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善不喜大堂里浪蕩的喧鬧,自行走在前邊沒想到竟然與錢多多走散了。他是沒興趣逛這煙花柳巷之地,以主子的性子一時半會也尋不到她,只好找了天香樓里一處較為清幽的後院小歇,等主子玩膩了自然會來找他。
進了後院才發現有一處清新雅致的小廂房,廂房外邊螢火蟲飛舞,掛在廂房大門上的兩個燈籠里竟然是用螢火蟲照明,廂房上的牌匾龍飛鳳舞題著「依廂」兩字。
錢善推門而入,室內幾處角落用螢火蟲燈籠照明,一股蓮花清香撲鼻,原來在是楠木桌上用擺放了精致的瓷器養著的睡蓮。
室內的正牆上掛著一米大的山水煙雨圖,此畫整體飽滿度及形體上皆透著女兒家細膩溫婉的感覺,這畫定是閨閣女子所繪。
廂房內左側是一六尺寬的沉香木床,床上放著藍田暖玉抱香枕鋪著合歡被,床邊上懸掛著寶羅沙帳,帳上用金絲銀線繡著合歡花,有風拂進房內沙帳動甚是唯美。
右側是一副繪有百花盛開景象的巨大屏風,一陌生女子從屏風後款款走出,頭發只盤了簡單的髻,後面一半仍是垂順的披散在腰後,臉若銀盤眼似水杏黛眉巧畫宮妝淺,大紅色輕沙羅裙襯得肌膚勝雪,凸現出她修長勻稱的身姿。
這是有著嫵媚面孔妖艷身姿的傾城女子,只不過她的美貌賽不過桃花玉面超凡月兌俗的錢多多,沾了世俗的塵氣讓她失了仙風靈性。
「公子可對奴家的依廂滿意?」女子聲音婉轉有余,彷如能激起在人心中的漣漪。
「在下不慎打擾姑娘靜休,告辭。」錢善沒有再對她多看一眼轉身要離去。
「公子請留步。」花依依從沒遇到這樣的男子對她傾城的美貌不屑一顧且急速轉身離去,這對她自信的美貌無疑是狠狠的打擊。
借著屋內的螢火蟲之光她看清了男子的容顏,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垂身,面如冠玉輪廓分明,有著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楮卻透露出一絲然讓人抓不住的心痛,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唇,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長袍,外罩一件亮綢輕沙面的對襟襖背子透出溫文爾雅的氣質。
「夜已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毀姑娘清譽,在下告辭。」錢善不想與她多做糾纏轉身離去。
花依依上前拉住他的手輕聲細問,「公子莫非是嫌棄依依出身卑微不配與公子把酒言歡。」
錢善眼里閃過一絲慧光停住腳步,不著痕跡帶著笑將她的手挪開,「姑娘美意盛情難卻錢某理應接受,只不過……」
「既然公子有心那就別只不過了,公子請上座。」花依依巧言于笑的再次拉過他的手將他請入內。
錢善順勢跟著她的腳步入房,這女子竟然能輕而易舉的抓到他的刻意避閃的手腕,說明她的武功並不在他之下,武功界位如此之高的女子又怎甘屈于風花雪夜的天香樓中,莫非這天香樓大有來頭?
