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天大地大
張知秋在這麼一個陽光明媚地早晨出門,卻是感到似乎有人在跟蹤自己,但在幾番「反追蹤」無果之後,也只好是歸之于自己昨晚睡眠不好地後遺癥了。
事實上,此刻尚且能夠在這忻州城內活動自如的,已然基本都是本城地居民,那些流民在輜重營被馬匪和大金蠻族聯手伏擊之後,便已經完全、徹底地被杜絕于城外了。
不僅僅是流民,就是對正常往來地流動人口,忻州城如今也是管理地極其地嚴格,基本上每一個江湖人進城後,都會被至少一個白役明目張膽地跟上,于是如今卻是連這些素日里無法無天地江湖人也少見了。
強壓下心中地不安,張知秋徑自往東城趕︰那里才算得上是富人區,而忻州城中唯一地首飾珠寶店,也正是坐落在東城大街上。
張知秋的到來,並沒有引起首飾珠寶店掌櫃的注意,反倒是讓兩個店員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已。
在這個時代,有權、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出門,那是絕對不會孤身一人的,即便是三餐不繼地讀書人,為了裝點門面也會在自家親戚中找個兼職地「書童」來的。
相反再看張知秋,人長的雖然白女敕,但卻是典型地「傻大粗」模樣,身上看著是穿了一件長袍,但質地卻是普通地蘭布袍,腰身上更是連一塊什麼飾品都沒有。
最重要的,張知秋地那一頭短發卻是分外地惹眼之極,不僧不俗、不倫不類,盡管戴著一頂帽子,但是走近了還是能夠看出不同來的。
如果不是張知秋臉上一直都還人畜無害地笑容可掬的話,兩人只怕是連店門也不會讓他進來的。
事實上,倘若不是州衙嚴令市面上所有地店鋪都必須要正常營業的話,如今地忻州城能夠有一半地店鋪開張就不錯了!
這戰事一開,各種地負面影響可絕非三天兩天便能夠消除的,比如這忻州城內的糧價,如今已是比定襄縣城破之前要足足地漲了三成有余,而其他地東西也是跟著一漲再漲。
對于這一點,即便是強勢如張克儉,也是無能為力的。
晉商地力量,雖然遠遠地不及南直隸地鹽商和糧紳——他們地背後可是聲名赫赫地「東林黨」人,但也絕非是張克儉一個從五品地知州可以去撼動的。
這家珠寶店地店面很大,但東西不多,想來貴重的物品都在二樓。
張知秋看著兩個自打自己進門之後便一直守在樓梯口,明顯是把自家當賊一樣盯著的店小二,暗嘆一聲,直接地伸手入懷。
與張知秋想象的有些出入,他的這一「高危動作」,卻是並沒有引發店小二的任何不良反應,而隨即反應過來的張知秋也是忍不住地莞爾一笑。
這個時代,可是真的沒有手槍和炸彈這種危險品的……
………………………………插隊求收拜票地分割線……………………………………………
「看質地的話,似乎是某種低等玉石,但這石內天生的圖案,可端端的是了不得啊,這次店里拿一百兩銀子就收下此物,至少可有十倍以上的利潤!」
一個相貌清 的老者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拳頭大小的一塊石頭,滿臉喜色地沖著旁邊一個中年人拱手道賀。
這是一塊鵝卵石模樣的白色石塊,石質細膩猶如美玉,但卻的確是有別于常見地白玉、翡翠等玉石的,即便是這忻州城內最富盛名的「百寶齋」首席供奉洪九,一時也是難以辨識。
不過,在這白石之內,卻是天生的一副水墨山水畫,層次分明,濃淡得宜,儼然便如丹青高手揮毫潑墨所畫一般,但細看時卻是石中雜質所致。
「這個賣石之人的底子模清了嗎?」中年人微微一笑,悠然自得的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清茶,輕描淡寫地說道,卻是沒有接洪九的話。
「東翁,這等事情自然是要弄個清楚的,小三跟出去打探過了,這個人叫張知秋,卻是那孫木匠在服徭役的時候,從野外撿拾到的。」
洪九見自己這個東家轉了話題,雖然心中不喜,但也只好是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原本在洪九的心里,自己做了如此厚利地一筆買賣,東家怎麼也應該有所表示才是。
「當時說是傻子,如今看來,應該是那個時候受了刺激,估計是定襄縣的遺民,卻是被老孫頭乘人之危地定做了贅婿!」
洪九心中別扭,這說的話便也意有所指地不大動听起來。
