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帳房先生的媳婦死啦?多賢惠的媳婦啊,怎麼說死了死了呢?啊?是上吊?她有啥想不開的啊?年紀輕輕的?啊?她死了還會走路?能說話?是詐尸吧?」麻嬸在廚房里听廚師小嚴對大家講。小嚴是帳房媳婦的姨表親,他管她叫︰表姐。他不相信表姐會走向絕路?
小嚴對大伙說著說著,兩眼冒起火星,雙手緊握著拳頭,幾個指頭的骨節鑽的嘎吱嘎吱響。小嚴長嘆著一口氣,他暴跳如雷,他拍打著菜板兒,把韭菜扔了一地,茶水潑了一地。就連麻嬸和姨表妹,還有廚師小李的身上頭上,都是茶水和茶葉沫兒。
他說「是姐夫害了表姐。姐夫他只不過是個守奴才罷了。他不讓姐姐出門、他怕姐姐招惹事非,他怕姐姐的美貌讓他頭上長了綠草。他捆住了姐姐的手和腳,又封住了姐姐的嘴。可他沒有拴住姐姐的心更沒有拴住姐姐的胃。他不讓姐姐花錢,他不讓姐姐吃穿。錢財對我們鄉下人來說,只不過是個浮雲、糞土、罷了。」
帳房先生坐在小木樓里大聲地嗷嗷哭,哭的死去活來````他搖晃著媳婦又又的臉說「哎呀媽呀```我的好媳婦呀,這可讓我怎麼活呀?我不能沒有你呀```我的咯````我的````我的好媳婦呀````」
帳房拍著大腿,誰勸也不行。「我說帳房呀,你就少哭幾句吧,別把身子哭壞嘍,她人死了也活不過來了,以後有合適的自己在找吧。別哭啦啊```你哭我們心里也不好受啊````啊````不哭啊```黃泉路上沒老少,都得走這條路的````啊```。」阮媽一邊抹淚一邊勸帳房先生,阮媽是帳房的老鄉,她無兒無女,是帳房把阮媽帶進寶府里當女乃**。
七爺在北屋皺著眉,他看了一眼窗外,太陽把整個後院照出了七色的光芒。小鳥在樹上喳喳叫,不知是喜還是憂?「姨表妹,姨表妹」七爺喊著``
「哦,來啦來啦,七爺找我有什麼事啊?」姨表妹甩著手上的水,跑進了後院七爺的北屋。
「那什麼,你一會兒找二帳房,到庫里取出二百塊大洋,批準帳房白十天假,讓他這幾天把媳婦拉回鄉下去。一路上要撒上十斤紅棗,十斤栗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那意思就是《讓死人早早地快快地回家了。》不要讓冤魂沾上咱們寶家府的名聲。
然後讓十個勇士晚上在小木樓那邊放上三天的鞭炮, 邪氣。買幾卦二踢腳、麻雷子、竄天猴等等的花鞭炮,你听好嘍,可不是麻嬸的那個麻子啊麻雷子是一種花炮,叫麻雷子。跟你們女人說話就是費勁啥都不懂?快去吧。」
「七爺不好啦?小木樓里的帳房媳婦詐尸啦?老嚇人啦那個死鬼直勾勾的蹦著走,一見著火和鞭炮就拐彎蹦著跑,那眼楮瞪著如牛眼大,那舌頭吐著有二尺長晃著````那表情痛苦的樣子,看著老嚇人啦帳房都不敢過去抱她,怕是冤氣撲在他身上,那就是死鬼附體,那就壞事啦。」廚師小嚴驚恐地說。
七爺拿著閉鬼山石,他叫上了兩輛馬車,帶上麻嬸、姨表妹和傻妹妹一塊來到了小木樓。只見小木樓外面黑呼呼的,陰森森的。深夜里烏鴉低鳴地哇哇叫,夜貓子發出慎人的叫聲``漆黑的夜里,在樹上只能看見兩只賊亮的眼楮。像是鬼圈兒又像是鬼火。
七爺和姨表妹他們剛走進小木樓里,听見了小木樓嗒嗒嗒下樓梯的腳步聲````七爺他們幾個停住了腳步,呼然一個黑牙紅臉出現在七爺面前,它哈哈一笑說「哎喲,是七爺呀?怎麼會驚動您啊?哈我是帳房媳婦,土地爺讓我到他那去工作。听說那有小仙女的身影,還有手持含苞的蓮花翩翩走來`````唱歌跳舞美極了````」說完就沒影了````
等七爺上到二樓時,只見帳房媳婦坐在地上低頭繡花呢。七爺他們幾個都看見了,就問這個女人「你是誰?怎麼到這里來了?」七爺表情很嚴肅,姨表妹睜大了眼楮,她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人還是鬼?
「我是夏天的雪,秋天的雨、春天的臘梅、冬天的雷、蒸人的風、是數不清的小星星。知道我是誰了吧?」只見那個女人身披著狼皮,臉兒背著七爺他們。
當七爺他們走到帳房先生那屋里時,那個屋子早已滿了人,只見帳房哭的眼楮都腫了,他的女人安靜地躺在那里。
七爺對帳房說「不要哭你和阮媽把她帶回老家把她埋葬了吧。讓她安靜地走吧」帳房點了點頭,七爺拿出手中的寶石一閃,只見帳房和他的死鬼媳婦還有幾個老鄉坐在褥子上面飛走了`````姨表妹用菜刀在門坎上磨了兩下刀,又潑了一盆水````那意思是說,讓死鬼找不到家,讓水把你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