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冉雪臉上一片霜，氣勢全從骨子里爆發出來，壓得余靜慘白了臉。
冉雪見余靜咬著唇不說話，又逼了一步，話兒說出來都是狠的︰「余靜，你我認識也算久了，你還不知道我什麼個性？我當時和林景之吵架，我能把盤子砸他臉上！我不和你們折騰，是因為這事，折騰也沒用！我就當沒你這朋友、沒他那戀人得了，可你就非得這樣三番五次炫耀你的戰果不可？你當我好欺負？」
言曜心里贊了一聲，這只兔子，惱起來果然還是硬氣的！他也就收了準備伸出的助手，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一旁，看著冉雪發飆。
「退一萬步說，余靜，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做小三的不是我，和人男友上床的也不是我，你得瑟什麼？這兒這麼多人，也就你好意思說出口！」冉雪步步緊逼，說話不帶喘的，「我不理你，你還得寸進尺了是麼？余靜我告訴你，過去的事我不跟你計較，剛你罵我我也不當回事，反正是我眼瞎。可你TM給我道歉！給我向我學長道歉！你自己朱唇萬人嘗，別人不是！」
余靜靠在冰櫃旁，眼里漸漸浮了委屈，死抿著發白的唇，握著拳抖。冉雪冷笑一聲，她現在也豁出去了，既然人不要臉，她何必還客客氣氣地給她臉？要蠻，她就蠻到底了！
「對、對不起……」余靜的聲音很低，拖著顫栗的哭腔，一張嫵媚精妝的臉流露出淒哀。那麼一副惹人憐的模樣，活像古時被大夫人欺負的小仕女。
冉雪冷冷一笑，呵，現在知道怕了，剛那副勝利者的模樣是做給誰看的？她冷哼一聲，道︰「別，你這話我不敢擔！余靜，我是真怕你，兩年！你能一邊對我笑臉相迎一邊給我背後一刀，我現在就想沒你這人！你也別再裝可憐，你那點破事我不想計較，你剛听清楚了麼——我是叫你給我學長道歉！」
冉雪一句「給我向我學長道歉」把言曜都給震了，那丫頭是真惱，氣得肩膀都在發抖。言曜看著，突然就笑了，這人笑起來的輪廓很深，明晃晃地耀人。他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搭上冉雪的肩，揚著一雙桃花眼看余靜，那目光里分明寫著兩個字——輕蔑！
「吶，冉兔子，計較這些做什麼？」
「言學……唔？」冉雪正想說話，卻被言曜掩住嘴，她抬眼，看到那人挑了玩世不恭的笑，眼底卻盡是認真。
「冉兔子好不好，我知道就好。」他的手指慢慢地劃過冉雪的下頜，惹得冉雪一陣顫栗，冉雪咬唇，踩了言曜一腳，言曜會意，口氣頓時揚起了戲謔，「至于我家娘子和冉兔子的關系，也不用你來操心！」
……噗。冉雪听了這話忍不住笑，言曜見她笑了，也就順勢放下手搭她肩上，將這兔子的身體一點一點地轉過來，另一只手拉了手推車。這麼強悍一人，暖了眉眼倒溫馨得很，一點都不顯違和。
冉雪怔了怔，便會了意，不再去理會那邊的余靜。到冰櫃前挑了兩包排骨放購物車里，跟了言曜去結賬。何必跟她動火，簡直顯得自己沒品！余靜呆呆地看著冉雪和言曜推開人群走來，咬著唇，眼里泛了點點的紅，是不甘。
——憑什麼！憑什麼都覺得冉雪好！她有哪點比不過冉雪！
「你這是想給我家娘子補貨啊？」言曜隨手翻著購物車，好笑地搖搖頭，「他醫生才囤貨，你學他干嘛……唔，你喜歡這個口味的樂事啊，泠瀾他喜歡藍莓的。」
「藍莓的啊，那我下次注意……咦不對！」冉雪順嘴兒答到一半，回過神來，猛地停下腳步，「言學長，你和顧學長……沒事吧？」
言曜也停下腳步，回過頭，伸手拍了冉雪腦袋一下︰「別瞎操心，啊？我家娘子要真和我掰，就會跟我把話挑明了！」他頓了頓，垂了眼笑了笑，在冉雪肩上按了一下︰「冉兔子，你要知道，友情玩真了，比愛情還重。」
冉雪抿著嘴揣摩著那話，最後斂了眼，揉著衣角，最後低低說了一句︰「學長，對不起。」
言曜看著那只兔子，這丫頭還真收得快，剛還要咬人呢，現在又是一副膽怯模樣。他笑了笑，敲敲冉雪的腦門︰「吶，冉兔子，這話別說，千萬別說。你學長是認真的，這事兒啊，誰也沒惱你。」
冉雪「嗯」了一聲，推了購物車去結賬。言曜拿出錢包，又放回去，任冉雪自己結賬，然後拎了購物袋走出超市。冉雪也不矯情，這麼多東西她也拎不動，拎著包跟著。
到顧泠瀾家門口，言曜把手中的袋子放下，伸手揉了揉冉雪的頭發︰「我就不進去了，有事電話，知道嗎？」
冉雪低了頭，「嗯」了一聲。言曜笑了︰「剛才不還挺火爆麼，怎麼現在蔫了？」
「言、言學長！」冉雪羞惱，嚷了一聲。
言曜大笑，道︰「好了，冉兔子，清明……唔，要不學長陪你回家，省的你被逼著相親？」
冉雪一跺腳，紅著臉搖頭，把言曜的爪子推開︰「言學長，你這是想救我呢還是害我？」
「開玩笑的，笨蛋！」言曜順著把手插這個詞竟然要河蟹進口袋，一雙桃花眼笑得電感十足。
冉雪沒敢直視，忙低了頭開門，那手抖的，差點對不準匙孔。她抿著嘴兒，這學長的話有幾分真假，她真不敢再想，越想，就越心慌。言曜瞧著冉雪進了門，點了點頭，轉身等電梯。
那身一轉，笑意就斂了。言曜現在是真嘆，顧泠瀾，你真TM的不容易，這麼陷下去，你還能不留痕跡。
－－－－－－題外話－－－－－－
其實，兔子也是會發飆的捂臉。
如果一味只有學長們付出，那真是太不公平了，如果兔子真的認定了什麼，她也會義無反顧的。