為了弄清疑惑,錢善也不急于離開,既然她有心演戲,他也不妨配合一番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賣什麼藥。
天香樓煙雨閣香房
老鴇帶著錢多多停在煙雨閣香房外,她可以整了整輕紗羅裙,錢多多見她這臭美的模樣不禁低頭悶笑。
「媽媽,里面有誰啊?您要如此講究?」
「里面可是大有來頭的人物,進去後你給我放聰明點。」今天都吹著什麼風啊,天屬大陸里名聲響鐺鐺的人物都擠往她的天香樓來了,看來她天香樓也名聲在外花娘們魅力勾魂啊。
「哎,小的明白。」老鴇還真會省錢,這碗珍珠羹是她家小彪付的錢,只是沒喝而已,竟然這會又送到另外一個香房里來給其他客人,小彪是笨蛋,不吃要也吐口口水在羹里啊。
想到此,錢多多趁老鴇轉身推門之際朝珍珠羹里吐了口口水,這下才心滿意足的撐著笑容跟著老鴇進了煙雨閣。
煙雨閣內只坐了兩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其中一男子五官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一雙劍眉下是一雙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眼神里閃著犀利的光芒。衣服是冰藍的上好絲綢,外表透出疏狂的味道及涉世已久的尖銳鋒芒,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于市的涼薄氣息。
錢多多瞧著此人甚為出神,美貌男子她不是沒見過,即使將他與天寶貝放在一塊相比較這人的容貌也平分秋色,她會瞧著出神的原因是他身上給她一種特別熟悉感覺,這熟悉的感覺卻又渡了一層膜讓人著模不透。
另外一男子縴細白皙的手執一把扇,嘴角輕鉤美目似水,未語先含三分笑,說風流亦可說輕佻也行。
「喲喲,左少爺,您今天來我這天香樓可沒翻當家花魁的牌子,我們紫郁還等著伺候您呢。」
老鴇再次使用絲巾經典的在左封弈的面前一甩,雙手扯著絲巾遮住花了濃妝的老臉發出極度曖昧的笑聲。
左封弈是虛武國鐵礦第一大戶左魁的嫡子,如今天屬大陸局勢緊張,為了打造迎戰兵器各國鐵礦生意紅紅火火,鐵礦更被許多商人做為發家致富的手段炒作,一般中小型商鋪是買不起大量鐵礦出手。
左封弈自命風流的甩開扇頁在胸前扇了扇,笑得風流的說︰「老鴇,今天陪著楚少爺談正事,紫郁那廂我點牌今晚別讓她再接其他客人了。」
「哎,好勒,我們家紫郁就等您這句話捏。」哪個男人到了她的**窩里不**呢,老鴇想起剛才佛了她天香樓的牌子的趙彪,眼神閃過一絲不快。
「我說老鴇,你們天香樓的小廝怎麼越來越沒禮數了,端著一碗羹看著楚少爺流口水。」
楚凡的容貌實屬上品,瞧瞧這小廝就盯著他雙眼發直嘴角邊閃出可疑的液體光,他不會有龍陽之癖吧?
左封弈為人風流經常尋花問柳,每次來天香樓他都要先點了花魁的牌讓花魁們伺候著尋歡作樂後才開始談生意。
不過這次來的楚少爺雖然是他們商鋪的大客戶,但是這人不好不喜女人近他身側,否則翻臉無情生意全毀。
以前和楚少爺談生意都選在環境清幽的雅軒商談,今晚突然提出要來天香樓,實在讓他大為意外,還以為楚少爺是世間男兒中一股清流,不想也耐不住花娘的誘惑啊。
可是回頭一想倒也覺得不對,入了天香樓已經一盞茶的時間,除了談及鐵礦貨源和資金問題外,他完全沒有點牌叫花娘陪侍的意思,兩個血氣方剛的大男人來了天香樓不點牌說出去那豈不是被人笑話。
「你還楞著干什麼?快點上珍珠羹啊!」老鴇賠笑後手指戳了下錢多多的肩膀,眼神里滿是責備和警告的意味。
「來了來了。」錢多多很粗魯的用手臂模了一下嘴角,哎呀媽呀,還真的流口水了,看來到了天屬大陸生活她對美男流口水的頻率增多啊,不符合她仙氣靈人的形象,這壞習慣得好好改改。
