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仙,便是指那些沒有度過天劫而兵解失去肉身的修仙者,渡劫之時,有絕大多數沒有把握的修仙者都會積攢一些可助自己度過天劫的道具法寶,當然也會給自己留下後路,「魂器」便是這般來的。
通過特有的魂器,可以拘束住自己的靈魂,使靈魂在天劫中存活下來,再以元嬰繼續修煉,此時兵解後沒有肉身,只余元嬰的修仙者,便是那散仙了.
可散仙因為沒有度過天劫滯留下界,經過天劫洗禮,便也是使用仙靈之氣修煉,他們有超過大部分修仙者的實力,但是由于下界靈氣不足,導致修為難有進步,每當體內仙靈之力累積到一定程度,上天又會再次降下雷劫,他們的修煉很單調,如此這般周而復始,待得再次度過九次天劫後,才可以飛升,而飛升後比一般大乘期直接飛升的修仙者初始的仙元力要強橫的多,在天界甚得重用。
散仙的對立面,便是那散魔了,與散仙一樣,散魔也按照經歷雷劫的數量分為九重境界,簡單來說便是一劫散魔,二劫散魔,以此類推直至九劫散魔。
黃浩軒,申文志,破命三人也曾听自己師父,門中長輩說過散仙、散魔,亦知那散仙、散魔在這方天地簡直就是無敵的存在,但由于他們沒有肉身,只余一個元嬰,是以再降的雷劫對他們來說十分難抵抗,一個不小心便會灰飛煙滅,是以大多數的散仙都會選擇一處靈氣深厚的仙家福地,不問世事,潛心修煉,以求安然度過雷劫,哪里會這般容易的就拋頭露面呢?
此次聞知他永平真人竟然妄圖那散魔的性命,直將三人驚的是又敬又怕,可以說這三人之所以應下此事,完全是那永平的威逼外加利誘,懾于永平真人大乘期修為的婬威之下,不得不與虎謀皮,哪知道,他們真正要面對的,卻是那高高在上的散魔,這散魔就他們看來,就猶如那空中日月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正當三人月復中打起退堂鼓,心頭退意萌生間,永平那充滿誘惑的聲音再次從青峰長劍中傳來︰「三位小友可是怕了?呵呵,不過一劫散魔而已,何足道哉,若他進得我的困魔陣,以我大乘期靈力為主,三位小友為輔,保叫他一時三刻,就會敗下陣來,成為我等囊中之物,任我們宰割了。要知道,適才小老兒保證過,不取他身上一分一毫,散魔留下的法寶、真訣、丹藥、靈石,可都是你們的了!」
這話說就如同一顆糖球,落入了三人喉嚨,心中貪念還是戰勝了理智,散魔的身家,可不比他們這些小修士,幾萬年的積累,叫他們的荷包絕對是鼓鼓的,若是真能將那散魔拿下,分上一些戰利品,作為日後修煉途中的資源,那今後的前途,真可以說是不可估量的了。
是以,這三人驚怕之余,也各自開始暗暗盤算這一戰能有著幾成的把握。
忽的三人面前飛劍乍然亮起,只听永平真人聲音急促,不等三人答話,便急急對著三人道︰「這三處陣眼相隔較遠,這位多寶岩來的小友,請去東北方向四十里處,那有一棵歪脖老槐樹,便是北面陣眼所在。這位絕仙閣的小友,請到西面十里尋一塊青岡大石,那大石自是西面陣眼。這位小友,向東南二十八里有一株紫雲松,是為南方陣眼。三位小友務要嚴陣以待,待我將那老魔帶來,便知會你們,你們听得我號令,一齊催動真氣,灌入三處陣眼,大陣即成已。」
說完,也不管三人是記住沒記住,飛劍光芒一閃,再無音訊,想是永平真人已經無法分神他顧,將這股靈識收回身上了。
永平的靈識剛月兌離飛劍,申文志不滿的聲音便傳來了︰「奴家叫做申文志,不是這位小友!你個死老頭兒好沒禮貌!」
另外兩人一听連忙上前兩步,死死捂住申文志的嘴,不敢叫他再說。等了片刻,見飛劍不再有聲音傳來,這各自才松開捂著申文志的手,只听申文志又叫嚷道︰「臭死啦臭死啦!你們兩個髒東西,休要再模奴家的嘴啦!」
黃浩軒與破命二人听的心中一陣惡寒,猛地甩了甩踫過申文志的手,渾身不自在的緊。
這時黃浩軒開口道︰「二位賢弟有何想法,不妨說來听听,這永平老道的忙,咱們是幫是不幫?」
破命還未說話,申文志便當先說道︰「幫,怎麼不幫,黃大哥你已經結丹,自是不在乎這些,奴家可是還在靈寂期晃悠呢!再者說來,那永平老頭兒信誓旦旦,自信滿滿,定是有法子退敵,他總不能放著大好的前途不要,就這般將自己大乘期的修為舍棄,性命也不顧了吧?」
邊上破命听了,思慮片刻道︰「申兄這話說的在理,可我們也要小心行事,莫要叫他永平老道給算計了進去,做了那炮灰便得不償失了。」
黃浩軒低頭沉思一陣,驀地抬起頭,對著二人道︰「好!那便干了,我們先尋出陣眼,待得一會兒有何差池,定要互為援助,若事不可為,便分頭遁走,也好過全軍覆沒。」
申文志「嘿嘿」一笑,也不知這一聲是從身上哪個部位擠出來的,叫二人听著十分難受,只見他瞟了一眼黃浩軒道︰「黃大哥,奴家見你平日里威風的緊吶,怎的今日就好像一只老鼠一般,難道你的膽子都被貓嚇沒了嗎?」
