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嬌懶地趴在懷陌身上,劇烈地低喘著,每每和他歡愛,她幾乎都是死了一回。舒殘顎
懷陌唇角滿足地勾著,手指把玩著她的頭發,「真有這麼累?」
沉醉睨他一眼,她眸子里還帶著被人疼愛過後的水汽和滿足,說不出的嬌媚,沒好氣道,「假的。」
懷陌輕笑一聲,也不說話,只是手在被子底下再次動情撫弄起她的身子。
沉醉一手捉住他,「假的也很累。で」
「哦,為什麼?」他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又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
沉醉躲了躲,動作大了,直接從他身上翻下,懷陌不悅她離開,立刻將她抱回自己懷中,又和她在床上翻滾一圈,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勢。
「嗯?」他凝著她,笑問槍。
沉醉挑釁道,「假裝我很累,難道還不累嗎?」
「假裝很累?」男人的聲音危險的揚了揚,手緩緩掐住她的腰。
「對啊,為了滿足你,假裝很累。」
「你不用假裝很累,也可以滿足我。」
「那只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你難道想否認,我每每被你弄得哭著求饒時,你心里不會很滿足?」
懷陌聞言,挑眉。
沉醉仿佛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危險,猶自不知死活,挑釁,「不過那都是我假裝的。」
腰上一陣痛意襲來,懷陌狠狠捏了她一把。
沉醉無畏無懼地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儼然一副「我就是假裝的,你能把我如何」的樣子。
懷陌眯眼對著她,眼楮里的怒氣越來越明顯。
和女人親熱以後,原本應該溫言軟語,卻被她說成是假裝……是個男人都會生氣。
只是,那怒氣盛極之後,又緩緩消退下去,懷陌眼中漸漸被無奈和落寞取代。良久,他低聲道,「你就一定要惹我生氣?我知道你矛盾,知道你愛我卻又不想愛我,可你既然已經愛了我,既然離不開我,又何苦還要掙扎,惹怒我,讓我心里不痛快?」
「你對我難道就不同了?你難道不也是這麼對我的?」沉醉眨了眨眼楮,很無辜,「我還以為你就是喜歡這種調調呢。」
懷陌語塞,半晌,挫敗道,「所以你是在報復我?」
「你說呢?」
懷陌低頭,狠狠咬了咬她的耳垂,沉醉痛呼出聲,懷陌警告道,「不許你報復我!」
沉醉一面被她咬疼,一面又忍不住笑,「我哪里報復你了?我不過是讓自己平衡一點。你明明對我很壞,我還要這麼盡心盡力的伺候你,讓你快樂,我心里不平衡,總要讓你也不痛快,好讓你不要太囂張。」
懷陌的唇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耳珠,沉醉囂張一番,已經做好了再被他咬一口的打算。沒想,懷陌听了,頓了頓,卻反而低低笑了出來。
沉醉正要問他笑什麼,門板忽然被人粗魯地被人拍打,「啪啪啪!」
沉醉忍不住頭疼。單憑听這聲音,除了怨念的紅久也不作他想。
懷陌也皺眉,他一生氣,又順口咬了沉醉一口。
沉醉低呼,埋怨道,「又不是我在敲門,你咬我做什麼?」
「那你想我去咬她?」懷陌挑眉,反問。
沉醉被他一堵,一時無言。他語氣著實太囂張,仿佛連咬她也是他給的恩賜了。
這兩人卿卿我我,連紅久狠狠拍門也不理,紅久心中更怨念,一面拍門,一面怒喊,「沉醉,沉醉,沉醉!」
沉醉一囧,正要回她,懷陌卻忽然作惡,吻住了她的唇,沉醉回應的聲音被懷陌吞下,一時睜大眼楮,憤怒地看向懷陌。
懷陌眼楮里全是邪惡,好看的眼珠子里面全是她憤怒的模樣,卻就是吻著她不放,就是不讓她出聲。
