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欲惡主 第六十章 相救

作者 ︰ 木芒果

「那個煉魔者嗜術所化的蒼蠅和蛆蟲,十分的敏銳,吞噬能力更是異乎尋常的強。經過好幾次在生死邊沿游走後,我和春幽成功逃到了赤鐘桶。只有那麼一片小小的樹林擋在眼前,身後是蜂擁而至符奴、蒼蠅和蛆蟲,那個煉魔者因為嗜術追擊我們數次失敗後,也親自尾隨在我們身後。」

「還好只要越過眼前的這片樹林,便可以逃月兌身後的追擊;我滿懷希望的拉著春幽往前疾奔︰‘前面就是赤鐘桶,我們得救了!’春幽也放松下來,那一直存在她臉上的恐懼也逐漸消減︰‘嗯,我相信你。’

‘身後想起著密密麻麻噬啃聲音,我們跌跌撞撞,滿懷希望的跑過了小樹林,然後我放聲大喊︰‘快!快來!後面有煉魔者!’,本以為听見我的大喊,就會有蜂擁而至拯救我們的修仙士和死士。喊完後我再看眼前的情形,我頓時呆住了,緊跟在我身後的春幽也呆住了。」

「是的,整個赤鐘桶山谷;此時空無一人,那本來人聲鼎沸的修仙士和死士,那數十萬的凡俗者軍士,此時完全消失。眼前只有空蕩蕩的山谷,和聲聲回響我喊聲的回音。身後那令人肉顫的聲音漸漸靠近,這是一種巨大希望破滅後的直抵心底的絕望。‘那些人還在前面嗎?’春幽看著我絕望無力的坐到地上,已經完全明白什麼,但還是懷著僥幸心理的詢問。我絕望的搖搖頭,苦澀一笑︰‘他們走了,完全放棄我們了。’」

「數不盡數的蒼蠅、蛆蟲和符奴,簇擁著那個煉魔者來到我的身前,那人裹住一身漆黑的長衣,渾身彌漫濃濃的黑氣和腥味,完全看不清面目,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一雙發紅的眼楮,那種紅就好像是放置太久的鮮血,完全腐爛後的艷紅色。‘呵,你們兩個人,可耗費了我太多的時間,該怎麼獎賞你們呢?讓嗜蛆蛀透你們全身?或者是嗜蠅吸干你們的血肉?還是讓那些符奴把你們啃咬成稀爛一堆?’那人冷冷的說著,伴隨著桀桀的冷笑。」

「我奮身回頭,擋在春幽身前;顫抖著推了她一下︰‘沿著這里往前跑,前面一定會有修仙士,他們會救你的。’

‘那你呢?’身後的她驚恐的問。

‘呵呵,這些小蟲子算得了什麼?我可是一個死士,這樣的煉魔者,誅殺了少說也有千把個!’

‘那等你殺了他,我們一起走。’

‘讓你走就走,這麼磨嘰做什麼?死士手段殘虐,我不想他人看見!’

春幽應了一聲,踉蹌著朝後跑去。我看著慢慢靠近的那些惡心的東西,心里嘆息了一聲︰‘家祖,你留下的遺志,我完成不了了。若是人死真的有靈,便任由你責罰吧!’

整個山谷似乎都寂然無聲,對面的煉魔者桀桀的笑著︰‘我認得你,當日聖宮圍殺赤鐘桶,你這死士格殺我門下煉聖者四人!若非聖尊有言,我當日就要扯下你的四肢,做我嗜術的供奉;哈哈,不過現在看來,你的四肢保養得還不錯。’

迎面的煉魔者在黑氣籠罩中緩緩走近,伸手指著他身側的那些蒼蠅、蛆蟲和符奴︰‘知道嗎?一般人的體格只能煉制為符奴,還有些體格強橫的可以煉制為嗜蠅;只有修仙士和死士這樣的體格才能煉制為嗜蛆。哈哈,死士最可煉制的就是四肢,我看你的四肢應該可以煉制成四只嗜蛆皇,這可比我那四個廢物弟子有用得多了!’

然後我就覺得手上十分黏滑,一些鼻涕一樣的東西開始蔓延我的手和腳。‘住手!’隨著一聲顫抖的喝喊,我一回頭,不禁苦笑著︰‘你為什麼又回來?’春幽驚慌的看著我︰‘我的家園已經毀了,逃離這里也無處可去。剛才你是想舍棄自己的性命救我嗎?’

