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潮濕且空氣中帶著發霉氣味的地牢里,決五承雙手雙腳被捆綁,眼楮上還蒙著一層黑色紗布,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他不安的挪動身體,回想起自己還在馬廄里給馬匹刷馬鬃,突然腦袋一痛他就暈過去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副模樣。
「喂,有沒有人,哪個瞎了狗眼的人敢綁雷烈族的人!」決五承壯著膽子扯著嗓門大喊,他現在可是雷烈族族長的小廝,竟然有人敢和雷烈族做對,他出去後一定要把這群瞎了狗眼的人扁了。
「有沒有人……出來給句話……」不能畏畏縮縮的讓敵人見到他害怕的模樣,他不能丟雷烈族的臉。
突然感覺有人力道不大的踢了他一下,他不爽的大喊,「是誰踢你爺爺。」
四周靜靜無聲,他心里疙瘩的挪了一下方向,手上踫到了一雙被繩子綁住的腳,雙手被綁在身後的決五承用手指模了模這雙腳,發現是一個小孩的尺寸。
決五承有些小驚慌,他不會模到了尸體吧?于是他在那雙腿上用了點力氣掐了兩下。
昏迷的趙錢錢因為小腿上傳來了痛楚而眉頭緊皺,痛醒的他迎來了決五承的第二次掐捏。
「哪個龜孫子掐你大爺!」實在太痛的趙錢錢朝掐他的方向用力一揣,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綁動彈不得。
「喲呵,你個小兔崽子毛都沒張齊呢,竟然敢自稱是大爺。」听到這幼女敕的聲音,決五承就知道對方是個年約十幾來歲的小屁孩。
「你這個狗東西,竟敢把我綁到此處,還不快快把我放了,若讓我仙女乃女乃知道了定把你們這群狗東西殺個片甲不留。」被綁住的趙錢錢壓根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他一想到有姑女乃女乃的撐腰,恐懼心理早就煙消雲散了。
「呸,你個小屁孩,你仙女乃女乃算什麼東西,若讓我家小姐知道你們綁了我,她一定帶人滅了你們的老巢。」雖然他只是小姐身邊的一個小廝,但是以小姐護短的性子一定會帶人來救他。
「小孩,告訴你,你速度把我放了,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擔。」
「放你狗屁,小爺我都被捆著,把你放了誰來把我放了!」
兩人的對話有點雞同鴨講的感覺,然後相互恍然大悟異口同聲的問道,「難道你也是被抓了的?」
結果又異口同聲的回答,「我是被抓來的。」
兩人額頭上都出現烏鴉飛過烏雲罩頂的場景,趙錢錢跋扈的說,「哼,同樣是被抓進來的,你拽個什麼勁,而且你口中說的小姐絕對沒我家仙女乃女乃厲害!」
「哎呀,你個小屁孩,老子不和你計較,你就蹬鼻子上臉了,和你直說了吧,我家小姐那是人間的仙女能力大可通天,不是你那什麼狗屁仙女乃女乃能比擬的。」決五承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看輕他家的小姐,他家小姐是被人歌頌的強者。
趙錢錢這下來氣了,他什麼都能和人比,輸贏自能好好接受,但是唯一不能比的就是他的仙女乃女乃,他的仙女乃女乃不用比都勝出世人一大截。
「把你家小姐的龜名字說出來听听,讓小爺好好笑笑。」
決五承在心里大罵養大他的爹娘,小小年紀口氣如此張狂,長大了那還得了,「我家小姐的大名你不配知道,倒是你說說你那仙女乃女乃的龜名,讓老爺我好好笑笑。」
兩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在同一個地牢中毫無半點懼怕的比起誰家的仙女乃女乃(小姐)厲害,這思想素質之高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陣靜默後,兩人非常默契的同時說,「一起說。」
「好!」
「斂財醫仙錢多多!」
「斂財醫仙錢多多!」
「什麼,仙女乃女乃是你家小姐?」
「什麼,小姐是你家仙女乃女乃?」
這算不算大水沖到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
