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葉茂的家門口,他的「母親」鈴木悠正和他的「父親」木村拓哉道別,而葉茂也由母親牽著站在一旁。這樣,雖然葉茂是個「痴呆」不會說話,但起碼也算有個告別的形式了。
太陽還只從東邊露出點臉,散發一點柔和的白光,家門前的小河流水潺潺,家後的一片樹林里鳥鳴啾啾,輕快活潑。
這種景色在木葉村可見不到。作為木葉忍者,葉茂的父母並非是居住在木葉村里,而是在村外眾多的小聚落之一定居。木葉忍者沒有居住在木葉,雖然少見,卻也並非沒有,其實像葉茂前世動漫中佩恩六道前往木葉時,在外作為哨兵的幾個忍者也是居住在外的形式之一。
幫木村拓哉整了整衣服,肚子已經越來越大的鈴木悠臉上充滿憂色,叮囑道︰「拓哉,這次任務有點棘手,你可一定要小心,就算……就算在危險時刻放棄任務也行啊。我們的第二個孩子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安全的回來。」
是的,算來鈴木悠也差不多是懷胎十月了,不出意外的話孩子短期內就會出生。至于這第二胎是不是因為木村拓哉二人對葉茂失望,從而要擁有一個健康正常的孩子就不得而知,葉茂也一概懶得想這種與他無關的事。
「身為木葉忍者,怎麼能夠輕易放棄任務呢!」木村拓哉有點生氣地道,不過馬上臉色又轉柔和,道「放心吧,悠,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相信我。」
鈴木悠雖然仍放不下心中的擔憂,但受到安慰,終究也放輕松了一點。她右手牽著葉茂,左手輕輕地撫模著自己那孕育著孩子的肚子,臉上滿是溫暖的母性光輝,輕聲道︰「寶寶,跟爸爸說再見。」
木村拓哉見此也是望著鈴木悠的肚子,似乎看見了自己第二個孩子,慈和的一笑,接著又對著葉茂笑了笑,然後就轉身一個跳躍,快速地消失了,只剩下鈴木悠和葉茂母子倆眺望著他離去的方向。
「啊——啊……」深夜,葉茂的家里傳出鈴木悠因無法忍受的劇痛而呼出的叫聲,听見「母親」的痛呼,五年來一直對所有事的漠不關心的葉茂不知為何內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干脆利落地從自己的床上跳下,直往父母的臥室跑去。
「 」的一聲,臥室門被葉茂半推半撞地打開,只見鈴木悠側臥在床上,眉頭眼楮鼻子皺在一起,緊咬著下嘴唇,滿臉是汗,不時隨著劇痛發出痛呼聲。
葉茂三步並作一步地趕到鈴木悠的床前,這時自己也不知為何極度的焦急的他很想開口說話詢問「母親」怎麼樣,卻因多年從未開口竟已完全喪失了說話這項本領,話出喉嚨,只變作「 」的幾聲。
見此,劇痛中的鈴木悠竟似一下忘了疼痛,心中爆發出巨大的驚喜︰自己的孩子明自從摔了頭部醒來後,五年間半句聲也未曾發過,任何有意義的表情、動作都從未出現在他身上。這種情況,只怕用痴呆也已難以解釋,他身上沉沉的暮氣更是讓人害怕,除了作為父母的自己與拓哉,旁人排斥明也的確是正常之事。而現在,他臉上竟露出憂慮的神色,也因焦急的心情而發出了聲音,這怎能不讓鈴木悠感到欣慰與驚喜。
一瞬間,肚子的劇痛都似被這喜悅給沖去了。
但是這也只是一時,一波劇痛襲來又讓鈴木悠痛呼一聲。
「 …… !」葉茂更加焦急了,臉上的神色也愈顯慌張,他現在很想問「母親」該怎麼辦。
鈴木悠也知道自己情況不妙,這時木村拓哉在三天前就已因任務離去,而現在自己肚子里的動靜只怕是孩子馬上就要出生,而這比預計整整早了半個月!所以,負責接生的穩婆也沒有趕來,家中只有無法行動的自己與一個痴呆的兒子,情況糟糕無比。
