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這偌大的屋子里坐著一群盛氣凌人的貴婦,錢多多是非常認真的評審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女,爭奇斗艷的錦衣羅衫,原來宰相府里的美女也不過如此,美得太俗氣缺少靈氣,四個字總結︰庸脂俗粉!
她很滿意自己的評審結果,絲毫不把眼前強勢壓迫的氣氛放在心上,這不又打量起相府的奢華大廳。
「女女圭女圭,你可知錯!」當家主母姚蝶霜面色凝重的質問,想來宰相府從沒出現如此惡性的事件,竟然有人敢蓄意放出畜生殘害她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孫女!
好在當時護衛趕到及時把寶貝孫女從豹口中救出,暫無性命之憂,她听到此事差點暈厥,匆匆趕去「翠雲閣」探望她的寶貝孫女,見到她剛蘇醒在床長哭泣,她盛怒之下命人將行凶之人綁到堂前興師問罪。
其實,哪里有人敢把錢多多綁到大堂,她身邊那只健壯的豹子就已把一群護衛嚇得倒退三步,她是為了領教古代級別的宅斗高手才順從的自己走去大廳。
瞧著眼前這個似乎不懂人事的小女娃騎在豹子身上正用一雙考究的眼神打量她,如此有恃無恐的態度更是在姚蝶霜憤怒的心頭上灑一壺油。
錢多多很是可愛的眨眨水靈靈的大眼楮,不惑的問,「什麼錯?」
「你竟敢在宰相府充傻裝愣,你縱豹傷我愛女,還不認罪!」同樣怒氣難擋的沈蘭雅憤然起身食指指向她。
「縱豹是什麼意思?」錢多多整出一副虛心請教的表情詢問。
她這麼個問法反倒讓沈蘭雅當場臉色難堪,坐在一旁看熱鬧的眾侍妾掩嘴低笑,同一個這小女圭女圭咬文嚼字她哪里能听得懂。
「你放豹子傷人!」沈蘭雅的貼身春嬤嬤凶狠的等著她,竟然當眾讓她的主子難堪。
「這下我听明白了,不過我得先提醒這位嬸嬸,麻煩別用你那小白蔥似的手指向我這里,你會讓我家金尊誤以為你要把那只多余的手送給它吃,它會感謝你的哦,因為它的晚膳還沒著落捏!」
這下一屋子沸騰怒火因為這段話降至冰點,滿屋子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們怎就忘記這凶猛畜生的殺戮野性,難道是因為這小女圭女圭騎在上面的緣故,才讓她們安心的無視了這只豹子的殺傷力?
沈蘭雅慌忙收手倒退幾步,春嬤嬤這下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看戲的侍妾紛紛找了借口從側門離開,命比看戲重要多了。
錢多多成功的把一行看戲的人打發得差不多了,眼下就剩下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當家主母姚蝶霜和她的嫡媳婦沈蘭雅,另外還有一位身著紫色長錦裙彰顯得雍容華貴的女人淡定的坐在堂上。
「小女圭女圭,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頗有心計。」等一群沒見識的侍妾都離去後,姚蝶霜才淡然開口。
這小女圭女圭並非她表現得那般天真無知,她那圓溜溜的眼楮一直透著精光,更何況能騎在豹子上的人又怎能和無知二字扯上關系。
「謝謝老人家夸獎。」姜還是老的辣,這位想必就是宰相夫人了,什麼世面沒見過啊,早把她家金尊不會亂傷人的事給看透了。
眾人對錢多多過厚的臉皮甚是無語,明明就是在貶她,她竟還能听出贊美之意。
