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煙塵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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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布新加坡之行的照片,在封面簡介里提到的作者博客上。
發布※※※
發布在鎮陰莊這個神鬼亂舞的修羅殺場中,當黑塔一樣的鬼王被飛天而下的少年一拳擊得跪倒在地,靜若泥塑木雕時,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不可一世的惡靈已經被徹底擊垮。
發布只是,就在瓊肜雪宜各舞刀杖,即將擊中呆愣鬼王時,醒言卻看到它怔怔瞧著自己的那雙銅鈴巨眼中,原本那份狂亂與混沌,漸漸已被一份澄澈與清明替代。而在那神刃靈杖即將及身之時,這份澄澈清明中,又彷佛閃過一絲悲哀的神色。于是,只在電光石火一瞬間,醒言便做出一個令自己今後慶幸不已的決定,遽然伸手,替鬼靈擋下瓊肜二女的攻擊。
發布等他左右分攜二女,才一落地,便听到對面傳來一陣甕雷般的聲音;
發布「主人在上,宵?願為僕奴!」
發布「呃?!」
發布許是這話實在太過突然,醒言听了,一時呆若木雞。
發布還在愣怔時,卻看到那個原本已被打倒的鬼王,雙膝一陣錯動,轉眼竟又到了醒言三人面前。見它這樣,躲得遠遠旁觀的群鬼眾人,都是一陣騷動。那鬼王宵?卻不管他們,只顧對眼前不知所措的少年求懇道︰
發布「主人,您還猶豫啥?你們人類不是有收鬼僕的習慣?今個既然您來了,就順便把我收下吧!」
發布等他這話說完,醒言也終于清醒過來。望著眼前這跪下來還比自己高出好幾頭的巨鬼,醒言禁不住也一陣心驚肉跳,手下暗暗拈起法訣,預防著鬼靈暴起發難。暗中防備,口中卻回道︰
發布「收受鬼僕?其實我老家那邊,倒沒這陋習……」
發布听他這般說,那巨碩鬼靈倒急了,圓睜巨眼爭道︰
發布「這哪是陋習?我現在倒覺得不錯。你老家沒這習慣,那也沒啥,到了這兒你也總得要入鄉隨俗!」
發布「反正不管怎麼說,今天您就受點累,無論如何都要把我老宵收下。現在我只想著能隨侍您老人家左右!」
發布听得這話,醒言不禁大奇;眼前巨鬼這情急模樣,實在不似作偽。但為何以他這樣凶悍高強的本領,竟會突然間急著要當別人僕奴?這事著實匪夷所思,醒言一時倒忘了再去準備什麼防護法訣;百思不得其解,便仰臉問眼前鬼靈︰
發布「鬼王您本事也不小,為啥也學要那些鬼靈,屈尊做人僕奴?」
發布看樣子,那鬼靈宵?真是急著尋主;听醒言這麼一說,便趕緊解說︰
發布「主人您是有所不知,我自願為奴,其實都是為了治病!」
發布「治病?」
發布「是啊,治病。是這樣,我宵?頂著這個‘惡靈鬼王’的名號,按理說應該百邪不侵;但不知從何時起,俺老宵竟也得了怪病;現在無論自己怎麼用心,卻總是容易忘事!」
發布「呃……」
發布听得這話,醒言不禁更加奇怪︰
發布「這治病又和我有啥關系?我于病理倒沒什麼研究。再說,這忘事也不算什麼病,可能也只是鬼王您老人家年紀大了……」
發布剛說到這,就已被宵?鬼王急急打斷︰
發布「咳咳!您卻不知,這遺忘病兒可非同小可!自得了這病之後,我就漸漸忘了自己以前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從哪里來,原來是干啥的,等等等等。而最近幾百年,這病越來越厲害,現在只記得最近四五百年的事兒。我只記得,我原來並不是只普通的鬼,法力很高強;但現在,不少原本會使的法咒法技,卻漸漸都忘光了!」