決五承突然想起在前往蓬樓城的途中,曾經听過趙東家和小姐提到他的寶貝兒子,好像叫什麼趙錢錢的名字,記憶里似乎這個趙錢錢叫小姐就叫仙女乃女乃。
他不會一下不小心得罪了趙東家的小霸王趙錢錢吧?這回決五承小心求證的問道,「小少爺大名是不是叫趙錢錢?」
「你竟然知道我的大名?哈哈,看來小爺的威名終于遠播了。」老爹總是阻攔他跟仙女乃女乃行走江湖,說什麼仙女乃女乃經歷的世界不是小小年紀的他能涉足。
他就是想在姑女乃女乃身邊長知識,順便提升一下知名度和威名,沒想到他人還沒出遠門呢,威名早就傳開了。
決五承听到他沾沾自喜的話嘴角有些抽搐,他絕對不懷疑這娃是趙東家的寶貝兒子,趙東家那跋扈的囂張氣焰毫不保留的遺傳到了他兒子身上,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趙少爺,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我們先想個辦法把身上的繩子解開啊。」這麻繩困著他十分不舒服。
「對,你來先綁我解開。」同時被綁得渾身不自在的趙錢錢諾諾小在努力的掙扎起身。
「我都被綁住了,怎麼綁你解?」他要是手腳靈活還用得著讓他想辦法嘛。
于是,地牢里突然一陣沉默後就听到決五承扯著嗓子大喊的聲音,「綁你大爺的王八蛋,速速出來見你爺爺。」
綁你大爺的王八蛋,速速出來見你爺爺……(回聲)
綁你大爺的王八蛋,速速出來見你爺爺……(再回聲)
綁你大爺的王八蛋,速速出來見你爺爺……(遠處的弱回聲)
他們能听到的回答就是決五承破嗓門的回聲。
「沒人?」把他們綁回來關在這里就不聞不問了?
「我有辦法,你靠過來背對我。」趙錢錢突然想起姑女乃女乃送給他的武器雪花鏢,此武器小巧玲瓏猶如雪花般的外形鋒利無比,他一直收藏在自己的衣袖里,這回可派上用場了。
決五承滾地起身憑借聲音的源頭靠在了趙錢錢的身後,趙錢錢被往後綁著的雙手用力的抖動了幾下,雪花鏢就平順的滑落到了他的手里。
他拿著雪花鏢模索著朝捆綁決五承的繩子一劃,決五承頓時五官都扭成了一團,他壓低聲音苦逼的問道,「趙少爺,您拿什麼東西戳傷我了?」
「啊,我戳到你了嗎?不好意思,我背後沒眼楮看不見繩子。」趙錢錢話中毫無道歉的誠意,讓決五承覺得他就是故意戳傷他的,這小女圭女圭報復心挺重的。
在花了一些些時間後,決五承和趙錢錢身上的繩子就全部解開了,他們拿下眼罩環顧四周,這寬闊的地牢里就管著他們兩人,牢房三面是牆,正面是用鐵柱加固的圍欄,圍欄外就是一行只能行走兩人的過道,長長的過道轉彎處就是出牢房的樓梯,樓梯上不用說就是大門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趙錢錢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他也是被抓進來的人,他不懂的事情,他自然也不會清楚。
「對了,我記得余福跟我一並被抓走的,怎麼沒見到余福?」
當時他和余福正在書房習字,兩名丫鬟從門外進來後一句話未說,他覺得這兩丫鬟冰冷的眼神不像一般家奴,想起了師傅提到殺手描述他們表情及手段的過程,他機靈的把硯台上的墨水一翻,那兩丫鬟就朝他們攻擊,他在翻硯台的時候在宣紙上留了一個信號給仙女乃女乃,他怕自己打不過那兩丫鬟被抓走後還能留下只言片語,沒想到自己還真的顧慮周全為自己留了條救命路。
想想只有十二歲的趙錢錢小盆友還真不容易,鬼靈精怪的性子及過于活躍的大腦思維讓錢多多贊不絕口,只有趙彪一直對這個寶貝兒子頭疼不已,就是因為他學得太多錢多多身上的「劣性」,導致他不似普通小孩般天真可愛了。
「地牢就這麼大,我見到的人就你一個。」他是倒了什麼霉,給馬刷個馬鬃都被綁架,綁的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趙錢錢倒也能理解,人家家里金山銀山多的是贖金,可把他也綁了這就說不過去了吧?他不過是一個小廝而已,要錢贖人還得找他家小姐拿啊,論起價來他真的不值錢。
決五承想到此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綁他們的人目標是什麼?贖金?這不是一般土匪強盜會做的事情吧?