「你縱豹傷人竟不知悔改,剛才又故意出言恐嚇,還不知罪!」姚蝶霜被她戲謔的笑臉磨得耐性全無。
「老人家您這就錯了,是你們家的小小姐硬要鬧著和我家這只‘花貓’玩耍,我試圖阻止過,但是哪里攔得住,她自己撲向金尊結果被金尊嚇暈了!」
錢多多面不改色的把事實稍微剪輯了下,「說我恐嚇就更離譜了,我只是好心的提醒在坐的各位,要是金尊不受管制撲向你們,那你們死得豈不冤枉。」
「好個伶牙俐齒彎曲事實的小女圭女圭!如此年紀就有如此心計,將來可還得了,來人啊,把她抓起來關進柴房待相爺回府發落。」豈有此理敢在她面前耍花花腸子。
「請老夫人息怒!」剛辦事回府就听到此事的官家徐莫匆忙趕到大廳阻止事情鬧大。
這小大夫的本事他可是听了個七八分,這只豹子能把相爺帶去的十來個護衛輕易割傷,而小大夫是相爺親臨天醫館花了重金誠邀來府為嫡長孫梵玉瑾醫病的,若真要把小大夫關進柴房,弄不好她沒進柴房他們的護院就先傷了一大群,而且等相爺回府還會定他個招待不周之罪。
「老夫人,這位是相爺請自去碧陽城請回府的醫仙錢多多,她身邊的豹子是經過相爺同意能自由出入府邸的,相爺今早出門還一再強調要照顧小大夫周全。」
「這麼個小女圭女圭稱為醫仙豈不可笑!」沈蘭雅定要治她的罪為寶貝女兒出口惡氣。
听到徐莫說是相爺親臨碧陽城請回的醫仙,坐在一旁的蘇瑤神情就不再淡定了,自從她的瑾兒一個月前馬背上摔下之後一直處于昏迷狀態,相爺請來宮中御醫診治都紛紛表示束手無策。
就在前些天相爺的佷子胡舒鶴登門送喜帖,在閑聊之時說到碧陽城開了一家天醫館,此醫館的大夫醫術超群被人稱為醫仙,相爺听到此消息心中大喜,親自走了趟碧陽城請來醫仙。
「蘭雅,不得魯莽!」關系到玉瑾的事情,姚蝶霜就不得不慎重了,相爺昨夜從碧陽城趕回府已晚,她並未找著合適的時間詢問醫仙情況,今兒一大早相爺就上了早朝,醫仙的事情更無時間問及。
「你真是醫仙?」此小娃恐怕比雪兒的年紀還小,怎能是人人稱贊的醫仙?莫非是相爺受奸人蒙騙帶回一個假醫仙!
「我只知道我是天醫館的大夫錢多多。」醫仙這稱謂蓋在她頭上壓力很大的!
「黃口小兒竟敢蒙騙相爺,徐莫,把她先關進柴房!」不管她是不是醫仙,傷了雪兒就不能這麼便宜她!若她真是醫仙,更不能讓她醫治梵玉瑾。
「姐姐,不可魯莽行事,相爺回府怪罪下來如何待擔得起?她可是相爺千里迢迢請回來的貴客。」蘇瑤出聲制止,她想什麼難道她還不懂嗎?如若她的寶貝玉瑾蘇醒,那她的正室地位就不保,她哪里能容得下醫仙毀她地位。
「蘇瑤,我這可是為了玉瑾好,若是相爺被歹人蒙騙帶個假醫仙回府,再給玉瑾醫治,期間出了什麼差錯,你可還想讓玉瑾活命?更何況她一進相府就縱豹傷我雪兒,她本就是罪人,又豈能以禮相待!」沈藍雅說得振振有詞讓蘇瑤臉色微變,兩人不看場合的當場爭執起來。
看兩人各懷鬼胎理由充分的爭吵實在讓錢多多大開眼界,這就是傳說中的宅斗,明明全為一己之私卻說得冠冕堂,果然是高桿啊。
「都住口!」老夫人的一聲呵斥兩人便不敢再相爭,「你們兩人這樣爭執成何體統!」
「不成體統,嘻嘻!」錢多多俏皮的接了老夫人的話,惹來數道凌遲她的目光,「為一件再明白不過的事情爭執說明你們太空閑了。」
什麼叫不怕得罪人還要更惹人厭指的就是錢多多這樣的人了,完全無視了某些人的憤怒目光自己一吐為快,氣得她們七竅生煙又不能拿她怎麼著。
「你倒是說說什麼叫再明白不過的事情!」姚蝶霜倒是要看看這小女圭女圭到底有幾把刷子能糊弄過相爺,其實她也認為相爺是受人蒙騙才找來這麼一個小娃說是醫仙,一定要揭穿她的假面目。
