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庸皎嬌斥的聲音再也不在他的顧及範圍之內。從此刻起,他的女人是誰,由他自己做主。
懷陌大步往外走,小黑只當他是即刻趕去宮中。畢竟,這個時候雖然擒住了文帝,但是蕭堯手中握了大半的兵權,蕭離更是蠢蠢欲動,時機只有更加緊迫的。若是這個時候,文帝被懷陌控制的消息泄漏,反倒給了蕭離和蕭堯聯合誅殺他的借口。須知,歷代舉兵失敗的,多就敗在一個「道」字上面。
此時懷陌逆文帝就是「無道」,這個時候,若是泄漏風聲,到時激起群臣討伐,懷陌將會將自己置于眾叛親離的境地,而那個時候,誅殺他的蕭堯或者蕭離就會成為正義的一方,那麼到頭來,眼前一切布局,最終就會成為為他人而做的嫁衣,這也是懷陌這麼多年來按兵不動韜光養晦的真正原因。
無遇既可以血洗皇宮,懷陌青出于藍,修為只在無遇之上,若果真是要文帝的命,很多年以前就可以辦到了。可是懷陌沒有,懷陌就是要讓文帝親眼看著他奪取他的江山,奪取他一生的心血,最終坐在他的位置上,享受他的子民對他的仰戴。
不想,卻听懷陌邊走邊吩咐,「你現在和小白立刻進宮,控制宮中局面,待我回來再進行下一步。枵」
「爺?」小黑驚詫,「這關鍵時機,您還要去哪里?」
「我出城一趟,我心神不寧,要親自看到沉醉安好我才安心。」懷陌腳步未停。
「爺!」小黑急步追上,攔了懷陌去路,懇切道︰「兵貴神速啊!較」
懷陌停下腳步,「我知道,所以我堅持等到了宮中信號,但是到這里,是我的極限。」
懷陌說罷,繞開小黑徑直往前走,「去吧,讓李守廷在宮外接應,以策萬全。」
眼見懷陌主意已定,小黑無話可說。
這時,小白卻忽然從前面跑了過來,「爺,大事不好了!」
小白跑得慌慌張張,停在懷陌面前,急得額頭上沁出冷汗。
懷陌腳步猛然停住,心里剎那間不詳的預感鋪天蓋地,「什麼事?」
「我在後院發現被點穴的容容,她,她說……沉醉全知道了,難產。」
小白一口氣說完,只覺眼前強大的氣場如剎那間被什麼擊潰,轟然崩塌。她定神,正想要再說什麼,前方人影一閃,懷陌已經不見。
小黑正在不遠處,听到小白的話,便知大事不妙,上前一步問道︰「確定?容容呢?」
小白急得跺腳,「容容親口告訴我的,我幫她解穴她就跑了,這……這怎麼辦?」
小黑凝了凝,當機立斷,「進宮。」
「哇……」
「出來了,出來了!」
伴著一聲嬰兒響亮的哭聲,沉醉終于將孩子安然生了下來。這一折騰,從前一天上午起,到如今已經快天亮了,幾乎整整一天的時間,她死去活來了好多次。現在終于听到孩子的哭聲,沉醉的神經頓時松懈,整個人也支撐不住,陷入昏睡。
「沉醉,快看看孩子,你的孩子,是個兒子……」羅敷將孩子抱起來,湊到沉醉身邊,卻見她昏了過去,當即尖叫一聲,「沉醉!」
「叫什麼叫?她沒事,累的。」無遇在一旁不耐煩低斥。
龍爾這時收整好,也笑著安撫,「老夫人放心,母子平安。母親身體虛弱,又失了不少的血,需要好生休養。孩子雖然小了點,可听這聲音就知道,是個健康的小公子。」
「砰!」門在這時忽然被人從外面踢開,卻是在外面焦急了一整夜的蕭堯終于忍不下去,沖了進來。他的臉色灰暗,竟比沉醉好不到哪里去。
「她怎麼了?」顯然是听到羅敷那一聲尖叫進來的。
龍爾笑著上前去復命,「王爺放心,母子平安。」
蕭堯臉色這才松懈下來,目光穿過眾人,遙遙落到沉醉的臉上。這個時候,眼底再也掩飾不了強烈的深情和眷戀。
無遇輕咳一聲上前來,一手將蕭堯往外拉,「好了,既然沒事,我們就先出去。你們處理好也不要再擾她,讓她安心睡一覺。」
蕭堯不情不願的被無遇拉了出去。
羅敷立刻命太聰明將準備好的熱水送過來,小心翼翼的給剛剛出生還哇哇哭著的孩子清洗了一番,包了襁褓,抱在懷里看著那惹人疼的小模樣,愛不釋手。
只見小女圭女圭哭著,緊緊閉著眼楮。剛出生的孩子還沒有褪黃,皮膚也皺皺的,閉著眼楮幾乎是皺成了一團兒,像一小團兒面似的。它哭著哭著,卻忽然之間睜開了眼楮來,像葡萄一樣漂亮的眼楮,卻愣是將羅敷嚇了一跳,手一抖,險些將它摔到了地上去。
羅敷趕緊收手,驚悸猶存,佯怒的狠狠瞪了這小子一眼,沒事嚇她做什麼?不知道你這雙眼楮跟你爹一模一樣嗎?有幾個人承受得起?
