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陽回到家中已經接近十一點鐘,父親早已睡下,沒有去驚動父親,江陽躡手躡腳的徑直回到自己房間。
將房門鎖好,江陽一坐在床上,立刻迫不及待的從書包里拿出那個在公園撿來的黑色皮包。
看著這個鼓鼓囊囊,還沾染著絲絲血跡的黑色皮包,江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沒有太多猶豫,直接拉開皮包上的拉鎖。
盡管早已經有心里準備,但是在看清楚皮包內的東西之後,江陽還是猛地渾身一震,整個人差點驚呼出聲。
那是厚厚五沓嶄新鈔票,全都用牛皮紙條捆扎著,對于從小到大連三千塊錢都沒有見過的江陽來說,這麼多錢放在一起,所造成的震撼力可想而知。
「發財了,發財了!」看著皮包內觸手可及的鈔票,江陽欣喜若狂。
雖說拿死人的東西不道德,但江陽只是一個受盡別人欺辱的小窮學生,又怎麼會去在意這些,難道說自己整天被別人欺負,連晚飯錢都被搶走了,還要默默忍受,這樣就道德了?
興奮了許久,待到激蕩的心情略微平息,江陽雙手顫抖著將皮包內的五沓錢拿了出來,塞進自己的書包里,緊接著又查看起皮包內的其他東西來。
這個黑色皮包能讓公園那個死者至死都緊抓在手里不放,江陽相信,里面的東西絕對不只是五萬塊錢那麼簡單。
除了那五沓鈔票,皮包內就只有一個用黃色綢布包裹著的不知名物品。
「會是什麼東西呢?」心中懷著些許疑惑,江陽將這個黃色綢布包裹著的物品從皮包里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一層一層揭開外面的綢布。
然而讓江陽失望的是,這個被綢布鄭重其事包裹著的物品,打開之後里面竟然只是一本書,一本頁面泛黃,邊緣嚴重磨損,看起來好像古董一般的線裝書。
「莫非是古書?」
雖然不是想象中的奇珍異寶,但想到某些古代名家所作的傳世孤本在現代也是很值錢的東西,江陽還是滿懷希翼的拿起綢布中的書查看起來。
「吸星大法?」看到書封面上龍飛鳳舞,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江陽眉頭一皺,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這個名字听起來怎麼有點像武俠小說中的武功秘籍?」
隨意的翻看了幾頁,見書里面的內容盡是一些人體經脈圖和密密麻麻的繁體字注釋,很像武俠小說里那些所謂的武功秘籍,再聯想到公園那具尸體,江陽心中越發疑惑︰「難道真的是武功秘籍?」
「小友,可否將你手中的書借老夫一觀?」
正當江陽準備進一步仔細研究書中內容驗證心中所想的時候,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突然毫無征兆的在屋內響起,將毫無防備的江陽嚇了一大跳,手里的書差點扔了出去。
「什麼人?」
江陽猛的轉身看去,只見一個發須皆白,看起來已經有古稀之齡的老者不知什麼時候進到屋里,正負手站在他身後。
這老者身材高大挺拔,一身筆挺的灰色中山裝,臉上表情不怒自威,一點也沒有普通到歲數老者佝僂的模樣,整個人隨意的往那里一站,就如巍峨高山一般,給江陽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壓感。
「你……你是什麼人?」驚駭欲絕的看著身後的老者,江陽臉上表情如同見鬼一般。
自己房間門窗緊閉,這老者是怎麼進來的?這麼大一個人進到自己屋里,自己又怎麼會一無所覺?莫非這老者是鬼魂不成?
