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約終焉 第三幕 貴族永遠是貴族

作者 ︰ 風中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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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爭奪正義與光榮的戰場,這些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征召農民,始終還是配菜中的配菜,就連襯托鮮花的綠葉資格都沒有,在他們的身後,是身穿堅韌的皮革輕甲,外套精良鏈甲的貴族私兵,依照家族章紋外套的不同,各自肅立成陣,充當防止農民混亂的作用。

只是在這種大規模的戰役中,在征召農民看上去威猛無比的貴族私兵,具備二階的精銳士兵實力的輕型步兵單位,在當權者的眼中依舊也還是陪襯,差別就是從雜碎提升到綠葉的水準,勉強能夠成為一道可靠的防線,為後面真正的主戰部隊,爭取到必要的準備時間。

「布萊爾重裝步兵團,列陣完畢杰西卡重裝步兵團,列陣完畢長弓手檢查箭矢數量,跟隨重裝方陣推進」傳令騎兵大嗓門的聲音回蕩在戰場上,平均身材兩米二的重裝步兵,穿戴著全覆式輕鋼鎧甲,左手厚實的沉重塔盾,右手兩米長的大劍,隨著命令邁開步伐。

完全由五到六階的武士等級或者精銳武士等級組成,重裝步兵團即使是在帝國疆土沒有崩潰的全盛時期,依舊是絕對不可替代的主力,再加上擁有射箭天賦,階位在精銳戰士左右的長弓手,圍繞就此誕生的無腦平推戰術,這就是戰爭游戲中全力開動起來的絞肉機。

此刻大家可能又會吐槽,重步兵加上弓箭手就是主力,那麼全身板甲,以白馬王子造型出現的騎士有木有?連騎士都沒有也好意思叫做穿越,這不是坑人嗎!而這次,我的回答是,有,而且貴族對重裝騎士的重視性非常的高,遠遠超出正常的穿越文,只是沒有某些小說中仿佛不要錢供養,動不動就來個幾萬規模的重騎兵廝殺。

大概是因為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貴族們比較高智商,至少學過戰爭論與財富論,所以沒有腦殘黨的白痴統帥,會白痴到一上戰場,就把昂貴無比的重裝騎士,送死似的一字型排開發動沖鋒,為的只是沖亂敵人的步兵方陣,為後面造價明顯低廉n多的步兵打開缺口。

哦,對了,差點忘記介紹一下,就像那些一貫的穿越小說,在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同樣也有著等級階位區分,一階為正規士兵,二階為精銳士兵,三階為正規戰士,四階為精銳戰士,五階為正規武士,六階為精銳武士,七到八階為下位騎士,九到十階為大騎士,十一到十二階為戰爭領主,這就是正統走武技之道的階位劃分。

不過,這個劍與魔法的世界,唯一與那些穿越文不同的是,一個賤民出生的人,拿著柄木刀木劍,獨自在森林里面,瘋狂砍樹苦練個三五年,就直接升級到兩階實力,接著,籌夠錢跑去所謂的戰士學院,修煉某某斗氣,再拜個名師,就坐火箭似的直飛五六階,這樣的看上是穿越常識的模式,在我看來只有腦殘一詞,才是形容恰當的吐槽。

不要小看修煉之道的艱辛,它的困難不要亞于你好不容易高考進一本,然後在就業壓力下,逼著再考研的難度,除開大貴族的直系繼承人,貴族的子嗣,屬臣的兒子,都和收養或者用錢買來的農家子弟一樣,要經歷苛刻到極致的士兵修行,學習的不僅是武技,還有紀律。

四歲開始進行選拔,天生體弱多病的直接淘汰,接著開始童子軍模式的正規軍事訓練,每天訓練的時間長達十六個小時,標準伙食為每天半斤肉類和蔬菜,糧食管飽,一般情況下,直到十四歲才會結束預備役士兵修煉,正式成為一名最低階位的正規士兵。

接著相當于原來世界的高考,有天賦的人在極短的時間上升到精銳士兵的階位,然後,順利上升到戰士階段,沒有天賦的人,一輩子就只能作為比炮灰稍微好一點的輕步兵踏上戰場,想想這些在貴族刻意安排下,衣食無憂,只專心修煉的家伙,尚且如何,誰能夠指望有這頓沒下頓的平民,能夠有體力承受如此強度的訓練。

