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容言的帳內,一帳的升騰的熱氣蒙上一層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悶,氣壓極低,仿佛肺部的空氣都要被剝奪。
兩個小廝大氣都不敢出的替司馬容言擦洗,間或不安地看他一眼。
這目光恰好被司馬容言逮個正著,雖然微帶怯意,沒什麼大逆不道的意思,但那分明晃晃的刺眼打量,卻教司馬容言瞧著心里難受到極點,像是下午被大涼士兵戲辱讓他們瞧個正著般。
他憤懣的用手在水里使勁一拍,「嘩」的把溫水濺出木桶,兩個小廝頭上身上都濕了,嚇得噤若寒蟬,渾身打哆嗦。
「呆著干什麼?連沐浴都不會伺候還留著你們干什麼?」司馬容言冷冷說了一句,呆住的兩個小廝趕緊一擁而上,慌慌張張為司馬容言擦洗,一絲聲也不敢發出,唯恐又把他惹惱了。
不一會兒,沐浴完,司馬容言淡淡吩咐道︰「那件玄色袍子,我要去見妻主!」
玄色的綢緞領子包裹著司馬容言的身子,襯得他脖頸尤其光華細膩,黑色的長發如水簾般的傾瀉,柔和了英氣的眉眼,多了幾分男兒家的媚色。
司馬容言踏著月光,手中握著藥瓶,每向主帳靠近一步,心里的恨意便油然而生,愈發的強烈。
新的守衛在帳外通報道︰「將軍,司馬正君求見。」
「進來吧。」慕容清歡揚聲說了一句,看見司馬容言進來,她向他溫和地揚著唇道︰「言兒今天嚇壞了吧!」
洗得一身清爽的司馬容言心神不定,仿佛受了驚嚇般靠過來,慕容清歡略微一驚的往後小挪了一步。
「妻主!」司馬容言低垂著頭,身體略微有些抖的一下子扎進她的懷里抱緊她。
慕容清歡反射性的欲推開他,等看清楚他視線停留在案幾上的軍事防御地圖上時,懷里的溫熱似乎變得像千年寒冰般冰冷,又像毒刺般扎人,她心里掙扎了半天反手抱住他,咬著牙吐了一句︰「言兒莫怕,我會保護你!」
「嗯!」司馬容言低聲應了一聲,拋出一枚炸彈道︰「妻主,我背上的傷口你幫我上藥吧!」
說著司馬容言將手中的藥遞給慕容清歡,背對著她褪下自己的玄色外袍和中衣,的背上散落著稀疏的紅痕,就像是盤子里三三兩兩的蘿卜絲般。
慕容清歡臉上的表情驀地一凝。
司馬容言回頭見著呆愣的慕容清歡,淺淺一揚唇,眯了眯狹長的眸子,故意把背往慕容清歡的身上蹭,逗著她,看她的眼神撲閃撲閃的。
「言兒,別鬧,你身上有傷!」慕容清歡雙手固定住他的肩膀,不許他往自己身上亂蹭。
司馬容言心里一震,抬起眼看慕容清歡的目光,竟似七彩琉璃般動人,又似憤怒又似哀怨,忽問︰「你是嫌棄我了?」
慕容清歡看他表情變了,凝視著他,極其溫柔,語氣萬分懊惱︰「怎麼會呢!言兒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今日的事都怪我沒保護好你!」
司馬容言聞言低側著頭,烏黑的頭發遮住了後頸,慕容清歡尾指把蓋在後頸上的一簇黑發撩到旁邊,漆黑之中袒出一片頸肌,對比之下,更潤澤光滑得誘人,慕容清歡灑藥的手頓了一下,貼得司馬容言極近,危險地淺笑著道︰「言兒即使受傷了也這麼誘人!」
司馬容言身子驟然一僵,慕容清歡帶著沾著藥的指尖剛觸踫到皮膚,就被他偏著身子避過去。
慕容清歡把嘴湊到他耳邊,「言兒害羞了嗎?」
司馬容言瞬間從耳朵紅到頸邊,將衣服迅速的拉上,道︰「妻主身上還有傷,言兒先退下了。」
剛起身一步,打算轉身走開,被慕容清歡從後面攔著腰抱了,身貼著他的背脊,依然膩在他耳邊低聲道︰「言兒害羞了!」
司馬容言有些狼狽的偏過頭躲閃那熱氣。
慕容清歡在他身後愜意地彎唇,她知道自己倚仗著妻主的身份,正欺負無法反駁的他,雖然卑鄙,卻不及他色誘竊取軍情的萬分之一。
前世已經栽在你手上一回,這世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司馬容言不動聲色的輕微撞了一下慕容清歡肋骨處的傷口,恰到好處的說道︰「妻主傷重,不宜行房事,言兒擔不起罪名!」
慕容清歡借機松開臂膀,待司馬容言離開,瞥一眼案幾上的防御地圖,目光犀利得厲害,你以為經歷了前世你和陳捷里應外合的聯手算計,我還會把真的防御圖放在這麼明顯的地方麼!
*
踏出主帳,遇見凌嶼在詢問兩三個將領軍情,司馬容言屏住呼吸,將自己掩好,凝神靜听。
「明日我軍要從風崖鎮西南兩邊出發,對大涼軍隊進行夾擊?」凌嶼問道。
吳軍師謹慎地看看四周,才低聲說道︰「回太女殿下,是!」
之後凌嶼又細細的問了些細節問題,司馬容言暗自記在心里,並與所記下的防御地圖相聯系,對那份防御地圖的五分信任提高到了七分,這一次,妻主,你可不會再有那麼大的命了!
待司馬容言離去後,李雲霄撓了撓腦袋,不明白的問︰「我們干嘛要透露假軍情給司馬正君啊!」
吳軍師搖頭輕笑︰「自然有用!」
李雲霄越發的一頭霧水,見凌嶼與吳軍師都笑得一臉奸詐,甩了甩頭,管他的,只要讓慕容將軍看清楚司馬容言惡毒的嘴臉就行,她們幾個將領親切的將這個計劃稱作「識黑計劃」,那個在司馬容言劍上做了手腳的士兵該好好獎勵獎勵啊!讓她們今天下午看了一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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