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女 第四十章 東方老頭

作者 ︰ 夜鯉

李隨嫣隨著細腰在面攤等著吃面時,卻揪住了一個老頭將他提溜著走了,細腰尷尬地跟面攤老板大中和燕子夫妻二人告別,隨著李隨嫣走了。

李隨嫣是擰著耳朵將那老頭從面攤帶走的,一路上那老頭止不住地說疼可是李隨嫣卻只做听不見。見李隨嫣沒有松手的樣子,那老頭子便高聲哭喊道︰「快來看啊都來看啊,兒子打老子了沒王法啊娶了漂亮媳婦就不顧爹娘啊不孝子啊各位鄉親評評理啊」

本就讓人覺得奇怪的兩人惹得更多人駐足看了,李隨嫣向那老頭溫柔地笑了笑,抬起腿就踢到了那老頭的胯下,老頭子疼得高叫了一聲後便不再言語只得隨著李隨嫣。周圍停下的人越來越多,不住地指指點點,李隨嫣大聲怒道︰「看什麼看,這麼丑的老頭子能生出這麼帥的大爺麼?這老頭子調戲本大爺娘子,大爺我自是要好好教訓教訓誰再看大爺連帶著一起教訓了」

周圍的人見此忙散開了,也有看見跟在後面的美嬌娘柔柔弱弱地樣子對那猥瑣的老頭子吐唾沫的。

李隨嫣對那老頭又是溫柔一笑,說道︰「敢稱是本大爺的老子,你是第一個,本大爺的老子可不是好當的」

說完李隨嫣便狠狠地擰著那老頭子的耳朵又走了幾步鑽進了一個沒人的空巷子里,細腰自是跟在後面進了去。

只見那老頭靠著牆,不住地像李隨嫣擺手說道︰「你帶我來這沒人的地方干嘛?本來不是不行的,可是這下子被你踢得真的不行了,求求女俠放了我老人家」

李隨嫣的臉上已是「十分笑」了,只是笑著笑著臉色就猙獰了起來,對那老頭吼道︰「東方老頭,你個死不正經的,小心我真把你變成太監」

那老頭委屈道︰「老夫就知道你周圍太多太監了,所以好不容易逮了個正常的就不放過了,即使是我這個糟老頭子阿彌陀佛,我家兒子知道又要罵老夫了,真的不是老夫勾引他媳婦的……」

李隨嫣的忍耐已經用盡了,她說不出任何話來,只是又狠狠地踢了她之前踢過的那個地方,那老頭大叫了一聲後一下子便彎下了身子像個蝦米一樣蜷縮著,一副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細腰不忍地說道︰「他……不會有事吧?」

此刻李隨嫣臉上已經可以用來做冰雕了,只听她冷笑道︰「當然沒事,頂多變個太監,送到宮中本公主自會好好罩著他」

那老頭痛苦地說道︰「啊呀,不會真變成了太監吧,老頭子還要為東方家傳宗接代呢指望那個傻兒子一輩子都別想抱孫子了」

細腰只覺得這個老頭子的話真有意思,不能指望兒子給自己抱孫子,難道指著自己麼?

只見那老頭慌慌忙忙地就要解開自己的褲子查看一番,細腰忙紅了臉轉過身去,李隨嫣卻一副什麼都不怕的樣子,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心里想著的只有——東方老頭,落到本公主手中你完了,等著你那傻兒子小東方來給你收尸吧哼哼哼,老東方啊老東方,你也有今天

她本以為這老頭只是為了要騙自己轉過身去假裝月兌褲子的,自己轉了身後他就立刻逃走,可是李隨嫣想錯了,他真的解了自己的褲子向下褪去,在完全露出重要部位的時候李隨嫣還是將頭轉到別的方向不去看。轉頭的一瞬間李隨嫣便知道自己錯了,等她再要去抓他的時候,那老頭已經躍出了一丈多遠了,正邊提褲子邊笑嘻嘻地說︰「還好還好,還行還行」。

轉眼那老頭就不見了,其實早就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著玩,可是心里還是暗罵自己大意。

不過僅憑著李隨嫣的本事只怕連他的身都近不了,可他卻由著自己拎著自己的耳朵,還踢了他的重要部位……想到這李隨嫣不自覺笑了出來,哼,疼死他才好

笑得正得意的時候只覺眼前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人,正是剛才逃走的猥瑣老頭,此時那老頭已是一臉認真,用正經的語氣說道︰「笑得這麼開心,要是多讓公主殿下踢幾下公主殿下能更開心的話,那盡情地踢老夫吧」

李隨嫣忙止住了笑,一臉鄙視地說道︰「本公主怕要是真把你踢成了太監,皇宮會被你鬧得翻過來,本公主還是不要替皇兄出難題了,饒了你這個糟老頭子。」

變得正經得完全不似剛才那樣的老東方說道︰「老夫就喜歡聰明的姑娘,隨嫣公主,你是第一。」

李隨嫣一副听慣了夸獎的樣子,並不在意,倒是細腰看著只覺得這人和剛才那個老頭是兩個人吧,連年齡看著都不一樣了

細腰自是不知道,這人便是「漠北邪醫」東方不煩,只因他兒子東方明爍同樣醫術精湛,所以人們又稱東方不煩為「老東方」,他的兒子被稱為「小東方」。東方家本是中原地區的醫藥世家,醫術世代相傳,只因東方不煩太爺爺的爺爺曾與中原地區的一個大夫比試輸了便帶著家人遠走漠北,東方家從那後便世代居住在漠北很少回到中原了。東方不煩已是第十六代傳人了,他的兒子東方明爍便是將來的第十七代傳人。