她笑得很小廝很小人的將珍珠羹放在了楚凡面前,小手靈巧的將珍珠羹的蓋子拿開,媚獻的討好道︰「這位爺,這可是我們家媽媽特地指明給您炖的珍珠羹,色香味俱全對肌膚有美容的功效,像您如今這般英俊瀟灑再吃了這碗珍珠羹那可是錦上添花,保準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瞅見您這般仙風道骨的模樣後保證芳心暗許非您不嫁。」
楚凡對她的花言巧語不置一詞,從她身上散發出一股清淡的百草香味,他意味深長的瞅了一眼她的外貌,瞧著那雙與外貌不符的活力眸子,冰眸子閃過一絲精光快到所有人都沒抓住。
老鴇听著她這話可樂壞了,原本還以為這廝呆頭呆腦不懂規矩會砸了她的招牌,想不到這小嘴也甜得抹上了蜜糖能甜死一大票人捏。
「你這小廝懂說話,爺就喜歡嘴巴甜的,來,這是打賞你的!」左封奕從袖兜里掏出一錠小金子丟在桌上賞給了她。
「謝謝左爺打賞,小的瞧爺這慈眉善目的模樣就知道是個樂善好施的主,恭喜爺發財,恭喜爺發財!」錢多多咧嘴大笑伸出手抓住桌上的金子非常市儈的用牙咬了一下,確認是真金子她才小心翼翼的放到袖兜內。
「瞧你這熊樣,左爺賞的金子能有假的嗎?」老鴇站在桌子對面媚笑的說,那可是一錠金子啊,雖然體積小了些但也是金子啊,便宜這油嘴滑舌的小廝了。
「媽媽,我這不是沒見過金子嘛,兩位爺可別在意,別在意。」錢多多把見錢眼開阿諛奉承的小廝演得入骨三分,讓人確信這人就是地地道道的狗腿子小廝,這輩子的出息就這麼點了。
楚凡眼神中閃過一絲莞爾,對著旁邊的左封奕說,「左兄,該談的我們也談完了,不如讓你點的花魁來彈奏一曲助助興。」
「哎喲,楚少爺,奴家等的就是您這句話呢,我這就去傳紫郁來伺候兩位爺。」老鴇都不等左封奕開口尖銳歡喜的聲音就先說出來了,哪有人像趙東家那般不識趣有美女作陪都不屑一顧的嘛。
「去吧去吧。」左封奕樂得听到楚凡主動開口點牌,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美事他早就想做了,只是礙于楚凡那不近的性子不敢怠慢他。
「你還楞著做什麼,出來。」老鴇眼尖的瞧見錢多多老頂著楚凡瞧,怕「他」得罪貴客她天香樓得跟著受罪。
「不用,留他下來伺候。」
楚凡難得一回開口留人,老鴇見兩位爺都喜歡這最甜的小廝,只要留「他」下來,「看在楚爺開口留了你,你就得好生伺候著別弄出什麼ど蛾子得罪兩位爺。」
老鴇還故意做了一個要掐「他」的手勢,看到「他」笑得很小人再雙手合十做拜拜的模樣,才滿意的給兩位爺做了福才扭著大甩著絲巾出門。
「你這廝似乎不常做事,那手還白白女敕女敕的。」左封奕瞧見「他」的雙手白白淨淨不像是做佣人的手。
「左爺,這您可就不知了,媽媽哪里能讓大老粗來伺候你們啊,就算端碗粥,除了那些比花還俏的姐姐們能端遞外,就是我們這些小廝的手也得白白女敕女敕的干淨,要不讓爺見到這樣的手哪里還有胃口吃下去。」錢多多是個能把烏鴉說成白天鵝的人,對付這些小門小道的方法可多了。
「喝,這倒也是,難怪你們天香樓的生意如此紅火,老鴇還真用心良苦教有方。」瞧瞧眼前這討喜的小廝就知道老鴇平日里沒少訓人,把人都教得特別伶俐。
「這是,我們媽媽可是把畢生心血和青春都給了天香樓,這樣的付出總要來點回報的嘛,這不爺們都喜歡來天香樓放松放松心情,調劑調劑生活品味。」
男人啊,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低俗,姐我說的話都快有要翻桌子的沖動,女人不是你們的消遣品,老娘詛咒你們爛根!
楚凡耳邊听著兩人的對話,眼楮一直盯著珍珠羹瞧,貌似要把這碗羹瞧出花來。
錢多多心里比較別扭,不會是發現她剛才吐在里面的口水吧?不過這男人也沒透視眼的分析能力,她的口水早就融在了珍珠羹里,剛才失策了,應該丟沙子進去才對,這會便宜你這妖孽吃老娘口水。
只見楚凡拿起勺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起來,沒多久連珍珠羹的殘渣都喝個精光,這讓錢多多瞪大了雙眼,我KAO,難道這羹如此好喝,早知道她自己拿去喝了,淚奔啊!淚奔!
