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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冷鑽河畔接回白洛和柳諾萱之後,張岩等人又在炎火劍崖休養三日,其間小蔡大師為張岩鑄造了一把劍器。
此劍器長三尺二寸,寬二指,中間鑿以三道細長血槽,劍刃上半部為鋸齒狀,下半部則是光滑鋒利的薄刃。
小蔡大師為了鑄造這把劍器,得到夏易川應允,很是搜刮了一番炎火劍崖的庫存,他本就是鑄劍大師,眼光何其老辣,所挑選的三十六種材料無一不是罕見珍貴之物,其中一種叫做斕星玄鐵的材料,甚至讓夏易川都肉疼了好一陣子。
以三十多種在張岩看來近乎四品頂階的材料鑄成的劍器,自應該在靈器之上,但畢竟用時太短,以小蔡大師近乎爐火純青的鍛冶之術,也只是打造出了一個劍胚而已,還談不上有何品階。但即便如此,雖只一徒具其形的劍胚,也讓青衣這些老怪物紛紛頷首贊許,並斷言,此劍若悉心孕養上百載,必然又是一件玄寶級別以上的玩意。甚至,有可能更高!
之所以如此說,還在于劍器的品階並不單純以所用材料和鍛煉技術來決定。在萬劍界,劍器是所有劍修唯一使用的法寶,或許由于術業有專攻的道理,劍器的鑄造錘煉之法也和荒古大陸的煉器手法大相徑庭。
劍器的品階高低,除了用材和手法,還在于劍者自身的孕養水平。就像張岩丹田內以三把劍器形成三才陣,並以極旋法來淬煉劍器一個道理。在元嬰期以下,劍器的孕養就在丹田內依托各種手段進行淬煉;而在進入化神期之後,這種方法就不再合適了,因為在化神期期,若要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領悟天地法則而形成的劍意,就必須在劍器內生出屬于自己的劍魂!
劍魂,是屬于化神階劍修才能生出的奇妙玩意。在這個階段,化神階劍修以劍入道,感悟天地法則,就會形成屬于自己的劍意。劍意有成千上萬種,但要徹底發揮劍意的威力,卻必須在劍器內形成劍魂。
劍魂差不多和修士的元嬰類似,乃是一把劍器的魂魄,劍魂的強弱在極大程度上影響著劍意的發揮,所以化神階劍修的實力高低,也不單純是按真元強弱來決定的。就像青衣,他才進階化神後階百年而已,但卻能以絕對把握打敗小蔡大師、衡沖和寧蘇,就是因為他的劍魂太剽悍了點。
在化神階劍修眼里,那些早已被定格的有品階劍器,並不見得就有多好,若能在一把普通的劍器中孕養出強大的劍魂,這把劍器同樣犀利之極,關鍵是還能形成靈性,自主進階!
形成靈性,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生命的不斷壯大,豈不就是不斷的進階麼?
小蔡大師為張岩鑄劍一把,卻僅僅是一把劍胚,便是考慮到這一點。當然,張岩得知這一切之後,還是有點遺憾的。畢竟他在元嬰初階,離進階化神境還差好幾截呢,這把劍胚恐怕暫時用不上了……
當然,張岩還是听從小蔡大師的劍意,把這把劍胚小心翼翼地收入丹田,小心地以紫色元嬰噴吐出的嬰火來孕養它。
在回到炎火劍崖的第六日,白洛和柳諾萱的傷勢也好了七七八八,眾人準備提前一天上路,但卻因為人手的問題不得不打消了這個計劃。
之所以如此,還在于這支隊伍的人數似乎有點太多了……
張岩、馬沖、雪氏姐弟、青衣、夏易川、寧蘇、冷鋒、花清鉞、小蔡大師、衡沖,竟有十一人之多了。
這可不是一次美好的旅行,怎能帶那麼多人呢?更何況,夏兮薇小姑娘可是百般哭求,也要參與其中呢。
青衣等化神階劍修倒無所謂,關鍵是張岩頭疼啊,他甚至不敢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加上雪氏姐弟兩人已經是極限了,怎能還帶上夏兮薇呢?
森羅劍獄很危險,以青衣等人的修為也不敢胡亂闖進,更何況是他們這幾個修為根本不夠看的小家伙呢?
但沒辦法,有時候事情是不會按照一個人的意志決定的,尤其還在這個人並非這支隊伍的首領……
夏兮薇以死威脅,終究贏得了軟了心腸的夏易川和寧蘇夫婦答應,加入了這個頗為奇特的隊伍中。
至此,經過一夜的耽擱,也沒為這支隊伍裁去一個人員……
終究上路,一路朝西。
炎火劍崖崖主冉流雲目送眾人消失于蒼穹之間,心里竟升起一絲熟悉的悸動,似乎,這些人正自去做一件會改變整個萬劍界的事情啊……
一個月後。
這是一片廣袤綿延無邊際的血色世界。
寸草不生的崎嶇地面,出地面的土壤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仿似熔岩,卻有有股陰森森的冷瑟氣息。肆虐的氣流滾滾呼嘯其中,揚起漫天滿地的沙塵,那些沙子竟然像鮮血一樣赤紅!
