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你就是我的人生

作者 ︰ 南覓

懷陌這邊剛剛起了個頭,說曹操曹操到,外面立刻傳來那人的聲音︰

「懷陌,懷陌!你敢對我負心,卻不敢見我嗎?」

沉醉抬眸,看向被打斷的懷陌,眼中盡是譏誚,「你出去,不要吵到了它。鴀璨璩曉」

懷陌眼中霧霾重重,苦笑的點了點頭。

臨離開時,下意識的想要去踫一踫孩子的臉,卻對上沉醉戒備冷然的目光,他的手霎時僵在空氣里,而後默默收回。起身,出門去玷。

庸皎想要硬闖,被周圍的暗衛攔下。自從沉醉回來,懷陌處處戒備,重新布了暗衛守護。

房門打開,庸皎一眼看到了那人。

白衣縴塵不染,如出塵仙人,立在門外。仙人原應有情,這人卻獨獨對她狠心撓。

庸皎眼角淌著淚,手中還拿著那一紙休書,紙張在空氣中簌簌發顫,她質問懷陌,「這是你給我的?」

懷陌淡然頷首,「是。」

毫不猶豫的肯定,他的臉上竟連一絲絲的愧疚也沒有。

「懷陌,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庸皎渾身顫抖的問,如風中的落葉,快要飄零了,「說娶就娶,說休就休,你我昨夜才成親啊!」

庸皎痛極,便連聲音也嘶啞了。

懷陌如看一個路人,毫無感情,「我早就告訴過你,那非我所願。」

「非你所願,非你所願!」庸皎咬著他的字,「當初你娶沉醉,你也說非你所願,你也所你愛的人是我。懷陌,其實沒有別的原因,就是你變心了,就是你始亂終棄,是你負心,就這麼一個原因而已,沒有多余的理由。」

「既然知道,何苦還要來問我。」

不緊不慢,絕情如斯。

庸皎重重踉蹌後退一步,身子一軟,險些摔倒在地。

「懷陌,我在爭取啊,你看不出來嗎?從你變心那一刻起,我就在爭取,爭取你回心轉意。可結果呢……結果是你鬼迷心竅了,你竟能對我這麼絕情。」

「若你不逼我至此,迫使我險些釀成大憾,我並不想你我之間殘忍到這一步。」

「你……怪我?」庸皎痛苦的問,「若沒有我,你我之間早就結束了!」

「你我之間確實早就結束了。眼前種種,以致你今日境地,全是你咎由自取。我原本不打算傷害你到這地步,我為你留有清譽,備好榮華富貴,打算護你一生安穩,為你覓得良人……女子該有的,我都可以給你,我會給你最好的,可你不要,你卻要來傷害沉醉。沉魚,天作孽,猶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丞相府已經不能再容你,你離開吧。」

庸皎的眼淚順著眼角,靜靜淌滿一張臉,她淒涼至極的瞅著懷陌。末了,啞聲控訴,「懷陌,你好沒有良心!我救過你,我救了你的命,若沒有我,哪里有你今日?哪里有你今日可以這麼對我?」

懷陌靜靜閉了閉眼,沉默。須臾,再睜開眼楮來,眼底如冰封雪原上吹過的冷風,他決然道「「那便算我狼心狗肺,來世任你折磨來做償還,不過今生,我不會再容你破壞我與沉醉了。」

如僅剩的支撐被瞬間抽除,庸皎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再也不顧周圍還有人看著,她匐地痛哭,哭聲淒淒慘慘戚戚。

「管家,送她離開吧,讓帳房予她萬兩銀票。」

懷陌說罷,轉身回了房間。房門不留情面在痛哭絕望的庸皎眼前關上,恩斷義絕。

庸皎在淚眼里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手指狠狠抓著地面,尖利的指甲在地面上也劃出了一道道的痕跡。

懷陌……你太狠了!

