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以王太子之尊就藩于海昏,等同于藩王,又面臨海中妖獸的威脅,幾近等死而已。
這一切,乃是周王周政之願。他加派築基期九層修士,官居宮中宿衛副統領花平,以及實力更加深不可測的陳定護衛周建,自然不可能只是單純的護衛。
一方面約束周建,把周建困死在海昏,不能踏出海昏地界一步。另一方面,也有監視周建的責任。
周建意殺縣令衛襄,許何,掌控官府。花平,陳定二人自然是以手段施展傳信飛劍,通知了周都之內的周王。
傳信飛劍,快若流光。只有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動用,修為越高,速度越快。
從海昏到達周都足有萬里,花平,陳定所使用的飛劍傳信,只花了數個時辰罷了。
有飛劍傳信,自然就有專門接受飛劍傳信的衙門,這個衙門直屬尚書台,是設置在城中心皇宮附近的一處巨大烽火台。
烽火台為青色,中央立著一座小塔,塔尖放著一塊圓滾滾的珠子,也是青色,此刻正陣陣閃爍著。這就像是一塊磁石,用特殊手段飛來的傳信飛劍,都會來到這里。
此刻烽火台上,不僅有甲士守衛,還有專門的官員,接收從各處飛來的飛劍傳信。
「咦,又有消息到了?」這官員見青色圓珠子在發光,驚咦了一聲,有些異樣。
能用傳信飛劍的都是築基期修士,這樣的人物在整個大周都是頂尖一流的。一般這里接收到消息,就意味著發生了大事。
不久後,一道遁光閃現,烽火台上的甲士與官員只覺得眼前一花,就見一柄一尺來長的小巧飛劍出現在了青色珠子的附近,一邊泛著微光,一邊圍繞著青色珠子打轉,上邊還綁著一塊白色玉簡,確實是傳信飛劍無疑。
「又是花統領的飛劍,海昏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官員見到這柄飛劍後,即是松了一口氣,又是驚異道。
花平在海昏,那邊除了妖獸攻城以外不會有大事發生,就等于是周國平安,這自然讓官員松了一口氣。驚異的是花平在三日前已經有一道飛劍過來了,怎麼又來了一道?
心中驚異,但官員卻也沒有怠慢,而是小心翼翼的掐了一個法決,打出了一道特殊的真元。
「叮。」真元與飛劍接觸,頓時飛劍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下來,並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如此官員才彎身撿起了飛劍與玉簡,匆匆的下了烽火台,往皇宮而去。不久後,這塊玉簡就出現在了周政的王案上了。
皇宮還是老樣子,宮闕林立,一派富貴逼人。周建一介囚徒的離去,並沒有讓皇宮改變多少。
德象宮,書房內。周政正跪坐在王座上,身前的王案上放著一柄飛劍,一塊玉簡。周政的旁邊,陳總管靜靜的肅立著。下邊立著一員官員,正是看守烽火台的送信官員。
周政沉默了片刻,才揮了揮手,對著官員說道︰「你先回去吧。」
「諾。」官員應諾了一聲,立刻轉身離開了。
官員離開後,周政伸手拿起了玉簡,沒有立刻用神念掃視,而是先在手上磨砂了片刻,而後冷笑道︰「花平離開時,孤確實是有交代花平監視周建,不過也並不是時時要上報不可。除非發生大事了。而三天前,花平剛剛傳來消息,周建要斬殺了衛襄,許何。三天後,又發來了消息,這賊子慣會興風作浪。」
「即使興風作浪也怕是難逃一死。」陳總管朝著周政欠了欠身,說道。他也是老樣子,老眼昏花,形如枯槁,卻給人一種莫大的壓力。
「啊,興風作浪也難逃一死。」周政聞言譏笑了一聲,這才神念掃視了過去,下一刻,周政臉上的笑容凝固,下意識的雙手用力。
「 嚓」一聲,玉簡是用特殊材質做成的,很是堅固,但此刻卻在周政的手中化作了粉碎。
「陛下這是?」陳總管見此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問道。
「花平說,這賊子因為殺了衛襄,許何而收攏了城中民心,猶如霸者,威懾全場。進而乘勢挑選資質尚可的壯年男子,建立了城防軍,頗有聲勢。而且還稱孤道寡,自稱寡人。」
周政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說道。
「城防軍也就罷了,殿下想要活命,就要建立城防軍,這在意料之中,稱孤道寡也是常理。大周朝雖然是王號,但分封藩王,皆可稱孤道寡,是為諸侯。王太子自稱寡人本就是常例。但這猶如霸者,威懾全場,而且還是花平親口評價的,這就不得不重視了。」陳總管聞言也是凝重了起來,沉吟了片刻後,沉聲說道。
「正是花平的評價,才讓孤擔心。要知道花平乃是築基期九層的修為,自身威勢不凡。在他的心中就怕是連孤也當不起這個霸者,而這賊子卻是獲得了花平這樣的評價,怕是事情驟然改變,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啊。」說著,周政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花平是宿衛副統領沒錯,但更主要的身份還是一個修士。雖然雙方是君臣,不過花平這個人。
就像是那一次花平幫助了鄧貴妃,保護住了周建一次一樣。周政對花平也未必是絕對的掌控。
反正在周政看來,花平也未必把他當做一個霸者,卻說出一句,周建乃霸者。這不僅讓周政感覺到了來自周建的威脅,也讓周政感覺升起了一股難言的惱怒。對于周建也越發的厭惡了。
「那花平有什麼舉措?」過了片刻,陳總管稍稍的調整了一下氣息,沉聲問道。
「花平的意思是這賊子要做什麼就讓他去做,但是他與陳定不會去惟命是從了,免得助漲了賊子的氣焰。」說著,周政放開了手,手中的玉簡碎片掉落在了案上,發出了咚咚咚的聲響。
「嗯。」陳總管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這就再好不過了。若是陳定,花平不再受命,以周建的能力,根本難以在海昏立足。
「不過,這一次孤卻覺得,不該放任這賊子了,得想辦法把牢籠給縮小。」周政卻還另外有殺招,說道。
「如何縮小?」陳總管略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海昏也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了,還能怎麼縮小?
「海昏城為何有十余萬人口?」周政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譏諷一笑,說道。
「原來如此。」陳總管心智不凡,聞言立刻露出了恍然之色,含笑點頭道。
海昏乃是流放罪犯的地方,大周國有六千萬人口,每年都有大批大批的罪犯被放入海昏,自生自滅。若是掐斷了這個源頭,周建就等于是沒有了人口來源。
如此,海昏城就永遠而已只有八千的城防軍,在大批大批的妖獸之下,又能如何?不過是妖獸之盤中餐吧。
這即是釜底抽薪之計。
「下詔去吧。」對于自己的這個計策,周政也覺得滿意,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
「諾。」陳總管應諾了一聲,欠了欠身,立刻走了出去。
陳總管離開後,周政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來到了書房口。跨過了門檻,周政抬頭看向了天空,今日晴朗非常,空中空空如也,不見雲彩。周政心中一暢,頗為自得。
「再蹦,也是蹦不出孤為你設置的牢籠,乖乖的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