發布「啊,這樣啊。那是比較嚴重。」
發布听到這兒,醒言口頭附和,心里頭卻忍不住嘀咕︰
發布「記得四五百年……這記性可比我強得多!」
發布然後又想到鬼王這最後一句話,不禁又讓他倒吸了口冷氣。偷眼瞧了瞧眼前面相凶悍的鬼靈,醒言趕緊接下話題,轉移它注意力︰
發布「那鬼王您為何要找上我?我雖然讀過幾本醫經,認識幾種草藥,可較真說起來,我真是不會治病!」
發布听他這麼一說,宵?鬼靈臉上憨憨一笑,說道︰
發布「能治我這怪病之人,正是主人您!最近我這兩三百年,因為忘事,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就只在人間晃蕩。有次遇到一位高人,他告訴我說,要治好我這怪病,只需世間至清至和之氣,日日受其燻陶,不要多少時日,大概兩百年不到,就能治愈!」
發布「兩百年……」
發布並不諱疾忌醫的鬼王,卻沒瞧見少年臉上古怪表情,只顧接著說道︰
發布「那位高人又告訴我,就在這一兩百年間,我會踫上能治我惡疾之人」
發布說到這里,宵?巨目中射出兩道熱切的目光,盯著眼前的少年大聲贊道︰
發布「那高人真是料事如神啊!真是善有善報,我老宵今天只不過閑著沒事,隨便來幫些小鬼,就恰好踫到您!」
發布不待醒言插話,鬼靈宵?一口氣說下去︰
發布「剛才與主人您爭斗之時,我渾身上下都覺得清爽許多!特別是您最後那一記重拳,真個是醍醐灌頂,竟讓我一下子想起幾件忘了很久的事兒來!」
發布「要不是怕主人您累著,老宵還真想再讓您老人家多揍上幾記!」
發布直到這時,張口結舌的四海堂主才知道究竟發生何事!原來自己這太華道力,功用真個不凡,不惟能煉神化虛,竟還可以幫人醫療健忘病癥不過這一回,可真是「惹鬼上身」。
發布又想想鬼王剛才說的話,醒言暗叫晦氣之余,忍不住問道︰
發布「未請教那位替人攬事捎活的高人,姓甚名誰?」
發布卻見那鬼王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掌撓撓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發布「我忘了……」
發布「呃!」
發布打量了一下眼前畢恭畢敬的巨靈鬼怪,醒言心中倒好生躊躇︰
發布「若依我道門法旨,倒是要將這樣的惡鬼收服,以免它再為禍人間。只是……看這情形,如要武力收服,即使自己使出看家本領,卻也不濟事,反而只會讓它越戰越勇。但若真想依他所言,收他為僕,雖然不費干戈,但卻又要帶個鬼怪天天隨行……」
發布想到這兒,再看看這巴巴等著自己回復的凶悍鬼靈,醒言後背禁不住騰起一股寒氣!
發布一陣左右為難之後,實在也想不出好辦法,醒言便先把自己的名姓身份說給跟鬼王听,告訴他自己是羅浮山上清宮的俗家弟子堂堂主,因為沒有前例可循,實在不太適合收留它。
發布听醒言說到這個,瓊肜也在旁邊幫腔︰
發布「是啊是啊!我哥哥門派是不收妖怪的∼」
發布對她來說,迄今為止就這條規矩記得最清楚。只不過,才說出這門規,她那張如敷玉粉的女敕臉上,又露出迷惑的神情︰
發布「醒言哥哥雪宜姊,這樣大鬼算不算妖怪?」
發布听她這麼一說,鬼靈宵?趕緊搭腔︰
發布「不算不算!」
發布一听這樣,小瓊肜拍手笑道︰
發布「那堂主哥哥就收下他吧!」
發布「為啥?」
發布「因為瓊肜正想要個乖乖的師弟師妹,平時也好照顧他們!我」
發布听到這兒,她堂主哥哥哭笑不得,趕緊從中打斷︰
發布「這個、其實瓊肜小妹你有所不知,你的掌門爺爺也不許收鬼作弟子的……」
發布一听這話,冷不防那鬼王宵?卻是一陣咆哮,怒道︰
