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連忙說要不你可以在剩下的東西里再挑一樣,但還是三塊靈石。楊楓又把那堆東西扒拉了一遍,說只搭一樣不行,要搭就搭兩樣。攤主說搭兩樣就得再加一塊靈石。楊楓不干。兩人扯了幾個來回後,最終是楊楓花了三塊靈石買了那塊玉佩、那個黑石球和一塊帶著點兒靈力波動的殘片,殘片上面還殘缺不全地刻著七八個楊楓不認識的古字。其實楊楓對那塊玉佩和那塊殘片根本不抱什麼希望,因為他也知道,如同凡人間古玩行里造假做舊一樣,修仙界也有些人專門做一些假古物來蒙騙那試圖撿漏的人。
轉悠了一會兒後楊楓在坊市邊上的一處草席上坐下,起了光罩,把剛買的三樣東西拿出來檢查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標記,便按照《大元毒經》上面記載的鑒別方法,把那個黑石球捧在手中,運用靈力使雙掌逐漸發熱,閉上雙目仔細嗅聞。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後果然隱隱聞到了一絲從石球內部緩緩散發出來的、詭異的酸臭味。至此楊楓確定這確是黑石鳩無疑。于是便更加小心翼翼地把黑石鳩放到一個玉盒里,收到儲物袋中。
此時楊楓心中異常高興。因為雖然修仙者中修習毒道的修仙者非常少,但相比之下包括黑石鳩在內的絕毒更是極其稀有,都是屬于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大多數修仙者終其一生也不見得能遇到一種絕毒。這要是將來能拿到赤炎坊市上賣,肯定能賣個大價錢,真是幸運啊。不過那個賣黑石鳩的人也該算是很幸運,因為這黑石鳩是外面的一層石殼里包著里面的一團水,那團水才應該說是真正的黑石鳩;雖然外面的石殼能克制黑石鳩那殘暴的毒性,但它本身卻是不很堅硬,比較容易破碎。如果那賣黑石鳩的當初一不小心踫碎了石殼,那他基本上就只有等死的份了。所以說那人也很幸運。當然,也正是絕毒的稀少才導致了修仙者們也不怎麼花時間去防範絕毒,大都只是做到稍微了解些就好。
楊楓隨後又美個滋地總結了一下這個漏能被自己撿到的原因。其中一個原因是這個黑石鳩和書上記載的一般黑石鳩外觀有很大不同,一是個頭太大,一般的黑石鳩大小如嬰兒拳頭,而這個黑石鳩比楊楓的拳頭還了大一圈;二是一般黑石鳩的顏色基本上是純黑、漆黑的,而這個黑石鳩大概是由于時間過長的原因,呈現灰黑偏灰的顏色。另一個原因大概是因為修煉靈感訣,楊楓的五感變得極為靈敏,不然楊楓也不太敢確定這就是黑石鳩。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應該是修仙界中修煉毒道的修仙者少,認識毒物的修仙者也隨之就少。
至于修習毒道的修仙者較少的原因,楊楓曾經在依遠收藏的一本書中看到過解釋。書中說因為能給修仙者帶來威脅的那些毒物的采集和煉化都十分不易,加上靈力能克制大部分毒物,而絕毒又極其稀少,所以往往耗費大量精力采煉的毒物所具有的威力還比不上花費不多精力就修煉出來的神通。畢竟爭斗時通常要讓毒接觸到對方身體才能對其造成傷害,這當然很難;而別人卻可以通過法器、法術、符篆攻擊自己的外圍防護就能達到傷害自己的目的。就以楊楓自身的情況為例,有修煉毒道的時間,還不如制些符篆,或者賣了符篆買法器,這樣對敵時的威力更大。而且,修煉毒道還有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還要時刻防範著被毒物反噬的莫大風險;一旦被反噬,輕者修為盡毀,重者萬劫不復。估計這一條就足以讓許多數修仙者對毒道望而卻步。所以楊楓雖然一直對毒道非常感興趣,卻根本沒考慮過要修習毒道。
當楊楓從竊喜中恢復得足夠平心靜氣了,就又起身在坊市中轉悠。不過這次楊楓還沒走幾步,身邊的一個光罩「唰」地散去,攤前的買者起身離去,而楊楓卻看到了一個沒帶斗笠的攤主——當年在坊市中幫助過自己的那位大叔。
不過楊楓也沒表現出激動,而是依舊保持步速,慢慢地踱了過去,期間還掃視了一下大叔的修為,發現和自己一樣,是練氣八層。在修仙界,查探別人的修為是不禮貌的舉動,那大叔大概是出于坐地戶的原因,瞪了楊楓一眼,也神識一放,查探了楊楓的修為。楊楓當然沒有反應,畢竟是自己查探別人修為在先。
