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紅久和黑衣人打做一團,那黑衣人身形雖高,看起來卻瘦弱,反倒是紅久,動起手來還真像那麼回事。舒殘顎
紅久一面打人一面怒罵,「小賊,將東西還給老娘!」
那黑衣人一手拿著沉醉的小包,不是紅久的對手,沒幾招便被一腳踢翻在地。紅久上前,正要再踹兩腳,憑空里卻又出現了兩人。
那兩人身形矯捷,招招凌厲,和一開始的竊賊完全不同。
紅久被這兩人拖住,一時月兌不開身,只見那黑衣人趁機抱著沉醉的小包,一個翻滾,逃了…謇…
紅久眼風瞥到,大叫,「抓賊啊!小賊,哪里跑!抓賊啊!賊啊!」
眼前一片混亂,完全超出了沉醉的掌控,所幸那竊賊已經逃跑。沉醉蹙眉,正想著如何再將紅久拉回來,不料,眼前寒光一閃,一把大刀直擊面門……
「沉醉!」紅久驚恐大叫,卻被人拖住,一時分.身乏術隈。
沉醉瞳孔放大,眼見那寒光越來越近,憑空里,一聲清脆,「噌--」
那把大刀在她眼前生生斷開,同時沉醉只覺身子一暖,整個人跌入一具結實的懷抱,身子一個輕旋,便被抱著閃開。
身後又有冷冽殺氣襲來,沉醉驚魂未定,只覺腰身一松,她被放開,同時只听得身後一陣打斗,近在耳旁。
沉醉轉身,只見場面里忽然出現一個錦衣男子,衣著不凡,金釵束發,看起來甚是高貴。卻出手利落,不過幾招,便連糾纏紅久的兩人也一起處置,三個黑衣人被打翻在地。
那男子又絲毫不頓,用搶奪過的大刀直指其中一人咽喉。
紅久見狀,一躍過來,恐嚇道,「說,你是哪路小賊,不然殺了你!」
三個黑衣人眼中頓時狠絕掠過,沉醉一驚,旋即卻見三人臉上一陣烏紫,唇角黑血流出,轉瞬已經斷氣。
「他們服毒了。」
忽然出現那錦衣男子淡道,扔了手中兵器。
沉醉望著那三人尸體,心中頓時一陣寒意竄出,手足冰涼。
紅久也顫了顫,回到沉醉身旁,拉住她的手,「他們為什麼……偷不到東西也不用死吧?」
沉醉唇色蒼白,緩緩搖頭,「他們不是來偷東西的……」我們已經被找到了……
紅久被沉醉的樣子嚇到,緊了緊手心。
那錦衣男子緩緩回身,看向沉醉。沉醉咬了咬唇,壓下心頭驚悸,勉強一笑,「剛才真是謝謝公子,不知公子名諱?好讓沈西銘記,日後必定報答。」
此刻,她才看清,這男子五官生得極為精致,舉手投足又優雅,卻偏偏絲毫不見陰柔之氣,一看便知出生不凡。
那男子溫文一笑,「在下木離。沈姑娘不必言謝,我剛好沒睡,听到有人喊捉賊,便過來看看,能剛好救下姑娘,是姑娘自己命不該絕。」
紅久偏頭看了看木離,跟著道謝。
木離看著沉醉,沉吟,「原本姑娘私事,木離外人,不該多問,只是姑娘看起來並不像江湖中人,而這三人卻訓練有素,招招殺人,絕不像是普通竊賊。在下不知姑娘因何與這些人結怨,不過,還望姑娘自己小心。」
沉醉點頭,眼中疲憊怎麼也掩不住,「我知道,木公子費心了。原本應該好生謝過公子,只是現在天色太晚,不便請公子進去坐。今日就算沈西欠了公子,往後有緣,再好生謝過。」
木離眸色深了深,含笑,輕輕點頭,「舉手之勞,實在不值得姑娘惦記。不過現在天色確實已晚,姑娘早些歇息。在下告辭。」
沉醉點點頭,等木離離開,她隨後便和紅久回房。
房間漆黑,紅久想要去點燈,沉醉阻止她,「別點了。」
沉醉自己模黑走到床前,渾身一軟,癱在床上。
又一次暗殺,又一次暗殺……差一點她就成了刀下亡魂。雖然她沒死,卻也眼見著三人死在她面前。
如今,她的人生已經入了不是她死就是別人死的境地?