「這老孫頭,听說不是瘋了嗎?」中年人對于洪九的言外之意卻是恍若不覺,低眉垂眼地自顧喝茶。
「應該只是一時地痰迷心竅——自打他那個三小子也稀里糊涂地死于亂兵之後,老孫頭這神智就有些不大妥當了,時好時壞的,據說是仁和堂的張丹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洪九作為珠寶店里的首席供奉,象這些坊間的傳言,卻是要比他的東家知道的更多一些——起碼從道理上應該如此。
一個深居簡出的富家翁,原也應該是表現地「曲高和寡」一些的,正如眼下「百寶齋」東家洪三爺所表現出來的這樣。
不過,雖然是一個稱洪三、一個叫洪九,但二人其實卻是並無任何血緣關系的,甚至連親族都不是,只是正好趕的這麼湊巧罷了。
這一點其實並不奇怪,在古代的時候,「名」和「字」,基本就是大家族和讀書人的特權,象一般的小市民和農民等草根階層,通常都是有姓無名的,就是普通的小商人也是如此。
不過,洪三爺倒是不在此例,他只是在家族中排行老三而習慣性地如此稱呼罷了,這也是這個時代極為尋常地一種做法。
一刻鐘後,洪九滿臉堆笑地倒退出門,腰桿彎的幾與河蝦有的一拼,卻是洪三爺大方地讓他去賬房支領一百兩白銀,這也就是對他經辦此事的獎賞了!
張知秋在早上出門時原本是懷揣兩塊石頭的,但在先拿出那個次點的「水墨山水」便賣了一百兩紋銀之後,另外的一塊,他卻是不準備出手了。
無他,實在是這塊石頭所賣出地價格,有些把他給嚇到了而已。
不過,在現代活的久了,張知秋倒也深知「懷璧其罪」地道理——如果自己在這里一連出手兩塊貴重的奇石的話,難免會傳的滿城風雨。
這忻州城,終究還是太小了些。
如果說,在現代都市長大的張知秋,以往從來都不會想到一個縣城里的居民,竟然可以是彼此都能基本有些印象的話,在這大明的忻州城,他終于算是見識到了。
事實上,在幾天以來,張知秋也已經開始好奇地注意到了這個事實,並且少見多怪地將之歸之為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當然,在現代這種情形也有,但確實是只有在一些比較偏僻的、缺少流動人口地縣城和鄉鎮才會遇到了,這一點卻是從小就生長在城市中地張知秋所不知道的了。
在現代社會的都市中,人際間地關系已然是越來越為淡薄了,即便是近如鄰居,如今恐怕一年間也是說不上三句話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張知秋才會謹小慎微地做出眼下地這個惜售地決定,也算的上是「歪打正著」了吧……
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會要在這個時代長期生存的可能性,張知秋在極其沮喪的同時,也不得不在開始嘗試著努力地規劃自己未來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哪怕是想要尋找自己父母失蹤地線索,張知秋都已然意識到,大量地金錢都將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明明知道崇禎的時代將是會有多麼地瘋狂,但張知秋還是忍不住地痴心妄想著,要把他當日「出現」時所在的那條小河周邊的土地都全部地據為己有。
從理論上來說,那里應該是最有可能發現一些有關于自己「穿越」、蛛絲馬跡、乃至于父母地相關信息的——雖然是過去和現在都還一無所得,但是將來呢?
封建社會雖然有諸般地落後、愚昧與不好,但有一點卻是現代所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的,那就是在這個時代,是允許有「大地主」這種反動分子合法地公然存在的。
張知秋如今地野望,就是成為一個擁地千畝的地主——這即便在忻州也稱不上是一個大地主,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地主」罷了。
在這個沒有化肥、農藥和雜交糧、轉基因植物地時代,養活一個人至少需要幾畝到十幾畝的土地——這不僅要看土地的肥沃程度,還要視其周邊地水利情況而定。
ps︰歡迎踩踏,哭求收藏,同時搶劫票票!
屁滾尿流地滾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