沉醉忽然哭笑不得,他這樣子纏著她不讓她說話,就像個作惡的孩子一樣……
門外,紅久得不到回應,也生氣了,淒厲大叫,「沉醉,起床了,穿衣服了!懷陌,你放開沉醉,你們關著門在做什麼?」
沉醉,「……」
懷陌動作也是一僵,眼楮里頓時一股冷意。
紅久還在大叫,「大白天的,懷陌你對沉醉做了什……呃!」
紅久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覺有什麼東西破門而出,隨即脖子上劇疼,她忽然發不出聲音,同時身子也麻木,就這麼直挺挺往後倒去,仰面呈大字型躺在了地上。
懷陌沉醉穿好衣服緩緩走出來時,紅久還睜著憤怒的眼楮,怒視懷陌。
沉醉蹲在她身前,皺眉為她拔下她頸項一側的銀針。銀針一除,紅久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惡狠狠指向懷陌,「你除了暗算人,你還會什麼?!」
懷陌淡道,「你想知道?」
他短短四個字出來,明明什麼都沒有說,紅久只覺渾身陰嗖嗖一陣寒意,雖然還是氣不過,但她一向能屈能伸……紅久狠狠吸了一口氣,只虛張聲勢道,「你不要囂張,我看在沉醉的面子上,不和你計較。」
懷陌冷笑,「若不是沉醉,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紅久氣得牙齒咯咯作響。
沉醉見狀,慌忙拉過紅久,問,「什麼事這麼急?」
紅久這才想起來,「瑾妃讓你過去陪她彈琴。」
沉醉皺眉。
懷陌見她反應,溫聲道,「若是不願意,可以不去。」
沉醉眉頭皺得更深,望著懷陌,「可她已經請過許多次了,之前還一直用腿傷推月兌,現在已經好了,只怕再要推遲會得罪了她。」
懷陌聞言,挑了挑眉,眼楮里有一簇光亮一閃而過,也不再多說,直接對紅久道,「去告訴瑾妃,沉醉去不了。」
紅久不馴問,「為什麼去不了?因為她要陪你睡嗎?」
沉醉聞言,臉一紅,又羞又怒,斥道,「紅久!你再這麼口沒遮攔,我祝你一輩子也嫁不出去!」
這個嚴重……紅久頓時雙眼露出凶光,拳頭 作響。
「下去。」
輕輕一聲,卻如一盆冷水一樣,潑得紅久縱有滿腔怒火也不敢發泄出來,最後狠狠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唇,轉身就走。自覺走遠了,懷陌動不了她,才怒吼一聲,「沉醉,我要是嫁不出去,你要養我一輩子!」
說完,趕在懷陌再次暗算她以前,拔腿就跑。
沉醉,「……」
懷陌摟著沉醉回房。
沉醉心中有些不安,問懷陌,「再不去……真的好嗎?」
「你想去?」
「我當然不想。只是……」
「你在為我擔心。」懷陌肯定地說,眼楮里含著笑意,定定望著她。
沉醉被他看出心思,尷尬又生氣,冷哼一聲,轉身走開。
懷陌不疾不徐跟上,悠悠道,「不是嘴里說著心里不平衡,見不得我開心,要給我找不痛快?那麼,這時不去豈不是正好?你是我的妻子,你得罪瑾妃就是我得罪瑾妃,我現在已經因為你丟了官職,若是再惹怒皇上的寵妃,沉醉,這個打擊很重。」
沉醉冷冷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笑意深厚,一點都不像受了打擊的樣子,冷聲道,「真是謝謝你提醒我,剛剛我還沒有想起來,差點放過了打擊你的好時機。不過,還好你幫我抓住了。」
沉醉說著,挑釁笑了笑。
懷陌卻絲毫不惱,反而走到她身邊,雙臂將她擁入懷中,笑得很真誠,「那真是恭喜你了。」
說著,目光落在窗外,見這時天色,眸色深了深,轉而問,「要不要我陪你出去慶祝?慶祝你打擊到了我。」
沉醉望著他,唇角抽搐。
反倒是那個據說被打擊到了的男人笑得很開心。
***
坐在宣陽郡最大的酒樓里,從二樓雅間鏤空的窗戶俯瞰下去,看這里進進出出的客人,個個衣著鮮亮,一擲千金。
沉醉輕道,「我一直以為全國的西樓都是風流場所,剛在外面,我還以為你這是要帶著我一起來尋歡作樂。」