發布「是誰定下這無聊規矩?!主人你不必擔心,待我去把定這無稽規矩的人殺掉便是!」
發布話音未落,便見他身形震動,就似要起身行動。見他這樣暴躁,醒言大吃一驚,正要阻攔,卻見眼前暴躁鬼靈又安定身形,撓頭說道︰
發布「這規矩雖然無理,卻與我不相干。我只是要奉你為主人,只要能整日跟在左右便是,又不要當什麼弟子!我才不耐煩加入甚勞什子上清宮呢!」
發布雖然它這話對自己師門殊為不敬,但醒言還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又看看惡靈鬼王這凶悍猙獰的面容,小山一樣的巨碩身形,醒言直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心念電轉,陡生一計,便退後細細打量這等待答復的鬼王。正當宵?被瞧得莫名其妙,正要開口發問時,就听少年開口說道︰
發布「其實鬼王你不知道,我現在帶這倆女孩兒,一路只為游玩;什麼地方山明水淨,什麼地方人煙稠密,我們就往哪兒去。你這麼大體型,又是陰靈,又怎麼方便隨行?」
發布听他這話,巨靈宵?撓頭想了想,然後便問眼前少年︰
發布「那主人您是不是說,如果我老宵有辦法跟隨,就可以收下我?」
發布听得此言,醒言打量打量他那巨碩的身形,便隨口應了一句︰
發布「是啊。不過是要便于隨行才行……」
發布卻不防,話音還未落定,醒言已听得「叮」一聲脆響;原本籠罩在鬼王陰影中的少年,突然便覺得眼前一亮。趕緊展眼去看,卻發現那個原本雙膝跪地、小丘一樣的鬼靈,已連同那把幽冥巨斧倏然不見;在它原先跪地之處,卻有一物熠熠生光。這時候,那些一直隱于暗陬不敢異動的鬼眾,卻突然一陣短暫的騷動,然後又歸于靜默。
發布見得這異狀,醒言趕緊走上前去,卻發現這閃華之物正是一枚玉戒。
發布「難道這是方才鬼王所化?」
發布心中疑慮之時,醒言彎腰撿起這枚戒指,舉在眼前仔細觀看︰
發布指間這戒,看似烏金凝鑄,在雲間泄漏的光線下,正微微散發著暗金色的光輝。中間的戒面,乍看去似是一塊凸起的光潤黑玉,圍在一圈雪白的細碎骨玉之間,黑白分明,煞是好看。只是,若是仔細觀察,卻會發現這塊圓潤的黑色玉石,竟似由濃重黑暗的煙霾凝成。雲翳般的漆黑脈絡,糾纏凝結,在骨玉骼環中不易察覺的緩緩回漩流動。千百綹細微的烏黑雲脈間,感應著外來的光亮,又不時閃耀著絲絲奇異的輝芒。
發布而這散發著陰森鬼氣的冥色翳玉,又彷佛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魔力;若對著戒子盯得稍稍久了,竟會發現自己的目光,似乎再也收不回來,只想把自己整個的身心,毫無保留的投送到這片黑暗如九幽、深邃如星夜的暗黑之淵中去,一如那自願獻上祭台的犧牲祭物……
發布「果然是鬼物化就!」
發布醒言打量這如能噬魂的鬼玉戒面,一不留神目光便深深陷入。才一愣神,立時便有一股清明陽和的道力應蘊而生,將絲絲縷縷從暗黑戒面中散出的森森鬼氣,頃刻間驅得無影無蹤。
發布見得這樣,醒言暗暗嘆息一聲,忖道︰
發布「罷了,看來這戒指,也只能由我佩戴……」
發布心中念及此處,便拿二指將這枚奇特的鬼王戒拈至眼前,這時他才看到,就在那烏金戒環暗金色的環面內,就彷佛有兩條盤結的冥龍正在相斗;再仔細看時,卻發現這兩條黑色煙紋扭成的冥龍,正組成兩個蒼遒的古字︰
發布「司幽」
發布剎那間,彷佛冥冥中得了某種神秘的感應,上清堂主張醒言微微一笑,毫不猶豫就將這枚幽冥鬼戒,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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