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日,他們沿著沙漠的邊緣向西行走,這樣比較容易找到水草,又不至時時遇到羌胡的游騎之中。一路上,少不了會踫到羌人的游騎,卻也看到了不少胡人的生活,並不單單只有凶殘與嗜殺,也有屬于他們的親情與愛護。所以按皇甫堅壽的意思,如能不出手,那就盡量不要出手,即便是胡人,他的家中也勢必有妻兒要等著他們回去。只有到避無可避的時候,皇甫堅壽才會搶著出手,免得袁瑛殺人滅口。
袁瑛心下明白,不願太拂他的心意,也樂的安逸,所以就听了他的建議,只讓他做個好人,畢竟殺人怎麼說也不會是一件好的事情。
這一路行來,每到夜深,大半是皇甫堅壽放哨,為的是讓袁瑛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上。這雖然只是個細節,卻讓袁瑛深切的感受到對方的關愛,因為他不欠她的。只是這份關愛,卻讓袁瑛覺得自己有些受之有愧,常常也是睡不好覺。只有他吹起那些不知名卻很好听很好听的曲子的時候,她才能慢慢入睡。
這畫面好像一幅畫——在漫天星月下,男子看著熟睡的女子,然後用樂曲表達著自己深藏的情愫,只有那一彎明月,只有那點點繁星听著他的傾述,然後將所有的溫柔全部蓋在女子的身上,柔柔的……
可這樣的畫面並不多,更多的是漸漸荒蕪得沙漠,以及襲來的疲憊。
兩個人已經在這片沙漠中行走了五六日,天天趕路,沙漠夜間寒冷,即便有毛毯御寒,可那冷風總是找著縫隙死命的往里面鑽進去。
看著因為休息不好而疲憊的袁瑛,皇甫堅壽覺得自己很是過意不去,雖然這是她自己要做的事情。這天黑的也快,沉沉的就暗了下來。皇甫堅壽心中一急,正眺望遠處,恰好看到一處白頂,應是有人放牧,便引著袁瑛前往。
這是一家三口,父母跟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兩個人听到馬嘶聲,閃出帳來,見是年輕人,也沒有那種暴虐之氣,反而長得極為的俊美,當下問道︰「兩位客人是要借宿嗎?」
皇甫堅壽一愣,正不知如何回答,袁瑛已經用胡人的語言回答︰「我們倆不熟悉這邊的地形,還經歷了一場風暴,這會走來卻是迷了路,加上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剛好看見你們的帳篷,所以想能不能在你們這借個地方休息一下,如果有些肉食的話就更好了。當然,我們會付錢的,絕不會白吃白喝。」
那夫妻倆看皇甫堅壽與袁瑛身上果然是殘破的很,面上也是疲憊,這個時候還能彬彬有禮的商量,顯然不會是歹人,所以也放下警惕。那男人已經笑顏道︰「兩位客人從遠方來,能夠在這里住上一晚,使我們的榮幸,別說錢不錢的,反倒是辱了我們草原人的熱情。」
女人只是笑著,很快就鑽入帳篷里,看來是要準備準備。
那小女孩躲在男人的身後,露出大半個腦袋,閃著一雙烏黑的大眼楮,不住的打量著他們,顯得怯怯的,大概是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皇甫堅壽見這小女孩甚是可愛,不免起了玩性,忽做了個鬼臉,逗得那女孩發出一串鈴鐺般的笑聲。
「把馬寄在那邊,快進來,我們也正好要吃飯。」
「多謝了……」
二人將馬匹捆好,隨著那男人進入帳篷,頓時一股熱浪襲來,吹得人十分舒服。空氣中夾雜著油香味,女乃味,肉味,似乎全世界最好的味道都聚集在這里了。按理說這樣的味道,袁瑛肯定受不了。可這段路程走下來,她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只聞著那肉湯香味,就足夠讓她覺得這里就是草原最美的地方。
這一家草原人很是好客,為了招待他們倆,那女人把最肥美的羊腿分了出來。而他們自己只是吃著一些羊骨頭湯和碎肉。這里用食,都靠小刀割劃,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加上那烤羊腿實在是口感十足,便是袁瑛也飽飽的吃了個夠。最可愛的就是那小女孩,吃著吃著就靠到了皇甫堅壽的身邊,然後端起自己那個小小的木碗,學著她父親的樣子,敬了一杯女乃酒。帳篷里的氣氛太好,就是外面的風刮得作響,只是這絲毫不妨礙他們的性子。因為皇甫堅壽不太會說胡人話,所以大多是袁瑛代勞,而他樂的清閑,只與那小女孩逗樂。
吃了好一會,這頓美餐才是用畢。帳篷雖然不大,倒也足夠五個人睡了。只是尷尬了皇甫堅壽,因為空間的原因,他只能與袁瑛緊挨著睡。那女子氣味好像比剛才的肉香還要來的誘人,引得他渾身熱,汗也不自覺的出來,在衣服里面粘粘的,很不舒服。
倒是袁瑛,不一會兒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想來是這些日子真的走累了,這會也沒有多想就這麼睡過去了。皇甫堅壽暗暗責罵自己幾聲,調息一下,閉上眼楮。也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好不容易入睡,卻听得外面風聲中夾帶著幾聲馬嘶。因怕他們的馬兒出事,皇甫堅壽想要起身看看。
那主人家也起來了,看到皇甫堅壽,笑笑說了幾句後,便起身出去。大概是不放心,那女人也起來披上衣服,隨著她的丈夫一同出去。
「要出去嗎?」
突然從身邊傳來聲音,原來是袁瑛也醒了,這會詢問著他。皇甫堅壽還不及做出反應,就听到外面突然吵雜起來,緊接著就是兩聲慘叫聲。他頓時大急,就要沖出帳篷,迎面閃來了一人,卻不是那主人家。那人臉上還帶著斑斑血跡,在火光下顯得極為的猙獰,一見帳篷里還有一個男子,一愣之後便就不問緣由的舉刀砍向皇甫堅壽。
他快,皇甫堅壽更快。不等那刀落下,他的腳已經狠狠的踢中那人的要害處,將其一腳踢了出去。緊接著,皇甫堅壽也沖了出去,卻見那主人兩夫妻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了無生機。
「直娘賊,還有人……」當面還有五六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手中也提了刀劍,面貌凶狠,絕不是善類。更令皇甫堅壽憤怒的是里面除了胡人以外,居然還有兩個說著漢語,正在想辦法欲要制服皇甫他們的坐騎。想也明白,看來是他們偶然到此,像這樣的草包,大概是只要劫掠一些肉食罷了,可皇甫他們這兩匹馬兒卻是神駿,頓時動了歹心。這主人家不肯,所以才招致殺身之禍。
伯仁雖非我殺,卻因我而死。皇甫堅壽緊握拳頭,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上了腦袋——這一刻,他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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