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也不早了,我們早些上路吧。」說完他很自然的把手伸到我眼前,我看著他一眼猶豫了一下,見他依舊淡然的看著我,似乎只是幫助之意並無其他,有些責怪自己有些多心,忙把手放到他的掌心中,瞬間被握緊一用力我就被他拽了起來。
「我們怎麼走?」
他掃了一眼四周後平淡的開口「今夜我們恐怕是走不出這里了,看來天黑之後要露宿野外。」
露宿野外?我愕然,望了一眼四周看不到邊的樹木,算算時辰現在應該已經過了未時,看樣子真如他所說要露宿野外,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了。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我還真沒有如此狼狽的要在野外過夜,這真是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但還是催促他「那趕緊走吧,能走多遠走多遠。」露宿一夜我能受得了,但要真出不了這個林子,可就不是一夜的問題了。
說著我就要往前走,一個用力胳膊險些被抻斷,靠,我竟然忘了把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還被他緊緊握著呢。
「你沒事吧?」他用力的拉住我,淡漠的聲音微微有些起伏,我揚起臉,沖他一笑「沒事,就是胳膊不小心抻了一下。」說著把手從他手中抽了回來,甩了甩胳膊,MD還真疼。
他見我沒什麼事,略微點了下頭「那我們走吧。」卻讓我一愣,他剛才的樣子,他太像赫連北辰了,記得赫連北辰也曾這樣過。
見我傻愣住目不轉楮的看著他,北洛眉頭圍攏,似乎有些不高興「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有。」我要搖搖頭低下頭不去看他,但心卻升起一絲愧疚,赫連北辰,唉,如果我有孩子一定會和你結為親家,補償你對我的痴心,你不可能得到的愛。
「你真的沒問題?」他又一次不肯定的問我,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關心。
「沒事,我們走吧。」我擺擺手,裝作沒有任何事情,卻盡量不去看他的臉。
他並未在意,拿起我的水囊背在了自己身上,領著我向前走去。
我模了模身上用來防身的刀,想想還是沒有拿出來,害人之心不可有,妨心之人不可無,要是他真對我怎麼樣,起碼還有個東西防身用。
嘆了一口氣,我跟在他的身後,讓他帶路。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著,只顧埋頭趕路,他似乎有心事,眉頭緊鎖,姣好的面容冷清淡漠,我也索性不言語,低頭走,但很快天就黑了下來,已經辨別不清前方的路了。
「今天,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他停了下來,掃了一眼四周後命令一樣的開口。
「恩。」我無力的點點頭,也看了一眼四周,除了樹,就是樹,這一路走來沒看到一個動物,而且我這十六年一直是嬌生慣養這麼在林子里狂走,現在已經是全身酸痛,腿都快要挪不動了,但怕他嘲笑我一個男兒這點苦都吃不了,硬是咬牙撐著,听他這麼說,簡直是大赦一般,靠著樹就滑了下去,也不管髒不髒什麼的了。
北洛走到我身邊放上的包袱,蹲了下來,看著我這副狼狽樣子低聲詢問「沒問題吧?」
「還好。」我扯起嘴角,沖他一笑,其實早已是累的要死了,卻還硬撐著門面,而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問題,估計再走個幾里路都沒問題,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你先歇著,我弄些干樹枝回來好生火。」見我沒什麼問題他說著站了起來,我望向他,有一瞬間的遲疑,我眼花了嗎?怎麼感覺他眼中流露出濃濃的痛惜?沒等我反映過來,北洛已經去拾樹枝了。
我揉了揉眼,一定是眼花了,現在天都黑了,應該是看走眼了,誰讓他太像赫連北辰了,總是會把兩個人不自覺的重疊在一起。
正懊惱怎麼才能不把他想成赫連北辰,他已經抱著干樹枝回來了,把樹枝扔到我腳邊不遠處,取出火折子準備生火。
很快干燥的樹枝遇火後就 里啪啦的燃了起來,而天也徹底黑了,北洛又往里面添了添樹枝,火漸漸旺了起來,映紅了他絕美的臉龐,忽而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站了起來走到了我旁邊,挨著我坐了下去,從他的包袱里拿出兩包油紙,遞給我一包。
我接了過來,打開一看又是包子,無奈問道「你準備了多少包子啊?」
「出門在外自然要多準備些口糧,以備不時之需,明日恐怕還要走半日才能出了山。」他毫不在意的開口,打開油紙取出包子。
「還要走半日?」我喃喃低語,不禁皺眉,我怎麼這麼命苦。
「你確定你沒事?」他見我哭喪著臉緊皺眉頭,略有擔心,我搖了搖了,扯起笑容「沒事,我很好,對了北洛,我一直想問你,山外明明有官道,你怎麼會想到走山里?」
他明顯躊躇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不悅,但還是開口告訴我原因「官道走起來雖然快捷,但也會遇見不想見之人。」
「哦。」我明了的點了點頭,也不等他說下去,拿起包子開吃起來。各人有個人的難處,既然人家不想說何必非要問清楚呢,與其招人厭煩,倒不如閉嘴填飽肚子重要。北洛見我不打算問下去了也不說什麼了,低頭優雅的吃包子。
四周靜的唯獨干柴劈里啪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