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把七爺嚇醒了,他猛的坐起來,點上煤油燈,走到八仙桌兒,一看鬧鐘…十分。又掀開窗簾,哦?外面下雪了。看來這雪下不小啊?天上的雪花飛舞著,樹上、房上、都蓋滿了厚厚的雪。七爺心想,秋後大雪到,注定今年看來跟雪有緣了。
這天地間,仿佛是白芒芒的霧,灰蒙蒙的霧,濕漉漉的霧,那雪和霧,像是天上在灑,紛紛揚揚的白雪,像是雪花珍珠。七爺穿上衣裳,推開了門,怎麼,那兩對石獅子身上怎麼是紅雪啊?他驚奇地走過去,哈著腰,又從兜里掏出了老花鏡一看,哦?怎麼回事啊?是雞蛋清?他一模,哦?是甜的?這大夜里的是哪個廚師干的?這麼浪費?是小嚴?是小二兒?是那些廚房女乃媽子?是新來的大廚師?我對他們都不錯啊,就說有仇有恨,也不能拿石獅子開刀啊?不行等到天亮我得問問她們誰干的好事?七爺撕下一塊向日葵葉子,擦了擦,嗯?剛擦完怎麼又出現了?真是見鬼了等天亮了,在讓那幾個丫環擦吧。
七爺低著頭,剛邁進屋門口,只見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老太太,她閉著眼楮,盤著腿,雙手放在腿上,不知道嘴里念著什麼?花白的頭發和滿臉的皺紋,讓人看不出眼前的人是誰?七爺拍了這老太太的肩一下說「你是誰呀?怎麼私闖民宅呀?那是犯法的知道不快走吧,我要睡覺了。」只見那個老太太坐在太師椅上一動也沒動,好像沒听見一樣?好像這房子不是七爺的,是眼前這個老太太的七爺大吼一聲「快滾」
這一嗓子,把麻嬸和姨表妹還有幾個勇士們都驚醒了,他們匆匆跑來```麻嬸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怎麼啦七爺?又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您做噩夢了?我們幾個來看您了。要不然讓那幾個勇士陪您睡?」麻嬸說完轉身看了姨表妹她們一眼,表妹打著哈欠,揉著眼楮好像在夢中。「瞧你,哈欠一個接著一個,好像沒睡醒一樣。」麻嬸說姨表妹她們。瞪了她們幾個一眼。「本來就是麻,你看剛…四十分。我們睡的正香的時候,班長馬就把我們推醒了,叫起來我們幾個過來看看。」一個勇士沒睡醒的樣子,又拍打著自己沒睡醒的嘴,哈欠起來````
七爺坐在炕上說「你們都看看,坐在太師椅上的那個老太太是誰?她大膽包天,敢進我的屋子?還有院子那對石獅子身上的雞蛋清兒,是誰干的好事?」只見七爺生氣地把茶碗往地一摔「啪啦」一聲,茶碗摔碎了````
這時麻嬸看了太師椅一眼說「七爺您是在做夢吧?沒人呀?不信您讓他們幾個看看?有人不?我看您這是腎虛,所以愛看走眼,明天讓廚師,這幾天多給您做點羊肉枸杞子湯就行了。」七爺搖著頭沒說話。
「誰說的我沒在屋啊?我是這房子的主人只有我說話才算數的外人外人?外人都是瞎掰我是誰?我才是真正的大太太呢」說完那個老太太在七爺和麻嬸他們身邊一晃立刻沒影了```
麻嬸和姨表妹都驚訝地望著七爺,「七爺是不是?這話我不應該問?可現在這個老太太她非說,她才是真正的太太。難道說是您死去多年的老伴?許柳柳?」麻嬸說完看了七爺一眼又縮著脖子退了回去。
七爺拍著桌子說「呸不可能許柳柳她是跟著,一個南方賣花椒大料的小老板私奔了,後來听說她日子過的不太好,那小子整天的喝酒打人,罵人。花椒里放水放鹽,坑人玩兒,後來花椒都長綠毛了。那小子賠本兒了。許柳柳過不下去了就投河自殺了。都怪她自己造成的她當年,在家里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闊太太。有女乃媽保姆伺候著,這兩個大院子里,有假山、有魚塘、有小橋、小亭、有荷花、有各種果樹、還有個秋千玩兒。就別說吃和穿了。可許柳柳她對我不滿意啊。我那時候,是整天的忙啊我沒有那個時間,晚上聞月亮的香體味兒呀
