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楊楓現在只有制符的用具和材料比較齊備,于是楊楓打算先制一段時間符,自己曾經制成過幾張符篆,現在還有六百來張符紙,應該還能制成一些符篆,這樣外出時也就多了一些助力。
實際上符篆分法術類符篆和非法術類符篆,法術類符篆根據法術也分三類九等,平時說起符篆就是指法術類符篆;非法術類符篆很少,基本不分等。對于某種法術類符篆,制作者必須能夠施展出該種法術才能制作這種符篆,非法術類符篆則沒有這個要求。法術類符篆都只能使用一次,非法術類符篆則不一定,視使用程度不同或許可分多次使用。楊楓現在只會制一些法術類符篆,非法術類的符篆別說制,楊楓連見都沒見過。
在修仙界,只要不是叮當響的窮光蛋,隨身都會帶著幾張符篆,畢竟符篆具有使用方便且使用時不消耗使用人靈力的優點。但符篆的缺點也是非常明顯,它不象丹藥那樣有助增進修為或突破瓶頸,攻擊時不象攻擊型法器那樣強悍犀利,防御時不象防御型法器那樣堅固周密,還沒有陣法那樣大範圍防護、惑敵、困敵、殺敵的功用,這些是在煉丹、煉器、陣法和制符四種技藝中,制符排到最末位的原因之一。這四種技藝中煉丹是最吃香的,煉器和陣法略次之。這也是師父試了前三種技藝都不行之後才選擇修習符篆的原因。
楊楓先靜下心來,回憶了一下法術類符篆的制符過程︰動用一定的靈力,施展出一定威力的某種法術,但並不將法術威力釋放出來,而是將其運導到制符筆上,再借助丹砂,用特定的符文將其凝蘊到符紙上,最後施展定符術將法術封存住。過程看起來似乎簡單,實際做起來卻不容易,即使是制作最低等級的符篆也至少有六個難點。
第一個難點是要把動用的靈力控制在一個差別幅度很小的範圍內,多于或少于這個範圍就會使得形成的法力過大或者過小,導致符文符紙封印不住或者不足以形成符篆,造成制符失敗。第二個難點是將法術的法力運導到制符筆的過程,要做到「含而不破,穩而無波」,這就需要制符者對法術要收發自如,能夠完全掌控,稍微動蕩,就會致使制符失敗。第三個難點是繪制出的符文不能走形,特定的法術必須對應特定形狀的符文,不能有差池;有時符文可大可小,但符文的不同部分要成比例,要協調。第四個難點是繪制過程中不能有停頓,其實一邊壓制法術的法力一邊繪制符文是件十分費力的事情,但繪制過程卻必須要一氣呵成。第五個難點是法力在符文上的分布要勻稱,在筆尖剛落到符紙上的同時開始向符紙傳導法力,在法力傳導完的同時符文正好完成,繪制期間要做到不急不緩,過急或過緩都會導致符篆的不穩定。第六個難點是定符術的施展時機,必須在符文繪制剛剛完成、筆尖離開符紙的那一瞬間施展出定符術,不可早也不可晚;過早施展會造成法術的不完整,將來法力激發不出來;過晚施展會讓法力在繪制完成和定符術生效的時間間隙內釋放出來,毀掉整張符紙。
這些環節中哪怕有一丁點兒做得不好,都會導致制符的失敗。所以,雖然都知道制符是一條入門門檻較低的賺取靈石途徑,但無數人憧憬而來,無功而歸。
楊楓很慶幸,師父說自己的制符天賦比他好,既然以師父的資質都能做一名制符師,那自己也就應該沒問題了。于是楊楓滿懷希望地著手制符。
可五日後楊楓卻郁悶地暫停了制符,他已經整整失敗了七十次,一張符篆也沒制出來,這還是制作他曾經制成過的、土屬性的金罩符。按說有過成功制成的經歷,再制作時應該容易多了;而且每次失敗後他都靜坐好一會兒,平復一下心緒,總結失敗的教訓;又反省了半天,楊楓將失敗的原因歸結為心浮氣躁。
這時楊楓又想起了連國二皇子的那塊玉佩來。其實這不是楊楓第一次想那塊玉佩,每次心緒不寧時,楊楓都會想起那塊玉佩。如果當初自己厚著臉皮把那塊玉佩扣為已有,或者二皇子把玉佩送給自己時自己收下來,那該多好啊。唉,看來做人不能太清高,該厚的時候就該厚,該黑的時候就該黑!不過現在這後悔藥可沒處買去。楊楓後來把莽山城的玉器、珠寶和古董店都轉遍了,也沒見到這樣的玉佩。