依著他黃浩軒平日里的性子,早就劍拔弩張向著申文志打過去了,可這時一看,他不但不生氣,反倒一臉凝重的道︰「這可是樁大買賣,由不得咱們掉以輕心,賢弟也要多加小心啊!」
申文志听了頓時感動莫名,想他三人本是萍水相逢,又非師出同門,並無甚感情可言,可他黃浩軒卻是一副真切的關心模樣,心中立刻揚起一絲異樣。
申文志面目含羞,沖著黃浩軒拋出一個媚眼兒,膩聲道︰「奴家多謝黃大哥關心~待那老魔授首,奴家作東,請黃大哥務必賞臉哦~」
黃浩軒並未答話,只是沖著申文志擺了擺手,轉身當先凌空朝東北方飛去。
申文志見黃浩軒已走,頗感沒趣,看了不愛吭聲的破命一眼,咂咂嘴,也祭出飛劍,向東南自行找尋那陣眼去了。
破命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見周圍低階修士都在遙遙觀望,但各自有著忌諱,不敢近前,破命也不管那麼許多,大戰將臨,這些修士死了便死了,也不必通知他們離開。
隨即又看向地上的飛劍法寶,心中一動,大手一揮便向飛劍拿去。
剛要踫到飛劍,突然「 喇」一聲從飛劍劍身上傳來,破命忙將伸出的手收了回來,心道︰這永平真人果然有幾分門道!遂舍劍不顧,自往西邊兒去了。
他三人走後,周圍還有十余修士,這才慢慢接近,聚在這柄劍旁,幾人試了幾下,都被飛劍灼傷,更有一人強行催動功力,打向飛劍,卻遭到了更加猛烈的反攻,差點兒把命也給丟了。
他們不知道這三人與永平的勾當,只因適才的一切都被金丹期的黃浩軒提前施了障眼法,這結界中聲音傳不出去,外人也看不進來。
幾番嘗試,叫這些修士垂頭喪氣,眼看著嘴邊兒的肥肉,卻吃不著,也就作罷,各自打了個稽首,分道揚鑣,各奔東西了。
眾人一走,四下里終是重歸寂靜,只余下殘破的城池默默哭泣,滿地的焦土已了無生氣,映著已經被燒干的龜裂開的大地,仿佛在無聲訴說著它的無助與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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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國的雨,向來沒有變過冰冷的堅硬的燦爛的雪花。博識的人們覺得他單調的緊,不足以論之。南方的雪,可是滋潤美艷之至了;那是還在隱約著的青春的消息,是極壯健的處子的皮膚。雪野中有血紅的寶珠山茶,白中隱青的單瓣梅花,深黃的磬口的蠟梅花;雪下面還有冷綠的雜草。
但是,中仙之北,極寒之地,當雪花在紛飛之後,卻永遠如粉,如沙,他們決不粘連,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這樣。
屋上的雪是永遠消化不掉的,因為在這深刻的嚴冬中,任他艷陽高照,也是打不掉這抹銀白的。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彌漫天空,使天地一起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就這般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閻蔓的孩子們呵著凍得通紅,象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個一齊來在「塢堡」外歡快的堆著一尊「閻勇靈神」,你拍一下,我捏一把,全然都是幸福模樣。
「塢堡」,便是閻蔓民族賴以居住的房室,從外面看來,就猶如一個蒸籠,矮矮的舉架,使得閻蔓人進屋都要弓著身子,據說,這樣可以積存下那有數的溫度,在這寒冷的北國之夜睡上甜甜的一覺。
「閻勇靈神」,是閻蔓人的信仰,是他們的天父,守護神,靈魂的寄托,心靈的依靠。傳說,是閻勇靈神教會閻蔓人畜牧,叫他們在冬天還可以吃上熱騰騰的肥肉,亦是閻勇靈神教會閻蔓人耕種,使他們在春日得以播種未來。
一個孩子哭了起來,因為不成功,也許是閻勇靈神的頭做的大了些,也許是別的什麼,總之,這靈神雖然不過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終是分不清是茶壺還是靈神了,然而很潔白,很明艷,以自身的滋潤相粘結,整個地閃閃地生光。
塢堡的簾帳打開了,從里面步出一個大漢,這漢子陡一出來,因為塢堡過矮而備受壓迫的脊柱猛的標版直挺,立了起來,他走到哭鼻子的閻蔓孩童身邊,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呵斥道︰「閻蔓人,眼淚不輕落,我們該像那頑石,任他雨打風吹去,我自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