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交易契約,三十噸黃金買她生死一輩子文/幽耶珞
「戀」真是個奇怪彪悍的字眼,它的上半部取自變態的「變」字,下半部則取自變態的「態」字。顧盼心以前是變態的蠢,而戮天刑是現在是變態的狠。
她現在是舌頭不利落,想罵人是罵不出來,吵也沒用,反正現在是有口難開、心里咆哮的狀態,按戮天刑的話說,好像還真是回到了以前,以前她也是咬死了牙關,不吭聲。
不過那時候她是把氣往肚子里吞,而現在她就沒這個打算。
顧盼心以為戮天刑會帶她會那個清泉山的小日本宅子,結果出乎盼心的預料,香檳銀的轎車開到郊外,要轉向一條山上的水泥路時,司機停了車,戮天刑做到了駕駛室,扔下跟在後面的一溜保鏢,直接開著車,帶著她山上了。
「你現在有點野了。」車頭燈照著漆黑的山路,坐在後座的盼心眼神一直瞅著外面,這烏漆麻黑的山上,他是準備讓她暴尸荒野嗎?「前幾天我們睡的時候,你還沒這麼野。 」
不是她野,而是她心里有氣,有憤怒,如果還以為她只能淒淒慘慘的哭那就大錯特錯了。哭能夠軟化他的殘忍嗎?哭能夠解決問題嗎?她現在什麼都沒有,最起碼的不能讓自己繼續丟人現眼!
她哼了一聲,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冷哼表達自己的不滿。
現在的她內心很堅定,堅定的什麼都不顧了,不管戮天刑是怎麼打算的,她什麼都沒有,也就不怕了淖。
「野了好。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低低的男音里有著幾分笑意,她听得出來,卻模不透,他一會兒人一會兒鬼的,實在難以捉模。
而後,一路上再無對話,轎車開了不知道多久,周圍幾乎全部都陰暗下來了,天空中竟然下起點點的白色,是雪嗎?
得開到多山里去,才能見到雪,連車窗都起了白色霧氣。
一路上不斷的朝前,盼心心想,他說過真實的他,是否將她沉水底,是否表演生死時速時的他才是真實的他?
她垂了垂了眼睫,心中有那麼一點點柔軟,也有那麼一點點的沉痛,其實,過去的對她已經過去了,既然過去了,便不想再回望了。
他又何必執著呢?
當轎車里的時鐘顯示到10的時候,的與周遭山林樹木不同的外觀,有點像屋子的輪廓漸漸出現在盼心的眼前。
轎車穩穩的在這里停下,中控鎖彈了起來,她自己拉開車門,走了出去。這里,比他在清泉山上的小日本宅子還冷,能看到呵出的白霧,說明溫度應該是在十度以下吧。
不由自主的抱緊了雙臂,忽地,一襲溫暖披在了她的後背,她側臉看了看肩頭,是他的羊絨西裝外套,很厚實很溫暖,還帶著他的氣息,和屬于他的余溫。
眉頭一蹙,肩膀聳了聳,那黑色的西裝外套好不憐惜的被她聳肩的動作弄掉在地上。
她冷嘲般的盯著面無表情戮天刑,他掃了一眼地上外套什麼都沒說,與她擦肩而過,像屋子的木門走去。
轎車的引擎還在作響,明亮的車頭燈是唯一的光線。
他的背影就在車燈的映射下……
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將自己的凝注的視線移開。
已經……回不去了……
更不可能重新開始……
她毅然的轉過身,提了力氣,朝與戮天刑相反的方向拼命的奔跑著。大口大口的呼吸冷了心肺,冷得有點痛哭了,她眼楮里有了迷霧,用手狠狠的抹掉那不該流出來的眼淚。
自己,已經不能再哭了。
不管是為了什麼……
愚她一次其錯在天,而她已經不想再被愚弄第二次了。
拼命的奔跑著,看不清楚前路的黑暗,她不會乖乖就範,也不會當個小媳婦般的任由他為所欲為,女人和男人的較量,她自認為沒有他的心計,那麼……她跑可以嗎?
