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簡雍 第八十七章 秦晉之好

作者 ︰ 雷雨天天雨雷

「簡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呂布三杯飲盡,張邈也斟了一杯酒,奉到簡雍面前,笑道︰「溫侯性急,又是武人出身,一怒就要拔劍殺人,不怕簡先生笑話,其實溫侯那都是在嚇唬人,就是我與公台,溫侯也常拿劍在我二人頭上比劃,說要殺我二人都說了不下千百遍了,哈哈,其實溫侯不過是說說,當不得真,我與公台,也一向不放在心上。」

「孟卓公是厚道人,這一杯酒,我與你飲了!」簡雍點了點頭,舉杯一飲而盡,卻瞄都沒瞄呂布一眼。

呂布哈哈大笑︰「玄德,你是幽州人,某是並州人,我們都是邊地出身,我們並州人就喜歡直來直去的性子,弓箭不離身,其實這天下什麼事也就是弓箭下的道理,徒逞那口舌之辯無益也!」

陳宮在一旁皺了皺眉,劉備也是微微一笑︰「溫侯這是跟胡人打仗的道理。」

「哈哈,是極是極!」呂布大笑,「玄德知我,簡先生,某再敬你一杯,為先生陪不是了,從今往後,某保證再不會在先生面前無禮了!」

「啪!」

不待簡雍說話,張黑子狠狠的一掌扇在幾案上,站了起來︰「呂布,弓箭下的道理是罷,我與你比一比!」

「益德,休得無禮,今日,我不準你再飲酒了!」大耳朵皺眉斥道。

呂布臉上好一陣尷尬,想要答應,又不好答應。

「大哥不必管我!」張黑子怒氣勃發,手指呂布︰「呂布,我哥哥敬你一聲溫侯,你是什麼東西,敢直呼我哥哥字諱,顯擺你那賣父爵不成!」

呂布騰的跳了起來,一張小白臉、嗯,老白臉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張益德,你敢辱我!」

「益德!」

「溫侯!」

大耳朵與張邈陳宮幾乎同時出聲,張飛與呂布俱都怒目圓睜,瞪眼對峙。簡雍抹了抹下巴,丫的,大耳朵敬稱呂布「溫侯」,呂布親熱的直呼大耳朵表字,咋一听好像沒什麼要不是張黑子心細,老子還真就沒想到這截,呂布這王八蛋,老子還以為他是在自來熟套近乎!

不過張黑子這一句「賣父爵」,打臉可打得夠狠,這小子,以前老子怎麼就沒發現他還是個罵人的天才呢?

「益德,溫侯豈有此意?你今日已喝多了,我不準你再飲酒,退下!」大耳朵站了起來,沖張黑子大聲斥道。

張黑子瞪著呂布怒哼一聲,頭也不回徑直出了大帳。

劉備站起身來,與呂布略施一禮,笑道︰「奉先勿怪,他就這臭牛脾氣,我也常罵他,他就是不改,我也拿他沒辦法,敬奉先一杯!」

呂布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朝劉備抱拳︰「使君……」

「奉先,」聞呂布變了稱呼,大耳朵出聲打斷了他,微笑道︰「你我兄弟相稱,如何?」

呂布臉色略略好轉了些,看劉備背後簡雍一眼,簡雍蹺起一只腳踩在馬扎上,抱膝也正拿眼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簡雍身側,是目不斜視,壯如山丘的許褚昂首肅立,呂布當然不認得許褚是何許人,呵呵笑道︰「布亡命之人,豈敢高攀,如玄德不棄,布願投入玄德帳下,為玄德驅虎除豹,略效薄力!」

他雖然說不敢高攀,倒還是又轉回來直呼劉備的表字了。呂布身側,望著張黑子大疾步離去的背影,陳宮臉色微變。

「你要投入我家主公帳下?」簡雍施施然站了起來,瞅了張邈一眼,又瞅了陳宮一眼,朝呂布笑道︰「你說著玩呢還是真心實意的?」

「奉先是天下知名的英雄,備何德何能,敢妄自尊先!」不待呂布說話,大耳朵罷了罷手,他可是知道,簡雍這一開口,必然不教呂布好過,而且這口,不能開。

也是開玩笑的,呂布是什麼人,憑著誅除董卓這份功勞,天子賞呂布奮武將軍,假節,儀比三司,進封溫侯,當年可是與王允共秉朝政的!

反觀大耳朵自己呢,將軍號沒有,官是徐州牧,這還是陶謙臨終前私授的,至今沒有得到朝廷的正式認可,在呂布這個「儀比三司」、也就是班位儀仗比擬三公司空、司徒、太尉的溫侯面前提都提不起來,還收呂布做小弟呢,說出去,你拿朝廷天子往哪邊放了?

