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殘妻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不該惹火我

作者 ︰ 幽耶珞

第一百二十二章︰你不該惹火我文/幽耶珞

「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莉莉歪著腦袋,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顧盼心。她的妝很濃,比晚妝還要濃,幾乎都看不到本來的面目了。

顧盼心搖頭︰「沒有,我沒有見過你。」

「是嗎?」她疑惑了,她真的覺得見過眼前小個子的女人,但是偏偏的她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

「是的,如果我見過的人,我都會記得。你肯定記錯了。」電梯門清脆的一響後打開,顧盼心走了出去。

她今天到TXH公司只是為了辦理離職手續,畢竟她是戮天刑帶進來的,如果自己要走,最起碼的來說,也不能給TXH公司的留下個走後門的不好印象沔。

13樓是人事部的辦公區,由于負責員工離職的人員在開會,顧盼心不得不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著開會回來以後給她辦理手續。

她,有些累了。靠著椅子的靠背,闔上了眼楮。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看到楊醫生三個字,拿著手機到外面無人的地方接听了電話︰「你好,楊醫生。色」

「顧小姐,你考慮清楚了嗎?現在是你中止妊娠的最好時機,妊娠組織不多,胎兒也小,容易吸淨,如果你在拖下去,等到50天以後胎兒骨骼成型,以你目前的狀況來說風險會增加很多。」

「楊醫生,這個問題我之前就已經對你說過了……」

「顧小姐你不明白,你現在還在治療期,雖然指標有所下降,但是並沒有恢復到正常的標準。你要知道,如果我們繼續繼續下去,你很有可能會痊愈。但如果你現在強行|妊|娠,就必須要停下這個治療方案,顧小姐,你還年輕,就算這個孩子沒有了,你還以後還可以再要。可如果強行妊娠,且不說是否會病情惡化,引起並發癥,就是死在產房里也有可能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

「你不明白。如果你明白就不會去做那樣的事造成今天的結果。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原因會去做那個事,但是顧小姐,你是我的第一個病人,為了你好,听我一句勸,拿掉孩子,中止妊|娠,以後你還有機會再要小孩的。」

「謝謝你楊醫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這個孩子我無論如何我想要留下。」

「為什麼你就這麼固執呢?」

「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如果等病好了,還有沒有機會再要他的小孩。楊醫生,你說我是你的第一個病人,就當我求你了,不要再讓我拿掉小孩,你幫幫我,讓我把小孩生下來,如果我和小孩只能活一個,你就幫我要保住小孩。關于治療的問題,只要能保住孩子到順利生產,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法,我都可以受得。」

楊醫生深深的嘆了口氣︰「只有透析了。為了胎兒的發育,要比你以前的次數還要多,一個星期要做五到六次,甚至可能到後期會一天兩次……透析有多痛苦你是知道了。顧小姐,我還是建議你中止妊娠,你這樣做的風險太大了。」

「楊先生,我寧可不要我,也要寶寶。以後就麻煩你了,不管是一周做多少次透析我都可以承受。」

「……顧小姐,你在考慮一下吧,現在胎兒只有38天,你……你在考慮一下,50天前都是中止妊娠的最佳時機。」

「楊醫生,我不想改變自己的決定了。謝謝你。

听到腳步聲,她匆匆的掛了電話,回頭看到助理已經回來了,她填好了表格,人事部助理對顧盼心說︰「這個還需要Boss簽字?」

「為什麼?」

「你是屬于總裁辦的人,人事部批準以後,還需要總裁批準。」助理聳聳肩,將人事部已經蓋好章的表格遞給了顧盼心,「如果Boss不簽字同意,就沒辦法走離職的流程。」

她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拿著表格到了電梯,上了24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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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上這個了。送我!」