‘死士會救助所有需要被救助的人。我•••’

‘夠了,我知道你是舍棄了自己的性命救助我就行了;那兩個死去的修仙士曾經跟我說,若是遇到一個願意舍棄生命救助我的人,就將將這個展示出了即可獲救。’春幽說完,綰起了灰色的褲腳,她的兩條小腿正一明一暗的泛著淡淡的紫光。

‘啊!是煉器符和制奴!哈哈,怪不得我找遍那兩個混蛋的全身都沒有找見;他們竟然用你這個**養著這兩塊東西!’對面的煉魔者便欣喜的笑起來。

我曾听那個叫我煉制人形術器的煉器師說︰但凡是有一定造詣修為的煉器師和制奴師,體內都會自然的凝結成本命煉器符和本命制奴。在這些煉制師死後,這些本命的符便可以單獨的取出體外,修者融合後可以迅速的提升修為。但是這些本命的東西一旦離體稍久就會消失。

‘放過他,那兩個修仙士融進我雙腿的本命符便由你取走。否則,我就自斷雙腿。’春幽手里捏著一柄骯髒血跡的刀挨近雙腿︰‘本命符若是見血,就會化為烏有。這是那兩個修仙士說的。’

那煉魔者也很驚慌,他嘆息了一聲說︰‘只要你讓我取出你雙腿的本命符,我可以放過你們兩人;但是我的嗜術已經開啟,必須嗜吃四肢才能罷休;縱然是你的雙腿不要,也需要再給我兩個肢體。嗜術所出若不滿足,便會反嗜自身。’

‘好吧!那便將我的雙手雙腳任你的那些東西嗜噬。’春幽臉色恐慌至極,整個人都微微顫抖,顯然是害怕極了。

我伸手一擋︰‘這本便和她無關,你還是嗜噬我的四肢吧。’

煉魔者不屑的看著我︰‘嘿嘿,若是嗜噬你這死士,便是整個人;你這蠢貨,若不是那個女人的雙腿里融有本命符,你們根本就不配和我討價還價!我時間可不多,這樣吧,那女人的雙腿我是要定了,你的嘛,嘿嘿,你看看是給我雙腿還是雙手?’

此時那些蒼蠅、蛆蟲、符奴已經將我們團團圍住,根本沒有再逃出去的可能;我和春幽絕望的對視著。

‘快選好,我的耐心可不是很好!這樣吧,看你們也是一對,不如取你的雙手;嘻嘻,一個沒有雙手的男人,搭配一個沒有雙腳的女人,還真他媽的是絕配啊!’

我當時心想︰失去了雙腿,我就不能行走;失去了雙手,我就不能搏殺;一個男人如果連行走和搏殺的能力都不具備,那麼他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想完後我咬了咬牙︰‘既然你一定要嗜噬我的雙肢,那麼你就砍去我的一手一腳吧;只要我還有腿,哪怕是一條,我只會行走得更艱辛一些,卻不會不能行走;只要我還有手,哪怕是只有一只,我只會搏殺得困難一些,卻不會徹底的失去搏殺的能力。很多時候,困難一些比徹底的失去要好得多!’

春幽看著我,雙眼含淚,也點了點頭。

就這樣,我和你母親逃過了大難;一路磕磕絆絆的到了臨森鎮;偶然救了一個姓劉的老者,便順其自然的在臨森安頓下來。

盡管我心中還思慕著這九江小木屋的蒼楠,但是有恐懼回到這里。更難于面對心中對你母親的愧疚,以及對人愛上人形術器的不可接受。

更希望我未能實現的心願在我後人的身上得以實現,便和春幽結為夫妻,後來就有了你和希兒。

在這之前,我曾立下誓言︰若是你和你弟弟都成為修仙士,我便到這里來找「她」。

那本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誰知道,機緣巧合,你和你弟弟竟然都成為了修仙士。」

「小希也成了修仙士?」偶然听到弟弟的信息,凌樞心中稍稍欣喜。

「是的。」父親苦澀的一笑︰「我只沒想到,你竟然也會到南疆來。」

看著父親臉上的復雜神情,凌樞腦海里閃現著父親敘述的那些場景。

屋外的雪愈下愈大,一眼看出去,已經不會再有小雨的錯覺。

寒風從打開的門涌進來,便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走過去將門關上,血骨便飄飛到身側︰「問問你父親,能不能將我的真元轉移到那桌上的術器之中。」

父親抱著那個「蒼楠」的腦袋縮在椅子里,他那本來高大的身材,現在看上去自覺得無力而孱弱、蕭索而可憐。

愛上一件讓自己感到恐懼的術器。

听完凌樞的敘說後,父親抬起憔悴的面孔︰「若是心靈,或者元神,直接用煉制術融進術器即可;但是你說僅僅留下的是真元,那可有些麻煩;並且桌上的這個術器材質十分古怪,不但如此還有一個更詭異的要求︰要和這個術器相融,必須和那個空空的箱子立誓,一旦融入後,必須花費無數的精力和時間,用極珍貴的東西,將那個箱子填滿。」

環看了一下屋內,除了一些破損的術器,幾乎就只有桌上的那個小人還稍稍完好,血骨只好點點頭,看著凌樞和凌糧︰「呵,為了離開手繩,我都願意變成一具術器,那個誓言,又算得了什麼?」

父親並看不見血骨,也听不見血骨的話;凌樞看著這個迫切想要離開自己的黑衣老者,只能緊咬了一下嘴唇,將血骨的話轉達了出去。

凌糧縮在那里,思慮很久,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突然展開歡顏看著凌樞︰「泥兒,不管那個要求如此做的人是誰,替我感謝他。因為這讓我知道了我這種人的必然結果。好吧,我準備一下,明天就可以進行四角融元。」

「必然結果?四角融元?」听到父親的話,心中一片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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