盼心不時的向後看,後面並沒有追來的人影。
她有疑惑,但很快就打消了,只要跑離開這里,她明天就收拾行李,能走多元走多遠。反正她不要和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知道跑了多久,隱約中,盼心好像看到黑暗里有那麼一點點的紅色,若隱若現,在蒼茫的夜色,她能模糊的斷定,前面是一個人,而且好像還有一輛車?
她雀躍了,朝著那點紅色的微點跑過去,還未走近,她就支支吾吾的手舞足蹈指著身後。
周圍太暗,她看不清楚那人的樣子,只是高大而挺拔,就像中世紀的武士一般頂天立地……
那點紅光是那人手里的香煙,他吸了一口氣,朝著站著焦急的盼心吐了煙霧,頓時,盼心本能的後退一步。
太熟悉,這動作,這身形,還有吁出香煙似的帶著嘆息的聲音。
不可能!!
「怎麼不跑了?」靠著車門的男人伸手到車里,打開了車頭燈,刺眼的光芒灼的盼心本能用手遮擋了眼楮。
磨著地面的男人腳步聲朝到逼了過來。
「跑啊。」
她後退,男人逼近。
他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到車燈下,盼心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跑了半天,結果,他還是在她的前面阻攔了去路。
難怪,她跑的時候,他根本連追都不追。
後背抵著了冰冷的牆面,男人居高臨下的逼到她面前,迷人的笑容掛在他的臉上,身後的車頭燈光照不到他的臉,那黑暗覆蓋的英俊臉孔陰沉幽暗,狹長的黑瞳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她,就像打量著獵物,以從容不迫的姿態,隨時都可以撕了她。
「你就是孫悟空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怒了,抬了手,狠狠地煽在戮天刑的臉上,他緩緩的伸手,動作輕佻的撫了被她煽的臉頰,低低的笑了出來,「當真是野了一年,就長爪子了。」
他的話不輕不重,好像是在挑釁似的,盼心更加憤怒,欲再抬起手的時候,猛地被他捉著,跟著,就被狠狠的摁到石牆上。
她痛吟了一聲,手背應該被撞破皮了。
「那就一個個拔了。」他說罷,拽著盼心的手就朝樓梯上拖,她拉著扶手,用手肘彎了抱著扶手,隨便他的力氣多大,她就是不會乖乖的听話。
「放開。」
休想!
「放開。」
沒門。
「顧盼心,我說,放開。」他的聲音突然柔了兩度,她的心一顫,把扶手抱得更緊。
「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一切根本就來不及讓盼心反應,他的確是松開了拽著她的手,可是下瞬間,她的頭發被蠻力扯著,她反抗不能,被狠狠的揪著頭發,死死的撞在了扶手上。
痛~!
拉抱著扶手的手肘因為痛疼而松掉,他借了勢力將盼心扛在了肩膀上,直接扛進了屋子。跟著盼心就被扔到沙發上,一陣天旋地轉襲來,眼瞳所往之處,都是繞著圈的轉著,就連身下的沙發好像也要立起來似的,她悶著埋頭到沙發里,揪緊了沙發,生怕自己從沙發上掉了下去。
現在,她就好像漂浮在宇宙里,一睜開眼楮所有的東西都在轉,身體也輕飄飄的,她難受將身體拱成一團,所成像小貓般的毛球,這樣才能好受點。
天旋地轉的感覺來得快過去的也快,等她稍微恢復過來時,嘴巴就被戮天刑給掰開了,一支糖水灌進她的口里,她不從,想要吐出來,戮天刑跟著就蓋了她的鼻子,把嘴巴一和,口鼻一起給她按緊,阻斷了呼吸。
要是她不吃下去,他就準備捂死她嗎?
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人的本能,在空氣阻斷的情況,她本能的就將包在口中的糖水給吞了下去。
戮天刑這才松了手,在沙發對面的茶幾上坐下,冷道︰「很難受?」
廢話!