後來誰知道她跟他粘上了?那個花椒老板他比我年輕,漂亮可他只是個,小商、小販、小本兒買賣人。可許柳柳她不知足啊?跑了```人家用三寸不爛之舌一分沒花,那個小兔崽子就給許柳柳哄跑了`````唉不說她了這都是命命是天主定胡思亂想沒有用許柳柳她當年只有二十七八歲,長的也比花椒老板強啊?她就這樣,听人家幾句好听的話就跟人家跑了,人家幾句甜言蜜語的話,就跟人家過上日子了,後來就給人家生倆個娃。後來听說那倆娃是聾子。她如今能找我什麼碴?哼」七爺說完嘆了一口氣,低著頭又像大家擺手,那意思是說都走回去睡覺吧。這時麻嬸轉過身「都走吧,都走吧!」像轟鴨子似的````
那幾個人走後,麻嬸給七爺蓋上了被子,又環視了屋子一眼關上屋門。雪地上的雪,晃的人睜不開眼楮。她踩上嘎吱嘎吱的雪,哈著手上的熱氣,突然看見那倆個小石獅子渾身紅紅的,像是紅辣椒。在院子里亂跑亂跳?麻嬸蹲下來,她心里一揪,心慌的要提到嗓子眼兒。她不知道是人還是鬼?她大聲地咳嗽了一聲,只見那倆個小獅子,嗖地一下,跑在了原來的位子上。直立著又看著前方```
麻嬸站在棗樹下望著蒼天,上下左右劃著,嘴里念著「上帝保佑我阿門」麻嬸念完走過去一看那個石獅子,瞪著眼楮呲著牙,好像不高興地樣子,她模著一對小獅子說「小乖乖怎麼啦?這身上的紅辣椒水是誰抹的呀?」麻嬸知道石獅子不會說話,只是說說而已。「是````是```大太太柳柳許,給我們抹的。」麻嬸感到很奇怪?怎麼一對小獅子會說人話?真是奇怪呀?哦?它們說的柳柳許,可能就是許柳柳七爺的大太太。這個許老太太有冤氣,她把「恨與狠」都撒在七爺這塊土地上了。這個死老太太不會享福,更不會當闊太太那是她沒這個當闊太太的命沒這個福分放著幸福不會享受,非要跟著花椒?也不怕花椒麻糊了你?傻媳婦傻冒我要是許柳柳,我得美死可惜我也沒有這個命只是個女乃媽子,掃地,刷碗的苦命
「你是誰呀?一個女乃媽子,你有啥權力說俺呀?小伺佬噥,阿啦還看不上你耶阿啦不小得?七爺咋看上你耶?哼真是女阿飛女流氓」麻嬸回頭一看哦?怎麼是一個上海口音的女人?這下雪天,她什麼時候進來的?在說了大門關的緊緊的,還有門衛站崗呢。她是````許柳柳大太太?哦?看她細眉細眼,白淨皮膚到像個南方女人。麻嬸沒有理她,轉身就往自己的屋里跑``誰知那女人的膈膊有一棵樹那麼長,一下子抓住的麻嬸的衣裳,她把麻嬸一舉放在了棗樹上,一下子沒影了```
麻嬸趴在樹尖上,她不敢大喊大叫,公雞還在睡覺。她心想,那個女人肯定是許柳柳的鬼魂兒,她生七爺的氣,拿我當出氣筒,我冤不冤啊?倒霉的事都讓我遇上了````哎喲,我這會兒想放水,怎麼辦啊?我下不來啊?天沒亮呢,我也不敢喊人。哎呀憋的我實在受不了,昨晚上又喝了三碗豆粥,這會想方便了````可是```那就````方便吧,不行,還是等一會吧。沒準府里一會兒誰出來上茅房,我就叫誰。哎喲````哎喲,我要拉```拉稀拉```哎喲```院子里很靜,雪也停了,七爺爺也呼呼地睡了,小獅子身上也干淨了。
這會兒傻妹妹提著褲子,走到棗樹下,她解開褲子蹲下來,她手里拿著草紙,臉憋的紅紅的,用力地用力地,就是沒力氣。突然「撲嚓」一團熱乎乎的東西掉在她後背上,傻妹妹一模,哦?原來是我拉的臭屎。雪剛停了,怎麼這會兒,又下起了黃色的小雨來了?```她想?我的屎怎麼跑到樹上去了?可我好像是,跟沒拉屎一樣,肚子難受極了?傻妹妹擦了擦手上的屎,急忙提上了褲子,她抬頭往樹上一看,嚇的她急忙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捂著胸口,心想,哎呀媽呀?我今天真是不走運啊,咋看見了死鬼在樹上勒?那是不是個女鬼呀?那是啥呀?哎呀?這屎真叫臭。听說人身上掉下一堆鳥屎,這個人今年就走紅財運那是喜事沒听說過掉人屎的?那就走倒霉運唄算我沒給老祖宗燒高香。嗯?那是誰在叫嚷啊?好像,好像是麻嬸,嗯,又不像是她```不管她了,她要是死鬼,非把我吃了不可。不行我還得出去看看她到底是誰?可我沒惹你,也沒給你家孩子扔井里。評什麼你往我身上掉屎呀?臭不是東西的我就是不出去了````讓你在樹上住去吧哭去吧嚷去吧我睡覺啦````傻妹妹洗了洗手,一翻身上了炕。拉起被子,蒙著頭,不一會兒就打起呼嚕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