懷陌點了幾樣菜,讓小二下去,輕啜了口茶,笑,「全國的西樓,除了京城,別的都是正經酒樓。」
「為什麼?」
「因為西樓那些女子都是專門伺候皇親顯貴的,除了京城,別的地方可沒有皇親顯貴。」懷陌解釋,又道,「再說,我若想尋歡作樂,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兒都一樣,也不必來這里。」
沉醉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臉微微泛紅,輕咳一聲。又忽然疑惑,問懷陌,「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懷陌泰然一笑,「這天下,少有我不知道的事。」
「……好吧,那你知道西樓的老板是誰嗎?看樣子,這小小一個酒樓也可以日進斗金,更何況全國各地有這麼多的日進斗金,他是不是富可敵國?」
懷陌挑眉,「你問這做什麼?」
沉醉撇撇嘴,「不是說,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弛嗎?你現在迷戀我,大概就是迷戀我的美.色,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就膩了我,可我如今被你養叼了,到時少了你,過不下貧.賤日子,總要另攀高枝,我看西樓老板就不錯。」
「你有美.色?」懷陌清清淡淡反問,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一番。
沉醉一哽,又見懷陌那一張傾國傾城仿若天人的臉,心中也自知不如,頓時憋屈。
懷陌又道,「再說,你知道他也沒用,他已經成親了,眼前很是迷戀他的妻子,這一輩子都沒有休妻的打算。」
「真的?」
「真的。」
「……好吧。」
沉醉默默喝茶,茶入口中,頓時覺得齒頰香氣四溢,不由享受得彎眼,感慨這里能日進斗金果然不是沒有理由的。
反觀對面那男人喝了一口,卻是皺著眉頭,重又淡淡放回桌上。
「不愛喝?」沉醉問。
懷陌皺眉,拿絲帕擦了擦嘴,眉目間嫌惡,仿佛喝這茶還污了他的嘴,「難喝。」
沉醉也不發表看法,只跟著放下茶盞,順從地提議,「那讓人換一壺。」
沉醉心想,這麼好喝的他也嫌棄難喝,必定是喝過更好的茶,她當然要抓住機會,和他一起喝更好的。誰會嫌東西好吃主動不吃?又不是白痴。
不想,懷陌卻淡道,「不用了,回去你給我煮。」
「……」
沉醉默默拿回茶杯,一飲而盡。
還是這個好喝!懷陌的味覺真是……壞了!
沉醉正要再倒一杯,只听得外面一陣喧嚷,沉醉頓了頓,循聲望去,只見過道之上,西樓的三名伙計圍住了一名橙衣女子,那女子獨身一人,身著橙色衣裙,面上覆著橙色面紗,雖看不清容貌,但身形、體態、舉止無一不令人賞心悅目,必定是個絕色。
「這位小姐,不要為難小人,還請先結了賬再走。」其中一名伙計攔著橙衣女子的去路,嗓音恭敬卻也堅定。
橙衣女子不自然道,「我的錢袋被偷了,可否讓我見見你們掌櫃,向他說明情況,請他通融,改日必定雙倍奉上。」
「抱歉,老太爺八十大壽,我們掌櫃回鄉去了,這時不在,我們做不了主。」
橙衣女子微急,「那要怎麼辦?」
那攔路的伙計面色一沉,另外兩名便從左右捉住了橙衣女子。
「小姐,冒犯了。但是本店規矩,凡吃白食者,得在本店稍歇,待家人送來拖欠欠款,方才能離開。」
「我不是吃白食!」橙衣女子急了,「我的錢袋真的是被人偷了。」
領頭伙計嗓音頓時沉下,「西樓信譽一向極好,在宣陽郡立足六年來,從未有客人在此遺失財物,還請小姐自重。」
「不,對不起,我不是指在你們這里遺失,我……」橙衣女子最後懊惱得說不出話來。
正要被人帶走,卻听斜地里忽然傳來一道自作風.流的嗓音,「這位姑娘欠的錢,我幫她付。」
沉醉听這聲音,心里當即一跳,更小心地從鏤空的縫隙里往過道上看去,只見從另一雅間里走出一名錦衣男子,那一臉的自以為是實則輕.浮,就是化成灰沉醉也認識。
蕭狄!