他起碼也是一個三界八階的藍奎真者,被人從身後襲擊竟然察覺不到一絲敵意就被人手劈給劈暈了,這麼說起來綁他的人武階在他之上,這不是一般土匪強盜做的事情,難道這是有計劃有陰謀的綁架?
「喂,喂,發什麼呆呢?和你說話呢!」趙錢錢畢竟是個小孩子,從小就被寵愛他的人保護得太好,發生這樣的事情總以為能有人來解救他,所以根本表現不出一絲害怕,而他這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讓決五承羨慕不已。
「小的在想抓我們來的人是什麼目的。」看在他是趙東家的寶貝兒子上,決五承也得放低姿態與他好好說話,這小女圭女圭都叫他家小姐是仙女乃女乃了,那小姐肯定很疼他,若現在對他不好,回去後他在小姐面前咬下小耳朵,那他豈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他們缺錢吧。」趙錢錢天真的說,不過這也是一個最平常最普通的原因,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綁他不就是為了拿贖金改善生活嘛。
「我覺得事情就不那麼簡單,他們缺錢綁你就成了,把我這麼一個伺候人的小廝綁進來也弄不到半毛錢。」決五承索性坐到了牢房里的稻草上,這一時半會也出不去,既來之則安之。
「大概綁你來伺候我的!」
趙錢錢這麼一說把決五承氣得嘔死了,「我說趙少爺,你不是說還有個人和你一起被抓了嘛,那怎麼沒讓那人進來伺候你?」他天生賤命不成,連被抓進地牢都還是伺候人的命?
「反正只要沒多久,仙女乃女乃就會帶人來救我,等可以出去的時候你問問那群王八羔子抓你來做什麼。」趙錢錢一臉輕松的神態讓決五承那是一個唾棄啊,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不懂看形勢,他不能和一個小孩子太計較了,免得氣死自己。
決五承沉默了,他許久未用的大腦開始運轉,他想到與趙錢錢從未有任何瓜葛,兩人同時被綁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沖著他們認識的人錢多多而來,如果兩人成為要挾小姐的籌碼,那分量應該勉強可以吧?而听這小子說還有其他人被抓,要是被抓的人的分量全部加在一塊,要挾小姐的籌碼是不是就夠足了?
※※※
微風習習琴聲悠悠,湖中的荷花盛開得嬌女敕,湖上的涼亭里垂墜著薄如羽翼的輕紗,亭子內的桌上點著檀香,一名身著黑色華服的女子全神貫注的拂琴。
「主子,事情已辦妥。」不知從何處冒出的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蒙著臉的殺手單腿跪在她的面請稟報。
「抓來的那個鬼面老女人現在如何?」女子未曾側臉詢問,只是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扇了扇,白皙的皮膚襯托出妖艷的面容,眼楮透出三分殺意七分邪氣。
「現已用鐵鎖將她四肢懸綁關于冰窖之中。」沒想到這名鬼面女人五階如此之高,好在他們當時派了四名四界五階的紫斗強者前往助陣,否則這綁架行動定會因為這女人而鎩羽而歸。
「看好她,這人對我們有用。」想不到她身邊的人竟然也有如此高手。
「主子,我們把其中一個男人和她關在了一起,而且這男人中了我們的迷情散。」迷情散可是催情的藥,成為階下囚的老女人還被污了身體,不知道主子的敵人知道後是何種表情。
女子眼楮里的恨意濃濃嘴角扯出一抹惡毒的笑夸贊道,「明鳳,做的好。」
她要的就是看到她臉上驚恐的表情,將她身邊的人全部摧毀,毀掉她一生的幸福是她最高興做的事情。
「趙錢錢如何?」
[文字版手打VIP]「屬下已經把他和另外一個男人關進了地牢里,並沒有為難他。」真不知道主子為何對個小孩手下留情,不是為了讓敵人傷心欲絕而做的謀劃嗎?怎麼抓回來的這個小孩有特殊待遇!
「明鳳,冰牢里一個男人太少了。」那一個老女人應該多點人去伺候她才行,這一把年紀了想必未嘗過女敕男人的味道,她是在做好人讓她嘗嘗鮮開開葷。
明鳳眼中出現一絲婬笑,她會意的回答,「奴婢馬上去辦。」
一陣清風過後,亭子依然是那身穿黑色華服的女子一人,她微笑著繼續拂琴,只是琴聲中多了邪氣及濃濃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