小女圭女圭絲毫不管羅敷這時什麼心態,徑自閉著眼楮哭得昏天黑地。剛剛出生的孩子還沒有眼淚,它就這樣嚎啕大哭,像是在發泄不滿一樣。
紅久直到這個時候了才敢上前來,擠在一旁看小女圭女圭,討好的笑活像只求憐愛的小狗。小女圭女圭滴溜溜的眼珠子又再次睜開來,恩賜一般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哭得更大聲了。
紅久很挫敗,神經一陣錯亂,就連連向小女圭女圭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害你這麼早出來的,你別哭這麼大聲啊。」
羅敷臉部頓時一陣抽搐。
可紅久道了歉,小女圭女圭還在聲嘶力竭的哭。羅敷還沒見過剛剛出生脾氣就這麼大的孩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太聰明這時上前來,斟酌道︰「它是不是想見娘了?」
羅敷如醍醐灌頂,連忙將孩子抱到沉醉身邊去。沉醉睡著,不知道她千辛萬苦去了大半條命生下來的孩子離她這麼近,小女圭女圭卻像是知道一般,它哭著又睜開眼楮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于是,神奇的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只見它眼珠子一轉,哭聲戛然而止。
羅敷自覺模準了這孩子的喜好,立刻將她放到沉醉懷里去,果然,小女圭女圭乖乖靠在母親懷里,沒一會兒,睡了。
一場驚險,萬幸有驚無險。羅敷安慰的看了看睡在一起的母子倆,眼眶紅了,趕緊帶著人出去
懷陌趕到的時候,無遇等人都已經離開,只有蕭堯一人守在沉醉房門前。
不聲不息,就靜靜立著,朝著沉醉房中的方向。這時,母子兩人尚在安睡,天光,還未亮。
為誰風露立中宵?
蕭堯自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
直到听見快馬用了命一般奔走的聲音,他高大的身軀微微一動,而後,緩緩轉過身去。
剛剛才听到馬蹄聲,不過一個轉身的時間,馬兒已經在視線之內。而顯然,同一時刻,馬上的人也見到了他。
懷陌當即飛身而起,俊美的身姿在天光微露的空氣里,如影一般,眨眼落地在蕭堯身前。
「你在這里做什麼?」
話落,含著的怒遠遠比這話該有的怒更多。
怒的是自己,還是蕭堯?誰知道?在她生死之際,他不在,而另一個男人陪著他。
蕭堯嘲諷的抬眼看去,只見那匹被懷陌拋棄的快馬仍舊在狂奔,卻在兩人不遠處猝然倒地。看去,只見馬上插著一把刀。沿著來路,一路血跡,這個時候,那傷口卻已經沒有血流出。
似乎是血流殆盡而亡。
-----------------
是今年的蚊子都進化了嗎?今年抓蚊子真是抓得我心力交瘁……還沒抓到o(╯□╰)o
今天欠下2k,明天再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