雖然不止一次地看到這些擁有四階精銳武士實力的重裝步兵,我心中依舊是充滿了種屬于男人特有的裝備控情懷,只可惜我有自知之明,除開我有著穿越文那種,連絕世高手都哭著喊著要收徒弟的逆天天賦,不然就我這身子板,也只有吃龍肉來進補,才有可能有所建樹。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穿越到那些網路爽文的世界去,天賦不要求太高,就是創世主轉世就行,左手捏個種菜空間,右手掛著作弊系統,那才是穿越者應該有的生活。」苦笑著在內心妄想一下,在後面貴族私兵的叫罵聲中,我領著手下開始正式踏入交戰的戰場。

「老湯姆,只有兩個重裝步兵軍團,以及附屬的長弓手,這樣的兵力是不是太單薄了,我看應該多增加一點。」一個大叔級別的花樣美男,臉上裹著瞎亮鈦合金狗眼的濃妝,十分女性化地拿著柄只有貴婦才使用的絲扇,在法力幻化的水鏡前,指指點點地規劃。

「不必了,溫隆爵士,才一萬兩千名重裝步兵,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我們完全可以損失得起,戰爭不是一兩次勝利能夠決定成敗的,更何況要想啃下這些人,對面那些傲慢的保皇黨也給崩下幾顆牙,反倒讓我在意的是,即使是小人物,也有給我這個老古董驚訝的地方。」

一個看上去和鄉下七八十歲老農差不多的老人,散發著種看不透的神秘,穿著件半新舊的得體貴族長衣,懶散地坐在法力水鏡的另一邊,恍然看去就像是個落魄無依的老邁貴族,但只要有認識他的人在,就絕對沒有誰膽敢小看這位超越怪物的恐怖存在,湯姆•維利大公。

「哦,大公,您這是看上那一個幸運兒,準備將他吸收進家族……不,不好,人家這里的妝花了。」本來還在意數萬人輕率向敵人發動攻勢的溫隆爵士,突然發現臉上的妝花了,立刻花容失色地從身旁待從,手中搶過粉底盒,在他的觀念里,炮灰的性命遠遠不及補妝重要。

「就是這個家伙,挺有意思的。」看著花樣美男大叔一本正經邊補妝,邊整理修長濃密的八字胡,以正常人角度來說,此刻只能用嘔吐這種生理反應來嚴重抗議,但老湯姆則是面無表情地伸出手,蘊含著厚重法力的手指,輕點在水鏡上,我披著硬木甲的影像浮現出來。

「柏•林,嗯,應該是稱林柏才恰當,單音節的姓氏很稀罕,但這些都是細節,我在意地是一個賤民出生的人,居然具備連絕大多數貴族都嘆為觀止的交際能力,兩次戰爭,先後十七年時間,一個素質連強壯都談不上的人,居然能夠滋潤的活下來,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從記錄上看可以追述到他作為炮灰被征召到戰場上,用溜須拍馬的手段,成為營地內被人認可的老好人,接著,營地的管理者陣亡,他理所當然地接替了對方的位子,剛開始收攏人心的手段很粗劣,不過,學得很快,特別是抓住了要點,能夠用平常心待人。」

「再接下來,我不得不感嘆這世界確實是存在著天才的,一個沒有系統學過正統貴族管理學的賤民,居然能夠比大多數滿腦子只知道爭權奪利貴族子弟出色得多,甚至還用比飼養牲口更為低廉的征召農民軍餉,弄出簡易的治療部門和小型鐵匠鋪,這種才能真不錯。」

「也就是說,他雖然在戰斗天賦上不出色,但卻是個天生的領導者,老湯姆,你打算啟用他做個私兵首領嗎?那放任他留在炮灰營,一不小心掛掉的話,那不是很可惜。」好不容易才將臉上的妝補好,這名惡心的花樣大叔,卻透露出光從語氣,就知曉對方意圖的才能。

「溫隆爵士,你知道怎麼才能讓沒有從小飼養的野狗听話嗎?做為一個貴族的上位者,除開公平、仁慈、嚴格,對待家族血脈的成員,讓他們同心同德外,對于吸收有才能的外人,或者新鮮血液,自然是要越安全越好,不然即使對方再有才能,也不過是養虎為患罷了。」

「這個叫林柏的家伙,雖然確實有驚人的領導天賦,但是我還是要再等上二十年,對于一個卑微凡人,就是再聰明,再有能力,六十歲的年齡,已經足夠讓他的身體素質,開始全面退化,再加上艱辛生活帶來的顧慮,明白誰才能施舍食物給他安度晚年,這才會決斷了他不切實際的妄想,也只有這樣,我才會安心地將一部分權利交給他。」