她渾身都在發抖,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全身上下不受控制地瑟縮。她即便知道她如今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知道有不少的人想要她的命,可這麼快的速度,她還是害怕得不能想象。
不過兩天,她離開懷陌不過兩天,懷陌都還沒有找到她,想要殺她的人就已經到了!她雖然曾經設想過,若是殺她的人比懷陌還先到,那該如何?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快。
這麼迅速,只能說明,要殺她的人一直在暗中盯著她!
是誰?是瑾妃還是文帝?是沉魚還是那南詔公主?或者是某個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人?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活了十七年,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活到這麼血腥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這樣的血腥,她連想擺月兌也擺月兌不了,她已經一腳踏進去,如今甚至連她主動離開也不能置身事外。
太恐怖……
「沉醉……」紅久緩緩走過來。
沉醉連應她一聲的力量也沒有。
紅久知道她害怕,緩緩坐在她身旁,將她從床上拉起來,緊緊抱著她。頓了頓,她才說,「我們東西丟了。」
沉醉閉了閉眼楮,「讓他偷吧……」
紅久想了想,覺得沉醉根本沒有從懷陌那里拿任何東西就跑了,唯一一錠金子也送了出去,確實沒有什麼貴重的,偷就偷了,便沒再說什麼。
良久,她又忽然問,「你說,那個木離,他有沒有可能和殺我們的人是同伙?他出現的時間好奇怪。」
「不重要了……」沉醉輕道,「紅久,把昨天掌櫃送來的三壇酒拿出來。」
「啊?」紅久愣了,「你要喝?」
沉醉在黑暗里輕輕扯了扯唇,沒說話。
「沉醉,不好啊,你就算害怕也不能喝酒壯膽,若是喝醉了,壞人殺來怎麼辦?」
沉醉輕道,「去吧,拿過來,我不喝,再把燈點亮。」
她害怕,可現在時間寶貴,還不是她害怕的時候。
紅久無奈,只得放開她去拿酒。
木離回到房間,打開窗,從他的房間看出去,正好可以見到沉醉的院落。那院落一片漆黑,他眸色幽深。
沈西?沉醉?
他勾了勾唇,他從來不是多事之人,剛才若非那丫頭情急之下大叫「沉醉」,就算她死在他眼前,他也不會管。
沉醉……不就是這幾個月京中炙手可熱那女人,懷陌的女人?
原來,長得也不過如此,面貌除了讓人心情舒適之外,絕對算不上絕色,就不知她是如何迷倒了懷陌。又或者,這所謂的「迷」也不過是個假象。
木離手指輕輕扣了扣窗欞,而後,重新將窗戶關好,上床睡覺。
沉醉院中已經沒有人,只有三具尸體躺在地上,院落入口處,一個枯瘦的黑影躲在那里往里探了探,而後一溜煙兒跑到了主樓二層角落的房間里。
他按了節奏輕輕敲了房門,便推門而入。
「掌櫃的,那兩人到現在沒有任何動靜。」
等在房中的正是那掌櫃,聞言,狐疑,「怎麼會沒有動靜?又是被盜,又是死人。她們現在人呢?」
「回房了,沒有亮燈,似乎是睡了。」
「睡了?門口就擺了三個死人,她們也睡得著?」掌櫃沉吟,「我的店里停了尸體,要是敗露,官府查過來,封店一兩個月,虧本的可是我。你明天一早再過去看看,要是尸體還在那里,你就把那三人埋了。」
「是。」
掌櫃說著,目光落在從沉醉那里偷會來的小包上,見那包干癟,裝不了什麼錢財,不由皺眉。卻又轉念想,若是銀票呢?
掌櫃眼中貪婪,將那小包打開。
卻只見里面只有一張紙,掌櫃拿起來,在看清那是什麼東西時,臉色頓沉。
他「啪」的一聲拍回桌上,怒道,「媽的!你偷的是個什麼東西?這是一個被休的女人,看她出手闊綽就知道夫家必定給了她不少錢,你不把錢偷來,卻把休書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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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再有3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