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發誓,他從來都不知道,動物竟然也可以狡猾成這個樣子的!
在上午的時候,當張知秋將自己的「判斷」說完之後,全部都被嚇的有些臉色慘淡地「風雲小組」成員們一致表示要立即行動,卻是對于張知秋讓大家先休息一下回復體力的意見完全地置若罔聞了。
其實,這個到也不能一味怪怨眾人︰隨著眾人地懈怠,迅疾地壓縮了包圍圈地狼群使得所有的馬匹都極度地不安起來,那些被騎在身上的還好一些,輪休的那一半空騎卻是已經有了要月兌離掌控地跡象了!
不過,張知秋對于這種結果卻是非常地惱火,因為狼群不比其他一些肉食動物,一旦它們決定對某種動物展開獵殺的時候,通常都是會不死不休地予以死纏爛打,連續幾天幾夜地忍饑挨餓都不會放棄。
這樣一來,用以突破這個包圍圈時的爆發力和持久力就是非常重要的了,一旦突圍受阻而力氣又已耗盡的話,所有的人都必將會喪身狼月復!
但是,轉念想想這些人也並非是自己的下屬和朋友,果然是有不听從自己建議的充足理由,張知秋在惱火之余,也就只能是暗自一嘆地自己苦笑著畫圈圈去了,心中也只能是獨自慨嘆,果然是靠人不如靠己,倒霉的是適逢自己偏偏是這般地狀況,還不能不靠別人!
事實上,如果不能順利擺月兌狼群地糾纏的話,後果將會是非常嚴重的,在現代曾經有過一個真實地悲慘案例︰
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期,一輛油罐車在草原上失蹤很久後在距離道路很遠的地方被發現,車上的兩名乘客包括司機已經死亡腐爛,經檢查,二人都是因長時間地受傷和饑渴得不到救治和補充而死,而之所以造成如此後果的原因,卻並非是因為車輛損壞,竟然僅僅是因為油箱內無油!
說起來當真是不可思議,一輛滿載地運油車的乘員竟然會因為汽車缺油而困頓而死,但車廂外部的一切跡象都向世人表明,他們是在彈盡油絕之後被狼群所困,始終都無法將就在身後油罐內的油加到油箱內,最後生生被狼群給耗死的!
這個故事張知秋並沒有對眾人講,因為即便是改頭換面地說了也于事無補,反倒是會打壓眾人的士氣,起到的也是反作用。
張知秋的擔憂,果不其然地成為了現實。
從上午決議突圍時開始,有些受到驚嚇、但氣勢如虹的張朝晉等人在一鼓作氣地殺死了近百匹蒼狼之後,終于地從那個由眾多老狼所組成的密不透風地包圍圈內沖了出來。
但是,大家也極其震恐地發現,之前一直出現在眾人面前地百余頭餓狼,在大家累計殺死了至少上百只之後,卻是竟然還是保持有這個數量,而且對眾人沖擊的力度也絲毫地沒有太大地變化︰既沒有減小、但也沒有增大!
這個時候,就連最為愚鈍的人可以看出,張知秋所言並非虛妄了︰如果這些狼群只為捕食,那麼在一開始時便一擁而上的話,自己這些人縱然便是有三頭六臂也只怕是已經化作狼糞了!
直到這時,在甫一突圍時還豪言要殺光整個狼群地張朝晉也終于徹底地閉嘴了︰他此刻果如張知秋所言,雖然遠還沒有耗盡體力,但連續地射箭卻是導致雙臂酸痛,這時已經是連一箭都無法再射了,如今也只能是與張知秋一般抱馬狂奔了!
現在已是日過中天,張石等人又已不知射殺了多少頭狼,但大家周邊地狼群卻是不減反增,數量達到了驚人地二百頭!
「都暫且地停一下吧,我有話要問三狗子!」與最開始時被護衛在隊伍的核心處不同,張知秋此時是與張朝晉跑在隊伍的最前方,身旁緊隨著兩個黑衣士卒,而張石則帶領其他人斷後。
「我們現在所走的方向,是通往商路的嗎?」沒有理會張石因何駐足的詢問,張知秋直接地向已然是有些氣喘地三狗子問道。
因為停止了射箭,在斷後的時候,張石、三狗子這些人都需要不時地與一些冒進地蒼狼短兵相接,對于體力地消耗實在是不下于一場惡仗。
但在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就是武功最佳的張石和體力最好的三狗子,也同樣是不敢輕易地射箭了,一來是弓箭的消耗已經有些過大,再則是需要留有充足地體力在關鍵的時刻救命。
在這個時候,大家也都已經意識到了在最一開始射箭時太過大方的欠妥了。
事實上,在甫一開始準備突圍之際,張知秋曾經建議大家去收集射出的箭矢,但不料想此舉卻是遭到了狼群地瘋狂反擊,很多狼更是在啃食狼尸的時候直接將它們身上的箭桿也一口兩段,是以直到離開的時候也並沒有能夠收回多少!
