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打定後楊楓便離開了這里,到附近的鎮上大吃一頓,買足了干糧灌足了水,仿效在雲茶山時的樣子,在一座叫「青石峰」的高山中挖了一個洞府,開始了修煉。
依遠儲物袋中有很多秘術功法,但楊楓卻也不可能都修習,因為修仙界的大多數功法都不是說修煉就能修煉成的,往往需要修習者深入地參悟、反復地練習以及運氣的照拂,最終能否修習成功,什麼時候成功都是兩說。所以很少听說哪里出現過萬法皆通的修仙者。
對于防身的手段,楊楓現在主要有法器、符篆和陣法。法器都是攻擊型法器和輔助型法器,沒有防御型法器,這確實是一個很大的不足。但好在還有不少防御型符篆以及可用作逃逸的土遁符來加以補足。至于法術的選擇,楊楓覺得那些基礎的法術自己差不多已經練成,如今最缺的就是高級的探察和隱匿手段,所以楊楓最後決定把絕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習靈感訣和尋無影上,其它的新法術暫且放下。
這次楊楓沒有采用師父的修煉方法,而是試用了依遠提倡的吐納和法術交替修習的方式︰每當靈力耗盡後,就打坐吐納;一旦靈力恢復,就繼續修習法術;循環往復不綴。楊楓暗想,自己有灰布,靈力恢復得快,修煉的速度也應該快一些吧;這或許能一定程度上彌補自己資質差的弱點。除此以外,楊楓抽出小部分時間閱讀、琢磨新得來的一些書簡,為兩年後的連翠山之行做針對性的準備,也作為緊張修煉中的一種調節。這些書簡中楊楓最重視的是與人爭斗時的禁忌和手段,以及修仙物品的辨識。
對于修仙者之間的爭斗,前人總結出許多禁忌,楊楓以前買的那本《修仙之初》中就有所提及,但相對來說有些簡略。依遠的書簡中則有大量此類的撰述,比如,就光五種屬性法術如何相互間克制的就有三本專著。而迄今為止,楊楓幾乎就沒和修仙者正經斗過法,在爭斗上面的經驗極度匱乏,前往連翠山又自然會踫到不少修仙者,弄不好就會動手,所以楊楓現在自然要惡補一些。即使不如真刀真槍的打斗來得深刻,但總是勝過什麼也不懂。
修煉上面,也不知道是功法好的原因,還是從胸前黑佩飾傳來的絲絲涼意的緣故,或者是自身有什麼異樣,楊楓的靈感訣進展得很快。雖然美中不足,神識沒有多少增長,但五感的敏銳程度卻飛速提高。楊楓有時想,如果現在自己出去行醫,醫病的準確度和把握度會有不小的提高吧。但相比靈感訣,尋無影的修煉進展就差得多,只能說對功法的領悟在逐步加深;楊楓估計,去連翠山之前能否成功施展還很難說。
修煉時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就過去了一年半。經過考慮,楊楓決定以一個入門不久的制符師的樣子去連翠山坊市。所以在離去連翠山還有半年的時候,楊楓抽出一些時間來用依遠儲物袋中的制符材料制作了一些初級中、低階的符篆。
修仙界中制符的符紙有好幾種。低等級的符篆,也是低階修士用得最多的符篆,通常是用七星草制成的符紙繪制而成。而高等級符篆往往要使用獸皮。還有些特殊符篆要用寶玉、靈木、奇石等特殊材料。楊楓以前只見過一種,就是以七星草煉制的符紙。而依遠的儲物袋里,不但有幾張已經煉制好的獸皮符紙,而且七星草符紙的紙質也比楊楓以前用的要好很多,似乎是年份更高的七星草所制。這讓楊楓的制符成功率居然提高了一半有余。楊楓小小地月復誹了師父幾句的同時,也小小地興奮了一把。
不過有得也有失,直到啟程去連翠山坊市,「尋無影」也沒練成。楊楓也沒太過失望,因為依遠的手札中提到過,越是威力大的功法,越難練成,越需要悟性和機緣。就如同楊楓練習了很久的一種初級中階的法術——水鏡術,到現在也沒練成。
在離連翠山小坊會還有二十來天的時候,楊楓到了達武城。故地重游,想起當年的崢嶸歲月,當然別有一番感慨。邊防重城還依然是邊防重城,只是駐軍規模大大縮小,常駐軍兵三萬人,每兩年回內地輪休一次。楊楓打听了一下,當前鎮守達武城的是自己在鎮山幫的同門陳敢當統領;而且近十年來,都是陳敢當和自己當年在鎮山幫的另一個同門楊智統領輪流來達武城領兵戍邊。因為現今已和連國停息戰事,連翠山中又出產藥材,大量的獵戶、藥農都進入連翠山采藥;而達武城又是最臨近連翠山的城鎮,所以現今的達武城已經成為一處重要的藥材集散地。