遠遠望去,血色的風沙像一重重凜冽如刀的煙霧一般,氤氳升騰,翻滾奔走,夾雜著宛如鬼哭狼嚎的風聲,讓這個地方被蒙上一層讓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味道。
風很大,打得能卷起地面的厚重岩石沖天而起,消失在滾滾血色風沙之中。
張岩一行人便迎著風沙來到了這個宛如血獄的邊緣地帶。
「呸,這他媽的什麼鬼地方!?」馬沖狠狠地吐了一口吸進嘴中的沙子,神色驚疑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在瀾州,人們都叫它隕落之地。因為它終究刮著仿似濃霧的血色風沙,化神階以下的劍修,入之必死。化神階劍修進入其中三千里,同樣有性命之威。據我所知,死在里邊的化神階劍修足足有十三個之多了,這還是我知道,可以想象,里邊該是何等的恐怖之地。」
花清鉞笑吟吟,侃侃而談,他是潤州弱水劍池的大長老,自小生活于此,對此地自是比其他人了解的要多。
「這里邊莫非有什麼恐怖之極的凶獸不成?」馬沖詫異地問道。
花清鉞道︰「不知道。」
「不知道?」
花清鉞理直氣壯道︰「我又沒進去過,又如何知道?」
眾人禁不住有些惶惶,連花清鉞化神後階的修為都不敢踏入其中,那里邊該會是怎樣一番恐怖情景呢?
「花老賊,別他媽裝神秘了,這里邊到底有什麼玩意,你給說說啊?」衡沖三角眼一番,忍不住罵咧咧說道。
花清鉞瞥了他一眼,神色突然一整,說道︰「我也是听說,瀾州一直相傳,在這片隕落之地中生存著眾多極為強大的死靈之物,正是因為他們的怨氣和煞氣凝聚,才使得這片區域天地赤紅,仿似煉獄。」
見眾人沉默,花清鉞微微一笑︰「當然,這只是傳說,不過有件事情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任誰進去,若沒有地圖,根本無人能活著走出來!」
「哈哈,老子恰有一份地圖!」衡沖手舞足蹈地從懷中拿出一塊破布,上邊扭扭曲曲地畫著許多線條。
小蔡大師忍不住問道︰「這地圖是這里的?」
衡沖不屑道︰「當然。」
小蔡大師又問道︰「那你是從哪里弄來的?」
衡沖大言不慚道︰「自己畫得!」
小蔡大師再忍不住爆粗口罵道︰「滾你個球,耍我們啊?」
衡沖桀桀笑道︰「小蔡蔡,你忘了我衡沖是做什麼的?老子別的不行,可就他媽喜歡收集一些破爛。這兩千年里,老子恰找到了八份殘破的地圖,恰拼成了一個更大也更殘破的地圖,也恰記載的是隕落之地!」
眾人驚愕地看著衡沖,似乎都沒想到這廝竟真得弄來一份地圖。只有青衣神色慣常地平靜,他冷冷掃了一眼衡沖,似乎看不慣這廝得意的模樣,淡漠道︰「若非這份地圖,我豈會通知你前來此地?」
衡沖一滯,撇撇嘴退到了一邊。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青衣早做好了準備。
「走吧,衡沖帶路,森羅劍獄的入口就在這片區域的最深處。」再次開口。
這個決議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認可。在出發之前,雪氏姐弟被張岩安排再了青衣身邊,白洛和夏兮薇則分別跟在小蔡大師和花清鉞一側,而夏兮薇當然有他的父母夏易川和寧蘇照拂了。至于馬沖,張岩就把他拉在了自己身邊。
這麼一安排,似乎就張岩這邊實力最為薄弱,但來自厚澤劍城的天才劍修,沉默寡言的冷鋒不自覺間已經立在了兩人身後,就像一個冷酷的保鏢一般,孑然獨立,又無時無刻不照拂著身前的雇主……
但無論如何,這樣的安排已經是最恰當的了,望著近在眼前咆哮肆虐的血色風暴,無人去拒絕。哪怕柳諾萱真的很想立在張岩身邊,但她還是乖乖地服從了安排,因為,這是一支要去一個極其恐怖地方的隊伍,她不能以自己的任性去拖累了張岩……
「出發!」
衡沖神色少有的慎重,他在體外形成一道光幕擋著狂暴的血色風沙,一邊朝前緩緩飛行,一邊觀察手中的地圖。
眾人見此,當即也紛紛催逼真元,在體外形成一道道光幕,緊隨而上。
眾人像一枚尖利的錐子一般,深深扎進血色風沙形成的濃霧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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