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理會陳曉雯難看的臉色,star仍舊若無其事的說︰「別忘了,你是來請我吃飯的,既然是來吃飯,就應該想吃飯的事,要是耐不住寂寞,不如談談青椒炒肉,脆皮黃瓜…西紅柿蛋湯咸了點,可能廚師沒認真做,可惜了,做一件事的時候想著另一件事,很容易搞砸。」
陳曉雯認為star根本沒認真听自己講什麼,本想挖苦兩句,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如何說,她幽怨的望著吃得津津有味的star,扁人的沖動還沒退去。
門外,走進了兩個中學模樣的學生,說她們是學生,完全是因為她們身上的校服,但那爆炸頭和挑染頭,再加上牆粉似的濃妝,陳曉雯搞不懂,現在的學生是在讀書還是在秀個性。
爆炸頭與挑染頭的目光都落在了star身上,驚羨,愛慕翻來覆去,而後陳曉雯听到了兩聲尖叫,那爆炸頭指著star大聲嚷道︰「哇,好像萊斯特,哇,好帥啊…」
另一個也叫道︰「掉渣了,真的掉渣了。我們學校的像一堆狗屎…快,快把相機拿出來,帥鍋,我們來和個影…」
說著那女的去翻相機,star淡定的看著兩個瞎折騰的人,有意要離開,催促道︰「吃完了沒有?要是沒吃飯你接著吃,我先走了」
陳曉雯不爽,沒好氣的說︰「你這人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
「我是粗人,不懂禮貌。」star站了起來,爆炸頭興奮未減,拿著相機喜滋滋的要去和star合影,star快步走出餐館,不聞兩學生的叫喊。兩學生無奈, 嚓照了個背影…
陳曉雯一個人坐著也沒意思,忽地有些挫敗,還有點恨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主動的想靠近一個人,而star的冷漠一次又一次挑戰她的自尊,有生以來,陳曉雯從未如認真對待這一個人,而這個人根本未把她放在心上。
獨自從餐館出來,陳曉雯習慣性的望了望天,透過路燈,天上的雲都是紅的,濃厚的黑色無邊無際…
她不想這麼快回到那個小屋,這些日子,越來越怕里面的沉悶,她的腦子里有一個影子揮之不去,想著他的音樂,想著他的臉,她以為他與自己是一樣的人,走在一樣的路上…
楓葉,緩緩飄落的楓葉讓這條小路不再寂寞,雖然已過了十一初楓葉最紅的時候,但在這樣的夜色里,仍舊有動徹心扉的美。不知道「楓葉之國」加拿大的楓葉又會美到何種程度?陳曉雯一路欣賞,一路想入非非。她不知道後面還跟著一個人。
star出了餐廳並沒有回去,他只是不太喜歡照相,確切來說,不喜歡有關于自己的任何東西留在別人手上,那樣死了也算干淨,就像自己從來沒來過。
Star又郁悶了,郁悶自己為何要如此放不開,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這一跟就是半個小時。當走到路的盡頭時,見陳曉雯沒有回去的意思,star忍不住開口了︰「前面沒路燈了,我看不見。」
陳曉雯大喜,心跳漸漸快了起來,她能感覺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里坐一下吧,這環境不錯。」star坐在了石凳上,等了兩分鐘,前面的人才坐到旁邊。
風,楓葉,銀月,交錯的街道,遠處朦朧的建築,昏黃的路燈,陳曉雯很喜歡現在的感覺,腦袋里沒有多余的想法,從內到外的安靜。
Star望了望陳曉雯側面,忽地輕笑起來,「你說,我跟你怎麼說才好呢」
陳曉雯說︰「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從你嘴里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Star鄙視道︰「都說女人智商低,看來此話不假」
陳曉雯不理。
Star無奈的說︰「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聰明人,至少在領悟方面也不算太差。原諒我太高估你了。」
陳曉雯仍舊不說話,心里開始琢磨star在餐館里說過的話。
Star又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柔和,像是從靈魂里發出來的,平緩的語調里還帶有淡淡的傷情…
「朋友,我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能稱為朋友,我只記得有一個人,他告訴我,人因為了感情才會感到痛苦,還不如寂寞,它永遠也不會背叛你,永遠的听著你的獨白,雖然有時候它會讓人發瘋,讓人想哭,但只要習慣了它的存在,其它的都不重要了。如果有一天它忽然在人群里消失了,或者因為某個人填滿了它的位置,那才是真正的痛苦。沒有盡頭,沒有痕跡,直到頭發蒼蒼,飛灰湮滅。
那一刻,你或許會發現用一生執著了東西,到頭來不過是一縷煙,或許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做了什麼。不要認為,死離你有多遠,它躲在任何一個角落,伺機剝落我們生命里執著的一切…」
「他是誰?和你又是什麼關系?」陳曉雯總算是明白了,珍惜現在,一切都是浮雲…但人生來就是感情動物,要拋棄感情又是何等的困難
「我不會忘記他,但他已永遠的忘記了我…他是一個充滿夢幻的人,可惜來錯了世界的人。他說他不會忘記我,除非死…」
他死了?陳曉雯的心瞬間沉了下去,star口中的「他」,她還真的想看看。她不禁想到死去的人會不會是一個女的,star深愛的人女人陳曉雯又沉悶了,如果真是一個女人,那她一定很迷人了。也不怪star對她戀戀不忘。
Star說︰「那是一種感覺,好像彼此都是一面鏡子,沒有多余的擔心,懷疑…用朋友不夠,用兄弟還是有隔閡,用戀人又太別扭…我只能想到,他是另一個我…」
陳曉雯心頭掠過一絲喜悅,瞬間有好像有靈光閃過,她說︰「除非她能鑽進我的靈魂,不然所有的感情都是累贅,背著這些累贅,我或許會浪費許多光陰苦惱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Star如釋重負,「總算是明白了,還不算蠢到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