「下次你再咬舌頭試試,看看還會不會因為失血而頭昏。剛才還給我跑。你找死。」
人是不會因為咬舌自盡死掉的,如果說死那也是血液嗆了肺,或者失血過多而死。而她現在的頭昏目眩,明顯是因為之前咬了舌頭,失血造成的頭昏。
盼心靠著沙發的靠背,冷盯著他,戮天刑拔劍弩張的氣勢氣勢讓她很害怕,可她又不願意就這樣就認了。
他掏出香煙,似乎有些煩躁的夾在手指上,叼上嘴唇點上,盼心立刻拿了沙發上的抱枕,抱在身前,戒備的注意著他的動作。
「你是何苦呢。」他幾乎妥協的嘆息,搖頭苦笑道,「非要把我的心搞得亂七八糟的,然後拿你出氣,你才滿意嗎?盼心,你想要好好過安穩日子,我們現在就開始好好過安穩日子。好不好?」
眼高于頂,一身驕傲的他,竟然會用這種商量的口氣和她說話?
他吸了一口氣,用手爬梳了頭發︰「你也不想想,除了我,你沒有其他選擇。不說阮震東的父母就你的出生不可能接受你,就憑我是你男人這點,你這輩子也找不到其他男人了。誰敢要你?嗯?」
盼心愣愣的盯著他。
「說實話,我要逼你就範方法多得是,何嵐、程陌安、阮震東,我要玩得他們雞飛狗跳、生不如死一如反掌。你自己想想,我現在拿他們三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來威脅你了嗎?沒有。盼心,我現在只是把事情繞在你和我之間,沒想牽連更多的人進來。你也不想牽連更多人的進來不是?」
她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樣,他說他沒有拿他們三個人來威脅她,那現在算什麼?現在不算威脅嗎?
「你愛不愛我,這點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其實,我喜歡的就是你不喜歡我的你。就像以前一樣,看著我就躲,那樣才有意思一點。所以你最好也別愛我,我們兩個就是單純的肉|體交易,我喜歡你的身體,也喜歡你不喜歡我的樣子,單單純純的在一起,沒事做做|愛,要是有了我的小孩那就生下來。就這樣好好的過日子就行了。」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他喜歡的就是不喜歡他的她?那她以前的喜歡算什麼?犯賤!?那他之前說的要她再愛上他算什麼?神經!?他是不是真的像阮震東說的有病啊!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和她過日子!沒有喜歡過什麼日子。
「你很奇怪?沒什麼好奇怪的。我沒打算愛人,也沒打算被人愛。就算偶爾會小小的希望一下,不過想來想去,那種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你也不想再被我給拋棄的不是?」他平靜著英俊的臉龐,這種感情是從什麼就有的呢?他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心很空,空到麻木,麻木的不願意去談任何的感情,所以他才能背信棄義、過河拆橋,他才能有今天的地位,因為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被任何的感情所束縛。
「小盼心,我很喜歡你,當然不是愛,只是看著你,就很踏實,就很安心。到現在都忘不了你穿著熱褲背心在太陽下澆花的情景,每每一想到,我狂躁的心就會安寧下來。」他露出了懷念的微笑,「知道為什麼我會去西藏嗎?那是唯一能讓我安寧下來的地方。當然我不可能一直在西藏呆著,我需要一個人在我身邊,讓我能夠保持冷靜。你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人選。所以,听我的話,和我好好的過日子,不需要愛我,只需要和我過日子就行了。」
「……」她連唔都唔不出來。
有疑惑,到底是什麼造成他現在的心態?讓他可以一會兒人一會兒鬼的,可以讓他那麼理所當然的說他不需要愛,更不需要被愛,只是需要一個人可以讓他安靜下來?
