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動身,經過上忍考核又和三代、旗木大正說了不短時間的話,時間已經悄然來到正午。暌別五年後第一次正式拜訪旗木家,名在說完自己想表述的最重要的信息後,沒有立馬就動身去見卡卡西,而是接受旗木大正的挽留一同和老人用過午餐,又聊了很久才告辭離開。
他沒有讓旗木大正和自己一起去看前任家主的兒子,因為這件事並不是特別重要,犯不著再讓老人陪著自己。畢竟,旗木大正現在也是真的老了,只是在當下家族情況並不樂觀的時候才不得不挺身而出而已,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早就從大主事的位置退下了。
白牙死去,大主事也是年事已高,原本迅速崛起的旗木家此刻頗有些風雨飄搖的感覺,每次想到此處,名也不由心下暗嘆,只希望自己真能幫上旗木家,起碼讓旗木大正輕松一點——他可的確有些擔心旗木大正的身體,實在是怕看到旗木大正太過操勞最後把自己已經老邁的身體弄垮。
從三代那里得知白牙離世的消息之後,心中就壓上一層陰雲的名在旗木翔的引領下,最終來到了旗木朔茂生前居住的房屋,也是現在卡卡西所在的地方。
「咚咚咚咚……」
還沒進門,名就听到了一陣陣輕微的急促聲音,極有質感,像是什麼東西打在了木頭上面。
「卡卡西少爺,木葉獠牙前來拜訪。」來到屋前,一直略微領先名半步的旗木翔搶走了兩步,站在門外,恭敬地向里面通報道。
「……咚咚!」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過了一小會兒,門打開了。門內,一個男孩頓在那兒。
男孩不到名的胸部,大概還只有十來歲的樣子。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緊身衣,特別的是這衣服不僅將脖子包住,就連口鼻都遮蓋了,像是戴上了口罩,在他的背上,有一根「圓筒」被直直的緊綁著,名知道那里面插著的是白牙的短刀。而男孩身上最惹人注意的是他的一頭銀發,跟昔日白牙一模一樣。此刻,這一頭銀發被汗水打濕,額前的頭發糾成一綹一綹,顯示出男孩剛才必然有過激烈的運動。
此時,這個十歲的孩子硬邦邦的站在那里,眼神漠然的看著門外的名兩人,一語不發。
見狀,旗木翔微微頭疼,不過,他面上神色還是絲毫未變,對男孩道︰「卡卡西少爺,您看是不是先……」
不錯,此時名面前的這個銀發男孩正是卡卡西。他打開門後便沒有表示,讓旗木翔不得不開口準備打圓場,可誰知旗木翔話說一半他就插進來了,語氣平淡地說道︰「進來吧。」
簡單的三個字,一下將旗木翔噎住,讓他下半句話說不出口了。
名微微皺眉,顯然是對卡卡西這番表現有些不滿——他發現了卡卡西剛才開門卻沒有馬上說話的原因,那就是這小子一上來就直接打量起了自己,直將自己上下掃視了一道後才說話。對于卡卡西這種不太禮貌的行為,名還不是特別介意,但對他完全沒有顧及到旗木翔感受的做法,名卻是有些反感。
不管怎麼說,旗木翔也是大主事的手下,對家族忠心耿耿,卡卡西如此做法別說是對他,便是對一般人也是有些不像話。
不過,名雖然心下不快,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自己不是卡卡西的親長,沒有這種身份,即便說是和旗木家很近,但終究隔了一層,不方便對其說教。
既然卡卡西已經開了口,名便可以進去了,而旗木翔則是完成了帶名過來的任務,沒有必要再進去,告辭離開了。
「有什麼事嗎?」走進屋內,卡卡西沒有招呼名這個客人,卻是自己直接繼續向里頭走去,同時問道。
「這可不是待客之道。」名回應了卡卡西一句。不過雖是這麼說,但他沒有真的要和卡卡西抬杠的意思,他跟著卡卡西繼續走著,轉而說道︰「你在修煉?投擲。」
這回,卡卡西倒是回頭看了名一下,然後轉頭前行,道︰「沒錯。」
卡卡西回答得很平靜,但是內心卻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他之前對名的「審視」,便是想看和那家伙並列為木葉雙牙的名究竟如何——雖說實際上五年前他也曾見過名,但那時他畢竟還很幼小,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又遭遇大變,已是不怎麼記得了。況且,便是記憶清晰,只怕當時的他對名的實力各方面也沒什麼概念——以他的現在的水準,單單是簡單的觀察是看不出什麼的,不過剛才名一語道破他的訓練,倒是真讓他有點吃驚。