「老相爺是何許人物?他乃是輔助兩代帝王的元老功臣,如若他像你們所說受人蒙騙才把我當成醫仙找來,那麼能蒙騙他的人,我想問,這世間能有幾人?這是其一。」
「其二,你們沒出門打听醫仙消息就妄下定論說相爺被蒙騙,那試問,整個碧陽城里的老百姓都在傳醫仙是個四歲多的小女圭女圭,難道碧陽城里的老百姓都吃飽了撐著沒事干,捧出一個天大的謊言欺騙相爺,這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其三,莫非你們潛意識里覺得相爺老糊涂了?如若如此,乾施國的帝王定憐惜相爺年事已高準以告老還鄉,那相爺今早何須上朝?」乾施國的帝王也不是傻子,留個老年痴呆的相爺在身邊讓全天下的人笑話!
「其四……」
「別其四了,你這女圭女圭牙尖嘴利機謹過人,才一天不見你就又惹出點是非來!」
正當錢多多說得興致勃勃,一個蒼勁有力又稍帶寵溺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只見老宰相身穿墨黑色錦絲朝服進入堂內。
其實稍早一些他就回到府邸,正要進入大堂就听到錢多多調皮的聲音,他便停下腳步在門外听听,沒想到這小妮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把事情分析得很是透徹,他家的雪兒要是要她一半聰明就好了。
「給相爺請安。」一見相爺兩媳婦就迎上前行禮。
「老小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她還想再和這些宅斗高手過過招呢。
「大膽,竟然敢稱相爺為老小子!」姚蝶霜怎麼能容忍小女圭女圭如此侮辱她的夫君。
「罷了,我就喜歡听她這麼喚我。」相爺這一句話讓整堂的人有些風中凌亂的感覺。
他去試探錢多多醫術那日只帶了一個護衛隨行,錢多多一見他就喚他老小子,她喚老小子的幼女敕語音他是越听越順耳,于是也就懶得糾正。
那日剛好他的老毛病又犯了,這小女圭女圭只是給了一粒藥丸讓他服下,他那氣緊的現象馬上緩解,她抓了藥材讓他回家後放三碗水文火慢熬成一碗藥,連續服用三天便能治愈,不過那高昂的診金實在令人不敢恭維。也就是因為她醫好了他的頑疾,他才相信她是名副其實的醫仙。
「小妮子,隨我去看看瑾兒吧。」梵玉瑾是他手心上的肉,一個月前從馬背上摔下至今未醒,他這個孫子從小聰明伶俐乖巧懂事最得他寵,如今似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讓他傷透了心。
「可是相爺,這丫頭縱豹傷了雪兒,怎能如此輕易的放過她!」不死心的沈蘭雅苦苦糾纏非要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討個公道。
「就是你這脾性教壞了芊雪,若不是芊雪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惹到那豹子,她又怎會被嚇到?!做為母親教女不善必是有責,還不回房好好思過!」老相爺不怒而威的氣勢把沈藍雅嚇得面色泛白。
他一回府就有人稟報府里發生的事情,想來也知道依芊雪那刁蠻的性子定是把小妞子惹到了才會出現豹子撲人的事件,這次的教訓讓芊雪長長記性也好,她那大小姐的刁蠻性子和她母親如出一轍,實不討他喜愛。
一行人心里惦記著梵玉瑾的事情匆匆趕去「輝羽軒」,只有沈蘭雅臉色難堪的站在大堂內狠毒的暗自詛咒梵玉瑾早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