暫且單單說這「老東方」,他雖名曰「東方不煩」,可是卻煩得緊,性格乖僻做事邪氣,喜歡獨來獨往連自己的妻子孩子也不管不問,所以才被人稱為「漠北邪醫」。

三人到了一處酒館,點了些酒菜,酒館里人很多,菜上得很慢。

李隨嫣和老東方什麼話也不說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細腰看著他們喝酒的樣子只覺得那壇子里盛著的不是酒只是水而已。

李隨嫣也不看老東方,只是自顧自說道︰「有些人真是不要臉,說是‘神醫’卻專門害人,而且專揀漂亮小姑娘害真狠得下心腸來」

老東方也是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邊吃邊說道︰「這年頭的小姑娘真是要命,專門欺負老人家,用得著的時候一口一個‘神醫’用不著的時候變成了糟老頭子嘍」

「呸偷偷模模到了中原卻不敢說,定是害怕被江南藥局的人發現了後夾著尾巴逃走」李隨嫣怒道。

老東方不再理他只是喝著酒,鼻子已變得通紅,才上來的兩盤菜竟幾乎被他吃完了,他拿著筷子就要去夾最後那塊豆腐,李隨嫣卻一下子將那筷子打掉了。

老東方委屈地說道︰「不讓老頭子吃菜,老頭子只喝酒便是了」

說著就拿著酒壇子往嘴中灌,咕嚕咕嚕……像是終于喝夠了,老東方放下酒壇子捋了捋胡子長舒了一口氣,看了看細腰臉上已出現了不高興的神色,對細腰說道︰「哎呀呀,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懂事,一個不準老頭子吃菜,一個卻只看著老頭子喝酒,自己卻不喝。」

細腰搖了搖頭說道︰「老先生見諒,我不會喝酒。」

老東方繼續一臉地不高興說道︰「不會喝酒不代表不能喝酒,不喝酒的話而且你那夢甜香是怎麼解的?」

細腰只覺得不懂他在說什麼,皺了皺眉說道︰「什麼‘夢甜香’?」

李隨嫣忙說道︰「別管這個老瘋子」

「老頭子的確是老瘋子,只是老頭子的酒多少人想喝都喝不上呢」老東方氣呼呼地說著,倒了一杯酒正要喝下去卻被李隨嫣一把搶了去。

李隨嫣笑眯眯地將酒遞給細腰,說道︰「好嫂子,把酒喝了,不然老先生就生氣了。」

這李隨嫣怎麼突然那麼在乎這「老先生」的感受了起來,細腰皺眉道︰「隨嫣,你知道我是不能喝酒的,上次醉成那個樣子」

老東方一拍桌子就要走,李隨嫣不管細腰願不願意忙將那酒灌了下去,細腰被嗆得滿臉通紅,不過卻覺得這酒不似第一次喝起來那麼辛辣了,淡淡的竟有些香甜之味。

李隨嫣笑著問道︰「怎麼樣,東方老頭的酒好喝麼?」

細腰點了點頭,說道︰「嗯。」

老東方這才坐了下來,一臉得意地看著二女。

李隨嫣見他這個樣子不免又罵了起來,那老頭子也樂呵呵地回著,兩個人一來一回好不熱鬧。細腰看著李隨嫣,只覺得她自回宮來好像從來沒有如此高興過,她跟這老先生是認識了許久的吧,說話間才會如此沒有顧忌,暢快淋灕。

不知不覺間細腰又被勸得多喝了幾杯酒,漸漸昏沉了起來,不知何時竟睡著了。

當然,細腰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這東方不煩給她喝的酒中是加了藥的,比如東方不煩不僅懂救人之法更痴迷于研究害人之法,尤其是在不知不覺中用各種迷香害人。東方不煩卻從不害無辜之人,研究迷香亦是為了好玩,他厭惡武器的冰冷,痴迷于人的自身。而且他的迷香他都是有解的,不過他的解藥是要拿酒混了喝的,李隨嫣激了他這麼久就是為了那一杯酒。

自回宮之後李從嘉問過她是否知道「冰火兩極」,也淡淡說了些細腰的事,那時她還不知道這麼詭異的東西。後來在細腰枕中發現了端倪之後,李隨嫣先給細腰吃了東方明爍給她的「萬能解藥」,後又寫了信給東方明爍詢問。信剛寄出去今日又在城中遇見了老東方,只是胡亂說些「他害細腰的話」踫踫運氣,誰知道細腰卻真的是中了什麼迷香了,大概便是他所說的「甜夢香」之類的東西。

當然,也有很多李隨嫣不知道的事情,比如,漠北的求親使團已經出發了,駝了人和各種物事的駱駝悠悠地走在沙漠中,鈴鐺兒掛在脖間叮鈴鈴地響著,一聲接著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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