「想要就買好了。」

「……人家,話說,手上的小錢錢不夠的嘛。」

辦公室的門只是合上,留了一條縫。顧盼心清楚的听到里面傳來女孩的撒嬌聲,她微微蹙了眉,原本要敲門的手頓下了。

「給你再多的錢你也不夠花的。」男人低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寵溺的意味。莉莉這個人,有些任***撒嬌但是卻不改單純的本色,「你的小錢錢就收進荷包里,我付款可以嗎?」

「我簡直愛死你了。」莉莉開心的不得了,抬起頭就在他臉上啵了一口,門外的顧盼心看到這一幕時,別開了眼。

「你是愛你的小錢錢。」

「沒錯啊,小錢錢,真心甜。要是有聖誕老人,給我三個願望,我也是——」

莉莉和他異口同聲︰「小錢錢,小錢錢,再來三個願望。」

他敲了她一記︰「你就是財迷!」

「嘿嘿,小錢錢,真心甜嘛。我就是財迷,怎麼樣?你要是不喜歡,可以不要我嘛。」

「要都要了,沒辦法了。」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口吻,這樣的說話方式,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似乎都從來沒有發生在她的身上過。

她收回了手,打算找個地方先躲一下,等女孩走了再去找男人簽字,才轉頭就看到主秘走了進來︰「顧盼心,你可來了。你這都多少天沒有上班?事情可都堆滿了。」

主秘的聲音很大,她想戮天刑肯定听到了,只好說︰「我是來找Boss辦理離職的。」

「啊!?」

辦公室的門拉開了,莉莉就算正色了也掩不住滿面的興奮︰「戮,叫你進去。」

「謝謝。」她點了點頭,走進了辦公室。

莉莉卻沒有進來,她開心的揮手道︰「戮,謝謝啦,那我就回家等著你送我的東西送上門來了。走了,拜拜。」

他仰了仰下巴,點頭示意。女孩將辦公室的門拉來關上。

男人坐在偌大的老板椅上,點上香煙,吞雲吐霧的看著顧盼心︰「拿來。」看來他是听到了,顧盼心悠然一嘆,將印了表格的白紙遞放到了他的辦公桌前︰「上級簽字那里,謝謝。」

「因病需要離職休養?」他看著白紙里她自己在離職原因那里寫上的黑字,眯抬起眼審視著她的濃妝艷抹,「什麼病?」

「腎病。」

「腎病?腎病你還能陪我玩得那麼瘋?」白痴都知道腎病要禁欲,她卻沒有,主動邀請他上|床,連他都記不了,他們兩個一滾到床上就做得昏天黑天,「你說肝病我還會相信,畢竟你肝的位置有一條口子。」

「那就是肝病。」她回答的干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她知道他不會相信,所以她也沒打算隱瞞,又或者,她心里在期待,也許他知道她有這些病會像剛才對待那女孩似的,亦或者,像她成為植物人那段時間,溫柔的對待她?

「什麼肝病?」

她覺得自己的耳朵都繃緊︰「肝功能不全。」

「怎麼得的?」

「切了三分之二的肝。就是這樣得的。請問你問夠了嗎?問夠了就簽字。」他那種輕描淡寫的模樣,讓她覺得懊惱,她根本就不該說的。

「切了三分之二的肝?呵呵,顧盼心,你編謊言也麻煩你編得再像一點,你什麼地方像是得了少了三分之二肝的人?你精神可是好得不得了啊。其實,你該說你得了淋|病、梅|毒,這種病比較適合你。」

「是啊,我得了淋|病、梅|毒,你是不是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有沒有傳染給你!?」顧盼心雙手支著辦公桌,「隨便你怎麼想,我不想再在這里上班了。麻煩你簽字,我好趕在人事部下班前把手續給辦了。」

他一推白紙︰「我不會簽。已經一個多月了,就算游戲時間已經結束了,顧盼心,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猜到我是誰了嗎?」

她凝眸,胎毛和他的頭發的DNA結果早就出來了,她自然知道他是誰。然而,顧盼心卻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和戮天刑那麼熟悉,對我和他以前的事情也了若指掌,既然戮天刑已經死了,要麼你是尚義,要麼你是老吳,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的答案。」