此刻,蕭狄身旁還另跟了一人,那人約中旬的年紀,體態微胖,臉色沉穩。沉醉記得,這人就是懷陌的下任,代理丞相張居是。
張居是原本是吏部尚書,也沒有陪著文帝南下。但文帝一道旨意下來,撤了懷陌的職,張居是便一路顛顛趕來謝主隆恩,文帝見他虔誠,便順口讓他跟著南下巡視了。
一路過來,蕭狄可惡,張居是囂張。
此刻,沉醉看向懷陌,真是恨不得讓懷陌在這里暗算他們,弄死這兩人算了。
懷陌輕輕拍了拍她握緊的拳頭,示意她不要妄動。
外面,蕭狄示意張居是,張居是頷首,隨即拿出一錠金子,交予那領頭的伙計。
只是這里的伙計卻訓練有素,並不輕易拿人錢財,反倒是看向橙衣女子,問,「小姐願意讓這位公子替您付下餐費嗎?」
那橙衣女子身陷窘迫,眉頭皺了皺,原本還猶疑,又听蕭狄道,「小姐難道想在這里等著家人來領?」
橙衣女子聞言,下定決心,點了點頭。
伙計這才接過張居是的金子。
蕭狄又道,「不必找了。」
三名伙計朝三人恭敬頷首,「多謝公子。公子、小姐慢用。」
伙計退下,走廊上只剩下蕭狄三人。
橙衣女子欠身道,「多謝公子解圍,還請公子留下姓名住址,我回家之後必定派人十倍送到府上。」
「派人送來?小姐不親自來?」蕭狄緩緩走近。
橙衣女子不動聲色後退兩步,拉開距離,低道,「若公子認為人到方顯誠意,那麼我會親自將錢送到府上。」
蕭狄揚了揚眉,「錢財我多的是,並不放在心上。若小姐真的有誠意,相請不如偶遇,就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橙衣女子皺眉,「抱歉,我真的不勝酒力。」
被美女拒絕,蕭狄一貫邪惡的本性頓時被挑起,他挑眉,邪魅一笑,「不願陪酒?也行,但是我至少幫你解了圍,你卻一直遮著臉,連真面目也不願示人,我怎知你蒙著面紗一走,轉身就不認人?」
橙衣女子微急,「不會的。」
「那便將面紗揭下吧。」蕭狄微沉了聲,顯然開始不耐煩了。
「抱歉,面紗……啊!」
橙衣女子話還沒說話,蕭狄忽然伸臂,一手將她攬入懷中。
橙衣女子反應也快,抬手就要推開他,蕭狄也不弱,一手將她雙手扣死。橙衣女子不能動彈,只能被他制得死死的,困在他懷中,又羞又怒,當即揚聲斥道,「賤民!放手!」
「賤民?」蕭狄揚聲,重復她的話,眼楮里yin邪之色明顯,「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叫我賤民。」
橙衣女子還在掙扎,奈何蕭狄用武力取勝,橙衣女子掙扎來掙扎去也仍舊穩穩在他懷中。蕭狄見撩.撥得差不多了,抬手,就要掀開橙衣女子的面紗。
「啊,不要!」女子尖叫,仿佛被人揭去面紗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
沉醉皺眉,蕭狄也曾經兩次意圖輕.薄她,她知道那種憤怒。此刻,她看向懷陌,想讓懷陌幫忙。
偏偏懷陌一臉淡然,事不關己,假裝看不懂沉醉的意思。
沉醉著急去抓他的手,懷陌甚至抽開自己的手,轉而去拿他剛才嫌棄的那杯茶,悠然喝起茶來。
懷陌一臉冷血,仿佛此刻不要說蕭狄僅僅是要揭去面紗,就是蕭狄要當著眾人月兌去那名女子的衣服,欺.辱她,他也絕對不會阻止。
沉醉氣極懷陌冷血,又听過道上橙衣女子尖叫淒厲,一咬牙,沉醉將杯子踫到地上。
「砰」的一聲,外面被驚,糾纏的動靜稍微頓了頓,沉醉立刻叫道,「文爺。」
她對面,懷陌挑了挑眉。
蕭狄听這聲音,渾身一僵,原本死死抓著橙衣女子的手條件反射的松開,張居是也是一愣。
橙衣女子見機,迅速推開蕭狄,轉身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