左封奕也覺得奇怪了,怎麼楚少爺喝這碗羹就像十年沒吃到好東西一樣,瞧他吃這羹的模樣是斯斯文文可是不到一會功夫就吃了底朝天,看來他得多讓老鴇弄幾碗羹,他也要品嘗品嘗。
「楚兄,這碗羹真如此好吃?」
「人間絕品。」獨一無二人其他人沒這福氣吃得到,後半句話楚凡沒說出口。
「既然你都夸贊的食物,等會我必須得品嘗品嘗。」人間絕品的東西他吃的不少,只是一碗珍珠羹而已,他就不信能絕品到比擬血燕盅。
錢多多在心里大大擦了一把汗,別人听不出來,她總覺得這楚少的話中有話,好像就是發現珍珠羹里有口水才故意吃下去的,知道珍珠羹里有口水還故意吃下去,她現在可是男身打扮,這男人不會有惡趣味是個同志吧?
此時老鴇帶著紫郁進了廂房,紫郁身邊的兩個小丫頭把她常用的杉木琴放在了琴架上,萬般嫵媚的紫郁穿著紫色錦裙套著一身薄紗妖嬈入室,她身上郁金香的花香味濃郁得讓錢多多鼻子緊皺。
這妞身上噴的香水太濃了,她鼻子受不住快撐不住了,簡直可以和現代的殺蟲劑有的一比啊!
「你去把窗戶打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楚凡吩咐身邊的錢多多去開窗戶,這讓她高興極了,解月兌啊!新鮮空氣快進來。
老鴇見錢多多去開了窗戶,自己也揮揮手讓另外兩小丫鬟把其他的窗戶也打開了,看來這楚爺還真不喜歡胭脂味甚濃的地方。
「不知兩位爺喜歡听什麼小曲?紫郁听爺吩咐。」這如黃鶯般動听的聲音都酥到人的骨子里,左封奕就好紫郁的嫵媚風騷,他瞧紫郁的時候紫郁也濃情默默的給他送了一記秋波。
錢多多這是大開眼界啊,古代的花娘溫文如水真有能讓鋼鐵繞指柔的功夫,她錢多多甘拜下風,這招神技必須要學。
「彈奏你最拿手的便可。」只要是紫郁彈奏的曲子左封奕都喜歡。
楚凡並沒有任何意見,一直都是一臉冷漠的他臉上也沒流露出多余的表情,仿佛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那紫郁獻丑了。」
紫郁彈奏的樂曲錢多多沒做多余的評價,總之這樂曲讓她听得昏昏入睡便是了。現在她大腦里想的就是找善善也學彈奏這麼一曲,在她臨睡前給她彈奏一遍用以催眠,效果真的非常好,哈……她好想睡能不能不要彈了。
「紫郁姑娘,不如吟詩吧。」
楚凡的聲音突然打斷了紫郁的琴聲,讓紫郁有些愕然,竟然有人對她的纏綿曲不來興趣,別說以前的男人對這曲子有多麼喜歡,就連眼前的左封奕都听得欲情澎湃,怎麼到了楚少爺這就不靈光了?
