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和阮震東的小日子文/幽耶珞
他說,她明白他的意思。
向校長告了假以後,顧盼心回到教師宿舍,其實,她不明白他的意思。盼心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里面是一本軟面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著小手,打開了粉紅的軟紙,可是,緊閉的眼楮怎麼也沒有用勇氣睜開。
她……從樓上摔下來,摔在他的車前,她掙扎著最後一絲的力氣看著擋風玻璃後面高高在上猶如帝王一般冰冷而疏遠的他,她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開車。」
沒有救她,當真沒有救她,黑色的轎車拐離了她,一尾尾氣,就那樣的好不留情的離開……
慶幸的事記憶里還有那時,讓她徹底看清楚了他,如今,如今,怎麼又說要她去解決他的生理?對了,以前他也說過,她髒,髒到底了 。
不斷的重復著深呼吸,不斷的重復著,小小的手握了又握,最終,勇氣用盡,她將軟面抄重新收回了抽屜里。
這時,門板傳來急促的敲門的時,她站起來,拉開門,看到一張既生氣又擔憂的女圭女圭臉︰「震東……」
「你昨天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到處找你,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顧盼心,你可不可以稍微讓我省點心!?」劈頭蓋臉就是生氣的質問,可是,見他眼眶發紅,盼心徹底的慌亂了。心口處一抽一抽的疼,像是快要麻痹了一樣淖。
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有這種表情……
就像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一樣。那麼無助,又是那麼可憐……
「震東,對不起,我昨天晚上頭疼,在醫院過了一晚……對不起,我讓你擔心了……」
見她說了實話,阮震東這才松了一口氣,二話不說的就死死的抱著她,勒得她的腰都快要斷了︰「……妞兒……心心……」
「震東,你勒得我好痛……你放放行不……」
「不行!!」他那霸王龍似的脾氣要改,估計到死都不成,「我就要這麼抱著你,抱著你我就踏實了,我就安心了,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深情的低語回蕩在盼心的耳邊,他漲紅臉,似乎想說什麼,又在猶豫,但是最終男人還是鼓起勇氣,一字一句的認真說了出來︰
「妞兒,你給我听清楚了,不管你信不信,都給我听清楚了……我是真的喜歡你,特別喜歡。喜歡到我已經愛上你了,眼里容不下別人。我知道我之前的爛帳多,我保證以後再也沒別人,我要是還有其他的女人就天打雷劈,我也絕對不會再隨便亂嫉妒,讓你腦袋又痛……妞兒,你就不要生氣,不要不理我……我們兩個以後就好好的過日子……行不?」
阮震東以為顧盼心是因為他搞了程陌安才生氣的故意昨天不接他電話,他這輩子從來就沒對一個女人這麼低聲下氣過,追她的時候什麼賤招都使了,送花、蹲門口、蠟燭字,就連搬了音響在她面前唱「老鼠愛大米」都干了。
他最賤的一招就是死不要臉、死纏爛打。
盼心記得,當時他追她的時候說︰「哎,妞兒,你干嘛不理我嘛,好歹給我應聲啊。我他媽真心實意的,我對天發誓,從現在開始你說啥我做啥,我保證是個賢夫良父。」
「你……你煩不煩啊。我不想去喜歡人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從這里跳下去!」
「我說了我不喜歡你——」結果她話音未落,阮震東就二話不說的從樓上跳了下去,四樓,結果就是在醫院躺了大半年。
應該是那時,她對他從厭惡漸漸多了關心。住院的時候,他們兩個開玩笑,阮震東說︰「老子是殘廢了,以後我這瘸子是沒辦法出去交際了,你說怎麼辦?」
盼心看著他一臉惡痞的流氓樣,又心疼又好笑,「大不了以後我養你好了。」
「那就說好了,以後我主內,你主外,你就負責在外面賺錢養我,我呢,就負責把咱們的小家給搭理的井井有條、溫溫暖暖的!」
出院以後,阮震東還當真這樣做的。盼心主外,每天回到家,阮震東就把拖鞋放到她面前,跟著就是一杯橙汁送到她手里,然後就按開電視讓她看電視,說什麼主外就是要關心國家大事和娛樂圈消息……