「在一開始跑的時候是的,但現在不好說!」三狗子舌忝著干裂的嘴唇向四下里打量,赧然地說道︰「我在後來只顧著殺狼,再沒怎麼留心這路的事情。」
張知秋四下環顧,僅僅只在這兩句話的時間內,狼群便已經在眾人四周松散地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但張知秋心中的疑竇,卻是由此而更為地加深了!
「我們現在走的這個方向到不了商路,跑偏了。」接話地是另外一個游騎兵,因為他們三人通常都是由三狗子出面來應對張知秋和張朝晉這些大人物,張知秋甚至都還不知道另外二人的名字。
「你先不要說,我來猜一下你看對不對。」張知秋的手指直指他們一路所來的斜後側方︰「是這里!」
「果然真的是文曲星轉世的相公啊!」月兌口而出贊賞之言出自遍身狼血的張石,卻是一臉的震驚、連腰身也不由自主地向著張知秋垮塌下來︰「我看你一路上根本連頭都不抬,竟然還能夠識的出這沒走過的路!」
「我說的可對?」對于張石的話,張知秋完全地不予理會,卻是自顧地向那個游騎兵繼續訊問。
在現代,這種見縫插針地拍領導馬屁地風氣甚至都已經深入扎根到小學了,張知秋好歹也是有著十多年歷練地高中生,對于這種情形完全地無視,但卻一時忘了這大明與現代地不同「國情」。
其實張石是真的一路都在認真留意周邊地情況了——在所有的十三人里,也只有武功最高的他有這個實力和精力來分這個心了!
「你,你也是知道的啊!」那個游騎兵也是有些驚訝,他之所以能夠在逃命時還識別出這個道路情況,是因為他本身就是專職做這一行的——他本身就是忻州營的「夜不收」里對于地形的辨識最有天賦的一個,這次也是張建東特意將他派給張知秋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再次的出乎了所有人地預料,張知秋卻是一臉陰沉地搖頭否認︰「看來我們這次真的是遇到了麻煩——天大地麻煩啊!」
「先生,有話您就直說吧,我這人腦子笨,這拐彎抹角的話,實在是有些听不懂啊!」搶話的張朝晉,他這一路上兩條胳膊都在不由自主地痙攣,兩只手一直都在以極高地頻率顫抖著,無法遏止!
「看來,我遇到了一只聰明絕頂、萬年難遇的狼王啊!」張知秋臉色怪異地看向狼群,低不可聞地喃喃自語︰「我都有些懷疑,這是否也是個借尸還魂來玩穿越的家伙了!」
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收斂心思地張知秋極盡簡約地講述了一下自己判斷地由來。
且不去評說狼群這精致到近乎于妖孽地「添油戰術」,張知秋也是在之前張朝晉剛剛地一次失誤而幾乎導致眾人陷入危局之後,才突然間靈光一閃地意識到大事不妙的。
因為太過于逞能地射箭,張朝晉很快便成為了眾人中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地一個因此而傷到了胳膊的人。
而剛剛地那個失誤,便是因為騎術較張知秋為佳而一直跑在隊伍最前端地張朝晉,由于雙手的顫抖而在控韁時發力不勻,結果使戰馬因此做出了錯誤地判斷,在偏離了原本地路線後卻是引發了狼群地極大反彈,幾乎使斷後的一個士卒受傷,並且由此而損失了小隊的第一匹馬!
「我並非是指責、而是在感謝你!」看著一臉羞惱與悻悻之色地張朝晉,張知秋認真地對他抱拳為禮︰「如果不是你的這次提醒,我們所有人都絕對見不到明天地太陽了!」
「你們就不覺得我們身後始終都是跟著這百十頭狼而感到奇怪嗎?」看著眾人迷惑不解地神情,張知秋慘然一笑︰「那是因為我們始終都處在狼群地包圍圈中,它們一直都可以根據自己的損失而適時地予以增補!」
張知秋的話,並沒有引起什麼波動,因為這個事實也已經早已為所有人所認知了!
「不過,不知你們有沒有意識到,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在被狼群趕向一個特定的地方!」張知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