錢多多真的是被楚凡嚇到了,她剛才有表現出極度不耐煩極度想睡的表情麼?這人是鬼啊,她想什麼他都知道,不過她大概自作多情罷了,弄不好這男人也不喜歡听催眠曲呢。
「楚兄不喜歡,那就換吟詩。」雖然他對這曲子甚是喜歡听得飄飄欲仙的感覺,但是楚凡不喜歡的話就得換,畢竟他是他們的老主顧,每年收購的鐵礦價值千萬兩黃金,他不能弄丟這個大爺便宜了其他鐵礦商。
「不知道楚爺喜歡听哪些詩詞?」天香樓的花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般的飲酒做對自然是難不倒她們,更何況是天香樓的招牌花魁紫郁姑娘。
「你懂吟詩不?」
楚凡突然到站著他身後的錢多多,這讓紫郁撲了胭脂的臉蛋有一絲絲龜裂的現象,怎麼會問到一個小廝。
「我?」錢多多也大為驚訝,來天香樓的都是尋歡作樂的主好吧,怎麼這男人逆其道而行不找花娘反倒找她的茬來了。
「楚爺,您這不是說笑嘛,這小廝……」老鴇這下笑得特勉強了,做小廝的哪會吟詩做對,可是她又不想刮自己耳光,若是這討喜的小廝能吟上幾句應應景也好啊。
「楚爺,奴家還沒開始吟詩呢,您就找小廝先吟,我……我……」紫郁站起身滿眼閃著動人的淚光,模樣甚是楚楚可憐惹人憐愛。
左封奕哪里見得佳人淚眼含光急忙上前安撫,牽著她的小手說道,「郁兒,楚爺想見識一下老鴇教的人能耐如何,乖,你就听听這小廝吟的詩如何。」
室內所有人的眼楮都齊刷刷的冷到錢多多的身上,她是招誰惹誰了啊?站著旁邊看戲都能引火燒身,太不王道了吧?
「會麼?」楚凡的聲音再次響起話中卻多了一絲溫度,不似與左封奕的對話比較生硬寒冷。
不是她會不會的問題,而是干嘛要把這事情攤在她頭上?她沒必要扮小丑取悅這一屋子的人吧!
「楚公子,紫郁姐姐的文采出眾,您這不是讓我獻丑麼?況且我斗大的字不識幾個,連順口溜都溜不出花樣,不如讓紫郁姐姐吟詩多應景啊!」
這男人肯定是和她有仇的,才沒見到多久就想法子折騰她,前面她還會錯意以為這男人的那些舉動都是為她著想呢,這下真的是會錯意而已!
「楚公子,我平媽媽教出來的人自然能說會道,但是也得看怎麼個教法啊,俗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這小廝就是老鼠命,您讓他吟詩不就是圖看個笑話嘛,不如讓這廝說個笑話出來听听,這總成了吧。」老鴇這巧言一番就把尷尬的氣氛給掩飾過去了。
左封奕邊安撫紫郁邊對錢多多說︰「你丫好福氣,就給兩位爺說段笑話,說得好了自然有賞。」
我KAO,當我是跳梁小丑看熱鬧來了!錢多多狠狠的瞪了楚凡一眼然後扮笑的說,「楚公子,您最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麼?說出來讓大家開心一下。」
錢多多現代版的冷笑話成功的讓室內一陣冷氣飄過,楚凡眼角抽了抽眼里溢滿了笑意,只是冰封的臉依然沒多大變化。左封奕剛要呵斥小廝的無禮,卻發現紫郁低頭用輕紗遮臉而笑,身邊的兩名丫鬟也低著頭顫抖著雙肩忍住笑。
老鴇的笑比哭還難看,這麼冷的笑話特別容易得罪這兩位少爺啊,這小廝真是膽大包天了,等會貴客離開了她非得整治整治他。
「你這個死小子,難道說笑話不懂看場合的麼?」雖然這個冷笑話讓她也非常想笑,可是她不敢哪。
「楚少爺,這算得上是笑話一個吧?」哼哼,讓你刁難我,這下丟你自己的臉去吧。
楚凡的嘴角輕輕上揚室內溫度立即回溫,老鴇知道小廝的險境過去了,她要把這惹禍的小子弄走,否則指不定還能整出點大亂子。
「紫郁啊,你就給兩位爺吟詩吧,你這小子還不到外面面壁思過去!」
「這大可不必,我覺得他留在這挺好。」
楚凡是鐵了心的讓小廝服侍,這讓左封奕很是意外,沒想到他對花魁不來興趣,反倒對個長相平常的小廝話題倒多了起來,想起以往他身邊的僕人清一色都是男子,若不會和傳聞所說他有斷袖之癖?!