跟隨而來的管家見形勢塵埃落定,立刻對侍衛使了眼色,侍衛上前,將庸皎強行帶離。

干淨利落,不過片刻光景,庸皎手中拿了那一紙休書,被趕出了丞相府。

那一日,她在大街上渾渾噩噩走了一整天,直到夜色上,一人出現在她眼前。庸皎沒有靈魂的眸子緩緩抬起……當然,那是後話

懷陌回房,便對上沉醉的目光。

她懷中護著孩子,側躺在床上,正靜靜看著他。

他並不意外,意外的只是,她此刻眼中的波瀾不驚。

其實說來慚愧,他如今竟無路可走到當著她的面來處理這件事。換作過去,即便他要做,也不屑于當著她。也許,兩人如今艱難的局面,岌岌可危的感情,果真是將他整個人都逼得落魄不堪了。

可即便是這樣,即便是他這麼冷酷的趕走了沉魚,她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沒有多少起色。

懷陌心中無以復加的苦澀。

他自嘲的笑了笑,連她一句話也等不到,他只得賠了笑,自己硬著頭皮挑起話,「剛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沉醉無可無不可,既不阻止他說,顯然也沒有多少興趣听他說。

「我原本並未打算娶她。」

「娶了就是娶了。」沉醉淡道。

「我將她休了。」懷陌連忙解釋,「不過一晚,連洞房也不曾入。」

你還想入洞房?沉醉在心中冷冷的想。

「娶他是文帝逼迫我,當日無遇受難,文帝又派了瑾妃前去控制九清宮,文帝的勢力一時盛極。就是他下旨傳你進宮那一日,他容不得你,以你和孩子的性命要挾我娶她,那時,我等的時機還未到,不得不拖延。可我暗中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將你送走,因為我不能令你傷心。在我將你送走那一日,我在心中發誓,在將你接回那一日,我必將朝中如今的局勢肅清,以皇後之位迎你歸來。」

「你以為我在乎皇後之位?」沉醉笑了,實在是……她不知道她此刻除了笑,還能有什麼表情?「在你看來,皇後之位是否就是你欺騙我背叛我的補償?」

「我沒有。」懷陌斷然否定,傾城的眸子里此刻盡是坦誠,還有……痛苦,為她的不諒解痛苦,他啞聲道,「沉醉,你不該這麼想我。」沉醉抬眸,漠然看著他。

懷陌長嘆,姿態低到了塵埃里,「沉醉,你可知,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前進的腳步不是追求,而是在保全。我如今看似追求的一切,江山、權力其實並不是我的初衷,但是,這些東西卻是我想要達成目的,不得不奪取的。我的人生,原本只有一件事——為我娘報仇。自你之後,我又多了一件——自在的愛你。而不管是為我娘復仇,還是自在的愛你,我都必須要奪這江山,必須奪得至高無上的權力,必須將蕭越仁取而代之。沉醉,我以為你會懂我,權力、江山,從來不是我的人生,然而,我的人生遠遠比它們還要艱難。沉醉,我娘已經不在,我也借著昨晚婚宴的布局控制了蕭越仁,我人生的一個使命已經快要完成,而那之後,你就是我的人生。」

動听是什麼?沉醉想,大約就是懷陌最後那句話——你就是我的人生。

她輕輕拍著孩子的動作停了。

「我不想瞞你,其實,我依舊可以像之前一樣,躲過蕭越仁的威逼脅迫。可是沉醉,躲避永遠不是個頭,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杯水車薪于事無補,只有釜底抽薪,才能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所以我決定將你送走,決定接受一場盛大的納妾,借著那盛大的儀式,走下關鍵的一招棋,從此將局面翻轉。此刻,我已經控制了蕭越仁,擒賊先擒王……否則,你以為我怎能如此大張旗鼓的將庸皎休離?」

沉醉的目光凝住。

只見懷陌立在她眼前,眼神真摯,掀開他素來遮掩的面紗,仿佛是恨不得讓她看到所有的他,他的情緒、他的心意、他的一切,仿佛是恨不得此刻能將心也挖出來給她看。

此刻的他,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孩子,自知犯錯深重,認錯態度良好的站在她眼前,只任她處置

朝中盡知,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罷朝僅僅一日,第二日,文帝又恢復了早朝。只是當日大臣一看,心頭皆是驚訝。短短一日,文帝的病情似乎重了太多。雖自從去年冬天以來,文帝就斷斷續續咳嗽,接連喝藥得沒有停過,大臣們暗中不是沒有往壞處想過,但是那尊龍體這樣一日日停也不停一下的走下坡路,眾人心中仍是忍不住……一則以喜,一則淒涼。

喜的是……這些大臣們暗中都有派系,文帝的身體不行了,這就意味著時機到了。什麼時機?自是飛黃騰達的時機。

淒涼的是……文帝執掌朝政快二十年,手段雷厲,也許不是位仁君,但論功績,也是位明君。他在位之日,滅了匈奴,也使南詔規規矩矩的在它的南邊,不敢多有動作。而就是這樣一位君主,一朝身體垮下,江山易主,怎不讓人覺得淒涼?

