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把父親下葬後,心里踏實了許多。可是自從那天,找到傻妹妹以後。他發現傻妹妹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的五迷三道的?
本來就傻還竟說那些傻話。她說她要跟著張二亮走,把後院都帶走。那張二亮都死了三年多了````傻妹妹嘴里老叨嘮著,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七爺躺在後院北屋的炕上,呆呆地看著房頂,他一邊搖著扇子一邊想,傻妹是咋的了?是不是傻妹妹在地下室里,看見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還是受驚嚇了?那為啥她現在說的話都是那些死人的話啊`````
他正想著想著,「嘩啦啦」桌子上的一摞醫書不知怎麼全掉地下了,屋里沒人踫書啊?怪了?于是他撿起來一本放在桌上「啪」又掉下來了,他又撿起來兩本兒,還沒放穩呢,那兩本書又掉在地上了,「他**的真見鬼了?放著好好的自己跑下來?」
七爺心里罵著,那書正好砸在洗臉盆沿上,書濕了,水灑了,七爺惱了。
他喊著帳房先生的名字,不一會兒帳房先生進來了。說「七爺什麼事啊?找我?」
七爺板著臉說「那什麼,過兩天啊,你讓姨表妹帶著傻妹妹,去看看中醫。你把傻妹的情況跟姨表妹說,讓她問問大夫像她這樣的人,能不能結婚?如果能過些日子,讓表妹去一趟姚媒婆家,買重點兒禮送去。
在說了,妹妹也三張半了,也該找個好人家了。你說是吧要不然我這做哥哥的放不下心啊」說完他用袖口抹了抹淚兒```又唉聲嘆氣的樣子。
帳房白看見七爺為了妹妹他還真的動情了。要不然怎麼說手足情呢?雖說傻妹妹是撿來的,可她在這個寶家大宅子里也三十多年了,能沒有感情嗎?
帳房先生,低頭一看地上都是書,他沒有說話,把地上一本一本書,撿起來放在桌子右角,又給七爺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七爺手里。
「好的七爺您別著急,您要是急壞了我們怎麼辦啊?在說了家里還有我和小二兒、猛子、我們哥幾個呢。您先休息會兒,我馬上找表妹去。表妹這人您也不是不知道她軟硬不吃這一套。我只能是慢慢地跟她說。您就別管了,反正是讓她跟著傻妹去看病。」
七爺側著身子,斜眼看了帳房先生一眼,「哎,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對你說呢。大太太怎麼樣了?家里老爺子剛走,我得守孝到一百天。也就是不能到前院大太太屋里去。你過來````」這時,七爺趴在帳房先生耳朵邊小聲了幾句,只見帳房先生捂著嘴笑著走出了北屋````
「七爺```七爺」只見麻子嬸慌慌張張地跑進後院,一下子推開了北屋的門,一進門「撲咚」一下跪在了七爺面前。她喘著粗氣,捂著胸口低著頭,又用眼角的余光看著七爺說「七爺不好啦?有人看見傻妹子往北青山上的墳地跑去了````我們誰也拉不動,誰也追不上她。」
七爺騰的一下坐起來```擰著眉毛,板著臉,沒好氣地說「你干嘛吃的啊?還愣著干嘛?給我找人追啊?滾」
麻嬸看了七爺一眼,又立刻站了起來抹著淚跑了出去````她感覺委屈,她感覺自己多事兒。本來傻妹妹不屬于她負責,都是姨表妹讓她來找七爺的。挨罵的事她不來,領賞錢的事她跑第一。麻嬸兒恨姨表妹心眼多,鬼點子多,彎彎繞多出的都是ど呃子。
麻嬸氣哼哼地進了前院,她一坐在姨表妹跟前說「嘿?我說妹子啊?你還有心納鞋底子?你沒听七爺發怒了嗎?他讓咱們找他傻妹妹去都去不去行嗎?七爺他能饒的了你?不要你的小命就不錯快走吧」麻嬸拽著表妹的衣服,不依不饒````
姨表妹說「我讓二帳房找了十幾個人,都上山找去啦,還能找不來?急什麼啊?著急吃不了熱豆付。」「七爺讓咱倆也去呢,叫不叫大太太跟著一塊去?」麻嬸看了北屋大玻璃一眼,只見北屋大太太在窗前晃了一下又躲開了```
「虧你叫的這個人?人家是主子?是瓷器寶的老板娘你呢?你是俑人是給人擦皮鞋、擦地的、刷碗的女奴。」表妹生氣地嚷著
「好啦好啦,走吧走吧,你不去七爺知道了沒有你好果子吃你去找,那是另一回事。」麻嬸用力地拽著姨表妹的胳膊,表妹只好起身答應了。她把納好的鞋底子卷吧卷吧,放在葡萄架的竹筐里。
從桌子上拿起了水舀子,在水缸里舀了一勺水,「咕咚咕咚」喝個了飽。又用袖口擦了擦嘴「走找傻妹妹去。」
她倆和五個女佣人分成三個路線,姨表妹跟麻嬸一個路線。她們一邊走一邊喊「老妹```老妹```」走著走著「撲嚓」一下不知什麼絆了姨表妹,她摔個了大馬趴腿摔青了嘴摔腫了,一看是個樹枝絆倒了。「真它媽倒霉去它女乃女乃的」
姨表妹從沒來過山上,她看著一個個墳包,一棵棵蒼天似的白楊樹,從遠處又傳來幾聲「哇、哇、哇、」的烏鴉叫聲。姨表妹有些害怕了,她揪住了麻嬸的衣角說「姐,你說人死了都到這里來啊?那人的靈魂都到哪兒去了呢?」
「對都到這里來啦到這里」姨表妹說「哎?這是誰在說話啊?怪嚇人的?」姨表妹看了四周一眼,
麻嬸也感到奇怪?「你是誰啊?快出來?我們都知道你是誰了你要不出來我們拿磚頭砍啦。」麻嬸大聲嚷著````
四周還是沒人````姨表妹嚇的,她摟著麻嬸的腰,不敢看別處```
麻嬸心想,我活了四十多歲,還們見過鬼說話的聲音?今天可是真的听到了。她壯著膽子「啊哈、啊哈、」沒聲````
不一會兒```「啊哈、啊哈」「這是誰在喊啊?」姨表妹睜大了眼楮問著麻嬸兒?
「是啊?這方圓幾里都是墳地,這聲音像是捏著鼻子在嚷。別怕大白天的就算踫上了鬼也別怕咱倆跟鬼拼了。我在喊一聲,咳你是人是鬼啊?你要是不出來我可扔磚頭啦七爺來了啊````」
「啊?七爺?是我哥哥啊」話音剛落````只見從遠處跑來一個瘋亂頭發的女人整個像個泥人向她們跑過來````姨表妹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是傻妹妹`````她喊著傻妹妹的名字`````
麻嬸一下子抱住了傻妹妹說「傻丫頭你上這兒干什麼啊?這地方是你來的嗎?走跟我們回家去」
傻妹妹髒的要命,全身臭哄哄的味兒,她呵呵地傻笑著。她說「沒事的,到這來玩兒,來打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