「我剛才的笑話說完了,楚少爺也沒表現出不喜歡,既然沒表現出不喜歡那就得打賞。」錢多多這下是一個臉皮厚的可以披靡虛武國的城牆,讓老鴇听著直冒冷汗。
「拿去吧。」
左封奕走到桌邊又丟出一錠碎金子,他是絕對不會讓楚凡打賞錢的,這是今天他做的是東家關系到臉面問題,而且這小廝貌似很合楚凡的胃口,他也就對小廝的無禮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可是楚凡的舉動讓左封奕的眼楮跌出了眼眶,只見楚凡出袖兜里拿出一千兩銀票塞進小廝的手里說,「表現不錯。」
這行為瞬間秒殺了所有人,當然包括錢多多在內,她說了一句很冷的笑話而已,怎麼他不生氣反而打賞她這麼大一張銀票,她突然有種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的感覺。
老鴇和紫郁看著那張大額銀票就差沒流口水了,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也擋不住啊,就一個小廝說了一句算得上得罪人的冷笑話,一下賺了一千兩銀票,她們要對多少男人笑才能弄到這麼多銀票啊!
「楚少爺,您真大方。」錢多多這下緩過身了,拿著銀票就親了一口,笑得極度貓膩的將銀票收在懷兜里,然後也不會放過桌子上的那一錠碎金子一並收進了懷兜。
有錢是大爺這話真的沒錯,她來一趟天香樓竟然大豐收,這比給人醫病賺的錢輕松多了。
「你這小廝,說你臉皮厚真的是對你的夸獎。」左封奕對這小廝算是無可奈何的笑笑,小人嘴臉的人他見多了,沒見過眼前這小廝這樣討打賞也不怕得罪人的人。
「謝謝左少爺夸獎!」錢多多咧嘴就是一個大大的笑容,給錢的都是金主,這些錢夠她拿去提煉幾個藥丸了。
「哎……果然臉皮夠厚!」左封奕這話一出,滿堂都充滿著盈盈的笑聲,氣氛一下又活了過來。
老鴇心里捏的那把汗也算是能甩出手了,這小廝她以前怎麼沒見過來著,莫非是最近剛來的沒經受教,晚些一定要從他手里把那些銀票金子都搶回來,不能讓他一個人賺了便宜。
依廂
錢善坐在圓桌旁瞧著穿著輕沙羅裙的美人兒為他沏上一杯淳香的女兒紅,此女子雙手將杯酒奉上他面前話中帶柔的說,「小女子名花依依,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是緣分,這杯是依依敬您的酒,依依先干為敬。」
見他接過酒杯,花依依拿起另外一杯女兒紅一飲而盡,錢善拿起杯酒在鼻子前來回繞了一圈才將酒喝下,他這行為在花依依看來是品酒香,其實錢善是為了以防萬一別人在酒里下毒做的試探,酒確實香醇也沒參入任何不該放的粉末。
花依依又將他酒杯沏滿酒,給自己的酒杯也沏滿,「不知公子貴姓?」
「偽善。」錢善用了平日里谷中族人所用的稱呼,想到主子之前為花娘抱不平的那些話,他對眼前這個似乎有所圖的女人並不反感,反而有些期待她接下來會做什麼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韋公子,奴家再敬您一杯,這杯是第一次見面的見面禮。」花依依把偽听成了韋,錢善也懶得多做解釋,反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多謝姑娘盛情款待。」錢善含笑的將酒杯拿起兩人輕輕踫杯後一飲而盡,這女兒紅酒勁甚足,如若沒些酒力的人自是抵不住這酒的後勁。
花依依給兩人又沏上了第三杯酒,正要開口說話便被錢善搶了話頭,「這杯是我敬依依姑娘青春永駐。」主子曾經說︰女人是花需要呵護,就算是再丑陋的女人在她沒翻臉之前還是需要好好待她。
錢善是把錢多多的一言一行奉成了懿旨來行事,他的腦里眼里全是她的一笑一顰,她說的話吩咐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忘,所以他現在對花依依這紳士的表現全敗錢多多所賜,這讓花依依有了一些多余的想法。
「多謝公子吉言。」包裹著糖衣的話雖然不實在,但是女人都愛听,花依依滿情的與他干了這杯。
她正要倒第四杯時,錢善用手捂住了酒杯溫和的說,「依依姑娘,今夜的把酒言歡酒就到此為止,酒這東西對姑娘家的身體不好,多喝無益。」
他很少飲酒,可以說在錢多多的教育之下星緣谷的人都極少飲酒,只有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桌上才會出現一些美酒供大家助興。
花依依有些詫異,男人都喜歡女人喝醉,可是眼前這男人不似一般男人,他尊重她,對她的舉止止乎于禮,眼里也完全沒有一絲對她另有所圖的**,難道這男人真是謙謙君子?
