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本 第十四章 亂之始

作者 ︰ 沉重面包臉

于德海听黑子如此不敬,佯怒道︰「你這小混蛋,想找死嗎?」

黑子自知失言,吐吐舌頭沒做聲。

于德海看黑子識趣,沒多說些什麼,畢竟年事已高,想他于德海從小到大,一路走來不知听了多少污言穢語,早就不上心了。

于德海對黑子道︰「小混蛋,你可會爬樹?」

黑子忽見于德海這麼問,不知會不會爬樹又有什麼關系,但還是點點頭道︰「會的。」

于德海道︰「那便好,這棵大樹不高不矮,正合適,你就爬上去吧,今夜咱們就在此休息。」

黑子這才明白于德海的意思,他向遠方一望,隱約可以看見一座小山,想來二人已經繞過魏安村村旁的小山,走到了山的另一側。只見山上山下,全是綠葉茂密的樹林,從樹葉稀疏的地方望去,近處的山布滿了樹林,現出了一片濃綠。遠處的山也布滿了樹林,出現一片蒼黑,好似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黑子心道︰就听這老太監的吧,休息一夜到了白天再走也不遲。

想罷,黑子搓了搓手,猛地一躍,雙手雙腿緊緊夾住,好似一條八爪魚纏在樹根上,一寸一寸的向上爬了起來。

這樹枝繁葉茂,高大無比,爬了片刻,也不能夠到一個枝椏。

于德海在下面笑道︰「小混蛋,你爬的太慢了,讓咱家幫你一把吧。」

說著,他雙足一點,竟然拔地而起,立時便超過了黑子,只見于德海一手拎著大刀,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黑子衣領,一條腿蹬在黑子身旁大樹上,一個借力,身子再次拔高,帶著黑子迅速向上而去。

黑子四肢懸空,無從著力,再向下一看,地面枯枝離自己越來越遠,驚恐不已,大叫出聲。

于德海又在樹上借了幾次力,終是到了一處粗壯的枝干上落了腳。剛一停下,立時將黑子往樹枝上一扔,黑子著地,甩了個七葷八素,隨即給了黑子一個爆栗,道︰「你這小混蛋,叫這麼大聲,不怕把狼招來麼?」

黑子此時躺在樹枝上,「哼哼」著不滿道︰「本來你就能帶著我輕松的上來,還叫我去爬樹,現在又來怪我,真是」話未說完,見于德海臉色不善,不敢多說,趕緊閉了嘴。

于德海並未理會黑子抱怨,只走向樹干,自己嘀咕道︰「也不知這樹干受不受得住。」言罷兩手一抬,內力噴薄灌向雙手,雙掌向著樹干平推而出,只听「 嚓」一聲,那樹干被于德海拍出了一道裂痕。

于德海雙掌不停,一下接一下的拍打在樹干上,不住的發出 啪之聲。

一連敲打二三十下,于德海終于收回雙掌,氣歸丹田,雙眼一閉,就這麼站著調息起來。黑子躺在樹枝上,听得聲音,抬頭去看,只見于德海對著樹干猛拍,也不知他發了什麼瘋。

這時一見于德海停了下來,不再發瘋,便調了個角度,目光穿過于德海的身子,看向樹干,只見樹干之上,于德海面前有一條裂縫,其他什麼變化也沒有,更是莫名其妙。

不多時,于德海雙眼驀地睜開,大聲叫道︰「開!」

「開」聲一起,樹干立時有了變化,只見樹干上那道猙獰裂縫,向四周蔓延,不斷開裂,「轟隆」一聲,樹干從裂縫始分崩離析開來,一陣風吹過,裂開的木塊皆化為齏粉。

黑子見了目瞪口呆,頓時如石化雕塑一般,口中不住道︰「好厲害,好厲害!」

于德海對黑子未加理會,雙手在身前合攏,向前一伸,雙手打開,向兩邊打出掌風,口中喝道︰「散」。

又是一陣內息噴卷,將碎木屑統統吹開,木屑洋洋灑灑,卻未有一塊沾到于德海身上。後面的黑子可沒這般身手,木屑襲來,弄的他灰頭土臉,沾得渾身都是。

黑子一邊拍打著身上、頭上的木屑,一邊站起身來,對著于德海道︰「原來你這麼厲害,怎麼還被那群人追的到處跑?」

于德海吐納一陣,看著自己的杰作,點了點頭,似是頗為滿意,這才扭頭對黑子道︰「咱家六歲習武,十歲已是小有名氣,十二歲便進宮伺候德妃娘娘,迄今已經練武八十余載,奈何時過境遷,人怎能與天斗?咱家這身子骨早就不行啦!連劈開這般大樹,都要費上許多功夫,那伙賊人勢大,群起與咱家相斗,咱家又怎能討得好去?」