還好,似乎是因為自己情況緊急,自己的孩子明也突然清醒了一點,長期作為忍者的素質讓鈴木悠冷靜下來,她忍著痛對葉茂道︰「明,你現在馬上往東——也就是小河流動的方向跑,然後你會到一個人很多的地方,到了那里,你就沿街跑到一棟紅色的房子前喊人來,好嗎?」
劇痛之際,鈴木悠心思仍然縝密,不忘葉茂是個痴呆的「事實」,盡量用淺顯的話吩咐他。
聞言,葉茂趕緊點頭,然後馬上轉身跑了出去。
見孩子竟然能听懂自己的話,鈴木悠更加欣慰了,畢竟這可是因為擔心她,「明」才突然清醒的啊。
順著河流,跑在夜間的林地,葉茂可沒有他「母親」那樣高興的心情。急速的奔跑間,葉茂腦中回憶起和今世父母的一幕幕畫面︰剛清醒過來,躺在床上時父母的焦急與無微不至的關切照顧;發現自己痴呆後,父母無比耐心地誘導,期望讓自己「恢復正常」;覺得自己痴呆的事實無法改變後,父母的悲痛與仍然體貼無比的愛護……還有每次自己「被欺負」,父母給自己的撐腰、護短!他突然覺得自己五年的麻木頹唐是一種罪惡,而自己就是全世界最愚蠢、最殘忍、最廢物的狗屎!
「啊——!!」葉茂迎風疾奔,發出今世第一聲大叫!
「媽,我一定不會讓你死,你要撐住,你要撐住!我馬上就喊人來!」葉茂心底狂呼,眼中已經溢出熱淚,此時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已認同鈴木悠是他的母親了。
「啊,啊!啊!」並非痴呆的葉茂自然知道穩婆的住處在哪里,他跑到離家幾里的小村落,來到其紅色的房屋前,猛拍大門,口中發出此時只會的「啊」聲。
「來了來了!」以穩婆為職業,里面的人並沒有因為被半夜吵醒而怒罵,快速地從里面走出,打開家門,卻見是遠近聞名的痴呆木村明一臉淚痕與焦急在門外。
看著面前的中年女子,葉茂知道自己找對人了——他曾在家里見過父母與眼前這位婦女交談接生的事,所以這名叫做高橋美子的婦女應該正是他和母親此時最需要的人。
「 ,啊…啊!」葉茂很想說出清楚的話,卻無奈五年的閉口確實讓他不再有說話這項常人的功能,只能發出含混聲。
不過這並不妨礙高橋美子明白他的意思。深夜急來與種種葉茂的異常表現都讓高橋美子基本猜到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反倒若是葉茂能說清楚話了會讓她驚訝而呆住片刻。所以,她從家中取出了醫療箱後立馬就向附近唯一的忍者家庭跑去。
見狀,葉茂自然也是緊隨其後,急切地想回到母親身旁。
火影世界中的人們身體素質都非同尋常,幾里的路程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多大的負擔,十多分鐘後葉茂二人就趕到了坐落在小河前的家中。
趕進家門,鈴木悠已經痛得全身癱軟在床上,見葉茂與高橋美子一同回來,鈴木悠也松了一口氣。畢竟,她仍然擔心自己這個痴呆了五年的兒子能不能辦好這件事啊。
葉茂見到鈴木悠的模樣,既是心痛又是放松,起碼母親應該還沒有生命危險,這足讓他長出一口氣。
而高橋美子則馬上端來熱水並做起相應的準備。本來像端熱水這種事都可喊孕婦的家屬幫忙,而作為接生的穩婆她則應著手更重要的工作,但考慮到明的痴呆,自然是排除了這種可能。同時,她還示意明出去——這倒是常事,並非是擔心明又痴呆會出亂子。
葉茂乖乖地來到屋外,今夜的事突然讓五年來消沉頹廢的他開始轉變︰過去的已經過去,雖然那確實是讓人難以割舍的感情與回憶,但自己的確已無法再改變,又能怎樣呢?而現在,自己有著一個家庭,有著同樣關心自己的父母,難道要徒自讓他們為自己操勞、傷心?
葉茂呆呆地望著夜空中的圓月,思緒飄得很遠……
突然,他看見一道人影,而那似乎是他的父親——木村拓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