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了御花園,出了宮門,慕容清歡一腔的怒火,沉著臉。
回到將軍府,忽的,一個尖利的聲音在風里逸出來,「將軍,您怎麼能不等正君就先走了呢?」
慕容清歡猛然轉身,吳女乃公站在走廊處,捏著蘭花指的手,刻薄的眉眼虛眯著。
眼神示意,慕容清歡身邊的丫鬟走上前去,「啪」的一下狠狠打了吳女乃公一記耳光,很是用力,吳女乃公平日里在將軍府里作威作福,得罪不少人。
一陣天旋地轉,吳女乃公差點栽在地上,抬頭一看,慕容清歡的臉色非同一般的暗沉,簡直是紫中發黑。
她黑寶石似的瞳仁卻比平日還亮,就象里面燒著火,震懾得人心寒。
吳女乃公捂著半邊紅腫的臉跺腳︰「將軍是要打死老奴嘛!」
慕容清歡看著他,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你當你是什麼身份,敢對一品驃騎大將軍命令吩咐。拖下去仗著四十!」
吳女乃公嚇傻了眼,直到被人拖著架在長凳上,才回過神,大聲嚷嚷道︰「將軍饒命啊,饒命啊!」將軍現在真的是被那狐媚子勾走了魂?過去司馬正君進宮,她總會等著他一起回來的,他的隨口一問,沒想到就……
不過,才仗責了幾下,女皇的賜婚聖旨便到了。
全部跪下恭迎聖旨,聖旨的大體內容是待慕容清城及竿一個月後嫁給帝師孫女君昕。
慕容清歡恭敬的接了聖旨,叩謝道︰「臣謝女皇恩典。」
傳聖旨的侍從笑著道︰「恭喜慕容將軍。」
邀請傳聖旨的侍從在廳內小坐了一番,剛送走她一會兒,只見門外正有一大班人影影綽綽地過來。最前面的是慕容阮氏,司馬容言在一旁攙著。
慕容清歡趕了幾步上去,也用手攙著慕容阮氏︰「爹爹怎麼過來了?女兒正要過去看你!」
「出了什麼大事,非得在今日見血?」慕容阮氏的話輕飄飄地砸了下來。
慕容清歡料定司馬容言會知道吳女乃公被罰的事,卻未料到慕容阮氏會關心這事,目光朝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司馬容言掃去。
「歡兒不要瞪言兒,是我听了這事,叫他一起來的。」慕容阮氏坐下,立即有小廝奉茶來,他端起茶杯,用茶蓋攏了攏杯中漂起的茶葉,語重心長地道,「歡兒啊,今日是城兒的喜日,吳女乃公不論有什麼錯,你有火氣要撒,也得過了今日,見血不吉利!」
慕容清歡听著慕容阮氏一句一句道來,應道,「是歡兒考慮不周。」一邊嘴上說著,心思卻轉向了別處,喜?她定不會讓城兒嫁給君昕的!
慕容阮氏又道︰「說了這麼久?歡兒為何罰吳女乃公,到底怎麼了?」
慕容清歡冷薄的唇角勾起,「也沒什麼,只是教訓了一下忘記了身份的奴才。」
慕容阮氏挑了司馬容言一眼,「言兒要好好管理下人,特別是身邊的人,更要嚴苛,否則怎麼服眾。」
「是。」司馬容言扯動嘴角淡淡應道。
轉過頭,慕容阮氏又對慕容清歡道︰「我們將軍府向來仁厚,歡兒罰得嚴重了。」
慕容清歡喝了口茶,嘴里恭敬的應著。
「歡兒,近日很寵梁侍夫?」
見慕容清歡張嘴要說什麼,慕容阮氏微微挑著眉,聲調還是原來那般,不高不低,「你別疑心,言兒沒對我說什麼。」
他盯著她的眼楮叮囑道,「小侍貪貪新鮮也就算了,不能太過了。」
慕容清歡默默听著,漸漸听出了些滋味,一顆心微微沉了下去,她寵梁子衿,讓他成了眾矢之的?!
慕容阮氏一番話說完,慈笑著,「爹爹今天太嘮叨了。讓歡兒心煩了?」
慕容清歡搖頭,沉吟了片刻,低聲道,「爹爹是為女兒好,言兒我疼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冷落他?是他身子不適,我才在梁侍夫院子里歇著的。」說罷,眼楮淡淡掃了司馬容言一眼,危險的笑道︰「言兒身子好了嗎?為妻也想言兒得緊。」
不但司馬容言身邊的小廝,連著司馬容言都被她的目光懾得心里一顫。
慕容阮氏點點頭,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容,轉過頭,對司馬容言柔聲道,「好孩子,把身子好好養好,歡兒是個會心疼人的,心里想你得緊,為了你的身體,也都忍著。你先回去吧,我和歡兒再聊會兒,她晚些就去找你。」
送走了沒怎麼討著好的司馬容言,慕容阮氏才將慕容清歡招到身邊坐下,他微揚著嘴角,笑了一笑,靠近了慕容清歡,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歡兒啊,君家大小姐體弱,這話,只到你我父女為止。」哼,城兒是他的寶貝兒子,怎麼能嫁給關系復雜的君家,司馬容言居然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求蘭貴君讓女皇下了旨意。若不是考慮到司馬容言背後家族的勢力,他今天也不會為吳女乃公的事說那番話。
若是曾經慕容阮氏對司馬容言雖樣貌不美但有才學,能夠幫輔歡兒但不迷惑歡兒挺滿意,那麼慕容清城的婚事,讓慕容阮氏重新審視司馬容言,心里的好感殆盡,他還沒死呢!司馬容言就已經把他自己當將軍府的主君了!
看來得重新再挑一個溫柔嫻淑的人陪在歡兒身邊。
慕容清歡好看的眉驀地一挑,君家大小姐——君昕,恐怕你沒那個命娶到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