黑子點點頭,深以為然,隨即又猛然一驚︰「那你你豈不是已經快九十歲啦?」

于德海「嘿」了一聲裂開嘴道︰「小混蛋,你當咱家還是年輕小伙子嗎?」

黑子看著于德海渾身的傷口,殘破不堪的衣服,心中不是滋味,不知像他這般年紀為何還要參與這些爭斗,吃這些苦難。

于德海被黑子看的不自在,臉色一沉,喝道︰「小混蛋看什麼吶!咱家還能動彈!喏,今天咱家要在樹洞里調息養傷,你給咱家守夜!」

黑子見于德海說變臉就變臉,無奈形勢比人強,只好道︰「好啦好啦,看你老人家一個,我就幫你守夜又能怎樣?就當尊老敬老了。」

這下給于德海氣得不輕,身子一抖險些掉下樹去,于德海瞪了黑子一眼,轉頭進了樹洞,盤膝而坐,內力從丹田而出,順著各道大穴在周身游走起來。

黑子瞅了瞅,不知道于德海在做什麼,問道︰「你睡覺都不躺著的嗎?」

于德海一听差點兒走岔了內力,忙定住心神罵道︰「你個小混蛋!想叫咱家死嗎?咱家這是在養傷!你懂個屁!記住了,沒有要事,莫要打擾咱家,這運功養傷最忌打擾,若是走火入魔,小心咱家六親不認,將你個小混蛋活剮了去!」

黑子被于德海這一嚇,忙唯唯諾諾道︰「好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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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這幾天不太平,先是鬧了妖,有人被吸成了人干,現在皇宮里又鬧將開來,有消息從宮里傳出來,說是這宮里新晉了三位娘娘,皇上甚是喜愛,整日荒婬無度,紙醉金迷,沉溺酒色,從此君王不早朝,連太後壽誕都不甚記得了。

這一日,一路快馬從德勝門而入,直朝皇宮而來,原來,消息是從清章傳來的,幾經輾轉,終是到了尚書鄭經鄭大人手上,鄭經讀罷大吃一驚,忙詢問具體緣由,可來人只說不知。

消息上說的正是與那明河畔宋家莊宋通達,當朝御賜四大教習之一的宋教習有關,不是別的,他宋通達和愛徒肖雲飛,一齊失蹤了。

鄭經聞罷一時捶胸頓足,這可犯了愁,好不容易尋得個能帶兵辦事兒的人才,突然間就找不到人了,好似人間蒸發一般,真叫鄭經難辦了。

不提皇上知道後責備自己,就是不責備,自己這差事也怕不好完成了,為啥?人上哪兒找去?

想當時自己好不容易將這差事攬下來,就是為了得句太後娘娘的好話,若是事情辦得好,太後娘娘一高興,那還不跟皇上多多美言,介時給自己加個官進個爵,那都是有可能的。

在這天下太平日子里,官便不好做啦!

于是鄭經一發狠,一面著人去尋宋通達,一面起草奏章,說賊人勢大,那宋通達已被賊人殺害,請皇上賜自己不察之罪,另請皇上派兵圍剿匪患。

這奏章算是送上去了,可一點兒音訊也無,當然了,皇上正忙著與三位愛妃打情罵俏,只羨鴛鴦不羨仙,哪有那閑情逸致去理會這些俗物了!

皇上不早朝,這可是自打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大事,滿朝震驚,終是引出了一個人,此人並無甚實權,卻地位顯赫,連皇上也對其禮讓三分。眾人皆不知其名為何,只知他道號武相,乃是受命從仙山而來,輔佐當朝帝王。

辰時,武相步履矯健,進了皇宮,直去尋「起居令」。這起居令是記錄皇上在何處留宿的官員,從起居令處得知皇上正在長樂殿玩樂,武相眉頭一挑,暗暗搖頭︰皇上從未有過如此失態的時候,听聞宮中新來三位娘娘,不知是何等絕色,竟使得皇上無心朝政。

不提武相疾行如飛,對其余事物皆漠不關心,武相身後跟著的陽泰,他可是大開了眼界,東瞧瞧,西看看,沒成想自己竟然能進得皇宮,大有不枉此生之感。

陽泰,就是那曾經的「三不喜」徐上進,自打他拜國師武相為師,修習道術,便進步飛快,頭一日便有了氣感,隨著武相傳授的玉蔥山御氣訣,體內真氣更是一增再增,只一夜功夫,就到了可築道基的門檻,叫武相喜出望外,直夸陽泰資質不凡,之前對陽泰的評價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武相雖不知陽泰為何進步如此之快,可也知欲速則不達,是以並未急著幫徒弟築基,反而叫其多多積累,厚積而薄發。

隨著陽泰的進步,他在武相心中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這不,此次武相進宮,首點的便是他陽泰。

再說武相帶著陽泰直奔長樂殿而去,到得殿外,武相頓時心生感應,抬頭望去,只見殿堂之上隱有黑氣籠罩,密而不散。

武相心生疑竇,從懷里取出一物,此物無甚出奇,從外觀上看只是塊頑石,可此時,頑石正在武相手中劇烈顫動。

武相看了眼手中頑石,凝重道︰「不好!皇宮里竟有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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