要知道他練習忍具投擲的地方也不近——這個宅子很大,由門口到他訓練的後院起碼有十數米,中間還有房間、牆壁等的阻隔,而名還能站在門外听到里面的聲音並且判斷出他在干什麼,的確讓他一點小小的驚訝,暗道名還是有點本事。
名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那讓卡卡西驚訝的小事對他來說還真的很簡單。忍者敏銳的听覺加上見聞色的感知,足夠讓名清楚的知道卡卡西是在里頭練習忍具投擲,而那很有質感的聲音便是忍具命中木樁發出的響聲了。
走了一小會兒,穿過幾道木門和房間,名跟著卡卡西來到了他訓練的地方——和名以前一樣,就是家中的小院,不過是卡卡西這里的空間更大,有諸如木樁這種提供修煉的東西罷了。
「有個問題本來我並不是很想問,但是見到你這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說。因為,我感覺這是原因所在。」來到這里,卡卡西便沒有理會名了,兀自開始了自己的練習,看到他這種行為,名開口道︰「你是怎麼看你父親的?」
「咚!」急促有力的擊樁聲突然停了下來,那最後一聲尤為清晰,震顫悠長。卡卡西將那支苦無擲出停下後,幾秒無聲,最後沉聲道︰「別在我面前提那個人!」
名眼楮一眯,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微微波動,又開始有點煩躁起來——他從早上听到那不好的消息起,心情就相當惡劣,像是頭頂壓著一層陰雲,很是煩悶,這種狀態直到方才和旗木大正聊了好幾個小時後才略微好轉,變得輕松了一點,但是,此刻卡卡西的言行卻讓他無法再繼續平靜。
「那我先來說說我的想法吧,這也是我跟大正大主事說過的原話。」名坐在連接房屋和小院土地的木階上,說道「不管怎樣,朔茂前輩都是無可置疑的英雄!」
聞言,卡卡西渾身一震。顯然,他沒有想到名會說這樣的話,在所有人都唾罵木葉白牙的時候,說這種甚至都讓人無法相信的話!
「撲…」一聲輕響,一支插在木樁上的苦無墜落下來,掉在了地上。卡卡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只是,他給自己的心包上的那層堅殼似乎也隨著那只掉落的苦無有了一點裂開、剝落。
「別說笑了。」但最後,他還是用「理智」控制住了自己。那個人已經用他那無比徹底的失敗說明了一切,自己還亂想什麼呢?
「在忍者的世界里,不能遵守規矩的人,只是人渣罷了。那種人,能有什麼資格被當做英雄?」重新將手中的苦無握緊,卡卡西轉過身來,一臉漠然的看著名。他那雙眼楮中有掙扎,卻也矛盾般的有著對自己這個最終選擇的堅定、對名的「愚蠢」想法的鄙夷。
「人渣?你說朔茂前輩、你說你父親只能算是人渣?」一道暴虐的殺氣猛地發出,但轉瞬即逝,被名壓抑下去,可胸中的怒氣卻是難以平復!
卡卡西一陣沉默,但在無聲了半晌後,他竟還是目光直視著名,肯定的說道︰「不錯。破壞規則的人,就是人渣!」
「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的話,那麼你絕對是很好的達成了目標——現在這個狀態我無法再跟你多說了,但有些話我必須得跟你講明……」一直壓著自己的負面情緒,但被卡卡西這種完全沒有經過自己理性思考和判斷的認知一激,名差點就要爆發。
不錯,他也知道就算卡卡西還沒想清楚這一切他也沒什麼理由和資格沖卡卡西發火,但是一直被自責、愧疚、煩悶等情緒壓在心頭的名卻也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了。
名從木階上站起身來,他的雙眼,算不上冰寒但著實讓卡卡西有點發毛︰「朔茂前輩是我尊敬的人。他的實力忍界頂尖,在戰爭中為木葉殺敵無數,不知立下多少戰功,在戰斗中根本就沒有敵手。」
「而你,不過是區區一個中忍罷了。我可以告訴你,在戰場上,像你這樣的角色,沒有一千,我也殺了八百!甚至我跟你明說,那就是殺這樣的家伙我都不認為有多大價值!」
「知道了嗎?這就是你和朔茂前輩的差距。你,根本沒有資格來評判朔茂前輩,也不要認為,你是他的兒子便能肆意詆毀他!」
「好好想想吧——自己去仔細想而不是听別人怎麼說就怎麼認為。再仔細想想你的父親!」
說完,名不再停留,直接轉身離開,只留下被震住在原地的卡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