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而她,就算心里痛恨著自己以前的優柔寡斷,痛恨著自己以前的懦弱,但是,顧盼心也明白,不管曾經他對她是不是有好過,溫柔過,有些東西是無法磨滅的,那就是——

他曾經將她送人,曾經眼睜睜的看著她摔在他的面前,置之不理。

並不是她不願意原諒,而是,有些事並不是簡單的原諒或者不原諒就能一筆購銷的。

阮震東會做那樣的事,是因為他對阮震東下了手,對阮震東的爸爸下了手。

更何況,當年的陳暮川、戮靜遙、戮靜瞳還有八歲的彬彬何其無辜,可是,全部都被他一網打盡了。

就算她想要原諒,想要廝守,想要撲進他的懷里,她也做不到。

他是凶手,而她是幫凶,凶手和幫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盡頭。這種故事就連純真無邪的童話里都不存在。

既然,他不說他是戮天刑,那麼她就當戮天刑死了。

剩下的,只是她對自己作為幫凶的懲罰。

她已經不會哭了,更不會笑了,那些在飛機失事,她看著那一袋袋的裝在黑色尸袋里像肉塊的……,她就已經沒有辦法原諒自己。

她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既然他改名換姓,改頭換臉,那麼他就不是戮天刑了。只是,她還是顧盼心而已。

如果要說她和以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她學會了要做事,學會了不在自怨自艾,而是想辦法,努力的讓一切雨過天晴,讓……失控的月兌軌的那些人,盡量的回到正軌上來。

欠債的債已還,欠命的命卻沒有了。得還,也必須還。

他閉了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以後,站了起來,冷漠的目光猶如歹毒的毒蛇,他用眼神將她束縛,當他走到她面前的時候,顧盼心看到他額頭暴起的青筋。

幾乎是本能的,她後退了一步。

男人已經揪著她的頭發狠狠的拖拽著顧盼心,朝牆壁上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她只覺得額頭一痛,跟著再一次被撞到了牆上。

「混蛋!!使用暴力算什麼男人!!」她抱著腦袋,拒絕再被他拽去撞牆。

「暴力好,我膩了威脅的那套,反正你也不吃那套,咱們就換換招兒,說實話,我早就想整死你了。」

他再拽著她的頭發去撞牆時,或許由于她的死命掙扎,又或許她的頭發太短的原因,她的腦袋從他手掌下月兌了出來,被慣性的力量驅使,她本能的支了手推牆,雙腳互扳,她朝旁邊的一人高的裝飾花瓶撲了過去,連人帶花瓶一起摔在了地上。

破裂的花瓶碎片在她的臉上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她想要爬起來,男人的穿著皮鞋的一腳踩在她的臉上,碎裂的瓷片再度劃進她的臉肉里。

男人就冷冷的睨看著被他踩在腳下的女人。

他踩在她臉上的腳還在使力的蹂躪著她︰

「你不該惹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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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嚕灌進喉嚨里的液體,還有冰冷讓顧盼心清醒了過來。

她本能的揮動四肢,從水里爬起來。

黑色的轎車停在建築著天使雕塑的水池邊,車窗降了下來,男人將一疊錢朝著水池里氣喘吁吁的她扔了過去。

飄灑的鈔票洋洋灑灑落到水里。

點綴在她的身邊。

她咳著,雙手支在不深的水池里嗆咳著,勉強抬起頭的視線模糊的看到男人似乎唇邊勾起了一抹冷酷︰

「把錢撿起來,把你臉上的口子處理了。再晚就毀容了。就是你想去賣,也沒男人要你。」

車窗升了起來,轎車以優雅的一道弧線半繞了水池,揚長而去。顧盼心抬起頭,這才看清楚了,他把她送到醫院,可是卻把她丟到醫院大門前裝飾的水池里。

深秋的天氣。

她慢慢的全身濕透的從水池里爬了起來,咯咯的仰起頭笑了起來。

分不清楚是眼淚,還是水池里的水順著眼角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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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金邊眼鏡的楊森坐在病床前,為顧盼心坐著檢查,她是他的第一個病人,第一個正式的病人,也是第一個病情雖然不嚴重卻讓他擔憂的病人。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顧小姐。你堅持要這個孩子,可是怎麼這麼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你要知道一個小小的感冒都可能因為懷孕造成你的病情惡化。難道你非要讓自己病情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尿|毒癥,永遠透析,你才滿意嗎?」