見盼心怔愣著,戮天刑繼續說道︰「你最好不要拒絕我,也不要對我說什麼不可能。如果我得不到的話,小盼心,我寧可把你挫骨揚灰了吃進嘴里,也不會讓別人得到,連你的渣都不會得到。你就好好考慮考慮,我給你24小時。」
說罷。戮天刑整理了衣服站起來,背著手朝樓上走去,臨消失前好像想起了什麼,「對了,不要想再跑,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你跑掉,就跟剛才一樣。如果你累了,你的臥室在二樓。我會在三樓,你想通了來找我。」
盼心抱緊了抱枕,她偷偷的注意著上樓的動靜,當腳步聲一消失,她立刻蹦了起來,拿起茶幾上的電話,奈何一陣忙音。該死的。她扔掉固定電話,翻出自己的手機,見鬼了,沒有信號!!他是鐵了心把她孤立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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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
當她鼓起勇氣敲響的門板里傳來男人的聲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去了。
入目的是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削薄的黑發,有些凌亂地覆在額際,黝黑深邃的眼波如煙,眼角微挑,性感的薄唇勾起邪魅惑人的弧度。
盼心環顧屋子,才發現這里是書房。和她以前見過的他的辦公室很像,滿滿的牆壁的原文書。他看的了那麼多書嗎?
不管了。
將疑問甩開,盼心頂著的黑眼圈,艱難叉著雙腿慢慢的挪到了戮天刑面前,將一張紙條送到他面前。
現在她說不出來,所有的溝通只能用筆和紙來表達。
她說︰「你的話不值得我相信,過河拆橋是你拿手好戲,對你有利用價值的人你就會壓榨了他所有的價值,可是一旦沒有你就會丟掉。你說和我好好過日子,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戮天刑,或許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他笑著挑了挑眉,她……果然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雖然不懂陰謀詭計,不過卻學會用大腦思考問題,而不是一味的感情用事。
這樣,好。他捏緊了手里的紙片,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捏得他的手指關節都發白了。
憤怒。沒錯,是憤怒在心里面燃燒。
他狀似不介意的繼續往下看︰「要我答應和你好好過日子也可以。我要你把二十噸黃金轉到我的名下,如果你背信棄義,如果你敢傷害阮震動他們三個,二十噸黃金是我的。你要簽下合約,屬于我的二十噸黃金你永遠都不能得到擁有權。另外找律師,還需要公證處,你和我都需要公證,如果我死了,或者你動了他們三個,這二十噸黃金就無條件的捐獻給國際紅十字會。戮天刑,只要你答應,我就答應你。」
修長的手指將紙片放在暗紅色的書桌上,他睨著眼楮打量著盼心,「有一點你寫錯了。」
盼心瞪大了眼楮。
「不是二十噸黃金,現在已經三十噸了。」
盼心不解。
只見戮天刑拿起了電話,按了號碼︰「幫我安排律師、公證處、國際紅十字會的人。」很快,他就掛了電話。
盼心看見他書桌上有紙和筆,飛快的簌簌的寫下︰「你答應了?」
「我答應了。不僅二十噸黃金,三十噸黃金我都交給你。同樣的,如果你背叛我,顧盼心,我保證,你不會有事,但是他們三個,我一個一個的慢慢的弄死他們全家,不是他們三個,和他們三個有關聯的人,我一並弄死了。」
胸口悶著氣,她有點難以置信現在戮天刑說的。
「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就像當初我利用陳暮川搞死你媽他們一家一樣。所以,我用三十噸黃金買了你,你就得跟我一生一世,從生到死都得是我的人,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就是你死了墓碑上也得寫上‘戮顧盼心’四個字。懂不懂?」
陰鷙的黑眸里充滿了戾氣,他的要挾只是針對她是不是會背叛她。盼心一咬牙,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答應了,就會一定會做到。
更何況,她是肯定不可能逃開的,他心計之深是她模不到看不透的,既然如此,那她就順了他的心,只要,他不會傷害阮震東他們,她可以答應他。
她的一生,早就什麼都沒有。沒有爸爸,也失去媽媽,遭遇了他的利用,最後失去了震東,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不可以失去的?他要這個身體,他要她這一生,她這無望的一生,給他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