平手,那兩位休息一下,準備第三局吧。」
張無忌趕緊把趙敏拉回到座位處,勸道︰「這是人家的主場,當然會有點貓膩,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笑到最後。」
趙敏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如果我贏的話,可就成你王哥的相好了,難道……你不傷心?」
「唉,這種事總要有人傷心的嘛,」張無忌說話就像個過來人,「但只要心愛的人可以幸福,就是往我傷口上撒點芝麻鹽,我也不在乎了。」趙敏听了這半認真半戲謔的話,卻忍不住有些感動,抬眼望著張無忌道︰「謝謝你。」
短暫的休息後,夜啼又喊了起來︰「第三局開始。自由進行,不限拳腳或是兵刃。但若是有一方失去戰斗能力,另一方必須立即停手,對決隨之結束。」
王大夏心說這規則可夠寬松的,弄不好要打個血花四濺,等會兒若發生什麼特殊情況,自己干脆喊停退出算了,大不了還做光棍漢就是。
只見殷、趙二人從椅子上站起,緩緩走向訓練場中心。
趙敏冷冷道︰「我這次倒要看看那丑八怪還幫不幫得了你。說吧,空手比試,還是用兵器?」
殷離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嘿聲道︰「先比劃比劃拳腳好了,我怕用兵刃傷著你。」說著,伸手擺了個「請」的姿勢,但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暗含殺機。
就听趙敏驚呼了一聲,趕忙側身,才堪堪避過一個打向自己的物體。她仔細一瞅,原來是只烏黑油亮的大蜘蛛。
殷離見偷襲不成,立刻又撲了上去。趙敏因為有些猝不及防,似乎被殷離佔了先機。
金花看著場中的形勢,淡淡道︰「現在趙敏只守不攻,看上去有點被動;而小離則全力攻襲,似乎佔據了上風。你怎麼看?」
夜啼沉吟了下,道︰「我覺得那只是因為趙敏失了先手,等她緩過勁來,小離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而此時王大夏見趙敏被殷離壓制著,心里不免忐忑︰難道自己命中注定就是要花落蜘蛛窩了?而張無忌則悲喜交集,如果趙敏落敗,伊人肯定會黯然神傷,說不準連搭理自己的心情都沒了;可若是趙敏贏得比賽,那就算是名花有主了,自己更是沒得一點機會。說到底,無論輸贏,反正他是擺月兌不了做看客的命運。
正當王大夏擔心、張無忌鬧心之時,場中形勢卻發生了逆轉。趙敏已經開始由守轉攻,而且招招凌厲,迫得殷離不住後退著,看上去竟只有招架之功,斷無還手之力了。
張無忌重新變得高興起來,大聲喊道︰「小敏加油,只要堅持住,王哥一定會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