楊楓之所以會失禮地查探大叔的修為,是因為他早就打算如果見到了大叔,就在大叔那里多買些東西、多花些靈石。但是,雖然他心里感覺大叔人品不錯,卻還是怕大叔見到自己修為相對較弱卻大把花靈石,起了貪心,算計自己,就先看看大叔的修為如何。結果還是比較令自己放心的。當然,如果大叔修習了傳聞中的那種能隱瞞自己修為的秘術,就另說另講了。不過那種秘術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找到的,至少楊楓在依遠這位築基期大圓滿修仙者的書簡、手札中就沒看到過這種秘術功法。
楊楓走到大叔攤前蹲下,沒理會大叔那不善的眼光,輕聲說道︰「道友,我想買點兒東西。」
沒有人跟靈石有仇,大叔雖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看到生意上門了也不能推出去,就起了一個光罩。但楊楓從他臉上還能品味出一絲「看我不宰你一頓」的余味。
楊楓暗自笑了笑說道︰「道友,在下想買件防御法器,買些符紙丹砂。另外你這里如果還有上些檔次的東西,不妨都拿出來給在下看看。」
「哦,看來這位道友還是個大主顧,」大叔的臉色看上去好了些,一指攤上的一個銀碗︰「防御法器,我這里只有兩件下品法器,除了這個雪銀碗之外,還有這件黃石盾。」說著手一翻,掌中多出了一件土黃色的小盾,「雪銀碗激發後能懸于頭頂,放出一個光罩,遮擋四面八方來襲,九十五靈石;黃石盾激發後也能護衛周身上下,也更抗擊打,一百零五靈石。符紙嘛,給你算兩塊靈石三打;這些丹砂是一塊靈石十瓶,隨便挑。至于上檔次的丹藥,喏,我這有三粒玉花丹,二十五塊靈石一粒;一張初級高階風行符,四十二塊靈石;一瓶能快速恢復靈力的回靈液,一百二十塊靈石。你看看,能要嗎?」大叔說著,手里又多出了一高一矮兩個藥瓶和一張符篆。「
楊楓接過來看了看,放在了一邊,心說好嘛,都是按照最高價再加上點零頭跟我說的,擺明了是想把零頭抹去後按最高價賣給我。但楊楓沒什麼多余表示,只是指著攤上的符紙和丹砂問道︰「我想多要點兒符紙和丹砂,這些不夠,道友你還有嗎?」
「當然有,要多少有多少,都擺出來太佔地方才沒往外拿。」說著話大叔好像示威似的手掌連動,瞬間周圍就堆滿了符紙和丹砂。
「哦,那好,我身上帶的靈石好像不夠,道友你看看我這件法器和這些符篆能值多少靈石?」楊楓說著話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把黑色小劍和一摞符篆遞了過去。
大叔接過去略一查看便道︰「這把下品的攻擊法器,給你照三十靈石算吧;這十張初級低階符篆,給你照一塊靈石一張算。如何?」
楊楓心中一嘆,真是生意人啊,夠黑,你的東西都按最高價算,我的東西就都按最低價算,我那里面可是有五張防御型符篆啊。但楊楓嘴上卻說道︰「道友,回靈液在下是無力購買了。這是二百八十七塊靈石,道友請清點。」說完就把一小堆靈石放到了攤上。隨後衣袖拂過,把土黃色小盾,盛玉花丹的藥瓶,風行符,一百五十打符紙,五十瓶丹砂收進了儲物袋。
大叔在明顯愣了一下神之後,面帶驚訝和興奮的神色把那堆靈石數完,點頭說道︰「數目不差。」
楊楓听後站起身,向大叔深施了一禮後說道︰「在下當年曾得道友指點,一直心懷感激。在下在次謹祝道友修仙有成。」說完了不待大叔有什麼反應就轉身快步走出了光罩。
當日余下的時間里,除了花了幾塊靈石買了不少記載雲西地域宗門以及有關前去赤炎坊市的信息外,楊楓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古文字典和撿漏上。但直到收市也沒找到有用的字典,也沒再撿到一個漏。楊楓倒也沒覺得有多失望,因為本來就對在這里找到那種古文字典沒抱太大的希望,而且還在找字典的過程中花一塊靈石買到一本關于如何分辨不同人不同體味的書冊,楊楓對這本書冊很感興趣。至于撿漏,更是只能靠踫,踫不到是很正常的。
收市後楊楓想想,按到這里的目的來說,自己在這里已經沒什麼事,可以走了。但大多數修仙者都想再享受一晚上這里濃密的靈氣,自己現在走就太顯眼了,也等到明天隨大流走吧。所以楊楓也就開始享用起連翠山最後一晚的靈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