「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鬼使神差的就掉進水池里,大概是因為里面的錦鯉太漂亮了……」

「我听說是有人把你丟進水池里的。」楊森面色嚴肅的盯著顧盼心,「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把你送到醫院又把你丟進水池里?他們是不是不知道你的病情?你是不是沒有告訴他們你的病?」

顧盼心笑了笑︰「你听誰說的啊?怎麼會有人把我丟進水池里,現在可是法制社會,真有人這樣做了,我早就報警了,還能跟你說錦鯉很漂亮嗎?別听別人胡說。」

「真的是你自己不小心掉水池里去了?」楊森懷疑。

「我對天發誓真的是我自己看錦鯉看入迷了,想伸手去踫踫,結果不小心摔下去了……」

「那你臉上的兩道口子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她模著貼了紗布的左臉,「說起來你都不相信,我在家做飯的時候,腳下一滑,摔倒時抱著花瓶,結果被割傷了。」

「還能割兩次??」

「是啊,我起來的時候又摔下去了。」

知道問不出所以然來,楊森搖了搖頭,嘆氣道︰「總之,你上次到醫院的時候,我就給你說了,你身體的情況不太好,原本控制下去的指標,又有些升上來。你……你的丈夫,可以讓他到醫院來一次嗎?有的話我要單獨對他交代一下。」

顧盼心抿了抿唇︰「不能告訴我嗎?」

「我告訴你丈夫就行了。」畢竟,她有腎病,之前一直都是控制比較好,很多指標都在下來,可是上次來醫院的時候,他發現有感染的跡象,再加上她這一次受傷,他很懷疑是不是她的丈夫對她做了什麼。所以他必須要提醒她的丈夫,第一,必須要停止性|生活,她有腎病,過多的性|生活很可能造成病情惡化;第二,一定要注意給她補充營養,好好的照顧她,不然,這次懷孕搞不好就會一尸兩命。

「這樣啊。」她埋頭,說道,「我丈夫已經死了。」

「那你的懷孕……」

「是啊,他死之前懷上的。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想要生下來。楊醫生,你放心,以後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會再不小心弄傷自己或者掉水里去了。這次真的是意外。」

「那好吧。總之這段時間你得住院,現在你在感冒,在感冒好和各項指標控制下來之前,你不能離開醫院,一定要配合我治療好嗎?」

「好。」她答應的很痛快。

「另外,我會開始安排你透析的事,目前來說,一周需要兩次透析,會隨著你懷孕的周期逐漸的增加次數,到最後,可能一天兩次,甚至三次,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透析是件很痛的事,每次透析都需要五個小時,而且透析的過程中,經常會出現昏迷、抽搐、嘔吐的情況,對于病人來說不僅是身體的折磨,更是一種精神意志力的考驗。

顧盼心初期曾經做過透析,後來楊森改用了中藥離子療法,她才算月兌離的苦海。現在,她懷孕,很多的藥物不可以再使用,只能采用強行透析的方式。

「我考慮好了,只要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一天三次四次透析都沒問題。」

「你要這個孩子,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今天的這種情況絕對不能再發生了。你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不僅保住你的孩子,我也會努力的保住你,我會想盡一切辦法,不會讓你出現並發癥,也不會讓你惡化到尿|毒癥那一步。」

楊森的話讓顧盼心很是感動,她握了握他的手︰「楊醫生,我就把我和寶寶交給你。只要你認為是可行的治療方案,只要能讓寶寶平安出生,你盡管的都用在我身上。你放心,怎麼做我都受得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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