「多謝公子關懷,依依甚是感動,在這紅塵中竟然讓我有幸踫上您這樣的君子。」
「依依姑娘,有些話我本不該說,但是這夜色都爬上了枝頭,姑娘這身輕紗裝扮可容易沾了夜里風寒,還是多加一件外衣或者披風遮擋一下較好。」
雖然知道她習武,但是這樣薄的衣服確實容易受涼,幾年前主子就沒听他說的話多加衣服,結果感染了風寒咳嗽了幾天,讓他大為心疼。
錢善是習慣性的把錢多多所有的事情都放進了他的思緒里,只要有空隙他就會想著他那靈氣的仙子主子,對于眼前這個女人也只是出于藥師的告誡而非感性的關懷。
「依依再次多謝公子關懷。」這些話在花依依听來卻是另一番內容,她有些手足無措的從屏風後拿出披風披在身上,這個男人的彬彬有禮溫文爾雅讓她暖了心。
她再次出屏風後又是一番小女兒的矯情,錢善是伺候錢多多成了習慣,見花依依的披上的披風右邊沒拉好,于是就上前扯好她身上的披風為她系上了錦帶。
對于錢善來說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他把對錢多多關愛寵溺都無意識的表現在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這無心之舉卻讓花依依羞紅了臉蛋。
見身旁的人不出聲,錢善借著月光看到了她染上粉紅的腮子,這才發覺自己做了一件非常多余的事情,他對自己的奴性感到汗顏。
「在下失禮了。」
錢善退後幾步給花依依舉手行了個禮,他還是快點找到主子一同回品尚軒吧,這龍蛇混雜之地呆久了不好,現在的他也沒那心情查探這姑娘的底細。
錢善這次轉身要走,花依依一步上前便把他攔下,「公子如此寡情。」
「依依姑娘,這寡情一詞從何說起?」他怕被女人纏,若是這事情讓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子踫到了,那還不把這女人打包送到他床上,思及其他連多做停留的想法也沒了,主子是想得到就做得到的人,他不能讓主子有多余的想法。
「依依自認美貌傾城,可是公子沒有正眼看過我,公子是不是嫌棄奴家出自煙花之地,對依依寡情呲鼻?」她從下就是眾人捧在手心里的寶,大家都把她當天仙供著寵著,唯獨這個男人連正眼都沒瞧過她,激起了她心中的不甘心,她要用美貌和溫柔征服他。
「姑娘這樣認為的話,我倒覺得寡情比多情來得好。」錢善又退後一步與她保持距離,他這禮數的行為讓花依依內心莫名的氣憤,以前那些老想往她身上撲的男人都被她打成了殘廢,現在出現這麼一個不識溫柔鄉的男人,又讓她心里不是滋味,難道她魅力大減?