甚至有一日,文帝動怒,在龍椅上指著懷陌,似乎激動的正要說什麼,剛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當即口吐鮮血,昏死在了龍椅上。雖然之後御醫救了過來,但是……大家都知道,文帝時日無多了。

文帝的身體是個風向標,朝臣之間暗中的動作越來越頻繁。

原本,這事幾乎是沒有什麼懸念的。虞王蕭堯又受寵又有兵權,娶的又是皇後的養女,長孫長豐的親女,群臣乖乖攀附他就好,只等著新君上位。可是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虞王和蕭雲羅和離了。

就是在文帝罷朝第二日。據說是罷朝那一日,蕭雲羅就已經回了宮,原本是要請旨,然而那一日,文帝閉門不見。直到第二日,和離的聖旨昭告天下。

一樁原本最美滿的婚姻,一朝破滅。

風向再變了。

蕭雲羅的身世知道的人不少,她與蕭堯聯姻,基本上皇位就沒有任何懸念了,偏偏這一撕破臉面,皇位倒懸了起來。

蕭雲羅是長孫皇後佷女,長孫皇後早年有一子大皇子夭折了,如今膝下只有一子,便是獻王蕭離。蕭雲羅既是長孫皇後養女,從小養在長孫皇後膝下,與蕭離可說是情意深篤。這時,逢了她和離,那麼她身後,長孫長豐手中三十萬大軍便可說是毫無懸念的,從此追隨蕭離了。

雖然蕭堯年長,手中將多兵多,可是,蕭離是嫡子,是正統……這兩人也有得一爭。

而朝中,還有一支勢力,便是懷陌。

懷陌這麼多年的丞相不是白做的,朝中許多重要的文武官員都是他一手提拔,他的勢力盤根錯節,偏偏沒人看得透。唯一看得透的就只有個李守廷,而李守廷手中握了三十多兵權,眾所周知。

朝中大臣都以為,這個時候懷陌站出來支持誰,那麼誰就是君王了。

而事實上,蕭離近日來也確實與懷陌走動頗多

丞相府。

懷陌剛剛將小寶寶弄哭,還沒來得及哄好了,下人就傳蕭離求見。

懷陌挑了挑眉,蕭離這幾日朝上朝下的拉攏已經許多時候了,他那邊不疾不徐的,繼續逗懷里哭得……煞是可愛的兒子。它如今已經差不多半月了,褪了黃,也稍微長開了一些,小身子在他的悉心調理下自然不用說。生下來是瘦巴巴的,如今是一天一個樣,白白胖胖的抱在懷里逗,逗著逗著就恨不得咬它一口。

然後,懷陌就真的咬了。于是,前一刻還配合他惡趣味,乖乖打著小哈欠給他看的寶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內室的門立刻就打開來,沉醉听到哭聲,皺著眉頭從里面出來,目光直直落到他懷中哭著的兒子上,有些氣沖沖的走到他身邊。

「我說了你再將它弄哭,你就不許再踫它。」

沉醉蹙眉的低斥,一面將哭著的孩子小心的抱回自己懷中。看著兒子,立刻斂去面對懷陌的嚴厲,溫柔得能揉出水來。

「好了,寶寶,不哭了,爹爹就是這麼討厭……」

沉醉哄著,瞪了懷陌一眼。

懷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涎著臉上前去將大人小孩一起抱進懷里,趁大人小孩不注意,一人強親了一口。

沉醉惡狠狠瞪他,「不是有事?還不快出去,不要在這里招它,回回給你弄哭!」

懷陌笑道︰「好了好了,這就走。」

這時,小女圭女圭抽泣兩聲,頓時不哭了。

沉醉早已習慣兒子這反應。

懷陌仍舊和第一次見到一般的自豪,上前去又往它小臉上親了一口,贊嘆,「我兒子真聰明。」

它的聰明……似乎全用在了討厭你上吧?

沉醉默默的想,就見懷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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