然後,他就開始主內,什麼做飯啊,打掃衛生啊,洗衣服啊,全部都是阮震東的事。她想幫忙,阮震東拿著菜刀,啪的按在她面前的茶幾上!說︰「你搞清楚,你主外,我主內,你是要他媽的搶我的生意是吧!?」
和阮震東在一起,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他看似混蛋人渣,還是專業流氓,可是他沒心沒肺,比小孩子還要單純。和阮震東在一起,她從來都感覺不到壓力,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見盼心沉默,阮震動抱著她撒嬌的搖晃著︰「昨天晚上你沒回家,我一個人睡好冷啊。妞兒,你看這里又小,空氣又不流通,你又好久沒住了,都有霉味了。以後你就不要再不聲不響的跑到這里來住了,好不好?我真錯了,我再也不瞎起什麼疑心病了,妞兒,你就原諒我嘛?原諒我嘛~~~」
盼心親了親他的嘴唇︰「你怎麼就跟個孩子似的?」
「那不是想要你寵我、疼我嗎?」阮震東也回親了親盼心的嘴,「小鬼最招人疼來著。誰他媽的都舍不得讓小鬼哭不是?」
他們現在的關系,說實話,很自然。沒有什麼尷尬,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想親的時候自然就會親上對方的臉,對方的嘴唇,一切都是那麼理所應當。
尤其是阮震東和她交往以後,就開始練習書法,美其名曰修生養性,比起數年前他阮震東,現在的阮震東簡直是轉了性子在往得道高僧方面發展。
兩人走進屋子里,將門關上。不遠處的樓梯間踩下一聲沉重,修長的香煙掉在地上,煙霧裊裊升起,一腳踩了下去,香煙就像小動物被踩死般的發出了慘叫。
顧盼心,你有種。*********************************
進了屋子以後,盼心模了模阮震東的臉,嗔怪著︰「你看你胡子都又長起來了。」
「廢話,我急得要死,誰他媽的還有心情刮胡子啊。」
阮震東的胡子長得特別快,而且刮胡子的毛病多,自從他們兩個在一起以後,刮胡子的時候,他非得要盼心看著他,說︰「讓你看看爺們到底多男人!」
刮個胡子吧,非得把衣服給月兌了,糾結的肌肉很是雄渾,有點健美先生清瘦款的感覺,不過他和戮天刑本就不同,戮天刑不管人前人後都是穿得體體面面,而阮震東則是什麼舒坦穿什麼,經常把袖子翻到膀子上,顯擺他的肌肉。
現在,他邊自己刮著胡子,沒有剃須膏,將就用了肥皂的泡沫染了下半臉,等刮胡刀下去了,一張干干淨淨的臉,說實話要多男人真是有多男人。那不安于室的小眼神總是不斷往盼心身上瞅,嘴巴里還要哼哼唧唧的,就跟調|情似的。
盼心都有想給他一記爆栗的沖動。
其實,昨天晚上她很痛,很累,很難受。可是阮震東一出現,戮天刑帶給她的那些傷害那些話那些痛,都像煙消雲散了一般,全部不見了蹤影。
阮震東現在和她一樣,都是真心實意的只想過那茶米油鹽的平靜小日子,有沒有錢不重要,兩個人在一起為了雞毛蒜皮的事開開玩笑,傷傷腦筋才是他們兩個喜歡干的事。
在一起後,他們兩個真是在過日子。沒事的時候以主內榮的阮震東就開始瞎琢磨該怎麼過日子,網購什麼都他最來勁,團購也經常團到手軟,還開始貨比三家,在淘寶上給賣家砍價,砍得不亦樂乎。
當然,他純粹是沒事找事,閑得蛋|疼。盼心記得他最閑得時候,已經拿了釣魚竿在魚缸里釣金魚。
等阮震東刮好了胡子,盼心用水濕了毛巾給他擦著臉,聞到他的口氣,她皺了眉頭︰「你沒刷牙!?」
「是啊。誰他媽的自己老婆不見還有心情刷牙洗臉啊。」
教師宿舍里只有她自己以前的日用品,盼心瞪了他一眼︰「我出去給你買。」
「別了。將就你的用。反正我也偷偷用過你的牙刷刷牙,還用過你的浴巾來著……」
「你真是要多丟人又多丟人啊……」
「咱們還分什麼你我。我住院你的時候,你連二兄弟都給提起讓我噓噓了。」阮震東刻意的壞笑。
那時候他是手也骨折了,腳也骨折了,護工來了被他不是丟枕頭就是扔輸液器的趕走,就只有在她面前才懂得收斂。盼心也是心一橫,閉著眼楮捏著他的二兄弟讓他噓噓了……
「咱們都是老夫老妻了。」阮震東說著就拿起盼心的牙刷擠了牙膏塞進嘴里,刷得不亦樂乎,「你還別扭什麼?我都不別扭來著。」
「算了算了。」盼心扶額,「我去給你整理好床,你看你都黑眼圈了,等下好好先睡一覺。」
「好。」他回答的特別乖。頓了一下,「爺可以抱著你睡麼?昨天晚上好冷啊……」
「……你以為我是暖水袋嗎?」
「對,還是溫暖愛人牌的。」
盼心無語了,出去給他弄好被子,阮震東正準備月兌衣服,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警察,請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