錢善見她不出聲內心有些嘆息,于是出聲安慰,「依依姑娘,我並不是覺得你不美,只是人的皮囊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蒼老,一個人最重要的是看心,心美了人自然也美了。在下也不會看不起姑娘的出身,如果你不是各種無奈,也不會到天香樓討生活。」
這次,錢善是原原本本的錢多多以前說過的話一口氣全部說了,要說他肚子里沒墨水道也不是,只是長期被某人耳睹目染的情況下,他的真材實料還真的沒辦法表現出來,全照著某人的金玉良言說了。
听到他的一席話花依依內心說不出的苦,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男人,能設身處地的為天香樓里的女人說話,瞧著他的玉面,花依依嬌聲道,「公子,在奴家的依廂多逗留一會吧,夜黑了妖物多不太平。」
錢善是听懂了她話里的意思,只是他擔心主子的安危側身經過她就要出房門,花依依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封住了他的穴位,錢善驚覺自己大意後眼前一片漆黑倒在了花依依的懷里。
花依依撫著他的帥氣的臉,嘆息中將他扶到了沉香木床上,月兌了他的錦絲鞋為他蓋上鴛鴦被,痴痴的看著他心中便有了打算,這樣的好男人不能落入他們的手中。
錢多多在煙雨閣香房內糊弄了一陣後就退了出來,她出房門就大大的呼了一口氣,好在左封奕說要紫郁繼續彈奏古樂她才得以月兌身。
她模了模懷兜和袖兜里的銀票和金子高興的咧嘴又笑了,貌似以後她得經常光顧一下天香樓,弄不好又踫上幾個大金主打賞幾個「小錢」呢。
錢多多樂得屁顛屁顛的走在連廊上,這時候來天香樓的客人和花娘都躲到了房里關上房門進了溫柔窩,連廊上走動的就剩下端著精品小吃的小廝身影。
她再走了幾步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著,以為是她家善善找到她了,高興的回頭一看,臉色一下刷黑了,這男人就不能不纏著她麼?
「楚少爺,您應該在煙雨閣香房听小曲。」
「太吵了,我喜歡清靜,你帶我四處走走。」楚凡對「他」的態度不以為然,這小廝的大牌他早已經領教過了。
尼瑪啊!老娘要收工回家休息,你能不能不要再纏著我!錢多多憋著一口氣揉著雙手笑得非常曖昧的說,「哎,好勒,只是楚少爺啊,現在這夜黑風高的時段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嗯嗯啊啊’的滿足聲,您還是回煙雨閣香房听小曲吧。」
楚凡又出現了帶笑的眼眸,只是面部表情依然不變,錢多多瞧著他那張千年不變的冰山臉,實在極為無語,明明想笑卻又做不出表情,難道他先天性面癱?!
「帶路。」
楚凡並未理會「他」多余的話,酷酷的下了一個指示,錢多多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前面帶路,只是她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啊,怎麼知道往哪里走?
她帶的路越走越偏,偏到路上都沒了火燭,只是錢多多還一個勁的往前走準備把身後的跟屁蟲給甩掉。
楚凡瞧著「他」縴瘦的身影嘴角邊不自覺的勾出一抹笑意,「他」到底是要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凌虐?這地方偏僻得只剩下淡淡的月光照明了。
突然听到遠處的雜亂腳步,楚凡大手一撈便將錢多多拉入懷中躲到了路邊的雜草叢中。錢多多驚訝此人的功夫竟然能如此輕易的將她困在懷里,這人到底是神馬來路?
此時她的注意力被遠處鬼鬼祟祟跑來的幾人吸引住,那些人抬了兩個大麻袋,錢多多的透視眼能力還處于封印階段不能看清楚內部情況,不過從麻袋的大小來看里面裝的應該是人。好戲上演了耶,今晚她真的沒白走這一遭。
楚凡側臉瞧到她那爽興奮的眼神,擁著她身體的手加了一些她不易察覺的力度,內心幽幽嘆息︰現在的她真的在他懷里了。
那伙人鬼鬼祟祟的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按了一個按鈕,一道石門打開後他們抬著兩個大麻袋進了暗道,之後暗道又自動關閉。
想不到這天香樓別有洞天啊!不過她身上的那雙溫暖的大手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死抱著不松手,難道他真的是同志?!
錢多多很是不爽的壓低聲音說,「楚少爺,奴才這小蠻腰還合您口味吧?」
听到她含怒的聲音,楚凡寵溺的放開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倒是說了一句錢多多非常感興趣的話,「我們也跟著進去如何?」
「好啊好啊。」她一直對探險的事情抱著極大的興趣,這人一說正合了她的意。
于是錢多多完全沒考慮身邊楚凡到底是何種身份,興致勃勃的跟著在他身後來到了那伙人消失的秘道前尋找秘道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