「嗯,還有那些有戰斗才能,或者法術天賦的外人,要給足他們面子上的優厚待遇,不過,一旦確定對方不能被自己所用,那就……」沒有給溫隆爵士正面的回答,老湯姆就仿佛個真正老人一樣,念念不休說出將足以讓人膽寒的馴狗理論,以及對付那些莽夫的險惡手段。

還好很多的穿越世界,都是純潔得仿佛白開水似的,男主很幸運,屁顛屁顛被某某大貴族,看上他有著驚天的打手天賦,接著手握重權的這名貴族腦子被驢踢了n下,居然拱手將家族數百上千年的家業送出去,為的就是讓四處惹禍的主角,有用來肆意敗家斗富的資本。

再接下來,被某某小姐逆推,然後輕松登上帝國高座,不久之後,竊取整個國家,用天下無敵的武力,讓整個世界屈服在王霸之氣下,天下太平萬物和諧,所有人任由你魚肉,除開絞盡腦汁推到幾個妹子有點難度,就和開了金手指玩水晶宮游戲差不多,多麼美好的人生。

但許多讓人膽戰心驚的惡毒手段,自古以來就無數次證明其行之有效,多少英雄豪杰就是栽在這上面,斗智而不斗力,這才是真小人,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世界,就會有人用上,談到穿越文的水深,某些大神所描述的主角,似乎還比不上女頻的妹子,寫得有深度,夠曲折。

這時候,你總不能冒著天下之大不違說,這是因為「最毒婦人心」,爺們只要拳頭硬,神馬都是浮雲,用毒是嗎?大爺百毒不侵,用埋伏是嗎?爺們一個屠殺數百萬,就是不小心掛掉,我還有原地滿血滿魔復活,要不也能夠反穿回過去,如果真能這樣,我絕對不會再吐槽了。

貴族之所以稱為貴族,就是因為他們充當的是管理層面的官僚階級,而不是喊打喊殺從草根階級上來的暴發戶,除開你真的有著比某人他爸還牛的主神老爸,或是創世女神的私生子,那麼穿越到異世界的你,要不被同化,要不就成為歷史的塵埃,死于某次險惡的暗殺中。

對于掌權者,仁慈這種東西只是用來緩和底層民眾的手段,仁不掌兵,慈不掌權,是無論穿越到什麼世界都不會改變的定律,似乎這也是穿越文中不變的真理,無論主角剛開始的時候多麼熱血,多麼天真,隨著劇情的鋪墊,手掌大權的他,則越來越有虛偽貴族的風範。

嘴巴上叫著平等博愛,實際上卻是為個人私欲肆意妄為,動了我的妹子是吧,幾千名高階騎士立刻殺過去,滅你全國,然後還自以為是以解放者的姿態,讓被你殺害親人的愚民們,感激你來挽救的恩情,真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那麼m國早已救世主的光環統一地球了。

劍與魔法的世界,除開多出許多內褲反穿的超人外,就社會形態來說,並不會和歐洲中世紀的歷史寫實差別太大,少看點文學美化的外國騎士小說,多讀讀寫實派的人物傳記,就會知道就是穿越到異世界,許多東西也不會改變,人性的黑暗與丑惡依舊存在。

草根階層與權貴的對立,其實很好理解,「人之初,性本惡。」一個國家每年的產出價值是有限的,形象比喻一下,蛋糕就只有這麼大,少部分人吃掉絕大部分的蛋糕,余下嗷嗷待哺的絕大部分人,則必須頭破血流地去爭奪蛋糕碎屑,才能養家糊口,這換做誰都是氣憤難平。

可出于生物的生存本能,所有生物都會下意識地去積攢更多的生存資本,對于人類來說,誰都不會嫌棄錢多咬手,有朝一日倘若你成為人上人的大貴族,手握大權,金銀滿倉,又真的有幾個主角會容忍別人來分蛋糕,自然是錢都抓在手里,妹子都攬到水晶宮收藏。

還有不要告訴我,滿足草根階層很簡單,這不,只要殺兩只怪,需要什麼美酒佳肴,直接從主神系統那里換什麼出來,這難道真的不是在侮辱人的智商下限嗎?管理學可是很深奧的學問,成為統治者更是高風險高報酬的職業,沒有那份心理承受能力,還是回家賣白薯吧。

貴族永遠是貴族,拋棄自身憐憫,舍棄人類溫情,心黑手狠,這才是貴族,即使是穿越到其他世界,斗氣提升到多少級,魔法多麼牛多麼猛,這些神馬都是浮雲,和成為上位者沒有半點關系,只有認清楚這一點,許多想不通看不慣的事情就明白了,貴族不是那麼好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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