在達武城附近轉悠了兩天後,楊楓也裝扮成一個藥農在通往連翠山坊市的路徑上往來察探。從達武城到坊市的直線距離,大概有六七十里的樣子。三天後,楊楓在達武城和坊市之間的路上布下了三處小型幻陣,一處在離坊市約有三十六七里的一處小小的山谷中,一處在離坊市約有四十五六里一個小丘上,還有一處是在離達武城約有**里的一個十圍大小、六七丈深的水潭中,都是不怎麼起眼的地方。布置這三處幻陣所用的器具,都是楊楓在依遠的儲物袋中找到的,大概是依遠當年學習陣法時的練習之作。
說起修仙界中的陣法,又被稱作法陣,是修仙界最常用的物品之一。在修仙界,雖然同階修仙者之間以弱勝強的情況也有不少,但低階修仙者想僅憑斗法就擊殺高階修仙者卻幾乎是異想天開。比如說,一個剛築基不久、並且靈力幾乎耗盡的築基期修仙者可以毫無懸念地擊敗一個靈力滿滿的練氣期大圓滿修仙者。而低階修仙者能夠借以擊敗高階修仙者的為數不多的手段之中就有陣法,所以說陣法的用處極大。當然陣法也有許多弱項,其中的一個就是布置時對方位的要求比較高,需要將布陣的器物,通常是陣盤和陣旗,準確地放到某些位置,有絲毫的偏差也不能激發起陣法。所以若想利用陣法和人爭斗,一般要事先把陣法布置好,再把對手引入陷阱。但如果從對手的角度考慮,在追擊敵人時,則會防止對手事先布置陣法,便會不斷地探察,以致于陣法師在煉制用以設伏的陣法時,為避免陣盤和陣旗被對手發現,都要為陣旗和陣盤做上偽裝和用以屏蔽靈力外漏的封靈符陣,比如,有些需要用靈石才能激發的陣法一般會在陣盤里面設置凹槽放置靈石,陣盤外面用符陣屏蔽掉靈石的靈力;但如此卻會使陣盤陣旗上原本的符陣受到影響,從而削弱陣法的威力。
楊楓布置的這三個幻陣就具有防備探察的偽裝和符陣,但威力也很小,只有一定的迷幻作用,而不能攻擊。楊楓是擔心在達武城和坊市間來回的路上,尤其是參加完坊會回來的路上,遇到麻煩,就做了這三處準備。當然到時候沒有麻煩更好。
之後楊楓就在達武城中靜待坊會的開始。他已經做了大致的計劃。去坊會的第一目標當然是買丹藥,而且要買足夠自己修煉到練氣期十二層的,否則會打亂自己今後的修煉計劃。楊楓計劃修煉到練氣大圓滿之後再前往赤炎坊市,這樣除了可以提高路途中的自保之力外,還正好可以把去赤炎坊市的路途作為自己游歷的一部分。
作為修仙界的常識之一,游歷是修仙過程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一般的修仙者,將要突破某個重要的瓶頸時,都會先出去游歷一番。對于游歷的作用,有一種說法是游歷可減少心魔;也有一種說法是游歷途中大多會發生爭斗,爭斗過程中往往會激發修仙者的潛力,使得瓶頸松動,從而有助于將來突破瓶頸。但楊楓卻覺得,即使第二種說法有道理,自己也不願意去嘗試用與人爭斗來提高突破的幾率,因為修仙者沒幾個是吃素的,就算是爭斗的本領再高強,準備的再周密,爭斗得多了,也保不準什麼時候出現個意外,在你死我活的修仙界中,一個意外就足以讓人萬劫不復;至于書簡中那些憑運氣或機緣涉險過關的軼傳或者故事,楊楓更是不敢抱什麼希望,楊楓就想,兩次三次好運氣可以,五次六次好運氣也可以,甚至十次二十次好運氣還可以,但總不能好運氣連綿不絕下去吧,只要有一次不是好運氣就能要了命,沒命了還修什麼仙,還求什麼長生;另外還有一點,楊楓覺得自己並不善于正面作戰,爭斗時被人滅殺的可能性很高。對于第一種說法中的心魔,楊楓在閱讀了大量書簡後認為,去除心魔的關鍵不在于凡人間常說的行善與否,而在于堅定心性,即功法中常說的心定。簡單些說,心定的關鍵在于不疑,就是讓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事都是對的。許多惡貫滿盈的家伙築基、結丹或結嬰成功,應該就是他們自己認為他們做的所有事都是對的。而游歷或許會讓修仙者在某個特定的情形下頓悟某些事,看開某些事,從而心定。所以楊楓對第一種說法倒是認可,對游歷也就十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