想到這里,楊楓內息一動,運轉起斂息功法,接著拿出一根細長鐵條慢慢地把牆壁上的那兩個孔洞捅開。盡管雲茶山下沒有靈脈,不大可能有修仙者出現,但楊楓還是非常謹慎,每次修煉時,都把石壁上的兩處孔洞堵得嚴嚴實實,盡量防止靈力波動被別人發現;即使停止修煉,也在運轉起斂息功法後,才疏通孔洞,向外觀望觀望、透透氣,換換心情。雖然師父遺贈的那套陣法中內嵌拘靈陣,能夠阻止陣外人探查到陣內的靈力波動,但楊楓從未使用過,因為他舍不得每次啟動陣法所需要的兩塊靈石。
這兩個孔洞,上面的那個能望到天空,下面的那個能望到那片被燒過的廢墟。現在是晚上,今天好像是十五吧,月亮可真圓,縷縷白雲飄過天空,淡淡的星芒閃爍隱約,真是不錯的景色。楊楓在上面那個孔洞前站了很久,即使後來看不見月亮也一直看著星空。
忽然,楊楓好像听到有腳步聲奔山上而來;片刻後楊楓確定,果然是有人來了,而且還是兩個人;再過了會兒,听出腳步輕快迅捷,看來身負武藝,而且身手不凡。楊楓不禁微微一笑,看來又是來找東西的。這些年來,楊楓已經看見過多次到眼前這片廢墟來尋寶的,而且都是在月中的晚上來,大概是不想用明火照亮被別人看到吧。不過楊楓好象不記得有誰找到過什麼,大都是搜尋了半夜後在天亮時沮喪離去。這兩個可能也要差不多吧。
楊楓又從下面那個孔洞向外看去。當這兩個人出現在視野中時,楊楓看到這兩人都是一身灰衣,身量也差不多,不過一個白面微須,一個稍黑消瘦。這兩個人都是背背長劍,一看就是目標明確,直奔一所小院的門前,楊楓知道,那所小院是當年鎮山幫大長老理事之地。但楊楓並沒感到意外,因為鎮山幫歷代積累下的寶物一向是由大長老掌管,而不是幫主,以前來尋寶的人大部分都在這個小院搜索過。只見白臉人縱身一躍,跳上小院的門樓,向四周察看了一圈,然後向黑臉人打了個手勢。黑臉人見狀快步走到小院門東的那個石獅子旁邊,從懷里模出一把小錘子在石獅子底座後面輕輕敲打起來。楊楓一驚,莫非這個石獅子里有寶?
其實小院門東門西各有一個兩人多高的石獅子,威武雄壯。當年楊楓和李在雲、張鐵樹剛入幫的時候,曾經被這兩個石獅震撼過,他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石獅,他們三人拉著手也抱不過來。後來軍兵攻打鎮山幫時把兩個石獅子都掀到了,東面那個的獅頭還被砸掉下來。楊楓記得石獅子的底座四面都刻著山河石水,難道那上面有玄機?
黑臉人敲打了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還沒停下,白臉人似乎有些著急,跳下門樓,從黑臉人手里接過錘子繼續敲打起來。敲著敲著,楊楓忽然隱約听到「 吧」一聲,只听黑臉人驚喜說道「找到了?!」
「噤聲。」楊楓接著听到白臉人一聲低喝,隨後看見白臉人沖黑臉人一伸手,黑臉人從背上解下一個包袱,從里面模出一團東西遞給白臉人,白臉人「唰」地戴在右手上,楊楓估計那是一只鹿皮手套;黑臉人又從包袱里取出一個長約一尺、前端彎曲的好像鐵鉤子的東西遞給白臉人。只見白臉人用鐵鉤在底座里面鼓搗了一會兒,傳出三次「 吧」聲後,他收回鐵鉤子,把手臂探進底座;這時黑臉人從包袱里掏出一塊黑布鋪在地上。楊楓心道,看來是真找到寶貝了,于是目不轉楮地看著白臉人。白臉人一次次地從底座里掏出東西放在黑布上,最後模了挺長時間也沒再模出什麼來,便起身沖黑臉人招了下手,把手套摘下來遞給黑臉人,又指了指底座,黑臉人便過來戴上手套接著模。黑臉人模了會兒,也沒模出什麼來,朝白臉人擺了擺手,白臉人便過去把黑布打成個包袱,背在背後,兩人朝來路奔去。
原來真有寶貝!這等好事哪能放過。楊楓迅速從洞府下面的通道遁出,向山下追去。以楊楓現在的身手,即使只用武功也是迅捷異常,那兩人還沒到山腰楊楓就追上了。那兩人盡管十分警惕,卻絲毫未覺察到楊楓追來。楊楓也不廢話,躥上去「啪啪」兩下點中二人背後穴道,在二人摔倒之前抓住二人脖領,腳步一轉,掠進旁邊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