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村的男女夜校和「民眾查哨站」、壯丁隊、「鏟共義勇隊」,一起出現在每一個村莊。他們強制要求所有的成年男女都進民眾夜校,每個人需要「認識500個以上漢字」。完成掃盲後,則被要求熟記、背誦《剿匪手本》。
至少上千名的別動隊員都擔任過夜校教員。成人夜校之外,「新江西」最引人注目的成就,是基礎教育。別動隊在江西興建了大約2700所學校,幾乎每兩三個村莊就有一個小學。這些學校以「中山小學」、「中正小學」等命名,一年多以後入學學童即達二三十萬人
和夜校、小學同時出現的,是一個個醫療站。從上海調集來的大批藥品,大部分免費分發給頭疼腦熱的村民,在江西別動隊大約設立了2000個醫療站,受惠居民達100萬人以上。
別動隊反**的成就,是民國時期空前絕後的,它把反腐重點直接指向官員的貪污、索賄、受賄,舉報箱懸掛在村村鎮鎮,使別動隊成功地發動起江西的千萬民眾,短短一年多時間,它共查處了1200件「**大案」和無數小案,幾乎根絕了半個江西的基層**。
在這一系列使社會「軍事化」、「黨化」的措施下,整個江西社會變成了一個大兵營,不僅如此,他們還挨家挨戶地訪苦問貧,提供貸款、種子,引進農藥,賑濟災害在前線槍聲不絕的時刻,江西半省出現了農業復興的勢頭
但是,康澤所推行的是一條暴政路線,為了盡快見效,江西百姓即使只是稍稍違犯(比如訓練遲到之類的)他的規定也只有死路一條。據不完全統計,康澤的別動隊在短短一年里就至少殺害了數十萬江西百姓,其中大部分都是無辜的(注1),而這些人又總有親戚朋友,某種程度上來說,康澤一下子成為了至少上百萬人心中殺之而後快的死敵。
本來因為康澤的地位和權勢,根本無人奈何得了他,而仇恨總會隨著時間流逝而日漸稀薄,只要一兩年時間,江西就至少能夠完成康澤當初的半個目標——**的影響基本消失,盡管隨著藍衣社的迅速腐化墮落,江西百姓的日子過不了多少年,就會變得比康澤推行「社會改造」之前更加難熬
然而,在這個時空,李衛華的橫空出世卻將康澤的計劃打斷了,此時的蘇區、至少是永豐縣的群眾正是恨意最重的時候,而他們對于紅軍歸來也仍未絕望,這時李衛華的獨立師強勢入主永豐縣,並恢復了蘇區時期的諸多善政後,一下子就贏得了百姓的心,簡單來說,就是以前已經壞得不能再壞了,那麼新政府只需要沒有以前那麼混蛋,就足以獲得百姓的信賴與支持了,李衛華之所以「感謝」康澤,這是最主要的一點
同時康澤所搞的教育與醫療事業也令獨立師佔了大便宜,不花一分錢就實現了全縣的初級掃盲,同時有這麼多醫療站在,獨立師很快就將隨軍醫療部門建立了起來,直接到醫療站拉人就行了
而影響更大的,則是康澤「全民皆兵」的政策,如今光是永豐縣就有好幾萬受過基本軍事訓練的青壯,獨立師毫不客氣地將其全部納入了自己的民兵系統,並從中挑選優秀的進入戰斗部隊,李衛華之所以能夠派出三萬多人進攻永豐縣城,除了就地轉化戰俘之外,這一部分兵源比重更大。尤其令九泉之下的康澤死不瞑目的是,此時的永豐人對國府的殘酷恨意正盛,而保甲制度又斷了大家的後路(注2),結果永豐人參加獨立師的熱情令李衛華都有些發毛
就這樣,拜康澤所賜,獨立師的兵力在短短數天時間內猛增到四萬以上,以致于獨立師雖然自成立以來屢戰屢捷而且繳獲極多,卻還是出現了很多士兵分不到武器的情況,最後李衛華只得肉痛地將大部分兵員轉入民兵系統,將正規軍的數量控制在一萬人左右
但即便如此,較之攻打永豐之前,獨立師的實力還是翻番都不止,以致于何胡子也開起了玩笑說,照這個速度,用不了一年就可以解放全中國了。
听何胡子這麼一說,李衛華還真就喘上了,笑嘻嘻地答道,「說不定真有可能哦,如今**的電碼已經被咱們破譯了(聯系上中央帶來的福利之一),他們的電話線又被我們截斷,可以說他們的每一次重大軍事行動咱們都了如指掌,以咱們現在的實力,包起餃子來不要太輕松,只要不停地打殲滅戰,繳獲與俘虜必然不少,咱們的實力自然也會越來越強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獨立師攻陷永豐縣城的當天晚上,李衛華就從電訊員那里得知一個重要情報︰稅警總團的第四分團已經從新淦縣出發,準備南下永豐救援他們的總團部。而這一次因為是電報,不像接電話那樣容易露出破綻,加之李衛華又剛好就在旁邊,所以電訊員的回答十分合理得體,以致于對方一直被蒙在鼓里,以為總團部還在堅守永豐縣城
注1︰比「嚴打」時冤殺的那些人更加無辜,「嚴打」時好歹只是輕罪重判,而康澤治下是不管多大的罪(而且很多在國府的法律中根本就不是犯罪,盡管民國時期的律法從來都是一個杯具)都殺,一人犯罪,一家全殺,一家要死,全甲(一般為五戶人家)也都得跟著
注2︰五戶人家只要有一個通匪(不管是真的土匪還是「紅匪」),那麼五戶全都得滅門,既然如此,還不如干脆全都投「匪」,至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當然,這也因為如今的獨立師已經展現出相當的實力,否則大家若覺得他們必敗無疑,十有**還是會寄希望于別動隊法外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