「小友不必害怕,老夫沒有惡意,只是想借你手中之書一觀。」看到江陽雙腿顫抖,滿臉恐懼的樣子,老者淡淡的說道,雖然說是借,但他的語氣中卻有種不容反駁的霸道,讓江陽完全沒有拒絕的勇氣。
「這……」听到老者這話,江陽臉上不禁現出一絲猶豫,這老者來歷不明,又不請自入,江陽實在不敢冒然上前把書給他,生怕他是在騙自己接近,然後突下毒手,謀害對自己。
只是江陽似乎忘記一件事情,如果這老者想對他不利,在他剛剛沒有防備的時候,完全可以從背後對他下手。
「怎麼?你不願意?」看到江陽猶豫的樣子,老者面色不由一沉,有些不悅的說道︰「小子,不要以為你撿了這本書,這本書就是你的了,老夫追殺藍老三數日,若不是緊要關頭被其他事情所擾,又怎麼可能被你撿了便宜,況且老夫也不是向你索要,只是借來一觀,你又有什麼不願意的?」
公園那具死尸是自己面前這老者所殺?聞听此言江陽身上冷汗刷的就下來了,怪不得這老者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家里,敢情是發現尸體的皮包被自己所拿,一路追蹤自己到此。
想到這里,江陽連忙誠惶誠恐的解釋道︰「老人家不要誤會,小子不是不願意,只是剛才被您老人家身上的威嚴氣度給嚇到了,說不出話來,既然這本書本來就應該是您的,那小子現在就把這本書還給您好了。」
小小的拍了老者一記馬屁,江陽顫顫巍巍的將書雙手呈到老者面前。
江陽一向都很識趣,這老者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自己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學生,若是惹得對方一個不順心,只怕對方心煩之下就像拍蒼蠅一樣將自己直接拍死。
然而面對江陽呈過來的書,老者卻絲毫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只是神色有些傲然的說道︰「不管什麼原因,既然你撿到了這本書,那麼這本書就是你的,老夫縱橫江湖數十載,還不至于沒品到問一個小朋友強行索要什麼東西,這樣,老夫也不佔你便宜,只要你把書借老夫一觀,作為交換條件,老夫可以答應你一個不違背原則的要求。」
「願意,願意,老人家要看這書是小子的榮幸,小子哪里還敢提什麼要求,老人家盡管拿去看便是。」听到老者的話,江陽連連訕笑著說道。
開玩笑,自己敢不願意麼?除非自己是老壽星吃砒霜,嫌命長了。
似乎對江陽的態度還算滿意,老者輕輕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伸手接過江陽手里的書,一頁一頁翻看起來。
老者看書的速度極快,稱之為一目十行也不為過,二三十頁的書不過片刻功夫就全部翻看完畢。
看完整本書之後,老者沒有理會站在旁邊的江陽,自言自語的感慨道︰「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余,先賢們的智慧果然通天徹地,竟然能創造出如此匪夷所思的蓋世奇功。」
看到老者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江陽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的呼吸聲音過重,擾了老者的思緒,惹得老者的不滿。
公園那具尸體上的恐怖傷口已經徹底駭住了江陽,讓江陽內心對老者充滿了恐懼和畏敬。
「好了,書我看完了,你拿回去吧!」感慨完畢,老者臉上表情瞬間恢復平靜,看了看站在旁邊一動不敢動的江陽,將書拋了過來,說道︰「現在你有什麼要求可以盡管提了,只要不違背原則,老夫都可以答應你。」
「老人家說笑了,不過舉手之功,小子哪里敢向您提什麼要求。」江陽手忙腳亂的接過書,惶恐的說道。
「少廢話,老夫說出的話豈有收回之理,老夫平生最不願意欠別人什麼,趕緊說出你的要求,老夫沒有時間在這里和你閑扯。」听到江陽的話,老者突然面色一冷,寒聲道。
屋內的溫度霎時間下降數度,讓江陽忍不住渾身一個哆嗦,見老者有發怒的跡象,江陽趕緊說道︰「老人家息怒,請給我一點時間,容我考慮考慮。」
「老夫很少對別人承諾什麼,機會難得,你最好考慮清楚了。」臉上寒意略緩,老者沉聲道。
小雞啄米般的點點頭,江陽心中飛快的盤算起來。
到底應該提一個什麼樣的要求呢?是直接向他要個幾百萬幾千萬塊錢花花,還是提一些別的要求?
老者也不催江陽,只是靜靜的負手站在那里,眼神深邃的看著窗外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猶豫許久,江陽才緩緩開口,試探性的向老者問道︰「老人家,你會武功麼?」
深深的看了一眼江陽,老者點點頭,沒有話。
見老者默認,江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說道︰「老人家,請您教我武功。」
沒有想到江陽會提出這樣一個問題,老者有些意外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學武功?」
「我不想再被別人欺負。」江陽狠狠捏緊拳頭,眼神中透漏出一絲恨意。
「就這麼簡單?」老者問道。
「我還想出人頭地,過上等人的生活。」江陽繼續說道。
「可是練武未必就能成為上等人,事實上練武之人很多都是常年在逃的國際通緝犯,也就是舊時候所說的江洋大盜。」老者說道。
「如能快意恩仇,我寧願成為通緝犯。」江陽語氣堅定的說道︰「寧願站著死,也絕不再跪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