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道本 第九十三章 免戰金牌

作者 ︰ 沉重面包臉

且說譚笑雷命先鋒大將張全前去打頭陣,張全得令出了大營,上得馬來,帶上軍士五百,直沖到閻蔓軍營外二里處下馬,擺成一排,另著人上前叫門請戰。

閻蔓探馬忙報入中軍,言︰「秉大王,有將搦戰!」

項卓宸與陳子龍二人早已回轉大塢堡,項卓宸聞得此言,環顧一圈開口道︰「哪個去首陣走上一遭?」

閻蔓先鋒大將韓愈正要起身,卻另有一將先了一步,也不答話,只是沖著項卓宸行了一禮,轉身便出了大塢堡,上馬離營,直奔那張全而去。

想此人性如烈火,乃是項卓宸手下得力大將卞藏,只因之前听得那陳軍師陳子龍之言,心中頗有不服,直打起頭陣來。

那卞藏提起了鑌鐵長槍,腰挎寶銅硬弓,馬上拴著一條流星錘,領軍士千名,沖到陣前,列成一趟,一手擎槍,遙指張全道︰「汝是何人,報上名來!」

張全圓臉圓身,四肢發達,渾身結實,手持長斧座下亦是駿馬矯健,不然恐還駝不起如此重負。

那張全「哇呀呀」一陣亂嚎︰「正是你家張全爺爺!某奉詔征討反叛。今爾主無故背德,擁兵自立,助惡成害,膽敢進取天朝,藐視天威。天兵到日,尚不引頸受戮,乃敢拒敵大兵!快早通名來,速投斧下!」

那卞藏一听著了火,猛地一夾馬月復,馬兒吃痛,立時沖著張全狂奔而來,卞藏在馬上大叫道︰「張全是誰,沒听說過,無名小將!你大興倒行逆施,天命不歸,還有何面目稱王稱霸?今日便饒你狗命,速叫我那譚笑雷孫兒出來,讓我戳上一槍,那便罷了!」

張全听得對面姓卞的將領膽敢辱及自家將軍,厲聲罵道︰「賊子竟敢欺吾?!」縱馬揮斧,直迎卞藏而來。

二將馬速極快,不片刻便戰至一處,那張全力大,一斧直取卞藏面門,幾欲將其劈作兩半,那卞藏亦不是省油的燈,忙搖槍急架相還,二馬相交,槍斧並舉,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二將戰有三十余合,未分勝敗。那卞藏雖是閻蔓人,卻有家傳槍法,神妙非凡,演習精奇,渾身罩定,毫無滲漏,能做得項卓宸帳下一將,足見其能耐。

那張全見卞藏招式精妙,一時也攻不進去,只賣了個破綻,叫卞藏一槍戳中腳背,鮮血立時潺潺流出,他又大叫一聲,撥馬便回。

卞藏見自己一擊成功,信以為真,便當他張全無力再戰,連忙猛拍馬臀,長槍急申,用力向前一送,那長槍與卞藏臂膀合二為一,竟而幾欲戳中張全背心。

正這時,張全身子猛地一矮,長槍緊貼後背戳了個空,張全膝蓋使力,嵌進了座下寶馬的兩肋,雙臂猛拉韁繩,那馬乍一吃力,猛然雙蹄躍起,馬身整個立了起來。

張全一手持斧,一手環在後背,用手臂與後背的力量將卞藏手中長槍死死鉗住,借著一馬之力愣是將那長槍從卞藏手中奪了過來。

再撥馬韁,那馬兒竟原地雙腿調轉馬頭,雙蹄沖著仍就沖勁兒十足的卞藏踏了下去。

卞藏見勢不妙,又失手中家伙,哪里還敢再戰,一個機靈翻身下馬,正欲逃走,忽覺頸間一涼,頭顱高高飛起,只眼中看見一具無頭尸體立在自己馬旁,那衣甲甚是熟悉,正是往日自己心愛的戰袍,再過一瞬,兩眼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閻蔓千人隊伍見得自家大將被殺,慌不擇路,連忙往回奔去。

張全催馬行了兩步,彎腰下馬,一手抄起卞藏人頭,再一閃身已是復歸寶馬背上,動作一氣呵成,無有滯澀,只見他得意的「哈哈哈」大笑三聲,高聲叫道︰「賊虯已入我手,眾將士隨我沖殺一陣!」

那五十名大興鎮北軍士士氣高漲,立刻隨著張全掩殺一陣,直殺去六百余人,到得閻蔓轅門口,被一通亂箭射回,這才掌鼓歸營,往譚笑雷處討功去也。

閻蔓塢堡之中聞得營外一陣騷亂,便知戰事已了,卻不知誰勝誰負,忽而帳廉一掀,進得一個軍士,滿面血污,直報曰︰「卞將軍一時失手,已被敵將所殺。」

那項卓宸聞言,出人意料的未有生氣,只打眼掃了身邊的陳子龍一下。

陳子龍早知項卓宸所想,直出言道︰「那鎮北軍來勢洶洶,我等可暫避鋒芒,待其疲憊勢衰,再與其討戰不遲。」

陳子龍出言之前,那先鋒大將韓愈還要說話,但見自己一向信服的軍師發話,立時如哽在喉,將討戰之語咽了下去。

眾將本不服陳子龍,皆看向項卓宸,等著項卓宸發話,沒想到項卓宸聞言大點其頭,說道︰「傳我將令,命三軍高掛免戰牌,不許私自出營搦戰,如有不從者,軍法處置,立斬不赦!」

再說那張全得勝歸來,鎮北軍陡然間氣勢高漲,譚笑雷對張全大加夸贊,將其軍功記下,來日見得聖上再為其討賞。

譚笑雷看了看天色,見時辰尚早,又出言道︰「哪位將軍還欲一戰?自去營前叫陣。」

那齊淮桓見張全美滋滋的德性,一時手癢難耐,站出列來,雙手抱拳道︰「末將願往。」

譚笑雷撫掌大笑曰︰「多加小心,本將軍在此為你接風!」

齊淮桓得令出戰,率兵七百到得陣前,正欲派人搦戰,未成想遙遙看去,那轅門之上已高掛木牌,木牌上頭刻著兩個大字︰免戰!

