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這個方法是否能成功,也不知道是否能給顧子墨帶去副作用或者是危險,但這也是這段日子唯一找到的方法了。
鑒于這點夜楓把話說的很明白,試了也許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百分之五十的失敗,一半一半的機率。但不試則是百分之百的失敗,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百分之百無風險的解藥,但就顧子墨的身體而言,就算每天吃百澤丸補充營養可以幫他續命一段日子,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一直找不到百分之百能解蠱的方法,那還是需要走這一步。
試或者不試,全憑王爺定奪。
一句話把自己撇的干干淨淨。
這是赫連北辰第二次下如此艱難的決定,第一次是東軒王讓他答應婚約的時候,
在他看來除了成親還有其他的方法,但到最後迫不得已的妥協默認,那時顧子墨
隱忍淚水卻詳裝堅強的模樣,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那段日子他常常告誡自己這只是計策,只是為了麻痹秦丞相。自己想要的王妃只有顧子墨一人,也只要他一人。所以他不讓顧子墨離開赫城,讓赤峰跟隨,除了保護顧子墨之外也能緩解自己的相思之苦。在無數個夜晚,顧子墨沉睡時,他靜靜的坐在床邊,描繪著他唇的輪廓輕觸肌膚的質感。
思緒飄到這里,心微微刺痛,淡淡的罪惡感油然而生,如果當時讓子墨離開赫城,會不會就不會抓住,也不會中岸花蠱?
但世上沒有如果,此刻顧子墨中了岸花蠱,是否用思烈焰解蠱,則是他面對的艱難的決定。這是決定一個人的命,也是他愛的人的命,稍有不慎可能顧子墨就會因此而喪命。
望著茅草屋的屋頂,他沉默躊躇了,如果是你,你會同意嗎?
清晨的淺霧中顧子墨盈盈而笑,緩緩向他伸出了手,似乎在說我相信你。
相信你。
「傳夜楓。」
「是。」赤峰領命,向山下掠去。
夜楓被赤峰叫醒的時候,看了眼太陽能電子手表,才五點多一點天才亮起來,這家伙已經穿戴整齊的請自己上山,他不耐煩的關上門換好衣服又用山澗洗了洗臉才慢吞吞的跟在赤峰身後上山。
帳篷內赫連北辰已等待多時正在喝早茶,夜楓粘著一身露水走了進來,沒有一點禮儀的坐在了赫連北辰對面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茶水下肚總算緩和了晨露沾染涼颼颼的身子。
「王爺這麼早叫我來什麼事?」
「什麼時候可以準備解蠱?」赫連北辰絲毫沒有在意夜楓的作風,把自己面前的盤子推給了他。盤子里放著六個小瓶「這是思烈焰。」
夜楓好奇的打開其中一瓶屏息看了看,又口上塞子「王爺想要什麼時候開始?」
「今天。」
夜楓抬頭看了一眼濃濃黑眼圈明顯睡眠不足的人,搖了搖頭道「今天不行。」
赫連北辰眉毛一挑,不悅道「為何?」
「王爺睡眠不足,而這思烈焰性烈,我怕到時體力不支反而誤事。」夜楓說的很平淡,但到了赫連北辰耳朵里又是一番風味,其實當日顧子墨中了思烈焰自己在親吻他的時候也連帶著沾染了些許,只是稍許而已就已經讓他瘋狂的要了他無數次,直到兩人再也滴不出一滴,子墨暈倒為止。
可是現在又怎麼能讓他安然入睡呢,他垂眸思緒萬千,沒有注意到夜楓伸入袖子的手。
「王爺,這是普通的迷煙,稍聞就可以助人入眠。」夜楓拿出小竹罐,放到了桌子上「希望王爺好好睡一覺之後,補充了精神在救顧公子。」
赫連北辰面色一沉,夜楓抓過罐子用拇指彈掉了罐子的塞子,一縷青煙飄出。
赫連北辰來不及屏息吸入稍許煙霧,眸光閃過冷意「你干什麼?」身後的赤峰刷的抽劍指向夜楓。
「我是大夫,人的身體狀況好不好一目了然,王爺如果想要求顧公子還請休息養足精神。」夜楓不吭不卑道,絲毫不在意頸項上的劍。
赫連北辰眸子微眯,似乎在思量夜楓的話,很快他揮手讓赤峰收起劍,思緒漸漸陷入了混亂。
「王爺要入寢了,我不便再次打擾,先回去看看顧公子怎麼樣,希望王爺睡個好覺。」說著收起六個小瓶子揣入懷中,施施然站了起來,不忘叮囑「建議睡到自然醒,這樣才能回復好體力。」說完出了帳篷。
「王爺。」赤峰目送夜楓走後回頭,等候差遣。
赫連北辰躺好,閉目「下去吧。」
「是。」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的時間,等到赫連北辰自然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午時了,經過一天一夜的充足睡眠,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恢復了很多。
他剛出帳篷,守在外面的赤峰就迎了上來「王爺。」
「嗯,下面怎麼樣?」
「一切安好,顧魏斌和夫人已到山外,是否接進來?」
赫連北辰沉吟「先不需要。」
「是。」
未時夜楓來討論過程了,與其說是討論不如說是他一個人的計劃。
「酉時我給顧子墨喂百澤丸的時候融入思烈焰,王爺需要等到思烈焰發作才能過來,我會在屋里觀察他的反應,讓僕人揮旗示意,如果有異常會讓王爺離開,半山腰到這里樹木太多,建議王爺能否讓人站在樹上,這樣也方便看旗子。」
夜楓想到很周到,所以赫連北辰只是沉吟一聲算是同意。
酉時夜楓怕效果不明顯,把一小瓶子都融入了水中,三分之二合著百澤丸喂給了顧子墨,等他喝下之後他坐在了床邊沖僕人揮了揮手,僕人站到了門口處。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顧子墨沒有一點反應,依舊睡得安穩,半山腰的赫連北辰想走卻又不敢往前一步,面色雖平靜如初,心卻焦急不堪。
又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顧子墨依舊沒有一點反應,連夜楓都懷疑要不是思烈焰不管用,要不就是假,不然怎麼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赤峰已經來過一次回去稟報了,赫連北辰鎮定的容顏有了裂縫。
挨了半個時辰內,夜楓都打算放棄的時候,顧子墨輕微的呼吸變得急促了,原本蒼白的臉頰漸漸泛紅起來。
夜楓驚訝的把脈發現脈搏跳動也快了好多,他示意站在門口的僕人揮棋告訴赫連北辰。
當赫連北辰看到僕人揮動旗子的時候,對他來說時間仿佛過了一萬年那麼長。
一步一步的靠近茅草屋,一步一步接近朝思暮想的人時,他仿佛一個初入情愛的小伙子,期待,不安,木訥又生澀。
大概真是思烈焰的功效上來了,顧子墨沒有因為赫連北辰的走進而難受,反而身子越來越熱,臉頰紅撲撲的像是打了層腮紅,連唇也染上了一層蜜。
夜楓只是盡責的觀察著顧子墨的反應,讓僕人打旗子,等到他退出屋子,赫連北辰來到屋外的時候,顧子墨依舊是情.欲高.漲,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難受的跡象,夜楓總算松了一口氣。
「王爺,桌子上還有半碗思烈焰,我在最右邊的屋子里,如果有異常馬上叫我。」說完他落落大方的向著最右邊的屋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