簡雍沒這概念,要不怎麼說他讀書少呢,雖然他也意識到了大耳朵名位太低,不利于延攬天下英雄,急需于在天子那邊掛個號,可他終究對這方面沒太多的研究,他的性子也是一向不大在乎這個的。張飛可不同,尤其听著大耳朵一口一個「溫侯」,禮足恭敬,呂布卻大大咧咧的「玄德」「玄德」叫得歡,張飛听得刺耳,就當場發作了。

「玄德,此乃我肺腑之言也!」大耳朵拒絕,呂布卻還當真了,聲音有些激動,「布征戰二十年,往日自命英雄,我殺董卓為他袁家報了仇,敗黑山張燕替袁紹出氣,袁紹要殺我,我呂布逃命亡歸,不敢吭聲,比之玄德你當年不足數千散卒與袁紹周施不避,布一不如也!袁術擅威淮揚,精兵十萬,布目他為英雄,冀引他為奧援,玄德你一戰令他喪膽,布二不如也!玄德坐擁徐、豫,精甲五萬,布亡命窮歸,三千殘兵敗將,妻子哀哀,前程渺渺,是布三不如玄德也!」

「此三不如,布所以願投入玄德帳下,听憑玄德號令,望玄德勿辭!」

說罷,呂布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舉于頭頂。

「奉先,萬萬不可!」劉備疾呼一聲,急離座上前扶住呂布,「奉先,你這是折殺劉備呢!」

「望玄德收留我等!」呂布固執的不肯起來。

他丫丫的,夠可憐!

簡雍冷笑著,拿眼斜看陳宮,卻正撞著陳宮也正拿眼瞧自己,順著眉毛一挑的,陳宮臉色微變,別過頭去。

大耳朵是被吃死了!

簡雍提起他的水缸,仰天灌了一口,卻不防水一時進得太急了,喉嚨里頓時一陣發癢,滿嘴的水溢了出來濕了胸前一大片,不住的大聲咳嗽了起來。

「奉先起來,劉備豈是那見死不救之人!」呂布就是不起來,身後是簡大頭在很沒形象的大聲咳嗽著,大耳朵無奈,溫聲寬慰呂布道。

一旁張邈也溫聲勸道︰「奉先,玄德公寬厚長者也,你快起來,不要教玄德公為難了!」

「不為難,不為難!」

呂布正要起來,再推婉幾句,簡雍不待咳畢,漲紅著一張臉,哈哈大笑,又低頭猛咳了兩聲,站起身來︰「呂將軍,你說要投入我主帳下,那個,怎麼個投入法?」

「憲和?」大耳朵回過頭來,白了簡雍一眼,簡雍卻裝著沒看見,臉上掛笑,走到呂布面前,提著他的那口小缸。

呂布還單膝跪在地上,勉強露出一個笑︰「我還有三千士卒,俱是百戰精銳……」

「奉先不必說了!」大耳朵罷了罷手,打斷了呂布的話,「我劉備不是那趁火打劫之輩,憲和也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這話,以後休也再提!」

簡雍無奈,抹了抹鼻子,總不能在這當口再不給大耳朵面子!

「使君高義!」陳宮作勢,長嘆一聲。

呂布也便站了起來,有些愧色,慨聲道︰「是我呂布想左了,我部何去何從,但憑玄德吩咐,只要有一處棲身足矣!」

劉備拉著呂布的手,又看著張邈、陳宮一眼,笑道︰「今日且在這里住下,你那三千士卒,我已令人送了些糧草軍淄過去,公等勿憂!我與曹孟德還有些糾葛未清,待此間事了,我再與諸公謀個好去處!」

听著劉備沒有當場做出決定,呂布不禁有些失望,陳宮與劉備深施一禮,道︰「使君高義收留,我等感激不盡,宮厚顏,敢為使君大人做一媒人!」

大耳朵一怔,看了簡雍一眼,簡雍提起水缸,又給自己灌了一口。近到身前,呂布等人這才發現,原來簡雍飲了是水並不是酒,不禁各自暗怪,這水有什麼好喝的,這人怎的就灌個不停了?

「呂將軍膝下惟有一女,愛若珍寶,听聞使君大人有一子,不知可曾聘親?」陳宮與大耳朵深施一禮,道。

初听著陳宮要做個「媒人」,大耳朵還在肚子里捉模,給誰做媒呢,這會听著是給自家小子,不禁一怔,笑道︰「我兒還小,聘親還早。」

呂布臉皮微僵,哈哈笑道︰「玄德,你這不是瞧不上我家罷?」

大耳朵連連擺手︰「奉先說笑了,備豈會有這等心思,奉先不棄,我自然求之不得!」

「那我們這親家,是要結定了!」呂布哈哈大笑。

一旁簡雍一陣臉皮發緊,想笑,又笑不出來,張邈笑道︰「公台好沒道理,這等好事,就讓你一個人做了!」

「我也是臨時起意,劉使君寬厚長者,與呂將軍性情交契,兩家正是良配!」陳宮古板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得出來,劉備對接納自己一行人,是出自內心的贊同的,這讓陳宮緊繃的神經這才松了下來。

「這可不行,此等好事,豈能讓你一人專美!」張邈大笑著,不顧胸口依然作痛,「我是不與你爭了,不過,長文?」

陳群雖然是劉備這一方的人,不過他跟張邈交好,張邈又有傷,陳群就在他身邊相陪,他自認自己是去而復歸之人,方才那一幕幕,他都只是靜坐一邊,並不插話言語,這會張邈拉著他,陳群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劉備笑道︰「長文可為男方之媒!」

「正是此意!」張邈大笑道。

「如此,兩家永結秦晉之好,共同努力,掃平曹賊!」呂布大笑道。

「這個,主公?呂將軍?」陳群略有些猶豫。

張邈有些不解,大耳朵亦也有些奇怪,陳群與呂布略施一禮︰「敢問呂將軍,令嬡妙齡幾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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