齊淮桓心中氣堵︰怎的輪到了自己,對方便掛上了免戰牌了?

齊淮桓手持長戟,戟指閻蔓轅門大罵開聲︰「爾等閻蔓狗,縮頭烏龜不敢出來了嗎?」

……

「哼哼,是不是見了我大興天威,不敢應戰了?」

……

如此這般,無論他齊淮桓如何叫罵,上至閻蔓祖宗,下至未出世的子孫,一應俱全,全部照顧了個遍,他閻蔓眾將士卻也悄無聲息,只呆在營中,任他怎麼侮辱,也不露面。誰叫他們已得了死命令,是一時榮辱要緊,還是身家性命重要,想必他們心中都是清楚的。

齊淮桓罵了一陣,心中不順,復而上得馬來,大吼一聲︰「眾將士,隨我沖殺一陣!」

眾軍士領命跟著齊淮桓殺至了轅門口,那閻蔓營中早有弓弩手在柵欄後嚴陣以待,見得齊淮桓入了射程,守將立喝一聲︰「放!」

千萬支箭高頭齊飛,「唰唰」聲不斷,直朝齊淮桓射來。

那齊淮桓左支右拙,見勢不妙,趕忙撥轉馬頭,喊了一聲︰「撤!」灰溜溜的引軍而回,到得五里之地,回頭再看,那閻蔓軍士真如免戰二字一般,竟沒有一人追殺出來。

齊淮桓心中一陣氣餒,只得下了馬來,接著罵了起來。

罵了足有半柱香的時辰,齊淮桓覺得累了,便轉首對著身後七百余人恨恨道︰「他媽的,竟然這般晦氣,你們听好了,便在此處接著給某狠狠的罵!」

剛開始,那些軍士多半罵的不夠順暢,可罵著罵著,罵出了勁頭兒來,真是越罵越起勁兒,越罵越開心,想往日在朝中哪里有如此機會,一群人明明站在自己眼前,挨著自己的謾罵,卻不敢吭聲兒,不來反抗的呢?

齊淮桓引軍足足罵了約莫一個時辰,這才回轉大營,報得譚笑雷道︰「秉將軍,那閻蔓狗賊已掛起了免戰牌,無論末將如何謾罵,也是不開轅門!」

譚笑雷一听,忙向左右問計曰︰「這卻奇怪,想他閻蔓來勢洶洶,不二日便已侵佔我柳州大半城池,如今我軍已來,于黃沙河畔與其對峙,他閻蔓補給那般困難,卻不思急進,反而閉門不出,何故如此啊?難不成,他閻蔓狗賊另有詭計麼?」

這左右之人無不是軍中大將,那老將軍馮習輝聞言出列道︰「秉將軍,此番閻蔓一反常態,的確不可不防,可加令嚴郎,朱曉,龍祀海,孫威以及各處守備嚴守關隘,莫要放敵人入瓊州。另每日著將領前去罵陣,想某早年曾多次與閻蔓交戰,他閻蔓之人多勇武而少謀劃,不過萬事有因,如此態勢卻要好好斟酌一番,休要中了敵人的詭計才是。」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麼?」譚笑雷沖著馮習輝點點頭,又轉而看向帳內諸人。見諸人皆同意此言,便開口道︰「既如此,便按馮老將軍之言,每日派人前去搦戰,要求其放我國師歸來。另著人書信于各處守將,謹防閻蔓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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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蔓軍轅門之上,免戰牌高掛已有五日之久。

這一天,又輪到他齊淮桓前來罵陣,只見這伙兒人由那齊淮桓領著,也不帶甲,只光著膀子,拎著酒壇大大咧咧往那閻蔓營前一栽歪,那齊淮桓每罵上幾句,便要喝上一口酒,那德性叫人看來真真兒十分惹人生氣。

他齊淮桓嗚嗚哇哇直罵了半個時辰,酒也喝的有些醉了,隱約間忽覺有人在喚他,他搖搖晃晃站起了身,回頭看來,那人正是譚笑雷譚鎮北的傳話官。

那傳話官到得齊淮桓面前,抱拳一禮道︰「奉譚將軍之命,特來請齊都尉回營。」

齊淮桓听來一陣納悶兒道︰「哦?譚將軍喊我回去麼?可曾言及有何要事?」

傳話官回道︰「下官不知,不過听得有人說起,我鎮北軍要調去京畿,以助瓊州軍拱衛京城,好似那接替我們與閻蔓作戰的,是西部二州的統帥,鎮西大將軍何馳平那老不死。」

齊淮桓听罷猛地一跺腳,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寨門緊閉的閻蔓大營,咬牙道︰「真他媽晦氣!」扭頭領兵回營不綴。

與此同時,那閻蔓軍中亦有一綠衫文士沖著身旁之人拱手道︰「果不出大王所料,那鎮北軍要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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